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03. 交给你了

2004年2月2日。上午11点58分。

在凛与archer被avenger袭击之前半个小时。

阿尔托莉亚-潘德拉贡,站在大街上。

当时,她和绮礼,待在一间冬木车站附近的服饰店外面。

因为士郎进去买衣服了。他们两个负责留在店门口警戒。

本来,是为了补充远坂凛亟需的O型血,saber才会陪同Master离开安全屋。

可盗完血后,绮礼又临时决定去安全屋附近的商店街走一趟。

因为,他们得多添购些换洗衣物。

昨天晚上,凛和士郎身上穿的衣服,一个破成了碎布,一个沾满了血迹,都不能再穿。

倒不是说目前安全屋里缺乏生活物资。但,即使不考虑食物分配的问题,绮礼也不想让17岁的青春期少年少女总是借用他的衣服。

毕竟,他的身高足足1米85。

可是士郎才1米67,而且凛才1米59……,他们套着他的衣服,就像两个偷翻大人衣柜胡乱穿搭的儿童一样,十分不成体统。

更何况saber,其实也会需要替换衣物。

早先前,绮礼去医院替凛盗血的时候,他本来希望亚瑟王能够灵体化,陪同自己潜入血库。但亚瑟王却摇摇头,板着脸对他表示:“抱歉,Master,我没有办法灵体化。”

原来,详细追究起背后原因,这是因为‘阿尔托莉亚-潘德拉贡’并非正统的英灵。

亚瑟王是【生前】与圣杯签订契约的。

所以,当她回应圣杯的召唤现世时,身为Servant的肉身,会复制【生前】的状态。

这也意味着,阿尔托莉亚没办法像那些【死后】才与圣杯签订契约的历史英雄一样,可以自由自在的灵体化。她只能一直保持着肉身、不停地消耗着Master的魔力。

幸好,绮礼的魔力不如士郎那样匮乏。

绮礼与saber之间,也不像士郎与saber之间那样,存在着魔术通路连接不良,导致了御主的魔力无法顺利地提供给从者的状况。

然而,虽然魔力来源并不会变成问题,但绮礼也没有打算让Servant一直身穿诡异的盔甲。

这样太过招摇了。简直像是一名很高调的Coser那样?不利于隐蔽行动。

又,既然一行人里,总共有三个人需要购买衣物,绮礼没道理不直接让士郎去服饰店,请他一口气购买四人份的男装女装,打包带走。反正,要买衣服,干脆同时连archer的那一份也买了。

短时间内,他们是不可能再回到深山町西北边的卫宫邸了。

绮礼打算,等到凛的状态更稳定一点,他就带着凛和士郎前往远坂宅。

直到圣杯战争结束为止,这两个孩子,最好再也不要离开那间屋子。

远坂宅不是一间普通的西式洋房。那栋房子建立在灵脉之上。周遭布满了密集又可靠的结界和防御魔术。

如果能让archer留守远坂宅──虽然他已经少了一支手臂,战斗能力大打折扣,但若能与美杜莎合作,两名Servant一起保护凛、士郎和樱,这样想来,才是更稳妥的选择吧。

绮礼如今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实在分不出多余的力气保护队友。

……昨天晚上、就算所有人都死在公园里、也不奇怪!

每次,这个念头浮现在脑海中,绮礼的指甲,总会不由自主深深掐进手掌心里。

这一路上,他常常一回过神来,手掌就已经被刺得隐隐发疼。

……再这样下去就要出大事了。

代行者时期,他其实见识过更为血腥的风景。本来,他早就看习惯了那些猎奇的魔术献祭与诡异的宗教仪式。即使是任务失利、发现同伴们被当作畜生支解了,他也可以冷静地分析状况,所以总是能活下来。

可是,现在……他连冷静思考也没办法做到。

明知在战场上心生动摇,这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但、理智上清楚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又有什么用呢?情绪不是水龙头。不能说关就关、说停就停。

他渐渐变得连自己也信不过。

开始忍不住质疑自己的每一个决策。

万一他最后打输了圣杯战争……?万一这个世界的人全部因此而死……?万一切嗣受不了──

“──Master,您没事吗?”

阿尔托莉亚的呼唤,将绮礼从思绪中拉了出来。

“我并非想要打扰您,”她说,“但,您的呼吸声听起来不太对?”

绮礼一怔。

咬咬牙,他闭上眼睛,有意识地降低自己呼吸的频率。

他不能在大马路上过度换气。

时机不对。

假设现在,街道对面突然冲出来其他圣杯战争的参赛者──既不在乎普通人的目光,也不愿意沟通,只会蛮不讲理开打的那种主从──那么,敌对的Servant必然是由亚瑟王对付,而敌对的Master,只可能是交给绮礼处理。服饰店里的士郎,对魔术根本一知半解。所以不能──

“──抱歉。我不是一个适当的御主人选。”

能够克制住自己以前,这些话就擅自从绮礼嘴里蹦了出来:

“想必妳也发现了。我成为Master只是出于意外。所以、如果情况危急……妳没有必要冒着风险搭救我。可以再找其他主人签订契约……像是远坂君。她是个杰出的魔术师。”

