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新西兰伸手接住雨滴,又抱怨似地转头对加拿大说:“你看,美利坚要是看见你这模样又要担心了。”
“知道啦,你已经念叨一路了。”加拿大颇感无奈,自从手臂负伤遇上了新西兰之后,新西兰一路上都在数落他。
“那还不是因为你受了伤之后不好好包扎?怎么?我教训你教训错了?”新西兰冷哼一声,他看要不是自己半路遇上加拿大帮他把伤包扎好,加拿大自己是绝不会包扎的,虽然那个时候有充足的时间。
“……新西兰你也越来越像英格兰了……”加拿大沉默了片刻后开口。
“还有心思说笑,我看你是伤的还不够重。”
“我没有说笑,我这是发自肺腑的。”耳边陡然传来加大的雨声,加拿大略微皱眉,“我们得赶紧回营地才行,雨好像变大了。”
新西兰仰头观察着天上的云层,眼角一抽,“我觉得…可能已经来不及了……”
十秒后,厚重的雨帘把他们俩浇成了落汤鸡,两人相顾无言。
营地里,爱尔兰出于下意识捂住心口,法兰西当即乱了,“怎么了?是英格兰出什么事了吗?”
爱尔兰瞪了他一眼,“他没事,苏格兰死了。”
法兰西心里松了一口气,但不好表现,只能惋惜地开口:“这很不幸……”
“苏格兰好端端的怎么会?他遇上纳粹德国的军队了?”意大利忽然认真起来,也不拨弄手边的火堆了,把手上的树枝一丢。
“有可能,他的任务是侦查,按理来说离德意志的军队确实不远。”爱尔兰话音未落就看见意大利站了起来。
爱尔兰:“?”
法兰西:“?”
“那我觉得他有大概率是遇上德意志了,那家伙一般都和他的军队在最前线待着。”意大利活动了一下手腕,说着就想走出军营。
“不是,那所以呢?”爱尔兰用一副震惊的神情看着意大利,“你想做什么?”
“当然是去找德意志算算账了,我可这么久了都没撞上他,就连刻意埋伏都没撞上他,说起来我也好久没和他见面了。”意大利这么说。
这句话在法兰西耳朵里几乎是自动翻译成了“我要去送死”,于是法兰西紧急抓住了意大利的手腕阻止他继续往前走,“你刚刚还要爱尔兰救你,现在就想去单挑德意志,你是不是刚才烤火的时候把脑子烤坏了?”
“我管不了那么多,法兰西。”意大利甩开他的手,难得硬气起来,“我必须得当面找他算账。”
法兰西沉默了片刻,放开了他的手,“想好了?”
“早就想好了。”意大利抬起白金色的眸子,在当年,偷偷潜进德意志房间里看见美利坚的那一瞬间就想好了。
“行,那我和你一起去。”法兰西也站起身,提起离他不远的配剑,“意大利你逞什么英雄呢?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关心我亲爱的小玫瑰,也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想给他报仇。”
“你去?”意大利诧异地看着法兰西,“那英格兰回来看不见你怎么办?你是不是忘记执行送死的任务时优先寻找没家属的士兵的规则了?”
