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迪尔从德布劳内的怀里醒来时意识还有点模糊。窗外传来打雷的声音,他下意识地瑟缩,睁不开眼睛,误以为天还没亮。温热有力的胳膊搂住了他,宽大的手掌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他好像听到有人模糊又温柔地说:“没事……”
但是等他完全神志清醒后,面对的就只有非常平静冷淡的p友的后背,德布劳内显然是正在起床穿衣服。没有胳膊,也没有什么低声安慰,大概都是他在缺爱时产生的错觉罢了。加迪尔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爬起来看向窗外,窗帘的缝隙间闪电的光芒一闪而过,几秒钟后轰隆的声响震动天地。作为曼城斯特双雄的各自当家核心,加迪尔和德布劳内当然不可能开不好的房,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这酒店的房间里听到这么大的动静——他俩搞发疯的时候打碎了吊灯那次除外。
室内依然很昏暗,宛如凌晨,但是床头柜上的电子钟轻轻一跳,时间又确实来到了早晨八点——一个再不赶紧洗漱离开的话就要训练迟到了的时间。加迪尔继续打着哈欠站了起来,想去拉开窗帘,但是他的手背在最后关头覆上了另一只手。
“会有人看到,而你没穿衣服。”比利时人冷淡地提醒,像是不乐意和加迪尔有任何更多接触似的,瞬间就松开了自己的手,又走开去整理头发。
加迪尔感觉大无语:“对面是湖好不好?太阳报的狗仔才不可能潜水在下面等着偷拍八卦。”
德布劳内轻而易举地击败了加迪尔:“为什么不可能?”
好吧,加迪尔认输了。确实,太阳报就算在湖底有个什么狗仔基地都不奇怪,鬼知道他们到底是躲在哪里拍到那些照片的,曼城太子福登上个星期刚在这里玩镜面play被拍了高清大图,德布劳内吸收队友的经验教训显然也没错。加迪尔正美滋滋地走神来消耗自己困倦混沌的脑子呢,就被毫无预兆闪过的光亮吓得像个炸毛猫一样跳了起来,要不是揪住窗帘,差点没腿软一屁股坐下去。
妈的,刚刚从缝里看闪电没有很害怕,他还以为自己长大变勇敢了呢,原来是因为离得还是不够近。惊魂未定的加迪尔眼看着德布劳内的手又伸了过来,严严实实地拉上了窗帘,平淡的语气里好像充满无数嘲讽的意味:“都说了别拉窗帘。”
加迪尔:……
受伤了,我的勇敢男人尊严受伤了。
他垂头丧气地去洗漱,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不意外地发现德布劳内已经走了,室内只留下了一片狼藉的床铺和皱巴的地毯。为了防止被抓到,他们从来都是在这种高度保密的酒店碰面,伪装到位,然后各自分时间离开,出了酒店一个往左一个往右,宛如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的线,在平时完美扮演着死对头的身份。上一次来这里还是同城德比时加迪尔差点踩断德布劳内的腿,然后对方就把他的腿绑起来给了他顿好受的。
他的思绪再次被雷声打断——得赶紧开车去基地了,不能耽误。然而头发吹干门一开,他吓得差点没心脏停跳:德布劳内竟然还没走,正闷不吭声地站在那里。
加迪尔忍住骂人的冲动:“你落下什么东西了吗?”
