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在科波特那边的一晚上可以称之为软禁的话，那么在法尔科内这边就可以成为条件优越舒适的软禁。

事实上，法尔科内起码表面一点没有含糊，他直接把尼格玛带到了他的住宅。在哥谭郊区平原上的的一座很有意大利风格的别墅，风景秀丽到很难让人想到只要开两个小时的车就可以到黑暗之都哥谭。这里离得最近的设施只有一个高尔夫球场，从楼上往外望可以看到远处秀丽的草地，偶尔还可以看到维护草地的人开着代步车浇水。

有一次出于好奇他问了一句自己可不可以去那边打打高尔夫，法尔科内哈哈大笑，跟他解释道那边的高尔夫球场是私人的，只有俱乐部的vip成员才可以去。例如说他就经常去那边健身。

不过法尔科内说，如果有机会的话，以后说不定你也可以去那边打高尔夫。不仅如此，俱乐部还有豪华泳池，甚至有一座私人小岛。

尼格玛用吸管吸着饮料，摇了摇头。

即使是尼格玛也不得不承认这里确实是个放松的好地方，除了过多的便衣保镖，恨不得在上厕所的时候也要和你一起进去，以防你从下水管道钻出去。

索菲亚解释说法尔科内实际上不喜欢保镖，这些保镖是她因为科波特的举动找来的。

“不管怎么说，他雇佣了丧钟，说明他绝对没安什么好心。”

索菲亚说这些话的时候看他的眼神依旧带有敌意，谜语人并不关心这位□□大小姐是怎么看他的，但是出于礼貌他还是问了对方，是不是自己在礼仪上没有做好。

沉默了半天，这个大小姐才说：“那个小姑娘，和你一起来的。她相信你，你却就这么看着她被打死了，动都没有动一下。”

“就凭这个我不能信任你，不管父亲是怎么想的，我坚持我的看法。”

索菲亚说着走了出去，谜语人看着门关上，情不自禁冷笑一声。

“因为你父亲知道，哪怕是帮派的兄弟情也是要分场合的。”

如果那时候他帮道恩说话，科波特说不定会脑子一热让丧钟动手把他两个全杀了。而如果放任他把道恩打得半死，他在情绪激动后就会放松对自己的警惕，加点话术就可以让他不了了之。

至于道恩那么惨的下场确实是在他的意料之外，不过他毕竟是看着她把那块鹅卵石藏进腕带里面的，只能让她自求多福了。

索菲亚比他听到的传闻中更显稚嫩，还有种年轻姑娘的优柔寡断。相比起法尔科内披着地位外衣正大光明的无耻，显得格外幼稚。

作为扮红脸的演员，她表现不错，但是作为领导人，她不够格。这么看来，说不定下一任继任者真的会是法尔科内的那个表弟。

不过这些都没什么关系，谜语人开了一瓶上好的红酒，随便给自己倒了杯。因为这些事情和谜语人的利益并没有绑定。没错，过去他和罗马人有一些利益上的交换，那时候法尔科内希望可以把他绑在自己的船上，但是并没有遂愿。而当他认出自己之后，把自己带走软禁起来就顺理成章了。

但是谜语人并不想留在这里。虽然免费提供葡萄酒和食物，但成为一个已经行将就木内部分裂的□□的一份子显然不是什么好主意。现在时机还没有成熟，再过一段时间，越狱最忌惮的就是心急。

——

道恩把印着指纹的蜡章小心翼翼地放进一个盒子里。这些指纹的主人自然是里卡多，从她的身上提取出来的。被血糊住导致无法提取的并不少，废的蜡印在旁边堆放了一座小山，最后只有这么几个完全能用。

她手上戴着白色手套，保证自己的指纹不会粘在盒子上。过一会，这个盒子就会从一个安全的地方寄到某个街区的公用储物柜里面。

“你还是决定要去么。”阿尔伯特的声音响起，他和往常一样抱着牛皮纸袋进来，说。

“......我必须要去。”

“仇恨的力量。”阿尔伯特感慨了一句。

“其实我不恨他，”道恩说着，合上了盒子，“虽然说我还满希望他可以在街上被车撞死，最好开车的是我，我还能免除责任什么的。但是我不恨他。”

“在那个时候如果他不杀了我，我就有可能把他杀人的事情说出去，在那个场面说出来事情务必会向着不可阻挡的方向发展。所以没错，他应该杀了我，这是最好的解法。”

“他在做他必须要做的事情而已，所以，我也要做我必须做的事情。”道恩把盒子放进纸箱里，说，“这叫做回报。”

