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05. 你什么毛病

远坂凛预料外的事态,不断发生。

2004年1月31日。深夜。

准备将近十年时间,终于迎来第五次圣杯战争。远坂凛却挂万漏一。未能注意到家里时钟快了整整一个钟头。

她没能在魔力波长最吻合的两点召唤Servant。

召唤出的Servant,也不是胜率最高的剑士阶职。按照逻辑,弓兵是无法与她打配合战的。远坂凛擅长的攻击魔术,皆是中远程。在此前提下,她更希望召唤出来的是精于近身战的剑士。

因为召唤过程有瑕疵。红衣的archer,甚至不记得自己的名字。

远坂凛,没办法根据历史典故制订战术方案,也没办法按照知识发展对策。

─ ─ ─ ─ ─ ─ ─ ─ ─ ─

2004年2月1日。早晨。

上学的时间还没到来。远坂邸宅迎来两位意想不到的客人:rider与间桐樱。

粉色长发的高大女性英灵,左手轻轻扶着矮小紫发Master的背。

间桐樱蜷缩双肩。

生怯怯望了亲姐姐一眼,眼珠子又不安的盯回地板上。

间桐樱,是远坂凛血缘上的妹妹。

她们两姊妹,总是默默地注意着彼此的近况。虽然本应按照长辈约定好的规则,彼此形同陌路,活得像彻头彻尾的陌生人。可是血缘之情藕断丝连,哪有可能说忘记就忘记。

“间桐脏砚骗了你父亲。”

美杜莎半句废话也无。

她开门见山:“那个怪物,没有把樱当作继承人养育。也没有提供给樱适合的成长环境。我杀了他。听说妳是樱的家人?樱似乎很信任妳……所以我带她到这里来找妳。”

没有掩饰对Master的保护欲。美杜莎直言直语。这让远坂凛明白很多事。

比如、女人在间桐家的地位,猪狗不如。

比如、间桐家,根本没有可以承传的魔术刻印。

比如、这么多年来,樱遭受了很多很可怕的对待。她这个姐姐竟一无所知。

比如、即使经历了这么多,樱、头一个想到要倚靠的人,却依旧是姐姐。

远坂凛没有沈浸在沮丧中太久:“我是一家之主、我是樱求助的对象!”这个念头,派生出一股积极强大的力量,填充了她的心。很快地,远坂家家主振作好精神,一面梳理思绪,一面从妹妹的Servant口中获取更多信息。

──樱,不愿意介入圣杯战争。

为了证明心之所向,rider甚至表示,愿意配合制作伪臣之书、转移Master的资格,任由远坂凛差遣。用她的原话来说,就是只要樱受到保护,一切都可以商量!

远坂凛至此,已然没有怀疑rider撒谎的道理。暗地里,她更竖立了新的短期目标:这几天,确认一下间桐脏砚的生死状况。这是考虑到,假设那个老妖怪没有死透,她要亲手消灭他。

除此之外、为了避免封印指定,间桐家得由樱继承。

今天白天的段时,姑且先将妹妹安置在远坂宅中即可。虽然远坂凛本身,是打算一如既往,去学校上课的。但既然樱没接受过正式的魔术教育,恐怕不具备保护自己的能力,所以还是先不要去学校了。这样对樱来说更安全些。

圣杯战争,至多,也就持续一到两个礼拜?虽然本来是想要尽快让archer熟悉冬木市的地形。不过这也不急于一时。

远坂凛改变了预定行程:明天放学后,再带archer熟悉冬木市。

──反正白天,绮礼也不见得会待在教会。

等今天晚上天色暗下来,赶紧把樱送到教会里、寻求庇护。其他事宜,届时另做打算。

─ ─ ─ ─ ─ ─ ─ ─ ─ ─

2004年2月1日。傍晚。

寻求庇护的路还没踏上。

远坂邸宅迎来了第三位意想不到的客人:言峰绮礼。

“您好。这里是言峰绮礼。来自平行世界1991年。请务必听我一言,冬木市的管理者、关于圣杯战争有重要信息,您必须知道。”

──来自1991年?

