只是过了十几个呼吸，却又好似过了极为漫长的一段时间，她喃喃开口，话语里满是迷茫。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可这和我看的完全不一样……在我的认知里面，宇智波鼬根本不是这样的，这个世界也根本不应该是这些的。”

“也许你原先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是错的，是不够具体的是有偏差的；也许现在你所了解的才是这个世界的真实的一隅；也许这个世界并不是你所认为的那个世界。”

干柿鬼鲛拨弄着篝火，添加着柴火，让它变得更明亮，更稳定。

篝火烈烈燃烧，散发着温暖的热度，火舌静谧缓慢的舞动着。

听着他不紧不慢的叙说，她懵然的站着，整个人的思绪仿佛瞬间空明了些许，没有了焦虑急躁，也暂时从悲伤中跳脱开来。

——也许这个世界并不是你所认为的那个世界。

这个世界不是那个漫画里的世界吗？以前她一直认为这就是火影忍者的世界，是虚假的如同游戏一般的世界。可现在她越发的有些不敢确定了。

她的视线里是这堆明亮的篝火，像一个星星在她模糊失焦的眼界里闪烁。

当双眸失神不再关注视线里的外物时，她的五感便相应的随之放大。她听到了蟋蟀的鸣叫，飞虫爬过青草的悉索，乃至鱼儿探出水面的气泡声。

一切细小的声音都在耳畔清晰放大。这一切声音都如此的充满生机与活力，一切真实的看不出丝毫虚假的模样。

她小腿有些微颤，仿佛站立不住一般，重新坐了下来，只不过，这次她坐的离明亮的篝火又近了些许，贴近这温暖。

“鬼鲛桑，你说这个世界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

“它可以是真实的，也可以是虚假的；我想你应该和我一样，一直都以为它是虚假的。”

“那……鬼鲛桑现在还觉得这个世界是虚假的吗？”

“自然，在我眼里这个世界是虚假的，不过有晓在，我们很快就可以见到真实的世界了。”

他实在是过分想念那个平静安稳岁月静好的真实世界了，每当他说起那个真实的世界，他的目光都会柔和上几分。

上杉夏香看着他，见他在提到真实世界时那眉目瞬间变得柔和，那粗犷的眉毛鲨鱼般的眸子，竟也多了几分质朴的美来。

这种柔和的眉眼让她心安，明明他声名狼藉赏金高悬相貌粗陋，此时此刻，她竟在心底里觉得眼前这个人是一个可以给她提供安全感的人。

因为不知道为什么，同他聊天相处时，她不需要绷紧着心弦，不需要战战兢兢的去应付，同他相处时似乎便可以让她紧张不安的心放松下来。

“鬼鲛桑，我以前一直都觉得这个世界是虚假的，但是今晚同你说了这么一番话后，我才开始把它当成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上杉夏香手里不知何时抓了个小蟋蟀，她手指虚攥将蟋蟀放在耳边倾听。

“我可以听到它说话的声音，可以感受到它在我手心里爬过的感觉，它是如此的真实。”

干柿鬼鲛听着她温柔的话语，看着她小心翼翼的举动，心中不禁有些心生怜惜。

以前的她一直将这个世界当成是文学艺术作品，现在她意识到这个世界里的人与她所认知的角色并不一致时，她才开始真正的开始接纳这个世界，才开始将这个世界同真实世界放在同一位置上。

生命是真实的，生命是美好的，可当美好的生命被摧残毁灭的时候，那样的痛苦又该怎么去承受呢？

更何况这个世界是如此的冷酷无情。

“方才你问我，我为什么要让你对宇智波鼬失望。我除了想让你认清一个真实的他之外，还想让你选择一条明路。因为我不想看到你一直跟在他的身边，这几乎等于是以身饲虎，这实在是过于危险。”

上杉夏香把玩着手里的小蟋蟀，听着他话语里的关心，微微有些脸红：“嗯，我知道了，不过有你和我们在一起，我觉得很安全。”

“我若是有一天不和鼬组队了呢？”

篝火噼啪的响了几声，干柿鬼鲛将一旁已经有些凉了的烤鱼，重新放在篝火旁烤着。

上杉夏香看着他烤鱼的动作，随后试探开口：“到时候我可以和你一起走吗？”

干柿鬼鲛微怔。

见他没有及时回复，她连忙补充道：“我是说到时候我可以和你一起组队吗？我很有用的，我的医疗忍术你是知道的。”

短暂的微怔后，他大口咀嚼起了有些焦硬的烤鱼，烤了二遍的鱼口感并不好，他喝了一口随身携带的酒来，一边吃一边回复她，言语含糊：“你跟着我想做些什么？”

她思索了一下：“不知道。不过我觉得我可以帮你完成你想要做的事情。”

“我想做的事情那是我的目标，你应该有你自己的目标才是。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总该有什么事情想要去做的。”

在这个世界里她有什么想要去做的吗？她忽然发现她不知道该去做些什么，也几乎找不到自己想去做的。她没有目标。

没有自己想去做的事情，那帮你去完成你想做的事情，不行吗？

她心中虽然这样想着，但是并没有开口。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并不想要她跟在身边。

一时间，她竟然觉得有些不好受，具体是哪里不好受她也说不上来。

她有些不太自在，这种突如其来的情绪让她不禁站起身来去逃避。

正巧，视线的不远处便是宇智波鼬，他肩上扛着菊姬，正从南面朝村子走去。当下连忙转移了话题：“鼬扛着菊姬回来了，我去看看她。”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干柿鬼鲛重新灌了一口酒水，他这二十多年来一个人早就独行惯了，就算有个人无条件的想跟在身边，他也下意识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若是现在她再问一次，他觉得他还是会拒绝她。

在河水边磨蹭了一会，用水遁熄灭了篝火，干柿鬼鲛这才向着村子走去，打算找个房间先美美的睡一觉再说。

毕竟月亮还挂在半中央，看起来也才不过十一二点的样子，夜晚还很长。

……

进了点亮灯盏的屋子，已经不见了宇智波鼬的身影，只剩下菊姬和夏香待在一起。

夏香坐在菊姬身边，几乎小心翼翼的陪伴着她，好似生怕她想不开一般。而菊姬则坐在一旁的墙角里，低垂着眉眼，注意力全在怀里的东西上，她仿佛要将整个人缩进去墙里去。

她的怀里抱了个白布包裹的瓮罐，不难想象这瓮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只是有些令他惊讶的是，这么短的时间里，宇智波鼬就把那男人的骨灰都给烧好了。

这是用了豪火球术还是天照？

沉浸在痛苦中的菊姬见干柿鬼鲛走了进来，顿时将怀里的骨灰抱的更紧了，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仿佛要将用目光在他的身上盯出两个洞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来搅乱我的生活！为什么要把我的夫君变成了这样？！恶魔！你们都是恶魔！”她似哭似笑，状似疯狂，却又极为小心的保护着怀里的骨灰瓮。

干柿鬼鲛不禁微叹了口气。

不过两三个小时的时间，方才还鲜活的生命，情意绵绵温柔体贴的丈夫，转眼间就变成了一罐子骨灰。这只怕任谁也没办法去接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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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