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我能这样哭(三)

隔天,追踪局里,传来阵阵不清不楚的声音。

“哎,疼疼疼……轻点……轻点嘛……”

“……闭嘴。”

澹台叶无情的拔掉他贴歪的胡子,上面的胶水粘的司北嘴皮疼。

只见他穿着工地工服,头发乱糟糟的,鞋子还烂了半只。

因为要贴胡子,两个人就靠得很近,澹台叶第二次失手的时候正想丢了不干,但是又害怕耽误任务,只能忍着脾气再来一次。看着渐渐凑近的精致面孔,司北心里别提多高兴,坐在桌子上都晃起了腿。

“别动!”

澹台叶一手按着他,一手迅速一粘,终于成功了,他可算是松了口气。

反倒是司北,见他走的迅速干脆,不由得摸了摸胡子,还有点失落,心说这种事情就应该多来几次么。

冯队和赵欣荣也换好衣服下来了,这回还特意去借了美黑的面霜,现在的冯队看上去真的是又老友沧桑的环卫工人。

“冯队,我也要涂嘛?”司北跳下来,又准备去骚扰澹台叶了。

“你这样就挺好了。”冯队扯了扯他鸡窝头,“很形象,出发吧。”

这次的目的地是暗访棋牌室,冯明和司北化妆成附近的工人和环卫工,准备进去看看虚实。有了上次酒吧的经验,这回他们安排更加周密了。

赵欣荣和澹台叶在附近准备救援,警局也特意加派两车人手进行协助。

为这事,刘局表面上和和气气很好说话,私底下还是和冯明闹红过几次脸。主要还是冯明始终不同意他们过多参与这样的行动,刘局认为是他并不把警局放在眼里。

而冯明的考虑是警察局只需要负责协助,追踪HGR的事情与他们无关,不应该越界。

棋牌室就在住宅区旁边,这里有大量的外来人口聚集,房子也多以出租房为主,只有几户是本地房东,加上附近小型消遣不多,同类型的棋牌室开一家倒一家,只有这家生意非常好。

进去打听才知道,原来是这里对于老客有五折优惠价,一个小时最低收费是五块钱,而且如果身边能带人来的,还有茶水饮料赠送。

瑞平棋牌室是根据夫妻姓名来取的,男的叫黄瑞,女的叫曾平,两人都是五十多岁的年纪,头上已有一半的白头发,带着底层人艰苦的面容,维持着唯一的生计。

在客人进门的时候是黄瑞进行登记的,而曾平是负责引客和安排位置。

棋牌室不大,有两个大间,老少各一部分,刚好今天休息日,来的年轻人也不少。

冯明和司北就被引到了不同的房间。

曾平见着面生,就问了一句:“老板刚过来呢?”

“是啊,这不快过年了,出来讨点生活,过年才有脸回去。”冯明还说了和司北的关系,“我侄子初中刚毕业,过来转转,老板娘你别让他玩这么大的啊。”

“行。”

曾平好像真的把他的话记在心上了,安排了司北去年轻人的桌子,他们玩也不大,一把输赢是十块钱,就算玩一天输下来也就几十块而已。

司北笑呵呵的给人家道谢,一边装出刚学会玩的样子来:“哥哥姐姐,你们好,我新来的,能不能让让我?”

“好啊,我们也刚学不久。”

“嘁,玩呗,玩多了你就会了。”

几个人开始洗牌发牌了,曾平就站在一边不作声的观察,她的余光全在司北身上,但又是那种不留痕迹的暗看,一时间连司北本人都没有发现她在看着自己。

过了一会儿,曾平才走开了。

司北摸了摸高领口,他们今天不单单贴了阻隔贴,还穿了加领子的衣服,像他们这种已经分化的类种,不做好措施很容易就会让别人认出来。

在服务台的时候,曾平和老公黄瑞小小声的交谈着,然后她又去看冯明的情况,结果回来也是轻声细语说着。

冯明今天的运气不好,没过多久就已经输了好些钱,和他同桌的这些个人里面还有将近七十岁的老年人,满头白发,出牌的速度倒是不差给小年轻,赢了钱笑的假牙都掉了。

这间屋子里大多数都是退了休的中老年人,有些甚至还坐轮椅在那里玩的特别高兴,这让冯明有些搞不懂了,难道HGR近些年换了目标?

“吃糊!”

一个老大爷中气十足的喊了出来,笑的假牙露出来,雪白雪白的。

冯队忍痛掏钱。

这大爷吃三家,笑得乐开了花。

也许是听到这里有动静了,曾平端着刚切好的火龙果过来了,这家棋牌室还有个规定,只要是连赢五次以上的当天都会送果盘一份,桌上的大妈们都在起哄:“老李头终于吃上果盘了。”

冯明挑了块大的尝尝。

“您……怎么称呼?”