法兰西卡了一下壳,然后结结巴巴地开口,“你,你说什么七七八八的,我,我和英国佬经常分兵作战的好吧?一,一时见不到我不,不是也很正常……”
“你们两个别废话了,一起滚。”爱尔兰坐在火堆旁边挪都懒得挪动一下,冷冷淡淡地说。
“爱尔兰你对法兰西有意见就算了,你对我怎么也这态度……”意大利小声嘀咕着,“我又没惹你……”
“哦,是谁俘虏美利坚的时候……”爱尔兰话音未落就被意大利强行打断了,“抱歉打扰了,刚才是我冒昧了,请您千万不要再说了。”
“那我和意大利去前线看一下,能遇见德国佬最好,遇不到的话我们很快就会回来,这里就先拜托你了,英格兰回来之后……嗯,嗯……”法兰西说到后面忽然扭捏起来,他欲言又止。
爱尔兰已经完全无语了,他摆了摆手,“知道了,我会告诉他你去哪了。”
看着他们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之中,爱尔兰轻哼一声,果然西欧的陆地国家就是这么冲动,虽然有时候也不能说是坏事……因为,如果他现在有力量的话,他都想和那两货一起去了。
或许不列颠这个谨慎了将近千年的国家在二战的疯狂中也被激起了骨子里的血性吧……爱尔兰眼眸暗了暗,无论是迎击德国空军的海狮计划,还是敦克尔克那堪称奇迹的大撤退……
在撕下最后一层谨慎的外衣之后,英伦三岛决定以疯狂还击德国的疯狂。
他们维持了那么久的谨慎也不过是想保有大英帝国的荣耀,但是一个在多年前敢把全世界变成他们赌场的国家骨子里不比日耳曼民族软弱。
所以当纳粹德国把他们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时,英伦三岛终于决定撕下最后一层谨慎的外衣,赴之以全力。
当然不是不恨,他只是不说,爱尔兰自认还是很记仇的,他捡起旁边的树枝拨弄着火堆。但总不可能所有人都上战场,总有些事需要不在战场的人做。
“咦?英格兰不在这里吗?”哪怕被雨幕遮掩我大半的声音,美利坚清脆的声音还是传进了爱尔兰耳朵里。
于是爱尔兰丢下树枝,走到军营口抬起手招呼着,“美利坚,这里。”
“爱尔兰!”美利坚的声音难掩惊喜,他感觉自己挺久没见到爱尔兰了,自从战争后就很难见到了,每个人都很忙。
美利坚手上还搀扶着印度,一步一步走得很慢,但是很稳。
路上突如其来的大雨把他们俩也浇成了落汤鸡,就像是另一边的加拿大和新西兰。
因为这场雨实在是太突如其来了,美利坚甚至来不及生气就先被逗笑了,看见他笑,印度自然也什么负面情绪都没了。
但一码归一码,印度一直催促着美利坚快点回去,但都被美利坚驳回了,原因是印度现在的伤确实不太赶路,伤口会被撕裂。
虽然印度一直觉得反正都已经被水泡过了,那伤口再怎么着也不会恶化到哪里去了……但是没拗过执着的美利坚,还是按着他的想法行动了。
爱尔兰看着他们,眼眸不自觉柔软下来,“都被雨淋湿了……赶紧用毛巾擦一下,印度你怎么还伤的这么重?美利坚你又乱跑去哪里了?”
“我没事啦,得先赶紧给印度处理一下伤口才行。”美利坚不管自己还在滴水的头发和衣服,将印度安置在火边,解开印度已经湿透了,混着雨水和雪水的衣服。
眼看着美利坚这像是要把他给剥光,印度慌忙制止:“!美,美利坚!我自己来就好!”
“你伤成这样还想自己来?”美利坚瞪了他一眼,充耳不闻,继续解开印度的衣服。
爱尔兰看着脸迅速涨红不知所措的印度,无奈扶额,“好了,美利坚,你先去换衣服吧,印度的伤我来处理。”
爱尔兰干脆是推着浑身**的美利坚进入隔间的,“里面有衣服,自己找找。”
“诶……”出于对爱尔兰的信任,美利坚并没有反抗,只是说:“那你动作轻一点,印度的伤看起来还挺疼的。”
“……”爱尔兰却觉得有哪里不对,他皱起眉,“是不是苏格兰和你说了什么?”
美利坚:“?咦?你怎么知道,他说你帮人包扎的手法特别粗暴……”
爱尔兰眼角一抽,“那是因为他活该!”
换成爱尔兰给印度包扎,印度全程都特别紧张,爱尔兰明显也不是会活跃气氛或软化情绪的,紧张就紧张,反正印度不乱动影响包扎进度就行了。
给印度包扎完伤口,爱尔兰刚准备帮他套上干净的衣服,英格兰就带着神情苍白的澳大利亚回来了。
“嗯?受伤了?”
“是…是……抱歉,我没想到他们提前有了埋伏……”印度明显有些羞愧。
“不要为打翻了的牛奶而哭泣。”英格兰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还是用了一句谚语,末了补了一句,“好好养伤。”
“美利坚救的你吧?”这是英格兰出于直觉的猜测。
印度点头。
“……你看着我干什么?想让我告诉你法兰西在哪?你这么关心他干什么?”爱尔兰抱怨了一句还是如实告诉英格兰了,“他和意大利去找德意志了。”
“意大利?”英格兰听他这么说倒不是很担心,因为法兰西加意大利,对上德意志怎么说还是有自保的能力的,但他很奇怪意大利是怎么遇上法兰西。
“嗯,我半路把他捡回来的。”爱尔兰淡然道。
“真像是他会做出来的事。”英格兰点了头,毫不意外。
“什么?!爱尔兰你说法兰西和意大利去找德意志了?”刚换好衣服的美利坚就窜了出来,“我也要去。”
英格兰连眼皮都没抬,“你会迷路。”
“胡说,我从来没有在战场迷过路!”美利坚不满道。
“是吗?你找到印度是因为你的信鸽带路吧?应该不是你自己走出来的吧?”