绮礼直视着亚瑟王的脸。

“如果能醒过来,按照她的资质,即使同时供应两名Servant的魔力、肯定绰绰有余。”

亚瑟王怔了怔,没有立刻回应绮礼突发的言论。

她一双翡翠色的眸子,仿佛是在默默地研究一道奇妙难解的谜题一样。好一段时间里,金发碧眼的少女,只是任由寂静朝他们两人包围过来。

“……Master、不,言峰绮礼。”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阿尔托莉亚-潘德拉贡露出了笑靥。

“我目前没有寻求其他主人的意图。因为您就是我的主人。”

她美丽的瞳孔,反射着晴天太阳澄澈的光线。

“于我而言,您早已是一位适当的御主了。”

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这是亚瑟王第一次对绮礼展现出认可之意:

“昨夜archer与我聊过很多事。”

“他告诉我,您在乎一个认识不到半个钟头的男孩。为了保护他与英灵对战。”

“我也亲眼看见了。您在乎一个本质上形同您陌生人的女孩。即使我们所有人都放弃了,您依旧没有停止治疗她。为此,您耗费了大量的令咒与魔力……”

“您在乎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世界。”

“您明明可以漠不关心的。只要假装不清楚圣杯的威胁,躲在安全的地方避难就可以了。”

“但您选择涉入其中,只是因为您的心……知晓何谓正义。”

“我很荣幸能与这样的主人比肩。”

亚瑟王没有选择在人来车往的商业区取出誓约胜利之剑。

做为替代,她将右手握拳后,放置于左胸口前方,微微躬下矮小的身躯。

这是骑士,对待上位者时,才会展现出的礼仪。

“──言峰绮礼,假如您的想法,从今往后,一直与您召唤我的时刻相同。”

“那么,我发誓,会成为您的剑,只为正义与公理而战!不为财富,也不是为了自私的理由!”

绮礼哑然了好一阵子。他定定望着身旁的金发从者。

良久,他有点不能理解地说:

“……我昨天就想问了,saber、妳回应圣杯的召唤,应该是有自己想要实现的愿望吧?”

“曾经是的。”

“那么,为什么,我们这边单方面地要求妳退让……仅仅因为一句‘圣杯仪式可能在现代导致严重的后果’……妳就同意了?我们的这种作法,本质上,是很蛮横的……”

阿尔托莉亚经此一问,脸上的笑容也分毫未变:

“Master,您想知道,我的梦想,岂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东西,是吗?”

她早过了这个坎。

很久很久以前,阿尔托莉亚就放下了个人的愿望。

她不再祈求圣杯改变她的过去了……,这、得归功于士郎的功劳。

但与士郎之间的回忆,是做为少女的阿尔托莉亚的宝藏,无须告照天下。

于是,表面上,亚瑟王只是说出一半真实的答案:

“我的梦想,不过是建立于我个人执念之上的产物。”

“而当我组建圆桌时,我曾与弟兄一齐立下誓言──”

“帮助需要帮助的人、与战友间彼此支持、以温柔对待软弱的人、严惩邪恶之徒──这是属于骑士的荣耀、是我的骄傲!因此,我无论如何,都是不会为了贪图便利就背信弃义的!”

阿尔托莉亚没有了梦想。

可她,依旧是不列颠的国王、是圆桌永恒的主人。

在亚瑟王的心中,身体是否健全、魔力是否充沛、盟友是否强大……,这些外在条件,也不过是圣杯战争的次要因素。

她相信,为誓约胜利之剑带来胜利的东西,自始至终,是能斩断迷惘的东西:信念。

此刻,saber认可了‘言峰绮礼’做为自己的主人。

同时,这也意味着,她打算告知绮礼她知道的一切。

包括这个世界轮回的真相。

然而,saber来不及把关键的东西出口。

因为士郎正好推开服装店大门踱步出来──并且,库丘林也突然在路口转角现身了。

“lancer!你怎么在这里!”

士郎立刻抱紧背包,跑到saber与绮礼身边站好。

亚瑟王也放低重心,在车水马龙的商业街道上,具现出宝剑。

绮礼将两手探入口袋中,分别握住绿宝石和银刀。

与他们的戒备不同,库丘林只是皮笑肉不笑,无声观察着三人的反应而已。

蓝发红眼的枪兵,自始至终没有移动半步。

“呵,亚瑟王、亚瑟王的Master,还有跟班小鬼……”

库丘林像是念稿子般慢吞吞说:“不用紧张,我无意在大白天开战。”

“……我来这里,是为了替我家Master传话的。”

库丘林高举双手,显示自己没有拿出爱枪。

“我的Master,他想要与亚瑟王的Master协商……他听说了你们面临的麻烦。什么世界末日的危机嘛,我的Master认为,如果条件许可的话,把圣杯让给你们,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lancer,你所言属实吗?”绮礼闻言不由得有些如释重负。现在berserker的威胁还未能解决,要是能兵不血刃的与枪兵主从成为同盟,他可是求之不得。

但saber,却知道事态已经不可挽回了。

她的目光,与库丘林交会的那一瞬间,她就意识到了:库丘林正受制于言峰神父的令咒。

──此刻的lancer,是一具被魁儡师操控的提线木偶。

库丘林上述的一席话,听起来,仿佛他的Master愿意协商似的。这,对于不知道【伪神父】就是库丘林Master的绮礼与士郎来说,想必,是令人惊喜的好消息吧?

