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不知何时出现的荧幕开始播放。

【‘太宰死了。’

画面中有着红褐色头发的男人正在伏案书写着什么，他的心音被自己完完整整地念了出来。

‘今天是他死去的第三天，我的第一本小说初稿也将要完成。’

镜头拉近，墨水钢笔的笔尖在文稿最顶端用黑色的笔迹写下了《故友回忆录》几个大字。

‘不是之前一直想完成的续作。’

‘是遗书。’

平淡的语调仿佛他在写的不是用来告别的最后的著作，而是完成了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小事情。】

观影的人们都大吃一惊。

只有少数几个，比如江户川乱步，太宰治还有天人五衰的几位没有什么大反应。

而那些刚想讨论这件事情的人却在此时惊恐地发现——他们说不了话了。

【太宰】竖起手指，笑意在唇边一闪而过。

“嘘“他说。

【‘我在一天前收到了来自天人五衰的信件。’

男人依旧在书写。

‘他们说，有方法可以让太宰复活。’

‘我决定冒险一试。’

‘尽管前路，生死不明。‘

‘但无论如何，我都想要赎罪。’

记忆回转。

夕阳透过彩窗的玻璃照在男人身上，给他的红褐色头发镀上了一层彩色的光晕，又呈现出一种宛如干透了的血/液般的颜色。

他怀中正抱着一个黑发青年，也许应该算作少年吧，18岁的青涩果实还尚未成熟。

他身下正在流出汩汩鲜/血。

‘他已经没救了。’

‘我这样想到。’

‘太宰却在这个时候拉住了我的袖口。’

‘你要活下去哦，织田作。’

‘他这样说着，声音小到我几乎听不见。’

‘我耳边只剩下一片嗡鸣，震耳欲聋地灌入我的耳膜。’

‘我彻底什么都听不见了。’】

观影屏幕前鸦雀无声，但氛围却陡然变得古怪起来。

暗流涌动。

53

【‘我意已决。’

男人站起身，穿上那件米色风衣。

风衣下摆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又跟着主人的背影远去了。

镜头突然之间切换。

画面中出现有着三色头发的夏目漱石。

织田作之助的自白照旧响起。

‘夏目漱石先生站在街口。’

‘他在等待着谁呢？’

‘我心知肚明。’

‘他在等我。’

‘这不是一次愉快的对话。’

‘他问我，是否要就这样轻易的打破来之不易的和平。’

‘我却觉得有些荒诞，世界在我眼前扭曲，融化，曾经给我指明道路的老师——勉强算是双方都默认的关系，他的脸也在往下滴滴答答地流着黑色的浆液。’

‘难道和平就要靠一个人的牺牲换取吗。’

‘我想质问他。’

‘但最终，我一言不发地与他擦肩而过。’

‘不能再耽搁时间了。’

男人的雾蓝色眼睛中跳动着火焰。】

摩斯密码在几人之间被传递。

拿着电脑的坂口安吾诚实地记录着一切。

他的眼睛沉默着，像是酝酿着一场风暴。

直到进入这个空间之前，他也没有在lupin等到【织田作】和【太宰】。

是什么原因呢？

他觉得自己可能已经知道答案了。

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过的那个【安吾】去哪里了？

54

【‘我来到了赴约地点，那里却只有一个人。’

有着一头橘红色头发的中原中也站在一片白色的教堂里。

阳光顺着他的肩颈流淌下来，在地上打出一片阴影。

他蓝色的眼睛却是死寂的。

几乎没有色彩，不，倒不如说是在放空着的。

旁白又开始叙述了。

‘中原中也会出现在这里，我是毫不意外的。’

‘但是当他拿出【书】的时候。’

‘我感到震惊，甚至无法相信。’】

画面跳动着，故障的纹路几乎覆盖了整个屏幕。

一片电流故障的‘滋滋‘声中，【织田作之助】的声音异常清晰。

【‘我在【书】上写字了。’

‘而【太宰】，复活了。’

‘但是事情的一切，都向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了。’

‘我是说，这一切都糟糕透顶。’

再次出现了画面。

【织田作】坐在一堆尸/体上面。

他的蓝眼睛，那双无论何时都冷静平和的眼睛，正在流出泪水。

仔细看去，那些尸/体，都是织田作之助。

年幼的，老年的，青年的，和他一样年岁的。

他们都横七竖八地叠在一起，将【织田作】托举到了最高的，接近一个白色洞口的地方。

【织田作】伸出手。

他的动作很僵硬，几乎像是没上油的机器人一样，一卡一卡地举起手。

‘是我害死了他们。’

他的心声这样说道。

‘他们的因果早就和我联系在一起了…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深刻地意识到——【书】从一开始就不怀好意。’

‘复活【太宰】，我就需要背负由【太宰】拿到【书】而引起的一连串蝴蝶效应以及因果。‘

‘这导致我现在，不死不灭，甚至不会老去了。‘

‘我的年龄将永远停在了20岁，我和【太宰】相遇的那年。‘

‘一旦我死亡，那么就会随机有一个其他世界的‘我’代替我死去，然后，我再次重返人间。

‘我为此而痛苦，为此不甘。’

‘但是【太宰】的确复活了，这个交易已经成立，不能再反悔了。‘

红发男人拉住了有着鸢色眼睛的少年的手。

‘【太宰】在一定程度上很好的缓解了我的负罪感。‘

‘但是，【书】向来都是喜欢戏弄人的。‘

‘【太宰】又一次死在我面前，而孩子们…他们早就在我复活【太宰】之前就死去了。‘

‘他们身上的因果太少了，【书】也没有办法再复活他们。‘

‘咲乐，幸介，真嗣，优，克巳已经永远离开了我。‘

‘而【太宰】，他也又一次离开了我。’

‘只剩下空洞的，由【书】来运转的躯壳。’

‘我崩溃了。’

‘为无望的未来，为这个崩坏的【太宰】，为他将重蹈一个个平行世界的轨迹，一遍遍成为我不熟悉的’陌生人‘而感到恐惧’

‘所以，我让自己忘掉一切，告诉自己，这只是ptsd带来的幻觉。’

‘【太宰】就是【太宰】啊’】

平淡的男声这样说着，语调没有任何起伏。

没有人会觉得他在悲伤。

所谓“就像悲伤，当悲伤太沉重时，人们会忘了流泪，甚至连感受悲伤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有经过相当时日以后，才能真正体会。”就是这样了吧。

江户川乱步心不在焉地想着，脸上却快要流下泪来。

这章有点乱，后面会出剧情解析2，可能要等我个两周，最近中考复习压力有点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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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织田作】和【太宰】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