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太宰治』匆匆赶到的时候，『安德烈·纪德』已经死去，而『织田作之助』捂着胸口的枪伤，安静地坐在角落——他在等他。】

【“织田作你怎么这么笨呢？”他不再说什么『我会救你』的蠢话了。】

【“嗯。”身中枪伤的男人平静地接受了这个评价。】

【于是『太宰治』不再说话——】

【他不开口，那就由『织田作』来。这个一向木讷的男人，临死时也是平淡的，波澜不惊的——“我好像，快要死去了，太宰。”他这么说。】

【“今天晚上的月色真漂亮啊。”『织田作之助』吃力地举起了手臂，透过手指的缝隙他好像就能看到今天晚上洁白无瑕的月亮。】

【“太宰，我知道你已经很辛苦了。”】

【“我没……”】

【『织田作之助』轻笑着打断了他的话——“没关系的，我知道的。”】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在最后一刻，这个男人还在絮絮叨叨，他好像很迫切地说了一大堆话，完全不给太宰治插嘴的机会。】

【他说着——】

【“我知道……太宰一直……是个好孩子……可惜……奖励不了带你去……游乐园了。”】

【“不过……不要害怕……我……我……我会在地狱里……一直，一直……等着太宰的。”】

【“就这么……约定了……”】

【『织田作之助』手无力地垂下，却仍用尽全力深出小指头，他在示意他的朋友拉钩。】

【“说谎的人……要……吞……算了……”他勾上『太宰治』的小指头，告诉他——】

【“我相信太宰。”】

众人沉默地看着『太宰治』死死压低了头颅，掩盖了表情，说不出一句话来。

国木田独步本来在笔记本上做着笔记，想看能从中找出什么线索，但现在他的笔记本上，只留下了一片心烦意乱的涂鸦，他不知该怎么说眼前这个场景才好……荒诞、他甚至感觉到了荒诞。

『太宰治』爱着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却不爱他。

还有什么比现实还更荒诞的呢？

中原中也紧张地抓着座椅的把手，气氛沉闷地令人害怕，他现在的思想很矛盾，他甚至不敢去听『太宰治』的回复。

一方面他既希望『太宰治』坚持下去，因为他的朋友对他很重要，这样他会开心；另一方面他又想着『太宰治』放弃吧，就听他朋友的话放弃吧……就像……那个混蛋一样……他撇了穿着驼色风衣的太宰治一眼。

这样带着绝望又伴有希望，懵懵懂懂地学着光明，找寻着生存的意义，然后走下去……也不是很好……吗？

但过了一会，他还是没说服自己给出那个会后悔的答案，他突然就知道了，无论是光明黑暗或者邪恶善良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是——

——只是，为什么是太宰治呢？

为什么就一定是太宰治呢？

他其实……最怕痛了。

*

【“我……我知道了。”命运再次重演，『织田作之助』等来了那句答复。】

【他安心地，微笑着闭上了双眼。】

没有人再说话。

耳边响起了独白，那是很温柔的语调——

【虽然你是在很难过地看着我吧，没有说一句话，但我居然感觉，为了这个，我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了。】

【太宰……下雨了啊……】

泪落在风里，带着一滴雨的声音。

*

【鸢色眼眸的少年看着没有一颗星星的夜空。】

【“滴滴——滴滴——”他的手机突然响起声音。】

【是炸弹爆炸的时间——】

这时候众人才注意到爆破的时间居然在『织田作之助』死后……

【『太宰治』看了一眼手机，把『织田作之助』的尸体摆在了身边，两个人亲密无间地坐在一起，就好像他们还活着的时候那样——】

【“织田作，今晚的月色，真的很美呢。”】

【横滨的上空，响起的不是爆炸的轰鸣声，只有……】

【咻——啪——！】

【今晚的月色，燃起了烟花。】

【五颜六色的光照映着男人精致的面容，明明灭灭。】

烟花倒映在『太宰治』的眼睛里，看着烟花的他却倒映每一个人的眼睛里。

“太宰先生……从来都没有……主动去伤害别人……”中岛敦喃喃出声。

【『太宰治』心里想着自己根本负担不起横滨370万的亡灵，他在心里悲哀地嘲笑着自己——】

【“原来……我……只是个人啊……。”】

太宰治一直觉得自己更像一个丑陋的怪物，虽然很想普普通通地活得像个人，但社会却一直将他当做一个怪物。

而现在『太宰治』却也近乎绝望地把自己从怪物里划分了，承认了，自己只是个人。

【他从来都，是神一般的好孩子。】

【他从来就，没有想过用别人的生命，换取友人的苟活。】

“太宰君……长大了啊……”森鸥外几乎是喟叹道。可能作为一个父亲，他欣慰又悲伤。

不知不觉，他养了这么久的孩子，长成了他心目中的样子。

“森先生。”『织田作之助』打断了森鸥外的话语，他的态度意外的很强硬——“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他再次强调。

“在某些小说里，他们会说，在经历某一次的挫折后，人就会慢慢长大的——或者说长大就是一个历经磨难的过程，但是……不是这样的，太宰永远是个好孩子，他永远是不良少年，遑论青年老年了……他只会变老，可能这个词没有人相信会用在太宰的身上，可确实是这样的，他确实在变老，但无法长大……”

“因为，长大，是需要爱的。”

“而我很难过，很难过很难过我没有看顾他。”

“这个还没来得及长大的孩子。”

“太宰，”他直视他的眼睛“我很难过。”

最近比较走心，所以内容比较多一点……可能我认为在这种场景下，有任何无关紧要的描写都是对他们的亵渎……

希望你们不会觉得剧情太平淡了orz

绝赞日更第n天，今天更新的比较早了喔……谢谢上一章评论里有那么多小天使鼓励我，我其实是非常非常非常容易被别人的评价影响的人……我超级在意别人的看法，所以容易自找罪受……

我希望我的热情能一直在，一直一直给我们的小可爱们写下去。

爱你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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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太宰，下雨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