远坂凛表面上优雅自持,内心却惊涛骇浪。

尽可能保持住礼貌。她请客人稍待片刻。中断对讲机通话的瞬间,赶紧转过头,拜托妹妹(以及妹妹的rider)暂时留在二楼的房间内,千万别出来。

远坂凛制造了一个魔术结界。

毕竟搞不清楚异域来客所为何事。既然对方自称是‘言峰绮礼’……为了阻绝代行者等级的感官探查,想要彻底隐藏妹妹的气息,只能动用结界术,掩盖整个二楼区域。

平行世界的绮礼,看上去很年轻。

──如果真的来自1991年,才24岁左右吧?

那是13年前,言峰神父、刚到远坂家来,拜远坂时臣为师的年纪。

留着一头清爽的短发。

金属质地的十字架,坠在胸口前。

上半身,套着一件纯黑高领毛衣;下半身,搭配一条深色的卡其裤。

这副打扮分析起来,可就很有意思了。

远坂凛好奇的打量平行世界的师兄:这个绮礼,没有穿戴神父礼装?这意味着,这个绮礼有可能并未隶属于圣堂教会,又或者,他没有成为一名代行者?当然这也可能是他故意穿上便装,企图误导远坂家的主人?

稍稍啜一口红茶。

摆好杯子,远坂凛朝客人优雅地微笑。

向后一瞥。

archer会意,解除灵体化,显身于Master端坐的沙发后方,替Master助阵。

双手握拳,置于身体两侧。

archer缝瞇起深褐色双眼。气势汹汹地盯着远坂家的客人。仿佛无声警告:言峰绮礼,你要是胆敢冒出一点想要攻击我Master的兆头,我就下手为强。

年轻的客人一愣。

他目不斜视,回应了英灵的视线,展现的却不是敌意,而是困惑……仿佛他认识archer似的?

好一阵子,客厅里没有人说话。

远坂凛也没有主动打破沈默的意思。

她不喜欢言峰绮礼。

毋庸置疑,她这股厌恶之情,是源自现年37岁的第五次圣杯战争监督者,言峰神父。

那个家伙,名义上,是远坂凛的监护人。同时也是侍奉上帝的仆人。身为冬木市区的神职人员,言峰绮礼在工作方面认真负责。开导信徒主持弥撒,无一不张弛有度。替教会掩盖神秘现象,也不辞劳苦。

十年之间。

言峰绮礼、是称职的代名词。不但扮演了远坂凛的监护人。做为师兄,他也不掺水份,踏实传授了远坂凛八极拳的诀窍。

──为何如此厌恶绮礼?

这个问题,远坂凛回答不上来。针对师兄的厌恶,不过是本能直觉。但远坂凛相信自己的直觉没有出错。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自己不曾认识绮礼这个人。

出乎预料的是,来自平行世界的言峰绮礼,没有使她产生厌恶感。

“圣杯的魔力、很有可能已经被污染了。”

短发的青年率先开口说道:“在我诞生的那个世界中、第三次圣杯战争期间,艾因兹贝伦召换出阶职为avenger的英灵、安哥拉曼纽……而当这个英灵阵亡时,此世之恶的概念也被回收到圣杯的魔力之中……”

“除此以外,妳、也许应该调查一下间桐脏砚。”

“在我诞生的那个世界中、间桐脏砚并没有可以继承的魔术刻印。他靠着啃噬人类血肉为生。苟活了数百年,最后,被我的老师委托他人代为消灭……”

