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纪,我进来了。”
稚嫩的声线,成熟的语气,是工藤新一。
“好。”纱纪从床上爬起来,坐在床边等他推门进来。
先前毛利兰跟纱纪打过招呼,据说在阿笠博士的安排下成功入学了,现在是一名在校小学生了,算算时间确实是他放学的时候了。
吊了他一整个假期的胃口,现在到了不得不和他说明一些事情的时候了,只不过没想到会刚刚好撞上她才发现自己可能不是他妹妹,或者说不是人的时候。
工藤新一却没有一上来就步步紧逼地发问,他爬上床坐在她身边“和乱步先生吵架了吗?他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发呆。”
“没有。”纱纪猜想他正在思考今后该怎么办,随口回应新一,“不如说刚刚约完会,关系好得不得了。”
“哈啊。”小孩半个字都不信,大大的镜框后是一张无语的脸。
管他信不信呢。纱纪打算直截了当从重点问题开始聊起。要是前些天闲出花来的日子,不在乎时间逗逗他也无妨,可惜今天一场赌局过后突然就发现时间似乎很紧迫了,就算她现在一头雾水,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你想要我帮你吗?”纱纪向后一仰弹性极佳的床垫把她轻轻抛起来,反复几次之后陷入了柔软的棉被里,“那个黑衣组织。”
“喂,至少要按顺序来吧。”
“什么顺序?首先告诉你我也是黑手党成员?”纱纪侧头,就算是仰视,此时的工藤新一也还是小小一团,坐在床边的样子像个玩偶,中型的,“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啊,事先说明一下,港口黑手党和那种在各个国家之间牵连,像老鼠一样暗地里发展势力的组织不同,我们可是好好拿到了开业许可的合法组织哦。”
合法组织
工藤新一嘴角抽了抽。
“撒,现在想想你也没有什么能帮我的。”他像纱纪一样向后仰倒,因为个子小头枕在纱纪肩膀的位置,用放空的眼神望着天花板上的灯。
面对一个跨国行动的巨大组织,绝非一两个人就能够将其扳倒的,哪怕多的那个是一个混□□的妹妹。不如说因为纱纪和那个世界有牵扯,可能她的顾忌会更多。
至少也还有值得庆幸的事,好歹纱纪所在的不是那个黑衣组织。
这样想想也不是太糟。
“哇,一整个假期之后就这样一句轻巧的话吗?”
“轻巧吗?”工藤新一眨了下眼睛,眼镜腿压在耳后的软骨上让他骨头有些痛,便伸手把眼镜摘了下来。“其实在假期那段时间我想得可多了。”
想她小时候那段时间是怎么过的?她又做了些什么,违反法律了吗?回家之后有什么反常的地方是他没有注意到的吗?当然也想过她能不能告诉他更多关于那个黑衣组织的信息。
最终都作罢了。按照时间来说她和那位森鸥外先生在一起的时间更长,按照亲近程度来说明显她不亲近自己。纱纪有她自己的生活和社交,她已经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生活很久很久了,问太多反倒惹她讨厌。
纱纪侧身用手撑住头,稀奇道,“我还以为你铁定要揭发黑暗组织,做正义的英雄呢。”
“什么啊。”新一半闭上眼,鄙视了她一眼,“你把我想成什么了,笨蛋吗?不管怎么想一个人都没法和一个组织对抗吧,更不用说是那样跨国的大组织了。”
“因为你不是超勤快吗?急着和黑衣组织接触。”
“人多少都有些好奇心和胜负欲吧,他们把我搞成这副样子,我却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当然会生气会着急啊。”
看到纱纪还是一脸惊奇像是看到什么新鲜玩意,工藤新一翻了个白眼,“托你的福,我大概了解了国家对这种组织的处理态度,之后如果能碰到负责这个组织的公职人员我会和他们合作的。”
“诶。”抓住了某些重点的纱纪玩味地拖长了调子,“你在为我考虑啊。”
“少自作多情了。”工藤新一猛地坐起来,张嘴便否定。
“明明老实说你担心我为难就好了。”纱纪看到他耳根发红不由得好笑。她确实很久没有好好看着现在的工藤新一了,她的哥哥已经长大成了会全面思考的优秀的大人了。
纱纪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不过一般情报还是可以提供给你的哦,虽然每个组织都有不能示众的秘密,不过有些东西我还是可以告诉你的,比如说他们的boss的名字。”
工藤新一看上去有些犹豫,他抿了抿唇,“还是算了。”
“没关系啦,就算我不告诉你,你总有一天也会查到。其实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你也不会他们老大的名字和他们正面谈判吧,只是让你心里有底,以后在某些行动上抓住一点上风罢了。”
“是吗?”
