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餐。
绮礼面无表情的掏出日圆纸币,递给(午饭时段全程哀怨的)魔术师杀手去结账。
剩下来很大一笔钱,显然是给对方买游戏机。
切嗣的眼睛放光。拿起钱,HP、MP与XP回血全满。
魔术师杀手恢复活力精神奕奕。结完帐,一出餐厅就往任天堂专卖店冲过去。
──槽点过多。
英灵卫宫不堪负荷。眼神也死掉了。
“avenger,电玩游戏不是未成年人的专利。”
拿着Game-Boy去柜台时,切嗣不耐烦的瞪他一眼,“你的视线烦到我了。”
“抱歉,”英灵卫宫干巴巴的说,“但是切嗣,你买了两台一样的款式。”
“备用。”
切嗣将一台游戏机放进大衣口袋藏好。另一台,用塑胶袋提在手上。才往店门口走出去。
“绮礼还在等着。”
──难道你让他在店门口等,就是为了偷买一台藏起来?
英灵卫宫克制住捂脸的冲动:这一次的圣杯战争,从头到尾都很不对劲。
─ ─ ─ ─ ─ ─ ─ ─ ─ ─
从平行世界而来的卫宫切嗣,曾经跟英灵卫宫说过:我不打算赢得圣杯,优先事项是在圣杯战争中存活。
这句话,英灵卫宫完全不信。
如果人类时的记忆没有出错。养父-卫宫切嗣,年轻时以‘魔术师杀手’的称号恶名昭彰。
就‘卫宫士郎’所知:卫宫切嗣会为了单一目标轰-炸整架飞机、在市中心使用炸-弹爆破大厦、只要存在更巨大的利益,屠杀少数也无所谓。
──这样的人。
怎么可能说出“我只想活命所以许愿的机会让给别人”之类的话?
“今天天气不错。”
魔术师杀手不知道avenger在纠结什么。他满不在乎的逛街。自我中心的发号司令。
“好久没逛录音带店。逛一下吧。”
在英灵卫宫死掉的目光下,切嗣将注意力放在的对街的一家录音带店。他跨过马路,伸手,把店门口用来给客人试听的耳机,往身后的绮礼头上一戴。按下播放按钮。
“绮礼,你在店门口看好有没有其他‘熟人’出现。avenger,跟我进来。”
前任代行者点头。切嗣直接往店里走。英灵卫宫纠结的跟上。
“我不就是买几台游戏机?avenger这么介意?”
切嗣很快在店里找到感兴趣的带子。他一边戴上耳机试听一边朝avenger搭话,“不懂得找乐子,avenger跟我磁场不合──”
英灵卫宫忍不住了,“Master,难道你将自己的钱全部交给……卫宫绮礼在管?”
魔术师杀手莫名其妙,“钱这么麻烦的东西,我为什么要自己管。”
英灵卫宫被呛住。
切嗣看他吃鳖的脸,笑了。随口说出一串不知道是真实还是谎言的话。
“这么说来,钱,也是后勤的事。以前本来是交给舞弥,一个差不多算是我妹妹的人负责。”切嗣拿着录音带的盒子,“不过带绮礼回家的时候,不小心跟舞弥闹翻了。”
英灵卫宫嘴角抽搐。面部肌肉失去控制。
“结果舞弥将后勤全部扔回来给我,让我自己想办法。”
“我可不想累死我自己,只能把后勤丢给绮礼。没想到那家伙干的不错。”
“好吧,是比不错还更不错。绮礼啊,堪称业界标竿。就是同行最高价的外包也没这么方便。”
“后来舞弥学坏了。那小妮子,把自己的后勤也甩给绮礼,趁我没注意,就到处带着绮礼接活……怎么了avenger?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Master,”英灵卫宫用机械音棒读,“只是在想一些事情Master。”
“喔。”切嗣歪头。没再闲话家常。
虽然理智与感情都在警告英灵卫宫‘继续问下去一定不会有好下场’,但是他憋了这么多天,没办法继续保持沈默。
“Master,你有注意到‘assassin的Master’跟‘卫宫绮礼’的长相一样吧。”
“所以?”切嗣拿起另一盒录音带翻看,“这个世界有绮礼的邪恶双胞胎?怎样?你觉得我揍人的手劲,会因为一张脸就变温柔吗?”
“不,Master。”
英灵卫宫深深呼吸着,“即使不论长相,从服装上,可以判定assassin的Master跟教会的监督者-言峰璃正有关系。而你身边的‘卫宫绮礼’的战斗方式,也跟assassin的Master类似。”
切嗣一点也没在意,“是呢,你没看错。绮礼在替我工作以前,是教会出身的。”
“Master……。”
“嘛,黑键的使用者确实不多见。话说回来,你憋了好几个小时,终于忍不住发问,竟然只是想问这种小事?”
