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见

日后我有机会见到各种状态的Boss,他的那些形象总是鲜活而经典。但我一旦闭上眼,记忆里留存最深的却是那些他反常的时刻……

不再那么果决、狠心,倔强;却是难得犹豫、伤情、不舍。

而那些情节,大多和那个孩子有关……

第二天,我去了训练基地报到。才知道真正会主管我的上司是另外两个人,简·怀特女士和詹姆斯先生。他们负责管理球队媒体的策划、拍摄、撰写及内容发布等等。

我还是很激动,但大多数情况下保持安静。交代工作便回答OK,做完了就交过去,没有试图过多的社交。不过,默默在一旁听办公室里的人聊天也很有趣了。

但一天将尽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问了简一个问题:

“所以,面试我的图恩小姐到底是做什么的呢?在这里工作都有很多机会能接触到爵士吗?”

好像问得有点傻。

简听后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不是,图恩是Boss的新闻官之一。她算公关人员,跟我们干得活儿不一样的。”

“但她又说她是社交媒体部门的……”

“哦。”简举起咖啡喝了一口,略带笑意地说:“她今年从Boss那里领了个怪差。”

“什么?”

“图恩管它叫,球员社媒心理监察员。”

“?”

我一脸问号。

“就是,在社媒时代,球员很容易因为状态或者别的被针对围攻。球队有必要关心他们这方面的心理健康。所以,找了一位公关人士做这方面工作。”

“哦,听着重要且暖心呢。”我恍然大悟道。

简却换了副调皮的嘴脸说:

“然而,我也怀疑这是Boss有意让她监视球员在网上的一举一动。”

哈,更有意思了。

詹姆斯先生之前是摄影师,所以他很快成了我的导师。听闻我的背景后,团队的人都兴奋地推荐我随队去美国,参与季前赛的宣传拍摄。我一路跟着詹姆斯先生学到不少东西。心怀感激,我在纽约请他吃了纸杯蛋糕和热狗。当然,吃的时候我们讨论着英国菜和美国菜到底哪个更好吃,才是真正的乐趣。

一切进行得精彩和顺利。直到那一晚上,全队突然拔寨而起,飞回了欧洲。

飞机刚刚跨过大西洋,又要直奔地中海。我们的球员们睡意朦胧,兴趣寡然,这不过是他们的工作里最波澜不惊的一天。里奥在机场打了个漫长的哈欠,就好像他的嘴有老虎那么大一样。

他们像一群丧尸被塞上了大巴,又送到球场。

在机场,我又见到了图恩-怀尔德。

她没有随队去美国,但是来了葡萄牙和詹姆斯先生换班。

那是我一个月来第一次见她穿短裤,手上正拿着一盒蛋挞和一杯咖啡。

她把蛋挞递给了我,然后说:

“送你了。美国之行还不错吧,小朋友。”

“是,一切都很熟悉。”我点点头。“但是我还不知道今晚的工作主要该负责些什么?”

“听说老大要借友谊赛考察一个孩子。你给他多拍几张好照片就行。等到他签完约,我们也许会在官宣后再单独发一条推,写上一些’嘿,奔跑的是我们的未来’之类的话。”图恩咬着吸管,漫不经心地说道。

”所以这个孩子很厉害喽?”我问。

她却摇摇头。

“我不太清楚,听说老大已经谈好了要签下,但还是会把他租回去。所以就算官宣了,你们那边应该也没多少工作。”

“哦,好的。所以,到底是哪个孩子呢?照片发我好吗?”

“我记得是……竞技队的……28号。”图恩检查了一下手机,然后将一张图片简介传给了我。

那好像是她第一次认真看那孩子的名字,她突然有些怜爱地笑了:

“这孩子竟然这个姓氏。不知道到时候要给那些媒体做多少冷嘲热讽的文章。”

我们上了车,向那座刚刚落成的球馆驶去。窗外的景象很好,城市是白的,天空是蓝的,地中海的风情总是很温婉。

我问起了那无关紧要但又十分好奇的问题。

“所以,你为什么非要专门来一趟呢?好像也没有很多工作。”

她拄着下巴,不紧不慢地说:

“作为友好球队,来进行一些必要的社交。以及……”

她停顿了一下。

“当度假了,见见阳光。”

