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chapter44.翠斯塔的告别

翠斯塔有一种浓浓的不祥感。

从方才帕金森出来拿了两杯桌上的饮料又返回去时,她就突然感到不安。

“怀特!怀特!”

一个赫奇帕奇的女生拽了拽她的袖子。

翠斯塔有些不耐地微蹙眉一秒,很快眉头就舒展开,摆出一副抱歉的模样。

“不好意思,刚才在想乌姆里奇教授布置的作业,有什么事吗?”

这只小獾表示理解,因为这位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教授布置的作业总是让人头疼。

“我们在那边聚会呢,你要一起来吗?”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人群,多是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他们此时一个个正窜头窜脑着,不断往她们这边着。

“我——”还有事被翠斯塔吞回肚子里,因为她看见邓布利多风尘仆仆地走进来,受邀加入了这个小群体。

“乐意之至。”

翠斯塔在接受到暗示后不得不改口,被这只小獾牵着走了过去。

最后散席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期间翠斯塔一直坐立难安,却又不好找借口离开,一直等到散席后随邓布利多去了校长办公室。

“最近我调查到了一件很令我在意的东西,它和汤姆有很大联系。”

“魂器?”

联系一下时间,翠斯塔很快便猜到了。

“你果然知道,难怪……有几个?”

他又问。

“七个。”

邓布利多喃喃道:

“他一向认为七是一个有魔力的教字。”

翠斯塔没吭声,她没有打断这个老人的思考。

“对了,潘西似乎在翻倒巷买了不少东西,还正式申请了退学。她应该很快就要出手了,你得做好准备。”

“我知道了。”

翠斯塔心情有些沉重,因为他们计划的最大变数就是潘西的报复手段。

‘她那么喜欢德拉科,她不会伤害他的。’

翠斯塔只能不断地这么安慰自己。

黑暗,是无边的黑暗。

翻滚的是弥天的痛苦,无助,恐惧与绝望。

德拉科醒来,他说不出一句话,心情格外沉重复杂。

到这时他怎能不明白自己这是被潘西算计了?杯子里装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青苹果汁。

‘梅林的臭袜子!’德拉科被压抑了许久的臭脾气总算是忍不住发作。

‘她到底给我喝了什么!为什么我会突然——’

他顿住,表情茫然又不敢置信,而内心却涌生出一种恐惧。

“害怕翠西?”

他喃喃道,说出极其矛盾的话。

他的心仿佛被分成了两半,一半缠绵缱绻地唤着对翠斯塔的爱称,一半又瑟瑟发抖地想避之不及。

潘西恨翠斯塔,那使有胆子算计报复回来,可到底还是阴影太深,竟是恐惧占了上风,导致她最深最浓烈的感情“恐惧”共情作用在了德拉科身上。

“她嫌你脏啊!”

嫌你脏嫌你脏嫌你脏……

这句话蓦地闯进他的脑海里,甚至仿佛被拖了咒一样不断重复着。

脏。

德拉科身为一个马尔福,从未与这个字眼搭过边。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怎么会,不可能。

他不断告诉自己潘西的话并不可信,他应该相信翠…西(说出这个称呼仿佛耗费了他全部勇气)。

可是心中总有一个声音说着——她说的是真的!

一幕幕被排斥,被抵触,被拒绝,被推开的场景重新浮现在他眼前,像是不断证实着潘西的话,让他感到痛苦与难受。

更糟糕的是,他对她的每一个笑都产生了不同程度的恐惧,更甚至产生一些不切实际的联想!