“对呀,其实我还能帮你把那份药的配方偷出来,知道配方做解药应该会快很多,不过你没有药物学方面的知识,拿到也没什么用。”
也许是和自己有关,所以对这件事的任何进度都十分敏感,工藤新一头一次在纱纪身上感受到了和自己不在一个世界的差距。
黑衣组织的首领,至少是现在的他想都不敢想的事,如果单凭他一个人,是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努力,经历多少次千钧一发的难关才能到达的‘终点’,而纱纪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告诉他了。
看出他在想什么的纱纪摆了摆手,“没有你想得那么复杂啦,只是社交圈不太一样罢了,我就像是告诉你隔壁学校的校长的名字。”
工藤新一被她逗笑了,“什么啊。”
沉郁了一天的心情在此刻放松了片刻,纱纪附在他耳边轻轻说出一个名字,抬眼时看到窗外天色又阴沉了一点,提议道“今晚去外面吃饭吧,已经很晚了。可别把乱步先生饿坏了。”
工藤新一还没来得及回味一下得知敌人姓名的各种冲击,就立刻被纱纪拉回了日常生活,那确实也不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名字,没有任何稀奇的,有姓和名的一个普通的名字。
他已经逐渐适应了这种割裂感,从床上跳下去,半晌才想起眼镜还放在床铺中间,“总觉得你今天对乱步先生态度很亲切啊。”
明明前面没多久还一副势同水火的样子。
“毕竟现在是男朋友了。”
“哈啊?!”
小孩戴到一半的眼镜从鼻梁上啪嗒掉了下去。
纱纪垂眸看向他稚嫩的脸庞,十分年幼又很有记忆点的一张脸,额发柔软的搭在眉毛上,蓝色的眼睛,微微翘起的鼻尖,看上去六七岁上下。
如果是7岁,那么她应该没见过这个时期的工藤新一,她所熟悉的,要再年有一点,脸上还有婴儿肥的新一。
没管他语序错乱,颠倒不清地问她是怎么回事,纱纪撑着下巴蹲在他面前,“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啊?”工藤新一冷静下来,“什么事。”
“一般人类最早的记忆能追溯到几岁?”
工藤新一不知道话题怎么能突然跳跃到这个上面,不过妹妹好不容易问他一件他能说的上来的问题,工藤用十二分的严谨态度认真回答:“清晰的大脑记忆大概在三岁左右,不过也因人而异,大部分人都不会时不时追溯自己小时候的记忆,长大后慢慢忘记才是常态。”
纱纪自语:“三岁啊,那还真是微妙的时间点。”
“什么?”
她摇了摇头接着问“那你最早的记忆在什么时候?”
工藤新一莫名道:“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吧,不,我的话应该要更早一点,最早的记忆我应该还不太会说话。”
“你记得些什么?”
“小孩嘛,记得不太清楚。”他提前打好了预防,“唔,大概是老太婆带我在开机车吧。”
像是想到了有希子带着他开机车的画面,工藤新一脸上的表情难以形容。
“嘛,有希子妈妈嘛。”纱纪背后沁出一点冷汗,她尽量自然地笑道:“我在你身边吗?”
“说起来...只有我诶。”工藤新一完全没有非科学的概念,他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闲聊话题,话语间满是对有希子区别待遇的吐槽,“你是女孩嘛,就算是那家伙多少也有些女孩要娇养的概念吧,虽说对我就养得很粗糙。”
“你不是很高兴他们放养你嘛。”再继续追问下去工藤新一可能会起疑,但是她又真的很好奇,于是斟酌着语气,打算再问最后一次,“更近一点呢,还记得什么?”
“嗯...还有什么啊,还有吹生日蜡烛的时候吧。”工藤新一以为她在乎他记不记得她,这次挑了一件有纱纪在的场景,“我们一起吹蜡烛,你还记得吗?这次可是好好有你在哦。”
“嗯,你还说如果我吹得慢了,你就要一个人吹灭所有蜡烛了。”
“喂,这种事就不要一一记得这么清楚啊。”
纱纪起身拍拍他的发顶。
“我记得可清楚了。”
那是四岁的生日宴。
但是再往前,她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flag倒了
偶尔二更指补鸽掉的份(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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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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