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鬼灭进行时

那长相丑陋的人形物体似乎意识到了穿越者的到来,抬头向他抓去。

感谢成为付丧神之后拥有的机动性,穿越者想,然后在空中半途避开了它的爪子,毫不迟疑地丝滑地将一整条臂膀切了下来。

和切萝卜的手感差不多。

虽然穿越者不愿意承认,但他依旧快速地适应了穿越后与战斗相伴的生活。

那条臂膀在地上渐渐化为飞灰,接着在断口处,新鲜的血肉蠕动着抽出筋干,企图构造成新的手臂。

“喂喂不是吧,好犯规哦。”穿越者挑了挑眉,顿时回想起了穿越前自己看过的某个动漫的设定。

如果是鬼○之刃的话…穿越者轻巧地闪过恶鬼的王八拳,向恶鬼挥出清泠的刀光。

来不及躲闪的低级恶鬼被刀光带走了剩下的三肢,然后被穿越者用捡来的枯藤绑在了树上。

长一点削一点。随口一提,被灵力斩出的伤口没有复原,真是可喜可贺。

离天亮也不远了,那么,用太阳来证实吧。

天亮了。

当暖和的阳光照耀在鬼的身上时,穿越者甚至在它脸上看出了“我终于嘎了”的喜悦…

你不至于吧?你不至于吧?你不至于吧?

穿越者满脸黑线地看着鬼迫不及待地散成一地的灰,然后随风飘散。

虽说感到十分嫌弃,但是这只鬼很好地娱乐到了穿越者沉重的心情。

不过——暖和的阳光啊——那漂亮的、金灿灿的、永远温暖如初的,光是提起来心里就暖洋洋的、水盈盈的东西——

就好像好久没见了一样。

证实了自己所在的世界之后,那么就得弄明白自己到底在哪个位置。

找人询问了“桃山”和“狭雾山”未果之后,穿越者终于弄到了一份地图。

倒是离奥多摩郡云取山,也就是主角的家乡很近。再加上现在的年份,算下来,主角还是个小娃娃。

没关系,水之呼吸和雷之呼吸学不到,不还有日之呼吸和通透世界嘛。

况且,现在作为刀剑的付丧神的身体,天然擅长刀法,胜过常人的身体素质也能抵消呼吸法对孱弱人类身体的损害。

也不知道鬼灭之刃和刀剑乱舞的世界观能不能重合…如果不能的话,岂不是说明检非违使和时间溯行军管不到这里了?

毕竟这里时之政府守护的“历史”,只是“正史”而已。

力量体系不同的位面,弱的还好说,强的时之政府和历史主义修正者管不管的到倒还另说。

——要知道,时空是有着自己的修正力的,比如隔壁某些世界观中,穿越时空的改变被修正后,时空会自动分出一条全新的时间线。

不管怎么说,保险起见还是试探一下比较好。

那么,目标是——火之舞神乐!出发!

——————————

穿越者用不到一天的时间赶到了目的地,为了保险还找了山脚下杂货铺的大娘问了路。

他刚要走开,眼睛却被柜台上的一小罐五颜六色的糖果吸引了视线。

——是金米糖啊。

穿越者拿从小混混那借到的钱买了两罐。

——女孩子的话,应该会喜欢这个的吧?

把糖揣进衣兜和几乎被遗忘掉了的手机一起妥帖地放好,穿越者开始寻找起住在深山里的灶门一家。

——————————

下雪了。

好冷。穿越者把落在围巾上的雪抖掉,心情却不自觉地愉悦起来——他喜欢不同的天气,每种天气都有独属于它自己的美感。

虽然他要顶着这天气一脚深一脚浅地找他的目标一家……

视线落到周围的树木上的时候却停住了。

哈……忘记了自己现在已经拥有了刀剑付丧神的身体素质了。

果然还是不能这么轻易地接受轻而易举地换了个种族的事实啊。

穿越者腹诽着踏上大树的枝干,轻巧地跃上了大树的顶端,踩下一串串掉落的雪帘——如同家乡看见过的飘飘呼呼的柔软柳絮一样,会在不经意间落人满头。他开开心心地感受着脚下的触感,晃了两下,准备向更高处攀爬。

“这位先生?”

树下传来一个男声。

是一个男性,扎着马尾,额头有一块斑纹,耳朵上带着花札,仰着头担心地看着穿越者。

炭治郎的父亲这时候就已经病容初露了吗……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穿越者直接从大树顶端跳了下来,目睹青年从担心转为钦佩的表情。

“好厉害。”他喃喃道。

该说不愧是炭治郎的父亲吗,连天然都一模一样啊哈哈哈。

“要不要去我家坐坐?”青年男性天然地发出邀请,随即得到了穿越者“太过轻信”的批评。

“但是你根本没有恶意嘛。”年纪不大的年轻人微笑着说。

“这可真是…”穿越者完全没有初次见面的自觉,对他翻起了白眼。

算啦…反正也有事相求。

穿越者大大咧咧地跟着他跑了。

当然,中途在请求全部分担他背上的柴火被拒绝后,批评了他的身体情况后才抢了大半柴火背着。

走了不远就看见了一座小屋,还没走到跟前,门里就跑出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儿,开开心心地向他们的父亲扑去。

炭治郎和弥豆子?好可爱。

“有客人来了吗?真不好意思…辛苦您了。”

穿越者将柴火放到他们家的柴房,出来的时候两个小豆丁就在扒着门好奇地看着他了。

随手给不怕生的小孩儿塞了金米糖,穿越者把他们推进了屋。

作为女主人的葵枝弄了两杯暖呼呼的茶水,男主人细腻地接过之后温柔地握了握她的手。

好幸福哦。待在这温暖的氛围里,连身体都要暖呼呼地飘起来了。

“失礼了,这位先生,不知道你的名字是?”

