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发生了两件令我们无比欣喜的事情。
头一件,便是莱昂和布兰卡的到来。他们一路风尘仆仆,终于抵达了马德里。距离他们上次回来,已经过去了将近两年。
而第二件喜讯,在我和达尼尔前往机场迎接他们的时候,便迫不及待地告诉了他们。
“早上医生通知我们,胡安已经苏醒过来,目前的状况十分良好。”
莱昂和布兰卡听闻此讯,甚至没有选择先回家安置行李,而是直奔医院。
“我必须得亲眼见见他,我可怜的爸爸。”布兰卡心急如焚。
终于,阿尔玛、布兰卡、阿德里安和我,各自穿上了臃肿的隔离服,在CCU病房见到了戴着氧气面罩的胡安。万幸,尽管他的身体看起来十分虚弱,但他的意识却无比清晰,眼中依旧闪烁着我们熟悉的乐观光芒。
“看来,上帝准许我再多陪陪我的家人。”他轻轻地冲我们眨了眨眼睛。
晚上回家时,所有人的情绪都显得轻松了许多。
莱昂和布兰卡仍然住在布兰卡的旧房间,那里已经被索菲亚在白天彻底打扫过。
阿尔玛忙于拨打电话,向亲朋好友和学生们传递胡安醒来的好消息,并请求他们原谅,每日的午间聚会需要暂停。
电话那头,每个人都表示了理解,并请阿尔玛允许他们来探望胡安。在她耐心地解释了医院目前不允许非家属探视后,人们又善解人意地请求她将他们的问候带给胡安。
晚餐后,布兰卡和阿尔玛并肩坐在沙发上。她们讨论着胡安的病情、医生在白天给出的诊断结果和胡安平日里的健康状况。阿尔玛小声啜泣了一阵,埋怨自己对胡安的关心不够。
我没有和她们待在一块儿,而是独自来到了门廊,静静地坐在那把摇椅里。椅子正对着外边的庭院,季夏的微风在花园的树丛和绿篱中流动,间或飘来几缕若有若无的娇艳欲滴的大丽花的幽香。我的膝盖上放着一本合起来的《尼采诗集》。
现在是黄昏时分,天边还剩有一点儿淡粉红的色彩。那些悬挂在天幕上的巨大而柔软的云朵,也被染上了金色和极淡的一点灰绿。
宁静的暮色如同轻柔的祈祷,缓缓降临在我们身边,使人的心情变得平和。
莱昂走到我身边,手中夹着一根刚剪开的科伊巴雪茄。
“介意吗?”他问我。他和我面朝着同一个方向。
“请便。”我回答。
“昨天是不是很惊险?”他徐徐地点燃雪茄,浓郁的小茴香和肉桂味的辛辣烟雾缭绕着他的手指,“愿意和我讲讲吗?”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可说的。我重复着对里卡多说过的话:早晨阿尔玛的那声尖叫、楼梯上瘫倒的的胡安、一刻不停的心肺复苏、救护车上的室颤,还有抢救室外漫长的等待。
他缓缓吐出一口烟,就像吐出倾听者沉浸其中的紧张。
“你很勇敢,佐伊。”他偏过头来看我,眼中满是欣慰,“我们为你感到骄傲。”
“谢谢,爸爸。”
“你外公会没事的。”
“当然。我们一直这么希望。”
“不仅是因为他的手术很成功,更因为他乐观的意志。他热爱生活,深爱着他的家人,他的心脏始终在顽强地求生。”
我微笑了一下。我赞同莱昂的看法,但是……“也因为上帝的保佑。‘他病重在榻,耶和华必看顾他。’”我轻声说。
他听懂了我的提醒,也跟着笑了起来,转而用中文说:“你说得对,上帝的保佑,这是你外公外婆更愿意听到的话。”
“对于许多陷入困境的人来说,信仰是一种救赎。一种能够抚慰心灵、唤起勇气的力量。”我无意识地抚摸着书脊,喃喃道。
我想到了里卡多。当人无法自救时,或许真的需要某种外在力量的介入。可这股力量,究竟是来自耶稣的恩典,还是源自我们心底的情感?