她优雅的笑,拿着刀刺进他的喉咙。

她开怀的笑,手上翻搅着他的内脏。

她天真的笑,紧紧地抓住了他的心。

甚于还有,他从未见过的邪肆的笑。

用着极其不可思议的温柔语气,端着极其优雅高贵的贵族姿态,执起魔杖,就像是在指挥音乐,可尖端却散发着危险的绿光。

他仿佛极其清楚地听见了她用她那清列动听的嗓音,清晰地吐露出一个单词——

“钻心剜骨。”

他被吓得一颤,感到后背发凉,许是冷汗浸湿了贴身的衬衫,因为连他额上也冒出了冷汗,打湿了额前的碎发。

唇青得发紫,指尖发白,像是受了极寒之苦,他的心脏被冻结,连血液也凝绝不通,冒着寒气。

他不知道的是,这些痛苦曾无数次徘徊于潘西的梦间,于无数薄凉的夜晚惊醒潘西,使她难眠。

潘西想,既然怀特如此喜欢德拉科,那么让德拉科怕她,惧她,恨她,便是对她最好的报复。

可惜为了防止德拉科对自己做些什么,潘西已经离开了,无法得知后续。

德拉科在怕她。

在看见德拉科飘闪的眼神时,翠斯塔瞬间得出了这个结论。

不过为什么?翠斯塔想不出原因,但肯定和潘西有关。

他故作镇定地在她身边落座,身体十分僵硬,姿态不自然,过于谨慎,似乎时时都绷紧了一根弦。

他似乎连呼吸都轻得不可思议,小心翼翼极了。

翠斯塔递给他一杯水,他像只受惊的兔子差点从座位上蹦起来,恨不得离她远远的。

但他努力克制住这种冲动,硬着头皮接下,却一个不稳,杯子打翻在地,水也洒了出来。

“对不起!”

他慌不择言,忙拾起了杯子,没敢看她。

她的少年何时会变成这样?

是心痛,是怒火,翠斯塔猛然起身,拉起德拉科的手直往外走,直到禁林边无人处才停下。

“抱,抱歉,能先放开我吗?”

他小心翼翼地开口,手在颤抖。

翠斯塔无言放开了他。

“对不起,最近,我,情绪太好,我想一个人静静。”

他眼神躲闪,根本不敢看她。

三次。

他向她道歉了三次,还一副十分害怕她的模样。

翠斯塔沉默,她一瞬间想了很多。她的目的,她与邓布利多的计划,她与德拉科的感情……

本来,是想让他主动来找她的。看来,还是得由她主动。

“明天我就走,就在这,用门钥匙,你能来送我吗?”

她抬眸看他,一双会说话的眼睛诉说着她的请求——可他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好。”

他只能这样说。

翠斯塔又一次与邓布利多进行了谈话。

“这样的话会有很大的变数,你真的确定吗?”

邓布利多凝视着她,气氛一度紧张严肃起来。

“说实话我也不想走这一步,但我相信他,不,应该说,我相信我自己。如果是我的话,一定能够推出我现在的想法。”

翠斯塔无奈苦笑一声后,又坚定地回视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良久没说话,思考着可行性。

“原本应是怎样的?”

“您会死去。他会让德拉科来杀您,而您选择让斯内普教授结束您的生命。”

“他背负太多了。”

邓布利多这样说。

翠斯塔猜不透这个“他”指的是德拉科还是斯内普教授,但她没再接话。

“我相信他,也更相信你。”

邓布利多最终这样回她。

翠斯塔拿出AilceTime,仿佛为了永远记住它似的,指尖最后缱绻于表盖上的纹路。

“开始吧。”

她将AilceTime递至两人中间,邓布利多久违地拿出了他的魔杖,杖尖轻点怀表,瞬间整间办公室都被一道白光笼罩……

第二天,德拉科有些惴惴不安地来到了禁林边。

翠斯塔已经在这等了很久了。她一夜未合过眼,竟是在与邓布利多分别后就等在了这里。

深夜时禁林里传来的鸣声,天微凉时躺在叶上的寒露,旭日初升时艳丽的红霞……一切纳入耳中,一切尽收眼底。

而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将与这里的一切告别,回到“WhiteCage”——怀特的囚笼。

“你来了。”

她听见动静,转身朝向他。

“嗯。”

他迟疑片刻作答。

“真高兴你能来,看来潘西的手段也不过如此。”

她微勾唇角,眼里笑意盈盈,一如他心目中最美的模样。

“让我来猜猜,她都会对你说些什么?说我心肠歹毒心狠手辣?说我虚伪做作?说我厌恶你?还是说,她会告诉你,我嫌你脏?”