“这就是复仇。”阿尔伯特点评到。

“复仇对我太情绪化了。”道恩微笑着说，“我给它取个名字叫，□□非法资产的去金钱化行动。”

阿尔伯特被逗笑了，他看向地面，经过他的同意之后，道恩已经在一个低矮的架子上放了不少东西。

“TNT实验制取的量太少了，有些c4炸药，但对巨大建筑来说还是太少，你确定够么。”

“够了。”

“你死后我会回收你的尸体。”阿尔伯特说，让人分不清他是真心实意还是开玩笑，“最后一组实验数据就从上面获得。”

“如果我活下来，我就把自己的一管血寄给你，好让你继续实验。”道恩说。

阿尔伯特摇摇头，离开了。

——

早上的时候，冰山饭店只是一家普通的俱乐部，而一到夜晚，这座宏伟的建筑就会呈现出它的另一面。

裙子够短，爵士够火热，金酒够冰，就足以支撑这座城市里流淌的肮脏**。街角转过去就有一栋教堂，它圣洁地矗立，似乎神明也对这种近在咫尺的罪恶浑然不觉。

道恩坐在它对面的快餐店里，裹着厚实的围巾。冬日迫近，天气转凉，快餐店的空调故障，让她呼出来一团团云雾一样的热气。拉开遮住脸的围巾透透气，少女白稚的脸因为冷空气变得发红，在柔软的黑色长发的衬托下显得更惹人喜爱了。

门铃作响，发出好听的声音，道恩不为所动。

“门口六个保安，后门有两个，里外各一个。从房顶进去或许是不错的方法，但是上面的门被彻底封死了。”道恩想着，在餐巾纸上画着让人辨认不清的符号。画完后，她把餐巾纸卷成一团，丢进了咖啡杯里。

一个身影坐在了她的旁边，道恩微微测过头去，却被一个声音喝止住了。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目视前方。”

道恩的整个身体都因为这句话僵住，顿了顿，像是机械人偶一样一点点把自己的头扭回去。

落地窗外的街景，人们匆忙来去，没有对这家随处可见的快餐店展现出丝毫兴趣，更不知道道恩旁边坐着的到底是什么人。

“你有些太显眼了，哪怕是遮住脸，以后除非必要不要做这种侦查工作。”

“丧钟——”道恩提了提围巾，遮住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目视前方，说，“你还在这里？”

“我没有必要回答这个问题，现在到我提问：你活下来了，然后为什么要回来。”

道恩这个时候感觉自己急需一根烟或者一杯咖啡来缓口气，但是她不抽烟，咖啡也在刚刚被喝完了。她只能舔舔嘴唇：“你说呢。”

“人贵有自知之明，见好就收。”

“是你把我放在垃圾箱上面的？”道恩这句话有些答非所问的嫌疑，但是听到这句，丧钟沉默了片刻。

“我本来以为你已经死了，处理你的尸体的时候才发现你还有口气。”丧钟说，“让小女孩在垃圾箱里面被憋死不是我会做的事。”

我不是小孩，事到如今这句话有些说不出口了。道恩只能顺着他的话继续往下聊：“世界上最伟大的雇佣兵不应该做这些脏活。”

“想套我的话你还有些太嫩了。”丧钟语气里显然有些笑意。

“不愧是大名鼎鼎的丧钟，但是卑微如我，一个盖咖啡盖子都要多耗些时间的人。即使知道了你可能会说的事情又有什么用呢，难不成我会单枪匹马闯进冰山饭店活捉科波特么。”

听到这种油腔滑调的说法，丧钟发出了两声发自内心的笑声。那笑声甚至没有那种刻意压住嗓子的烟嗓，道恩甚至听到了些属于真正的老年人的老气。

“如果你真想单枪匹马干掉科伯特。”丧钟笑着说，“你最好在我把你一脚踹出去之前自己滚出去，自己抽自己两巴掌，买张去大都会的火车票终生别回哥谭。”

“.....”不，我才没有杀死或者活捉科波特的兴趣，但是这句话要是说出来就反而被丧钟套到话了。道恩撇了撇嘴说：“你觉得我被人那么打之后应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每个人都有复仇的权利，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一旦你开始复仇你就要做好舍弃生命的准备，而你显然没有准备好。”

“我——”

“你没有准备好，科波特或许是个招人烦的商人，但是他不止如此。在对别人下狠手上他是个天赋型人物，我见过他把人割破脚腕吊在鲨鱼缸的上面，那个位置每次鲨鱼蹦出来只能撕掉他一部分的肉，最后那个人就那么被活活撕碎了。你上次被他当场打死甚至算得上你运气好。而你如果再次落到他的手里，就不止这样了。”