“这是一个值得讨论的话题。”莱昂沉吟着,随后又缓缓吸了一口雪茄,烟雾在渐浓的暮色中弥漫。“你不妨想想,如果身处此刻的是尼采,他会说些什么呢?”
我怔了一下。“他大概会说‘我们不愿进入天国,尘世应当属于我们。仅此可以摆脱一切痛苦——选择吧,快速地死,或持久地爱。’”我垂下眼,凝视着手中的诗集。
“‘人人必死无疑,干嘛不快快活活?’”他浩叹道,“‘持久地爱’是一个美好的选择。爱,最原始也最文明,是人类永远的母题。”
“最近‘爱’这个词,我已经听得太多了。”我半开玩笑地说。
“也包括某个小伙子?”
我讶异地投去一眼:“达尼尔告诉你的?”
“这么说,真的有这个人喽?”莱昂别有深意道。
我自言自语:“达尼尔,他这下可完蛋了。看我不把他的那些糗事都告诉卡洛斯。”
莱昂摇了摇头,脸上浮起一种微妙的神色:“你表哥没有泄露你的秘密。这不过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直觉——你今天一个人发呆的次数太多了,时而皱眉,时而微笑。这位阿多尼斯如此让你烦恼?”
“爸爸——”我不自在地看着他,“你真的打算和我聊这个话题吗?”
他默不作声地笑着。
“我以为我们可以无话不说。”
“我们可以。”我说,试图让“我们可以”以一种叛逆者的强硬语调悬在半空中。我指望他可以领会到我没有出说口的意思——但在这个话题上,我们不可以。
“我知道你不喜欢听那些陈词滥调。”他似乎洞察了我的心思。那就别说了,我在心里默默祈求。“但我们几乎没有谈论过这个话题。是的,我们讨论过各种各样的情感——包括爱情,但往往更为宏大,更为浪漫,近乎是一种文学作品中的‘爱’。”
“抱歉,为我迟到了好几年的‘青春期悸动’。”我略带一丝讥讽说道,这让他吭吭笑了几声。
“这对我来说是个挑战。”他坦白道,“你还记得吗?你读幼儿园时,有一次,隔壁班那个法国小男孩,他送给你一束花。”
“记得。”我有些困惑,拿不准他的意图。
“那是一束美丽的满天星,里面还夹着一张贺卡,上面写着:佐伊,周六一起去公园玩吧。”
“我不记得有这句话。”我微微扭动了一下身体,怀疑道。
他耸了耸肩。“我当时真是感到一阵失落!心想,这一天终于来了。我得和我的心肝宝贝坐下来,好好谈谈关于‘恋爱’的问题。但当我准备好了所有要说的话,你已经拒绝了他,理由是你周六要读《格列佛游记》‘慧骃国’那一卷。”
这确实符合我小时候的行事风格,我不禁漫起笑意。
“我只记得,后来有那么一段时间——可能是好几个星期吧,我拒绝食用任何动物的肉。因为我担心盘中的某一顿美食,可能就是一个拥有理性和美德的生命。”
“所以,我这个可怜的父亲,只好重新准备了一套彼得·辛格的‘动物权利’观点和阿尔贝特·施韦泽的‘敬畏生命’论,来替代先前那番有关恋爱的发言。”他故作无奈地摇了摇头,“至于前者,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没有给我机会阐述。”
我被他的话逗得笑了起来。
“我知道,从你的角度来看,那些所谓的经验之谈——‘要小心保护自己’,‘对男孩子有所警惕’——确实显得有些乏味。”他继续说,“而站在我的角度,大多数父母都会对恋爱中的孩子感到担忧。如果一个父亲能够将他的小女儿打包带走,永远保护在身边,我相信会有很多父亲愿意这么做。但我不想成为那样的父亲。”
我抬起头,诧异地看着他。
“佐伊,重要的是去感受。”
这位已经不再年轻的父亲举着雪茄,望着远方即将消逝的落日余晖。在天际的另一侧,月亮的淡黄色光晕正缓缓亮起来——一边是光芒的退却,一边是光辉的渐增。