穿越者恍然发觉他还没报上自己的名字…怪不好意思的。

“我叫……”

不对。我叫什么来着?

过往的记忆斑驳着皱缩着,逐渐褪色成相机的一套套黑白的胶卷,然后浸水了似的从记忆中抹去了。

校门外的奶茶,路边的淀粉肠,奶奶的煎饼与粗糙温暖的手,老师永远在念难念的经,同学总是在讨论一些无聊的东西,认识的好多好多的人要不就麻烦透顶要不就干脆是眼界狭窄的笨蛋。但是过年的时候房东阿姨会送上热腾腾的饺子,大学的门卫叔叔会千叮万嘱小心车辆,走在路上东西掉了也会有好心的姑娘帮忙捡起来……上学,成长,工作,平凡又无趣,但又平静也充实。

——那是真真切切属于穿越者的人类生活。

春天会有迎春花,夏天会有冰西瓜,秋天会有九月枫,冬天会有雪满头……

……谁把我的过去夺走了?

穿越者从未像现在如此真切地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开了自己出生成长的地方。

好孤独啊。好可怕啊。就算再怎么挣脱、再怎么乐观,再怎么努力,也实在忘记不了已经脱离了家乡的不安和害怕。

我叫什么?

一个很简单的问句,但却能够涉及到“意识论”和“本我论”这类深奥的问题。

明明早该意识到的。自己在慢慢被世界同化。

太可怕了。被侵吞,被腐蚀,被泡在蜜糖水里,拿根胡萝卜钓在面前吸引注意力,然后这毒药般的蜜水就慢慢渗入四肢百骸,当发觉的时候只能认命。

如果什么都记不清了,那我到底还是不是自己?!

穿越者的手指禁不住抽动起来。

别想得逞。我的未来、我的命运,是属于我自己的。

我不会承认的。

——把我的过去,还给我啊!

“炭十郎先生。”穿越者平静地问道,“有火吗?”

穿越者烧掉了自己的穿戴甲、发片和耳夹。

看着这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在温暖的大火里化为灰烬,他感到无比的安心。

我是谁?

我是我。我是无法被替代的。我不是一串文字,不是一张图片;我的过去并不是一首诗,一首歌,也不是一个故事,或者一个童话。我不是一位刀剑付丧神,我是货真价实的人类。

要区分开来,要记住自己,不要被同化啊,我。

衣服的话目前还没有办法,穿着和服战斗他也太不习惯了,而且灶门炭十郎的身形和他差别很大。

只能等下山后去东京买西洋的衣服。

他转向灶门炭十郎,郑重地弯下了腰。

“炭十郎先生,请教我火之舞神乐!”

——————————

在炭十郎一家的送别下穿越者奔下了山。

仗着付丧神的身体素质穿越者很好地掌握了火之舞神乐,但就是通透世界还没有具体掌握。照炭十郎的说法,他是跳火之舞神乐跳着跳着就突然有了基本雏形,那么目前作为“刀剑的付丧神”的穿越者本人没道理练不会。

临行前穿越者用灵力温养了炭十郎的身体,并嘱咐他们最好几年后搬个家。

气色好了不少的年轻人温和地接受了他的忠告。

检非违使并没有出现。

那么基本可以得出结论了。这一带……不归时之政府管!!

沿途扫荡恶鬼的穿越者感受着加强的力量,愉快地想。

找了家西洋用品店凭着自己优越的外形条件,先将小高跟换成了靴子——穿着小高跟的男孩子真的好厉害啊,穿越者对自己cos的角色多了一层不明不白的敬畏——又选了两件大衣包了起来,穿越者才感受到了时空的召唤。

穿越者::)

在某个小巷子里躺着的小偷::(

是时候该回那阴间本丸了……真舍不得这里。

——————————

审神者【幸】在穿越者回来之后被悄悄塞了个玻璃罐子和一件沉重的、看上去就暖和的大衣。

少女迟疑地摸了摸手里的小罐子,原本冰冰凉凉的罐子被捂地暖呼呼的。

她又仔细看了看穿越者。

耳夹、小辫子都没有了,指甲油磨掉了,头发乱地可以,风衣上带着些许湿气和血气,还点缀着还没有来得及化的冰晶和白绒绒、轻飘飘的雪花,有着远道而来的风雪的气息。

“是冬天呀。”她摩挲着手里的金米糖出神道。

“是的。阿幸你很喜欢冬天?”

幸点点头又摇摇头。

她第一次提起自己的过往。

“不。只是…我出生的时候,是个严冬。”

穿越者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走到了她前方。

“这也挺好的……我喜欢冬天。冬天的话,能给我一种安全感。不过,还是第一次听你提起呢。”

年轻的姑娘在穿越者身后悄悄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取了一块糖果塞进嘴里。

“好甜。”她喃喃地说道。

还有一罐糖去哪里啦?当然是拿去给炭治郎和弥豆子了呀。

在幸的视角,她不知道穿越者戴的假发片、穿的穿戴甲呀。

ps:主角不会被同化!主角不会被同化!主角不会被同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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