道恩低下头。

这些，她也不是不清楚。

丧钟能来亲自跟她说这些事已经值得感激，作为去过越战战场没打尽兴回来继续当雇佣兵的人，他自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虽然作为军人和士兵，他不喜欢科波特的这些把戏。但是既然给钱，原则来上丧钟就绝对不会出卖科波特。

事实上就连她自己的理智都在告诉她，既然已经把小丑引过去，科波特肯定会吃大亏的。那么为什么要来做冰山饭店的打算呢，这多此一举，而且容易使自己暴露。

但是：

“我看过一个故事，小孩被欺负了之后，他为了反抗对方，把对方推到在地，一直踢他的肚子。当时那个人问：既然你已经让他丧失了行动能力，又为什么要一直踢他的肚子。当时那个孩子回答：这样才能让他以后都不对我动手。 ”

“如果我不去踢科波特的肚子，就说明我是个任人宰割的肥羊，这件事本身就会变成我的负担。”道恩说，“如果我不向这座城市证明我自己的能力，我就要花费自己的大部分人生在处理□□混混找我麻烦之类的屁事上。哪怕我逃到别的城市，逃跑这件事都会成为我失败的证明。”

“我什么都没有，而且死了一次，我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但是科波特拥有的太多，从我这里拿走的也太多了。”

“他说我欠了他五十多万美元，让我为他还债，但是光是他拿走的所谓利息，我那件大衣就值得200万美元。我不欠他什么，从来不。”

道恩站了起来，把咖啡杯丢到了垃圾桶里。

“如果你真的决定这么做，我不会手下留情。”丧钟在她身后这么说。

“我也不会。”道恩说完，推门走出去。

只留下叮当作响的门铃，还有坐在原地的丧钟。

——

啊，装完就跑好刺激。

刚走出丧钟的视线范围，道恩就撒丫子跑了起来，虽然知道如果丧钟真的打算追出来杀了她，这种行为也没什么意义。但当她扶着墙气喘不已的时候，还是有些心有余辜。

“总感觉自己最近总是在悬崖边缘来回晃荡。”道恩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上面那道疤痕和身上的其他疤痕不一样，没有消失的意思，不仅如此，它的颜色似乎随着时间变得越来越深了。

道恩又紧上围巾，已经离开了藏身地太久，她是时候回去了。但是现在她还想在外面转一圈，以免在刚刚那件事之后被人跟踪到家里。

“诶呀，丹！”

会这么亲切地称呼她的昵称的人只有一个，道恩回过头，那个胖胖的老太太，在剧组里负责服装和道具的“神奇夫人”正在向她挥手。她的另一只手正拖着个男人，如果道恩没看错的话，他正是管烟火特效的林恩先生。

“好久没见到你了，刚刚看到你的头发那么长又漂亮，我就知道是你，一挥手果然是你。”

夫人拖着一脸不情愿的林恩，走上前亲昵地说：“刚好我打算和林恩喝点咖啡，你也来吧。”

林恩咕哝了几句，大概意思是既然你有人能陪别拉着我了。但是夫人拽着他的胳膊坚定地说：“不行，上次剧组聚餐你都没来。”

还是找个理由跑了吧。道恩想。

说实在的她和这两位都没什么接触，只是有所耳闻，林恩是个爱玩火的家伙，而夫人是个有些种族歧视的人。但是一个念头浮现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如果这次回不来，大概和他们就是永别了。

“行啊，我们去哪家咖啡店。”道恩说。

——

“你觉得咖啡店最重要的是什么。”

人们来来去去，道恩靠在黄色的软垫上，夫人神神秘秘得问出了这句话。

“嗯，香浓的咖啡？”道恩说道，就个人而言，她觉得所有咖啡店里卖的咖啡都和香浓这个词语一点也不搭边。

“我特别喜欢他们家的内饰，往上看。”夫人神秘兮兮得说。

道恩向上看，那是一盏琉璃的七彩玻璃灯，在顶上折射出万花筒一样的光芒。

“哇哦。”道恩惊叹道。

“美丽的色彩有魔法，让这种咖啡都变得好喝了。”夫人说着喝了一口咖啡，皱起眉毛，中年妇女胖胖的脸上露出有些可爱的嫌恶。

道恩有些好奇，也喝了一口，那种泥巴水的味道差点让她吐出来。

“美国的咖啡都是这样，你有时间真应该来我的家里尝尝我煮的咖啡。”夫人转向林恩说，“你也是，上次我邀请了你去我家的狗屋派对，你失约了哦！”