“……我去给你叫了代驾。”比利时人无语地说,最后对着门边的玻璃观察一下他精心修饰的姜黄色胡子:“不然等你被吓翻车了,还不是查到我头上。”
“我不害怕闪电!”面对可恶的对手,加迪尔忍无可忍地拿起枕头扔向他。
“谢谢你,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面对代驾小哥,捂得像个老头似的加迪尔感激涕零,甚至感激到打了个阿嚏。他立刻不讲理地、毫无缘由地把这个喷嚏算在了德布劳内头上,反正遇到事情都怪他,准没错。
前一天鬼混、今天一直在室内做无氧的加迪尔感觉自己都快散架了,带着打工人的疲倦,他跑到了常去的酒吧喝柠檬汁,不意外地遇见了福登和格拉利什这俩混天混地的乐子人。
“哇呜,今天是什么好日子。”福登伸出手来潇洒地把坐在加迪尔附近的人推走,像个蛇一样缠了过来:
“我都好久没看见你了。”
他委屈的语气和苍白、年轻又邪恶的脸一点都不相配,让加迪尔翻了个白眼。他无情地罩住手里的杯子推开福登:“别恶心人,不是前天才见过。”
“昨天没看见啊,还不够久吗?”格拉利什笑嘻嘻地抢了福登的台词,把加迪尔右边的人也给挤走了。
只是想来找点美人陪着玩玩,放松放松的加迪尔:……
垮起个小猫批脸.jpg
“你们两个讨厌鬼。”他烦躁地向后一仰,抬头看天花板上安静旋转的彩色灯光,不迷乱,很浪漫。加迪尔真是后悔死把这个好地方不小心告诉给这俩人了,他要到哪里去找下一个安静、高端、没有狗仔的放松地啊?
福登和格拉利什一点都不生气,他们吃吃地笑话加迪尔的语气简直像德布劳内一样。“队长当久了会变成刻板老头子的,队长。”福登吊儿郎当地躺到加迪尔的肩膀上和他说话。
“没大没小烦人精。”加迪尔扭开脖子躲避他的呼吸,然后就把自己给送到了格拉利什的怀里。
“哎呦,果然还是喜欢哥哥嘛。”格拉利什哈哈大笑。
“你胡说!”福登生气。
加迪尔:……妈的!
他气急败坏、狼狈不堪的在“你到底喜欢哥哥还是弟弟”的可怕追问中选择了回家。都怪今天下雨,加迪尔一边很抑郁地找出一大堆维生素、钙片,或者别的什么吃一片不会死只会给他带来心理安慰的东西塞到了嘴里,一边没出息地哭了起来。他发抖着把所有的窗帘都拉起来,灯光打开,电视音量调到最大,但是雷声依然大到无可阻挡,仿佛想把天劈开,把地震碎。
还不如坐在二人组中间,听他们俩絮絮叨叨,被摸两下、靠一靠什么的也无所谓了,有什么不好的呢?加迪尔绝望地后悔梅开二度。他甚至怀念起了烦人精芒特,怀念某个对方一声水汽、带着灿烂的笑容来拥抱他的周末,那是加迪尔度过的最舒服的一个雨天,但是他从来没有告诉过芒特,反而嫌弃对方冒雨开车是傻子。
心脏微妙地疼着,加迪尔感觉很难过,强行压抑的后悔、无措和愧疚向他席卷而来,他总是在把亲密的人推开,到头来只能和死对头上床才能安心,宛如梅西和C罗doi!这是何其悲哀和扭曲的一件事情,属实是自作自受。他开始把游戏机和手机都一起打开制造噪音,带上防噪耳机,这才迟钝地发现了手机上有两条分别来自两小时前和一小时前的未读短信。
19:00
“吓死了吗?”
20:00
“看来是吓死了。”
“德布劳内,你个贱人!”加迪尔怒发冲冠,愤怒成功战胜了恐惧,他一把子掀开被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回给对方一连十个竖中指的表情,然后又光速谷歌“骂人的话”,看都不看地复制粘贴发过去。都搞完后他还没解气,发送语音怒斥:
“你爹我活得好着呢!!!轰隆——啊!!!”