我有点被她冷到了。

晚上,在令人疲惫的时差下,全队在努力维持着“友谊赛”该有的热情。但老大还是轮休了很多球员。显然,他们当中有些已经不具备“赛”的体力了,就更不要说友谊了。

但是对阵的另一边,火红的亚热带小伙子们,正燃起一股想要把我们撕碎的杀气。又不对,细细一品,似乎主要来自其中一个。

我的镜头很快找到了那个28号。他长得蛮有趣儿:首先还不是发型,而是明明他一脸严肃,严阵以待的表情,但是两颊却泛着莫名的红晕。里斯本的白色条纹队服,衬得小麦色的大腿饱满结实,但比赛一开始,他跑得那样轻盈,活力四射,像是一只冲出森林的幼虎。

他横冲直撞,惊破了整支球队昏昏欲睡的疲倦。

上半场还没结束,我们板凳席那边一个接一个地站了起来。被小家伙折磨得不轻的约翰坐下后,大家都围过来一通叽叽喳喳。又去Boss身边念叨一阵。

然而,爵士的脸却正紧绷着。嫌碍事地把他们都赶走了。

就在下半场还没结束时,我的余光瞄到图恩去接了个电话。原本兴趣寡然的她,突然正经起来。她特意过来找我说:

“一会儿跟我来,可能有照片要拍。”

赛后一个小时左右,她拉着我,沿着球员通道去到球馆内的一间小办公室内。

有时想到球员的命运,会觉得很有趣。这与跟我们球迷只需要在脑内挑选喜欢的球队完全不一样。往往一念之差,便是千里之隔。是车水马龙的伦敦,还是同样温暖的邻国,还是……遥远阴冷的曼彻斯特?

我当然希望这位才华横溢的年轻人能加入我的球队。但这时我又在想:他喜欢我们吗?还是心中另有所属。

邻国的足球世界,亲切又璀璨。而里斯本和曼彻斯特,则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间。对于这孩子而言,我们球队应该是一个很遥远陌生的概念吧。

但优点是,我们球队的一切文化和特点,都可以凝结在一个人身上,瞬间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

这是一种无与伦比的魅力和说服力。

28号小孩被里斯本的高管带进那间小屋子,里面我们的爵士已经换好了正装在等他。一同来的还有那孩子的经纪人。

小孩的眼神不再像球场上那般凌厉,而是露出几分青涩和懵懂。他还听不太懂英语,只能由翻译将Boss的话传达过去:

“干得好,孩子。今晚是我见过最激动人心的表演之一了。曼联队的球员们一直在更衣室讨论你。”

他听后,从眼边到脸颊的红晕更深了,显出几分羞涩。

即便像他这样小有名气的年轻球员,来自爵士的认可,可能依旧是一份莫大的惊喜。此刻,爵士仿佛连接起了他的两个世界,天赋异禀的现在和也许辉煌传奇的将来。

那是那孩子第一次,触及那个庞大绚烂的次元。

老大似乎已经忍不住像对自己的球员那样搂过他,但是中间还要隔着翻译和经纪人。他只好轻拍了两下那孩子的手臂,以示鼓励和认可,用温柔的语气说:

“来吧,孩子。我们会照顾好你的。”

那一夜就那样,在里斯本潮腻的暖风里合上了,又张开了。

对那孩子来说,这笔签约算件大事。球队的人都走开后,他蹦蹦跳跳地想找经纪人庆祝一下。豪尔赫先生却还在忙着跟俱乐部打电话没空理他。又晚了一些时候,他们才终于说上话。

“祝贺你,克里斯。感谢上帝,大半年了,你的未来终于定下来了。”

“我一早就知道,他们会要我的。我今晚踢得很好,那些球队都会渴望签下我的,不是吗?”

豪尔赫先生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要去英格兰踢球,你得做好一些准备。”先生嘱咐道。

男孩自信满满地回答说:

“接下来一年我肯定好好把英语补上。来年应该就没有问题了。诶,小时候我怎么就没想到它会有这么有用的一天呢。”

“来年?”先生却问。

“嗯,他们肯定会把我租回里斯本再踢一年的,是吧?”

先生有些吃惊:

“我以为你听到了,爵士承诺他会给你上场时间的。克里斯,这可比补课和几百万欧元重要多了。”

先生有些语重心长。然而18岁小孩亮出他的小豁牙,眼睛眯了起来甜甜地笑道:

“但他们肯定不会现在就让一个语言还不通的小球员加入球队的吧。”

本文会有三分之一的内容在写一些足球场外的东西,但是我会很细致地写小小罗的成长故事,额……也不造写一些亲情故事会不会有人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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