“......”林恩咕哝了什么，道恩猜他的意思大概是自己根本就不想去。

“你应该多和大家交流！”夫人关节都肥嘟嘟的手臂搂住了林恩，说，“要不然的话，如果华恩先生想要换掉你，谁会为你说话。”

“不.....可能......”林恩小声说，似乎很不服气。

据说华恩影业经济状况很艰难，投资人在考虑撤资的事情，所以也不是不可能。道恩知道，但是没说出来。

“对了，你这段时间没来上班啊。”夫人突然想到了似的说。

“哦，是的，要处理一些事。”道恩支支吾吾得说，只是说出来这些话，似乎身体就在隐隐作痛。

意识到了什么，道恩的手在桌下握成拳，预感告诉她这种痛苦过于频繁，而且并不寻常。

“是么。”夫人很信任道恩的话，说道，“那你还回来么，华恩先生很想念你。”

“华恩？”道恩忍不住提高了声量，他很难想象这个难缠的老头会想念自己，事实上她觉得自己大概早就因为旷工被开除了。

“是，华恩先生的夸赞可是很少见的，但是他说你很能干，而且不会和他吵架。”夫人笑着说，“你不知道凯瑞替了你的位置之后我们天天氛围有多——活跃。”

道恩设想了一下，凯瑞一个人吵华恩和碧琪亚两个，那场面绝对是非常精彩。

“不知道，”只要一有说谎的念头，痛苦就接踵而至，道恩只能让自己说得模棱两可，“我有可能回不来了。”

“......”夫人的眼神变得沉着了下来，有一瞬间道恩觉得自己被她看穿了。如果她开始问自己是不是被卷进□□的事情怎么办，她要直接离开么。

但是夫人没有这么说，她只是点点头，问道：“你必须要去么。”

“必须要去。”

“......孩子。”夫人突然抓住了道恩的手，逼着道恩看向自己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道恩习惯的利益计谋，没有**，没有谎言，有的只是纯粹的真诚：“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你必须要做的。”

她一字一句得说，说得很坚定，像是这些话里藏着真理。

“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你必须背负的。”

“......”道恩良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她张口结舌得说，“那我只能逃么。”

“逃了又怎么样。”夫人笑着说，“世界上这么多人，人生这么长，当一两次混蛋懦夫讨厌鬼又怎么样。”

“那我要为什么而活。”

“我只知道你没有必要为任何事物而活。”夫人顿会说，“华恩，他曾经在报纸上对着记者公开表明自己这辈子都不会为了金钱做电影，他要当彻头彻尾的艺术家，哪怕被饿死。”

“他，他？”道恩长大了嘴。

“你看他现在的样子。”夫人笑了笑说，“想不到吧。”

这个真是想不到，满口只有赚钱才能拍电影的烂片导演，年轻的时候居然有这样的过往。

林恩在一边听着，似乎他也不了解那么久远的事情。

“......”道恩这下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原本清晰的思绪又一次变得杂乱。她抬起头，看向顶上那盏漂亮的灯，心里想：要是死了就看不到这么美的东西了。

“但我还是有必须要做的事。”道恩坚定地说。

“非做不可？”

“非做不可。”

因为我害怕未尽之事堆在我的脚边，积攒得越来越多，直到把我埋没。

道恩闭上眼睛，说：“也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

夫人点了点头，松开了手，“那你快走吧。”

“嗯？”

“你还有事吧，快走吧。”夫人挥挥手赶她。

道恩站起身，看了看林恩，又看了看夫人，把他们记在了脑海里。

“嗯。”道恩离开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夫人突然叫住了她。

“祝你好运。”

胖胖的夫人这么说道。

——

道恩把这件事放在所有事项的最后一个，甚至放在给哈琳写定时邮件的后面。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地方特别难进，更多得是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要见到的这个人。

她在黑暗的房间里等了好一会，大概有两个小时，终于有人推开了门。等到他把门关上，道恩才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从对方的表情来看，他在看到自己的那一瞬间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我能坐么。”道恩问道。

“......随意。”

道恩占了那把最显眼的椅子，意大利的木材十分坚硬，布艺靠垫上绣着漂亮的花。

“别那么紧张，也别把手放在后面盲打，我不是来寻仇的，事实上我没带枪。”道恩说。

谜语人把手从后面拿了出来，手机屏幕是亮着的，不用看都知道他在干什么。

听到道恩没带枪之后尼格玛显然放松了不少，他把脑袋探出窗外看了一眼，看到两个保安老老实实站在岗位上。

“你是怎么进来的。”尼格玛震惊得低吼道，“你疯了么，你知道被抓到是什么后果么。”