但此时,库丘林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恐怕,全是出于那个异端的授意──看来、这一次的轮回、很不幸地,言峰神父又提前知道了一切?

阿尔托莉亚心想,她要是不打起精神,先发制人,那么对面的伪神父就会趁着这边放松警惕时,用令咒要求库丘林把绮礼与士郎当场给杀了!

阿尔托莉亚垂下视线。假意放低宝剑,再稍微往后退了半米──她准备好杀戮了。

库丘林、是在明知道她会作何选择的前提下,仍然暗示她目前自己的处境的。

因为立场问题,阿尔托莉亚与库丘林,本来不是朋友。

直到世界重启的次数越来越多,他与她不打不相识──他们时而兵刃相接、时而背对背交付性命奋战、时而为了保护相同的人们而死。

最终,阿尔托莉亚与库丘林之间,早不仅仅是彼此认可的战士,而是能托付性命的战友。

库丘林明知道saber会选择当场杀了他,却依然,总是在被令咒控制言行的状态下,会故意称呼阿尔托莉亚为‘亚瑟王’而不是他惯用的‘saber’──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lancer,你的决意,我收到了!”

趁着那个混蛋神父,还没能下命令的时候。

Saber高举誓约胜利之剑。

她于瞬间斩下库丘林的脑袋。

做得如此绝情,不完全是为了不让战友感受到太多的痛苦。

更多的是因为,如果只伤害lancer身体部位的要害,那么库丘林的被动技能【战斗续行】就会发动──他在受到致命重创后仍旧有办法持续战斗一段时间──而如果等到教堂里的伪神父反应过来,阿尔托莉亚已经识破了库丘林受到控制的事实,那么,等待濒死的库丘林的……只会是更多、更邪恶的,也更违反他本人意愿的令咒的支配。所以阿尔托莉亚必须做到如此绝情。

“──接下来的一切、就交给我吧!”

阿尔托莉亚凛然的承诺。而库丘林则笑着化成光点粒子,从大街上消失了。

士郎慢了半拍,才惊呼出声。

隔壁街道上的行人,也发出了尖叫,开始逃窜。

马路上,有几辆车也在急煞后,回转远去。

毕竟这可是‘凶案现场’。

即使附近进筑物内的居民,已经拿出了旧式电话试图报警,也不足为奇。

亚瑟王回过头。

果然,她撞上了御主不解的眼神。

绮礼的神态间,掺满了震惊。对自家英灵感到不信任的信号,头一次浮现在他的面孔上。

──也是。

阿尔托莉亚方才,完全是当场击毙了一位【潜在的盟友】,甚至不顾对方正在表露善意。

从表面上看,就是如此。

但阿尔托莉亚也没有其他选择了。她只能寄望于,绮礼也许会愿意给她机会解释──?

“轰!!”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远方的街道,突然窜出了一连串爆炸。

“是安全屋的方向!”

绮礼正欲迈开步伐。

他一路上都挂念着老师平行世界的女儿的安全──但是、天空中与安全屋截然不同的方向──冬木市的西边!

──切嗣的‘黑球’紧接着从西边蔓延了过来!

“嗡嗡嗡嗡──”

眨眼的功夫,黑漆漆的球体,笼罩住了整座城市!

尖锐的噪音轰然炸开。

绮礼强忍着不适,一把抱住士郎,手脚并用地登上附近大楼的屋顶。

阿尔托莉亚紧随其后。

而当绮礼站在附近一座视野较好的大楼的顶层上面时,他正好能够看见‘黑球’收拢瞬间的具体位置──圆藏山。

那是一座位处冬木西南边的小山。

是第一灵脉的所在位置。

在圆藏山的山顶上,筑建着柳洞寺。

而那地底深处,存在着俗称“龙洞”的钟乳石洞,石洞深处设置着魔法阵“大圣杯”。

……切嗣、你到底在做什么?

如果这是RPG游戏,那么就会出现三个选项了:

A、立刻前往圆藏山,看看那里发生了什么?

B、虽然心中很担心切嗣,但还是前往安全屋,因为archer现在也有伤在身,光凭他一人,可能没有办法保护凛的安全。

C、先追问saber刚才她为什么要做出那种事,并且用令咒命令她未经许可以后不能再随便伤害没有敌意的人。

……然后按照Fate的老规矩,只有一个选项能通往Good Ending哈哈。

某种程度上这章节也是在向FSN游戏致敬。绮礼必须在库丘林现身前把saber好感度刷够,不然之后也会BE哈哈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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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谢谢大家的等待!不好意思这一次卡比较久。深表歉意,但狗哥与呆毛王都是我很喜欢的角色,我很犹豫是否增加他们的戏份。

然后我收到了读者的祝福墙!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应该就是祝福的意思吧!谢谢JW亲!迟来的新年快乐!给大家飞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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