──我憋了几个小时还是忍不住发问是因为我想要你赶快告诉我那个‘绮礼’的姓氏曾经是‘言峰’不然你告诉我assassin的Master其实叫做‘言峰绮礼’也可以!这样我才不需要一直说出‘卫宫绮礼’这个该死的名字!
英灵卫宫在脑内爆走,表情毫无波动,“抱歉Master,只是稍微有点在意。毕竟提起监督者的时候,卫宫绮礼表现的有点古怪──”
“你跟绮礼谈了言峰璃正?”切嗣斜他一眼,“具体说什么?”
英灵卫宫反射回答,“没说什么。只是去安全屋的路上,随口一问。”
“原来如此。我才在想,午饭前我说要揍璃正老头,绮礼并没有做出奇怪的反应……,所以你们是趁我不在时,背着我聊天?”
“不到聊天的地步──”
“所以你,单方面的,找上绮礼,询问言峰璃正的事。”
切嗣朝门口看了看,笑瞇瞇的竖起食指,做出一个‘小声点’的手势。
“avenger,我刚才差一点就用令咒命令你,从今以后只能说出‘谢谢、抱歉、请问这个多少钱’三句话。因为这样就不会有什么我无法控制的事态出现──你明白吗。”
英灵卫宫一愣。顺着切嗣的眼神,他发现店门口的‘绮礼’正在很认真的听着录音带。
前任代行者,好像对那卷音乐很有兴趣。恐怕暂时注意不到这边。
“开玩笑的,”切嗣说,将视线放回录音带架子上面,“令咒很宝贵,我不会浪费在这种会造成沟通不良的命令上面。”
英灵卫宫觉得喉咙有些干涩,“……Master,我与卫宫绮礼,什么都没有谈起来。”
“我知道。教会的话题臭的不得了。如果绮礼跟你说了这方面的事情,我嗅的出味道。”
“……。”这是什么比喻啊。
切嗣突然用语言放出炸-弹,“我很喜欢avenger。我有没有说过?”
“蛤?”
“很意外吗。”
魔术师杀手笑了。好像料到avenger会混乱一样。他将录音带从试听用的录音机里面拿出来。把带子收好,放回陈列的架子上面。
“avenger很会照顾人。个性也不错。”
“能够配合我的作战风格。不在乎我是个‘不想要赢得圣杯’的人。实力也不弱。”
“我的Servant是你,我感觉非常幸运。”
魔术师杀手像是没看到英灵卫宫的僵硬。他拿起新发售的专辑,笑盈盈的说话。
“所以。”
“我想跟avenger建立良好的关系。别让我为难。”
卫宫切嗣看着自己的Servant。
英灵卫宫瞇起眼睛。
他判断不出来:这是幼稚的玩笑,还是货真价实的警告。
“总之,”切嗣笑着补充,“以后有任何问题,不管是不是跟‘言峰璃正’有关,avenger想要知道,那来问我就可以了。”
“如果你现在有其他的问题想问,直接问。”
“Master,”英灵卫宫没有客气,“那么我就问了。你究竟是什么人?”
不只是,身为魔术师的力量超出规格。
“我在梦中看见了,Master,你,卫宫切嗣,能够与某种‘并非人类的对象’交谈。”
──今天早上的‘梦中’的景象。
切嗣为了寻找下落不明的绮礼,因此跟‘某种东西’做了交易。
根据英灵卫宫的经验。与正体不明的东西做交易,不会有好下场。
“咦,”切嗣看起来真心的意外,“avenger看见了我的过去?”
“在梦中?”
魔术师杀手搔了搔脑袋,“因为魔术回路连在一起?都忘记有这种设定。”
“Servant需要睡眠吗?算了,这不重要。”
切嗣看向avenger,笑了笑,“放心吧,我并没有与‘世界’签订契约。我的存在与你想象的不太一样。”
英灵卫宫抬高音量,“Master──”
切嗣举起右手,打断了他,“在avenger看见的记忆中,与我对话的‘声音’既不是盖亚,也不是阿赖耶。不过,声音的主人,恐怕本身的‘层级’是不输给盖亚或阿赖耶的东西。”
英灵卫宫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眼神,“层级?”
“虽然这个比喻有缺陷,不过,你可以将每一个世界,都当成一间教室。”
“学校的教室?”
“没错。每个世界都是一间教室。阿赖耶与盖亚是老师。”
切嗣的手指划过录音带盒子表面。
“老师监控着教室的规律。”
“大部分的生灵、有智慧的非生物,包括人类,都只是学生。”
切嗣将指尖偏移到avenger身上,“英灵或守护者,是被老师任命的、掌管秩序的风纪股长。”
英灵卫宫皱眉,“你又是什么。”
“我也是学生。”切嗣说,话锋一转,“但是我同时也是‘别人的孩子’──我属于这间教室,但我也属于别的家庭。”
“别的家庭?”