原本,这应该是很有攻击力,或者最起码有肺活量和冲击力的一句怒吼,但是,由于在最后几秒不幸雷声大作,加迪尔被吓得下意识的尖叫声,都被录了进去,所以他的一通反击多少有点虎头蛇尾,略带亿点滑稽。
他可怜巴巴地抹着脸嘟哝好汉不吃眼前亏,又发着抖躲回了毯子里,一边哭哭啼啼一边举着手机,生怕错过德布劳内的回复,不能第一时间拉他对骂。然而等到消息全部显示已阅后,那头却一直没有回复,加迪尔刚开始心虚地上翻检查自己有没有哪个复制粘贴的骂人话太过分了,就再次被吓出了被子——德布劳内给他打来了电话。
为了避嫌,他们都是拿着备用卡发短信,定期销毁旧卡换新卡,他们只发短信,吵架上头发语音就是极限了。他们从来不互相打电话。
不然万一被监听或是误听,那就是灭顶之灾了。
加迪尔果断挂掉了电话,然而屏幕很快又亮起来。
“接电话。”
“你有病?”加迪尔的怒气都快戳破键盘了。
然而铃声真的再次响了起来,并且很有一副会继续响下去的架势。
加迪尔:……
为什么认输的总是我?
怀着这种悲伤的心情,他接起了电话,嘴才刚张到一半,就听到对面传来急促的呼吸声和雷雨交加的动静:
“开一下门禁。”
“什么?”加迪尔呆呆地念叨。
德布劳内以为他是在担心,耐心解释道:“车没停在这边,我走过来的。给我开门。”
加迪尔彻底呆了。
比利时人放弃了对方能反应过来的可能,无奈地喊:“我——在——你——家——门——口!给我开门——”
加迪尔都快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打开远程门禁、然后推开房门的了。大门离屋子的门有大概四五十米,加迪尔在寒风和雷雨里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抱住自己,闪电把世界撕成黑白的一瞬间,他站在橘黄色的门框李,看到了德布劳内站在那一头的影子,高大,穿着风衣,有点摇晃,显然是被风吹的。
他们在路的中间、一堆被打蔫的花草中紧紧拥抱到一起,都在又惊又怒地嚷嚷:
“你疯啦,你从哪走来的?”
“你疯啦,出来为什么不穿外套?”
一起在轰隆和哗啦的声响中沉默下来,就着暗淡的光线模模糊糊看着彼此沾满雨水的脸。
狂热又不顾一切地吻在一起,像是要亲吻到发高烧,到窒息,到变得冰冷和僵硬,在闪电落下前相爱,在闪电落下后死亡。
“你讨厌,你气我。”加迪尔一边缩在德布劳内的怀里打喷嚏、喝姜汤,一边控诉他。
“好吧,我讨厌。”
比利时人忙着看着他的体温计,很干脆地认错了。他这副样子反而让加迪尔手足无措起来,没两秒就哭了。
“怎么了?”德布劳内吓了一大跳。
“你是不是要走了……”
“……”
德布劳内再次抱住他,亲了亲他的额头,心平气和地说:“放心吧,你举着斧头砍我我都不走。”
加迪尔泪眼朦胧地看他沉稳的蓝色眼睛,被哄好了。
晚上他们第一次一起睡觉,不是doi,而是像小孩子一样拥抱在一起,手拉着手睡觉。德布劳内的脸有点红,但还是竭力表现出最沉稳可靠的样子,镇定自若地关了灯。黑暗里,他们的呼吸交缠在一起,脊背发痒发热,沉默让一切都变得过于神秘和让人难以揣测起来,直到一道响雷让加迪尔下意识地把脸埋进了德布劳内的怀里。
比利时人感觉自己的呼吸和肌肉在一瞬间一起僵硬暂停住了。
“我刚刚是撒谎的,凯文。”雷消失了,加迪尔也没有缩回去,而是鼓起勇气伸手环住了德布劳内的脖子,把滚烫的脸埋在他的脖子上,瓮声瓮气地别扭着开口:“你不讨厌,我好喜欢你。”
虽然迟到了,但是,还是很甜的吧……(努力找补)
Nina要请假啦!接下来几天要忙毕业的一些事情and外出考试,所以大概7月5号左右才能回来啦!不要太想Nina哦,啾咪妈咪们!啾咪,啾咪,啾咪,啾咪,啾咪,啾咪,啾咪!好,一口气啾完了一周的量!(擦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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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玎老师生贺(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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