曾平看着冯明,估摸着他是新来的,也不知道多少岁,想问问话。

“叫我老郭就行。”冯明摆出底下层人民的卑微,低下头缩着肩膀,尽量是屈膝的模样。

“好。”曾平又吆喝了一阵,牌局就开始了,她靠在后面看着,也不出声,适当性的指导两句,故意和冯明凑近乎。

“老郭,看着你年纪不小了,家里怎么还让你出来打工?这工地上的活儿可不好干。”

看冯明穿的是某工地的工服,曾平也就找起了话题,还特意搬了张凳子过来。

“家里十几口人要吃饭,不得已才出来讨生活,哎难哟。”冯明有样学样,摸牌的时候搓搓手,表示出希望能拿到个好牌的样子。

“十几口?”曾平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又问:“那家里生活不容易啊,跟着你一起来的年轻人,是你的大侄子?”

“是的是的,他家里比我还困难哩。”

“看着真老实。”曾平眼睛一眯,“到了该谈朋友的年纪吧?有没有同阶级的?”

“有啥子有哦,低阶alpha烂大街,怕是要一辈子打光棍。”

听到这里,曾平点了点头,好像心里有了盘算,随后又问了他家里具体情况,“你出来打工,家里还有很多娃娃呢?”

“有,有三个男娃,五个女娃娃,都在家里种田,有两个下半年也要跟着我们出来找活儿干,高中辍学读不上大学了。”

“城里门道多,总比在家里种田好。”曾平安慰他。

“也是也是。”冯明打趣说着:“我的二娃娃以前初中的时候全校第一,数学能考满分,老师都夸他有前途。不过家里经济不好,也不懂得怎么教他,上了高中就开始走下坡路,现在是全校倒数第一,不过就数学还行,他们数学老师会夸他。”

曾平瞬间对这个二娃娃感兴趣了:“数学好说明有头脑,来城里闯闯,说不定以后还是大老板。”

同桌的大妈嘿嘿笑了起来:“到时候让老板娘帮帮忙,介绍去当玉石工人,先从底层做起嘛。”

“玉石工人?”冯明比了个动作,“搞珠宝的?”

“差不多,就是安排人在边境工作,一个月勤快点两三万不是问题,有时候挖到值钱的,整个矿场都是你的。”

说到这里,冯明才知道这里好些老年人的子孙后代或多或少都跟这个玉石矿场有关系。有些是进去当工人的,有些是当高级白领,总之就是工资到位快,未来前途好,唯一缺点就是离家远,压根没有假期,不过幸好现在通讯发达,随时可以视频。对于年轻来说,该闯就是要闯,家是固定的,无论多久都可以回来么。

他还了解到,去矿场时间最长的那批年轻人已经有三年左右没回来了。而他们的家属倒是个个脸色红润没有担忧,毕竟每个月都有一部分钱寄回来,还夸孙子孝顺呢。

赵欣荣在外面等了一天,没有等到情况,直到回到追踪局,才了解到他们今日收取的信息量有些庞大。。

墙板上以黄瑞和曾平两个为人物关系点,棋牌室最早是在三年前开的,和营业执照的时间相吻合,而被推荐去玉石矿场的第一个人叫梁宇豪,只有二十岁,他去的那年甚至还在实习阶段,期间回过一次家,后来忙着赚钱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和家人联系都是手机和视频通讯。不仅如此,后面进矿场的人也基本是同样的情况。

最重要的是,经过分析,他们发现被曾平引荐去矿场的几乎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们大部分不是本市户口,全都是在老家上的学,因为黄曾夫妇熟,才从乡下过来一段时间,有些穷的甚至还是黑户。

冯明在两夫妻头上画了个圈:“他们的套话方式几乎是一步一步的,今天我还等着她问我别的,等到后面也没有见她再开口,可见她在等熟络的过程。”

“我那屋子的年轻人也有很多都是兄弟姐妹辍学打工的,黄瑞来过两次,他不怎么说话,但是每桌都会送点小零食和饮料,人家都叫他黄哥。”

分析完以后,发现第一天的线索收集还不错,并且可以肯定的是黄曾夫妇一定是HGR的联络人员之一,那个矿场就是陷阱,专门把人骗去,再提供给HGR做实验研究。

冯明还说出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以及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HGR的踪迹始终没有定向,在这其中或许牵扯到很多秘密。

“当年他告诉我,在被关的时候,曾经见到过几个鲜为人知的面孔。”冯明抽起了烟,“那是在电视新闻报道上才能见到的国家级人员,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

赵欣荣一愣,忽然想到了前段时间沉卓说的话,不禁有些紧张。

“国家训练营和全国追踪局虽然是国家组织部队,能追查一般部门无法追查的机密,但是受到的限制也是同样的,也就是说一直有人在为我们设置阻碍,而这些阻碍是看不见的。”

“怕什么,我们总会想到办法!”司北挑眉,神情有些冷,和冯明对视的时候,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对,你说得对,不管怎么样,训练营和追踪局势最后的希望,我们不能放弃。”

冯明哆嗦着抽多了两口烟,眼珠子通红,那本要灭下去的烟蒂也重新燃起来了。

澹台叶:我和他是清清白白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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