平行世界的绮礼声称,自己经历过另外一个世界的第四次圣杯战争。

这即是为何,他认为凛应该考虑,圣杯的魔力已经遭受污染的可能性。

他更暗示,远坂家第二个孩子,间桐樱,目前的处境应该被关心一下。毕竟他曾见识过两个间桐脏砚,而他们都不是什么正经的魔术师。

远坂凛也不是迟钝的人。

谈话进行到一半,她就明白过来了:24岁的言峰绮礼,独自一人造访远坂邸宅。冒着风险,将自己置身陌生魔术师的工房。开口吐出的每一句话,却无法带给他本人任何好处?这要不是打从心底为了别人好才说这一番话,就是在策划什么惊天动地的大阴谋。

直觉告诉她:是前者。

辞别前。

言峰绮礼在玄关前穿好鞋,犹豫几秒钟,缓缓转过身来。

仿佛想要告诉她什么,又没办法直接讲明。

“我无意制造任何隔阂,也无意空口污蔑任何人。”

他斟字酌言道:“但假设、不会造成麻烦的话,妳最好与圣杯战争的监督者保持距离。不要相信监督者一定会维持中立。毕竟、第四次圣杯战中……相信教会的监督者是中立的人……被证明是错误的。”

语毕。绮礼告辞了。

远坂凛与客人约定好下次见面的时间。

用从容不迫的态度,告别平行世界的师兄,她的内心,却很不平静。

──这次圣杯战争,监督者是那个伪神父!

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无法忽略的念头,在远坂凛的意识海内放声尖叫:平行世界的绮礼,是明明知道自己的同位体担任着本此圣杯战争的监督者,却还特地出口提醒我不要相信他吗?

事以致此。

第五次圣杯战争的走向,在远坂凛眼中,越发扑朔迷离起来。

虽然不是没有可能,平行世界的绮礼、只是单纯想提醒她:教会也有教会的立场。身为一名魔术师,轻信教会,是有点愚蠢的。

也不是没有可能,这个自称言峰绮礼的家伙,根本就在演戏?根本没有什么跨越次元的意外?倘若上述前提属实……这一次简短的谈话,搞不好,完全是某个圣杯战争Master编织的骗局。

但因为这次会面,远坂凛早上想要将妹妹托付给教会的想法,消失无踪。

“rider小姐!樱!妳们现在可以下楼了哦!”

解除结界,她在楼梯口呼唤道:“我们刚才晚餐做到一半呢!继续吧?”

──樱就由我亲自保护!

远坂凛暗自下定决心。同时,她也认为,必须确保这次圣杯战争不会真的导致人类灭绝。

身为冬木市的管理者,远坂凛对冬木市内魔术灾害的预防负有责任。

如今考虑到圣杯有概率已经遭受污染,她必须尽可能去理解每一位Master参战的理由,没准,会有其他参赛者,同样不在乎万能的许愿机的许愿功能。

如果有人真是如此……那就算获胜者的名字最后不叫做远坂凛,她也并非不能接受!

─ ─ ─ ─ ─ ─ ─ ─ ─ ─

10分钟后。

远坂凛在厨房里与渐渐放下心防、渐渐以笑容回应她笑容的间桐樱,合作煮晚餐。

料想不到。

远坂家西式邸宅的屋顶上,有两名英灵披着夜色,交头接耳。

“是我记漏了吗。”

美杜莎喃喃:“原来2月1日,这里会有客人?”

“不。”archer面色凝重摇头:“妳没记错。这是突发状况……”

话题才刚开始,便宣告结束。

因为光之子,库丘林,绕了冬木市半圈找人,终究又骂骂咧咧绕了回来。

“啊哈!找到你了archer!”

他音量极低,语气却极其嘲讽。

说着说着,更是伸出一只手,朝英灵卫宫后脑杓巴下去,“你不躲我了?先是亚瑟王然后是美杜莎?你放飞自我了?你忍受不住寂寞,想要找女人谈情说爱了?”

“你他妈什么毛病库丘林?”莫名遭巴的英灵卫宫咒骂一阵后,忍不住反问:

“关saber什么事?”

另一方面,看见凛家archer的绮礼陷入深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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