“我用广播偷听了他们对讲机里的换班轮次，找了个空隙从顶上索降下来，然后从窗户里进来的。”道恩解释道，“这不是重点。”

“你，你从哪里学到的这些。”尼格玛阴晴不定地看着道恩说。

“我发现我在犯罪上天赋异禀。”道恩说。

尼格玛看着她，想要从细枝末节里找到她撒谎的证据，却失败了。

“好吧，要么是你在演技上也进展神速要么就是我的眼睛坏了，两件事的可能性都微乎其微。”尼格玛碎碎念着，非常自然地坐到了床上，如果道恩没有把椅子占着，他的腿大概就架在上面了，“你找我干什么，质问我为什么不救你么。”

“我从来不会假设自己会被人救下来。”我又不是桃子公主，道恩心里吐槽着，“只是来提醒你，罗马人下一次在凯撒岛的会议会出事。”

谜语人眼睛一转，抓到了这句话的重点，“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你猜？”道恩挑了下眉毛。

“......你变得没以前那么——”谜语人深吸一口气，说“总之，你指望我把这件事告诉他们对吧，既然已经知道了你在这里下了套，我又为什么要帮你干这事。”

“你可以告诉他们，也可以不告诉他们。你不是罗马人的忠犬，你肯定会有自己的打算在里面。”

“你想给我设陷阱？”尼格玛笑了，震惊得反问道，“我现在就可以喊人把你抓走，然后看着你彻底被杀死一遍。”

“你会么？”道恩歪了歪脑袋说。

尼格玛刚想说会，却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最近暗流涌动，这些□□格外敏感，如果在这里把道恩交出去，一个可疑人员在他房间里这件事会让他失去罗马人的信任。如果罗马人加大对他的看管，那么逃出去就变得更难了。

虽然不是不可能逃出去，但是设想自己被关在纯水泥浇筑没有门窗的房间还是让人胆寒。

“好吧，好吧，你怎么确定我会按照你想象中行动呢。”

“重要的不是这些，我只是清楚你知道这个消息后会想办法为自己谋利。”道恩坦然道，“只要不让那个新加入的角色拿走全部利益就行了。”

那样就太危险了，养虎为患，很难说小丑之后会怎么做。

“看来你不是很喜欢那家伙。”

“一个疯子。”道恩言简意赅得概括道，“疯得太彻底了，如果疯子拿到一挺机关枪，谁都知道会发生什么。”

谜语人看向天花板，道恩感觉到他可能已经知道自己说的是谁了。

道恩觉得点到为止，说：“那我就不多留了，他们下一轮换班时间快到了。”

“等一下。”道恩在窗户的阴影里被叫住了，谜语人表情有些复杂。

“你真没什么别的想说的？”

“没了。”

“我就那么看着你——差点死了。”

你居然会因为这件事良心不安么。道恩倒是有些惊讶，她以为谜语人已经道德沦丧到可以去在街上随机挑选幸运儿来参与生死问答的地步了。

“你救了我三次，”道恩说，“第一次，我差点在那家诊所里被当成活靶子，你虽然是绑架我想拿我当蝙蝠侠的诱饵，但是你确实救了我。”

“第二次，在披萨店里，哪怕牺牲他人这件事确实不道德。我也得说你确实救了我，还有对不起我之前对你说的那些话。”

“第三次，在科波特那里，你可以不管我，我总觉得你当时加入的理由有些牵强。不管你到底是什么想法，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大概已经在西西里岛上吃千层面了。”

“但是你也想要杀了我，一次你在我的脑子里装炸弹，这是死亡威胁，一次你引爆电影院，而你在科波特面前把祸水东引到我身上，是第三次。”

道恩最后说：“所以我们两清了。”

“两清了。”谜语人点点头，像是在验算，说，“确实两清了。”

道恩看了他一眼，准备从窗户出去，谜语人又把她叫住了。

“你打算去找科波特报仇？”谜语人说。

道恩说不出否定的答案，只能沉默。

“你给我的情报很有价值，事情结束之后我会给你一个新身份和一张去中环城的车票。”

“......”道恩沉默了，她看着谜语人，眼睛在夜色下泛着蓝色的光，就像是把整个夜空装进了眼睛里。

“怎么了。”谜语人被看得怪不舒服的。

“你是第一个觉得我能活着回来的。”道恩说，说完她的绳索枪往上一拉，整个人消失在了窗边。

谜语人还没那么疯没那么坏

大概是最拟人的时期

本来想写akm魔法学院湖里养杀手鳄这盘醋包的饺子，结果看了一眼绝对蝙预告。

痛，太痛，不想写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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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三个逃跑的理由和一个固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