“我和你妈妈只希望你能去感受这个世界。无论你处于人生的哪个阶段,无论你拥有多少知识和智慧,只要你还能感受,那就比任何事情都要珍贵。不要让你认为正确的道理压抑了你的本性,前人的经验只属于过去,去感受你所感受到的,去爱你所爱,恨你所恨,去体会你的快乐,抚慰你的痛苦。你或许会发现,自己过去相信的很多都是错误的;你也可能会用你的行动来证明自己的信念。”
他转过头,目光与我交汇。“心灵的衰老程度与岁月的流逝成正比,我们越经历,就会越疲倦。在一堆杂乱无章的记忆和生活的教条里去寻找纯粹,多么困难!趁你现在还年轻,趁你还可以毫无顾忌地去爱。”
一时间,我竟有些不知所措。这场景倒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尴尬。
“他是一个怎样的人?”莱昂轻轻弹了弹雪茄。
我默坐片刻,情不自禁地微笑。“一个让我逐渐理解爱的人。”
“绝妙的回答。”他笑了起来,手中的雪茄随着抖动的肩膀上下晃动,“为什么不具体说说呢?他是否拥有一颗善良的心?能不能时常逗得你开怀大笑?他是素食主义者还是牛排爱好者?他对艺术情有独钟还是热爱运动?他是海德格尔的信徒还是佛教徒?又是哪些特质塑造了他这个人?”
“这些或许重要。”我一边思索着,一边缓缓说道,“但更为重要的是,他能让我去感受‘爱’这种情感。(“没错,感受!”莱昂赞叹了一声。)在宗教中,信徒们珍视最高神的注视,因为那意味着他们生命的价值和存在的意义得到了确认。而在那个对我而言意味着一切的人的目光中,我能感受到一种相似的、心灵上的震撼。”
“你沉迷于这种感觉吗?”
“是的。”我无法抵抗。
“你怎么能确定,他不是一个理想化的完美的恋人幻影,只不过是你凭借想象与构造赋予了他种种美好的特质呢?”
“他并非完美无瑕。”我回答,我清楚地知道这一点,“我明白他性格上的某些弱点。”尽管如此,那些不完美之处,在我眼中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那么,佐伊,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了什么才爱他呢?”
客厅里灯光缥缈,门廊的壁灯也被打开。明亮的银色和昏暗的橘黄色糅合在一起,将我笼罩在内。
耳边传来阿尔玛说她要去休息的声音,布兰卡在客厅里呼唤我的名字。我转过头,以一种含糊的声音应答。莱昂拥着布兰卡,在她耳边低语:“让她自在地待着吧。我们回房间,亲爱的。”
我回过头,盯着我手里的《尼采诗集》,然后翻开。灯光在书页上跳跃着,投下斑驳的阴影,文字在视线中变得影影绰绰,模糊不清。
尼采,这位孤独到极致的智者,在精神的莽原中亲手为自己构筑了一位挚友——查拉图斯特拉。
尘世之人皆在樊笼里徘徊,无人能洞悉他内心的幽微,唯有查拉图斯特拉,唯有他自己。
他如此渴望被理解。在亚平宁半岛的山峦和城市间漂泊、游荡、踽踽独行,那无休止的寻觅与沉思,究竟带给了他什么?是哲思绽放时刹那的欢愉,还是如影随形、深入骨髓的情感孤寂?
如果越思索,越陷入癫狂的深渊;越清醒,越被痛苦的荆棘缠绕,那么查拉图斯特拉便是这位梦呓者的片刻清醒,是他自我的不朽铭碑,精神的永续薪火。而后,尼采突然爆发的精神错乱,便标志着他自我存在的轰然终结。
自尼采陷入疯狂那一刻起,就再无查拉图斯特拉。即使他的躯壳仍在这世间如行尸走肉般行走了十一年,可那曾经熠熠生辉的灵魂,曾经高贵的思想、不屈的意志,皆如残败的花枝,零落成泥,徒留荒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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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里卡多。
我为了什么而爱上他呢?
因为他的肉/体而爱他?