“英格兰你!”
“好像又听见美利坚和英格兰在吵架了。”离军营不远处,加拿大无奈地开口。
“都习惯了。”新西兰面无表情。
但在漫天大雨中看见有燃烧着火堆的,温暖的军营,加拿大和新西兰还是不由得安下心来。
这次进攻的结果为,他们进攻得太快,导致德军没来得及炸毁所有的桥梁,就像美利坚说的那样,他们来得及。
8月25日光复巴黎,他们仅用了一个月的时间。
凯旋门下。
金发蓝眸的少年骑着一匹通体雪白的马,从标志着胜利的凯旋门下走过,看他那好奇的模样,似乎觉得很好玩。
凯旋门凹凸不平的浮雕铭刻着当年火烧云般的辉煌胜利,美利坚伸手去触碰微凉的浮雕,仿佛看见了当年浩荡的军队是怎样朝着阳光一路高歌返回家乡的。
加拿大时不时抬头看一眼马上的少年,这匹马是烈性马,不太驯服,他多少有点担心。
这匹白马要是能说话估计会喊冤,没看见它现在动都不敢乱动一下,美利坚让他去哪儿他去哪儿吗?
美利坚拍了拍这白马的脑袋,白马动作顿了一下,随即缓缓后退,再次穿过凯旋门,美利坚满意地点了点头。
加拿大在原地无奈地等着他。
英格兰点评了一句,“……幼稚。”
“有什么不好,我亲爱的小玫瑰本来就还小嘛。”法兰西笑道。他上次和意大利合作去围堵德意志,结果连德意志的人影都没见到。证明了在整个欧洲的追杀下,和德意志见面确实是可遇不可求的事。
英法联军的速度要比加美联军略快些,所以英格兰和法兰西比加拿大和美利坚更快地抵达了巴黎。
“你太惯着他了。”英格兰轻哼一声。
“英国佬说过你没资格说这话。”法兰西保持微笑。
“Canada!”
“好,我在。”加拿大伸出手稳稳地接住从马上跳下来的少年,小心翼翼地搂过他轻轻放到地上。
“Canada你接他做什么?”英格兰出声。
加拿大:“?”
他,他也不能不接啊!
“还有,美利坚你半身不遂吗?不会自己下来?”
“?我乐意你管得着我吗?”美利坚马上顶了回去。
“好了好了。”法兰西连忙制止这场可能发生的争吵,“路上顺利吗?Canada?America?”
“嗯,有几场遭遇战,但都没出什么意外。”加拿大心领神会。
“那就好,路上辛苦了,先去休息吧。”法兰西松了口气。
白马小心地用脑袋蹭了蹭美利坚的手心,美利坚这才想起来有这个坐骑的存在,他拍了拍白马,“哦,那你回去吧。”
白马欢跃地撒开前蹄跑回去找他的同伴了。
它现在感觉当初就不该闹,当初它嘶吼着始终不让那个年轻的骑兵坐到他身上,由于闹得太狠,被美利坚注意到了。
“嗯……这么不听话。”美利坚看着这匹固执的白马,若有所思,“这样啊……”
少年忽然笑了,“那好,让它来跟着我吧。”他一副欢欣雀跃的模样。
“长官,它有可能会伤到你的。”连忙有士兵上前劝导,他们有一种很奇特的感觉,他们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意让这个金发蓝眸的少年受伤。
“不会的,相信我。”
最终他们通通在美利坚过于灿烂的笑颜中败下阵来,让美利坚将那匹不听话的白马牵走了。
应该说成效是相当显著的,那白马现在就变得乖巧多了。
先不提美利坚对他的“教导”作用,加拿大在美利坚上马时总是会似有若无地看那匹马一眼。
白马毫不怀疑,如果因为他致使美利坚受伤,加拿大会把它给烤了。
在双重压力下,白马自然是战战兢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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