切嗣偏了偏头,“我有家长。”
“家长?”
“所谓的家长,是命令孩子加入特定的班级、要求孩子对其他同学产生影响的东西。”
英灵卫宫从来没有听过这种概念,“那是什么?它们有什么目的?”
“这些问题的答案,我不清楚,”切嗣说,“不过avenger是风纪股长。就跟其他的学生一样,你是没必要接触家长的角色。所以你对此一无所知。”
“……这不正常。”
“事实上,一间‘正常的教室’也不会有我这种‘有家长的学生’加入。”
英灵卫宫咀嚼了切嗣的话,“你的意思是──”
“我所来自的世界不正常,”切嗣无所谓的耸肩,“不过这种事情怎样都好。站在我的立场,教室的异常化,对学生们不见得是一件坏事。”
英灵卫宫思考了一阵子,换了新的问题,“……Master,你真的不打算赢得圣杯?”
“不,我不在乎个人输赢,”切嗣的声音透出嘲讽,“也不完全如此。既然avenger认真发问了,我就顺便解释一下。”
“──在我的世界里,这个‘圣杯系统’在1990年,就被我跟时臣桑解体了。”
英灵卫宫非常意外,“什么?”
“因为我們知道‘圣杯’是有问题的东西,”切嗣说,“虽然我来自别的世界,但是这场战争中,十有八-九,用来产生圣杯的魔力块,也正处于一种非常恶心的状态。”
“──那玩意没可能正常的实现愿望。不如说,为了这个世界的人类社会,摧毁掉更妥当。”
英灵卫宫理解了,“所以Master选择与韦伯合作。”
“差不多,”切嗣冷哼,“如果韦伯跟rider赢不了,我们就干掉其他主从自己获胜。毕竟,说服其他参赛者‘圣杯有问题’太麻烦了。”
英灵卫宫做思考状。不得不承认,他在大方向上,挺喜欢切嗣这种风格的御主。
──不啰唆也不矫情。
虽然切嗣有电动宅的毛病……发作起来简直要命。但是那个叫‘绮礼’的家伙,已经被证实,会在切嗣发作的时候进行损害控制──所以英灵卫宫觉得:这个组合的赢面不小。
要值得信赖的盟友,有韦伯与伊斯坎达尔。
要Servant等级的远距离攻击或白刃战,有avenger。
要接近人类极限的近距离厮杀或高水平治愈魔术,有前任代行者。
要BUG一般的时间与空间控制系能力者,有卫宫切嗣。
──所以说,这个组合等同于作弊?
“Master,我能问一些私人性质的问题吗。”
“嗯?行吧。”
英灵卫宫沈淀了一下复杂的思绪,终于问出口,“切嗣你,不想要圣杯的理由,是因为圣杯不能实现愿望。”
“──那么如果圣杯可以正常的实现愿望,你想怎么做?”
切嗣拿下头上的耳机,看了店门口一眼,“什么也不做。”
“这是实话吗。”
“废话。”切嗣白眼,“这个世界的圣杯的力量,只能对‘这个世界的内侧’做出干涉。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我跟绮礼,在这个世界中,并没有需要通过圣杯实现的东西。”
“是吗,”因为身高的关系,英灵卫宫由斜上方往下俯视着切嗣,“换句话说,Master,你确实有着想要实现的愿望?”
“这个吗,我承认。”魔术师杀手伤脑筋的抓了抓脑袋,语气忧郁起来,“如果有什么奇迹可以利用的话,我必须许愿──得让绮礼尽快找到新的嗜好才可以。”
“蛤?”英灵卫宫有了不好的预感,“新的嗜好?”
“avenger你不知道吧,”切嗣沈重的摇了摇头,“最近绮礼变得喜欢吃东西了。每次吃饭的时候,总是很高兴。”
“……蛤?”吃东西?很高兴?那个伪神父?明明是一成不变的死人脸?你在说人话?
“虽然吃饭变开心了,一开始像是一件好事,但是……爸爸我现在很担心啊!目前乍看之下还有节制,但是这样下去,绮礼这孩子肯定会越吃越多越吃越肥──所以如果能找到其他健康一点的嗜好,就不会有问题了。”
“……。”我觉得你的脑子才有问题啊。
这大概是目前为止最卡的一个章节。卡到我快发疯。
因为切嗣跟红A聊天起来就一发不可收拾,对话无限延长,所以三王宴的篇幅只好下回再开始。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15. 教室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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