不,并非全然如此。肉/体自然美好,我对它一见倾心,它瞬间点燃了我的激情和渴望。但我爱上他,是因为把他英俊的外表去除后,还存在着某种别的因素,更模糊,更神秘,也更关键。
因为他的财富才爱他?
我不会假惺惺地宣称金钱在生活中无足轻重。金钱无疑能带来更富足的生活。但对于幸福而言,只有在无法获得真正的幸福时,金钱才会给人带来“幸福”——一种情感上的次等替代品。一旦满足了生活的基本需求,金钱真的能令人满意,取代情感的富足吗?
因为他有名气或事业有成才爱他?
在认识里卡多之前,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一位足球明星。况且,无论是足球运动员、电影明星、大学教授,还是甜品师、书店老板、杂技演员,在我的爱情天平上,他们并无轻重之分。
因为他的性格或心灵才爱他?
如果说我对他的爱不仅仅局限于肉/体的吸引,那么是否意味着我被他的好脾气和善良谦逊的心灵所吸引?
基于心灵的爱情往往被视为最崇高的爱情形式,完美符合现代恋爱的理想范式。但是,如果他因为某些原因对我发怒,或者在某些时刻失去了他一贯的谦逊和温和,我对他的爱就会因此而消逝吗?
因为他是里卡多而爱他。
也许到了一定的时候,他会失去容貌、财富、名声、事业、健康,但他依然是里卡多。
这些特质固然令人着迷,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总会烟消云散——无论是生活的低谷、岁月的侵蚀、病痛的剥夺,还是突如其来的不幸……当所有这些暂时的、易变的、不可靠的因素都不复存在时,里卡多是否就不再完整?
当我一层一层地剥离所有外在的表象,最后剩下的,就只是里卡多,就只是他最本真的自我。
这个答案太具体,又太模糊。它仿佛在探问,假如里卡多一无所有,那他究竟还剩下些什么呢?
哲学的说法是,纯粹的自我意识、个体存在的核心。神学的说法是,他的灵魂。
我爱他最好的一面,也爱他的弱点,他的缺陷。
我爱他热烈的灵魂,无法替代的灵魂。
一如查拉图斯特拉——尼采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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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时分,我先去浴室里冲了个澡,把头发吹至半干,用毛巾仔细裹起来。我有充裕的时间,让它能在接下来的几小时里自然风干。然后,我用手机的闪光灯照明,蹑手蹑脚地走下楼,我不想把整栋楼的人吵醒。
我溜到厨房里,准备好提神的咖啡,从冰箱里端走索菲亚早上做好的芝士蛋糕——是我喜欢的开心果口味,又从消毒柜里取出一把金属甜品勺。
回到房间,我把咖啡和蛋糕放在我的MacBook前,它们全都安静地待在窗边的樱桃木书桌上。
我关掉了吊灯,只留下床头柜上的小夜灯散发着柔和的光,它是房间里唯一的光源,黯淡、温馨、不引人注目。今晚原本是一弯下弦月,但不知何时,它悄然游到了黑云的背后。现在,那片淡淡的紫色天幕上,只能隐约瞧见几颗小小的星星。
我把蓝牙耳机塞进耳朵,打开电脑,将屏幕亮度调至适宜的程度,搜索了一个足球比赛的在线直播网站。在等待比赛开始的间隙,我给里卡多发了一条消息。
佐伊:比赛加油!虽然不能亲临现场为你助威,但我会在网上实时观看直播的。
几分钟后,手机微微震动,屏幕亮起。
里卡多:谢谢,佐伊。但请你答应我,千万别勉强自己熬夜,要是觉得困了,就赶紧去休息。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体贴。
佐伊:放心啦,说不定看着看着,我就不知不觉睡着了。哈哈,开玩笑的啦,我肯定会全神贯注,绝对不会错过你任何一个精彩瞬间!
里卡多:我马上要上场了,会带着你的祝福。
佐伊:加油!
在解说员激昂的介绍声中,双方球队依次登场。一排紫衣球员中,我的目光只被一个人影吸引——里卡多,身着10号球衣。
他的身姿挺拔健美,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脸庞轮廓分明。
而他的笑容,诚然,当他以一种温柔而纯洁的神态绽放微笑的时候,就如同古希腊雕塑家手下的阿波罗神像骤然间拥有了生命,如此成熟,又如此纯真。
直到此刻,我才意识到自己有多想念他。我几乎无法把目光从他身上挪开,哪怕镜头已经切换到了整个足球场。
这个身影,看再久也不会厌倦,就像追逐光的人,永远不会错失光影的跃动。
时间似乎在他的存在中无限绵延,又倏忽碎裂成无数个截面。
他在绿茵场上奔跑着,组织球队进攻,巧妙变速盘带,突破重重包围。每一个动作都流畅自如,传球射门,一气呵成。他依然追逐着心中的所爱。
在那些往昔的影像中,那个风驰电掣的少年也同样如此,更年轻,更张扬,更迅猛。未曾改变的,是那道光芒——纯净的,澄澈的,颤动着,闪烁着,在他昳丽的双眸中,在那双向上帝祈祷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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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神必照他荣耀的丰富。”
倘若神子降临人世,是否如此般模样?
*他病重在榻,耶和华必看顾他。——《旧约-诗篇》
*尼采:德国哲学家、文化评论家、诗人、作曲家。其思想颠覆了基督教道德和西方传统价值观,揭示了在上帝死后人类所面临的精神危机——即现代人需要在传统道德和宗教信仰失效的情况下找到生活的意义和价值。
1876年,因健康问题,尼采离开了他在瑞士巴塞尔大学的教职,并在接下来的十年里,在意大利和瑞士之间辗转,而其思想并不被当时社会所广泛接受。
1889年1月,尼采在意大利都灵目睹了一个马车夫虐待马的场景,他冲上去,抱住马的脖子大哭,此后他被诊断为精神错乱和渐进性麻痹,这标志着他作为思想者生涯的结束。他从此再也没有恢复,直到1900年8月25日,病逝于魏玛。
*我们不愿进入天国,尘世应当属于我们。——尼采《话语、譬喻和图像》56
*仅此可以摆脱一切痛苦。选择吧:快速地死,或持久地爱。——尼采《话语、譬喻和图像》58
*人人必死无疑,干吗不快快活活?——尼采《话语、譬喻和图像》60
*阿多尼斯:古希腊神话中的美男子。
*《格列佛游记》“慧骃国”:“慧骃国”是《格列佛游记》中的一个理想化国度,其主宰是具有理性和各种美德的马形生物——“慧骃”;而人类则是野蛮、贪婪、好斗的畜生“耶胡”。格列佛的举止言谈在慧骃国的马民看来是一只有理性的“耶胡”,因此引起了他们的兴趣。格列佛很快学会了该国语言,并与“慧骃”建立了深厚的友谊。格列佛回到人类社会后,对“慧骃国”的向往使他厌弃了世俗,决心不与他人同流合污,甚至宁愿与马为友度过余生。
*彼得·辛格:澳大利亚和美国伦理学家、动物保护运动的倡导者,代表作《动物解放》。主张动物也应该拥有一定的权利,因为它们能够感受到痛苦和快乐,这与人类的某些感受相似。
*阿尔贝特·施韦泽:德国学者、人道主义者,1952年获得诺贝尔□□,提出“敬畏生命”的伦理学思想。主张把伦理的范围扩展到一切动物和植物,认为不仅对人的生命,而且对一切生物的生命,都必须保持敬畏的态度。认为当人类出于生存需要必须要消灭一些生命时,必须有“自责”的意识。
*海德格尔:德国哲学家,20世纪存在主义哲学的创始人和主要代表之一。
*查拉图斯特拉:尼采在其著作《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中创造的一个虚构的先知形象,这部作品几乎包括了尼采的全部思想,通过查拉图斯特拉宣讲“超人(?bermensch)”“权力意志(WilltoPower)”“永恒回归(EternalRecurrence)”重估一切价值(Re-evaluationofAllValues)”等,并提出了“上帝已死(GodisDead)”这一著名论断。其副标题为“为一切人又不为任何人所做的书”,显示了尼采对自己思想超越时代的自觉和预见。
*我的神必照他荣耀的丰富。——《腓立比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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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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