她在说什么?德拉科分明将她眼里的苦涩看得明白,可身体却仿佛出于本能地惧怕她的笑——他控制不住地想,或许下一秒她就会抽出她的魔杖贴着他的脸,说出危险的话。

——啊是的是的,她会像是情人间呢喃细语般,用诱惑勾人的嗓音让他后背发凉毛骨悚然,转瞬间便轻而易举地要了他的命……

‘不,不,不对,我……’

德拉科思绪混乱,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联想。

正如他并不知道潘西给他喝下的到底是什么。

“她说的不错。”

她嗤笑一声,像是在嘲笑潘西,又像是在嘲笑自己。

“你牵过多少女孩的手,搂过多少女孩的腰,又行过多少的吻手礼?最要命的是,你的嘴角被潘西亲吻过。”

她看着他,愤恨地说。

“胜死了。”

她面色一疑,语气一沉,摆出了从未对他展现过的厌弃的脸色。就像是他从未真正了解过她一样,眼前的她,陌生至极。

可他什么觉得,她好像快哭了

“你会讨厌我吗?”

她又用一种极其天真的语气问他,仿佛方才作出那番模样的人不是她一样。

德拉科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翠斯塔,他根本想不到翠斯塔竟然还会有这样的一面。如果是她邪肆的那一面他还可以安慰自己是因为被潘西算计喝下的东西造成的幻觉,那么这完美的变脸他就再也找不到其他借口了。

他竟然不曾了解她。

他看着她,说不出话,眼里透着复杂。

她苦笑,拉开距离。

“收下这个吧,这可能是最后一件礼物了。”

翠斯塔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拿出了一只怀表。银色的,精致的,上面雕镂着奇怪的花纹。

德拉科伸手去接,在碰到她手时又仿佛被烫到一样,反应激烈地弹开,最后他僵硬地接过了怀表,努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说:

“还会再见面吗?”

“这都取决于你的选择。”

记忆回笼,德拉科身躺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

翠斯塔在留下那样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后,便启动了门钥匙离开了,只剩下他困惑了一整天。

翠斯塔的表情,翠斯塔的行为,翠斯塔的话……这些都让他感到迷茫。

恐惧的情绪似乎消了下去,德拉科渐渐在思考中睡着了。

然而谁都不知道共情的可怕之处。

在喝下共情的那一秒,它会强制让你承受对方最浓烈的感情,让你在猛然间对这份不属于自己的感情,无形排斥中却又硬生生产生共鸣,从而于矛盾中昏厥过去。

在你醒过来后,会慢慢降低作用效果,让外来感情程度降低,再偷偷地潜移默化,最后在你放松警惕懈怠之时——它将会作用你的梦境。

成为对方,经历让对方产生这种最浓烈的感情的记忆,达成真正的共情。

毕竟,哪有什么真正的感同身受?除非是同样经历。

德拉科惊醒,人还恍惚地不知所处,衣服已全被冷汗打湿,整个人狼狈地像是刚从黑湖里捞出来一样。

他怔愣着一直等到天蒙蒙亮,光线折射进黑湖里,使窗外亮堂一些时,他才回过神来,去了盥洗室洗漱。

他去找了庞弗雷夫人。

她说,她并没有在他身上检测出什么魔药的痕迹。

她说,他只是做了一场噩梦而已,现在醒来后便什么也不会再发生了。

他又去找了斯内普教授。

但教授冷嘲他疑神疑鬼,并且对于他的质疑感到生气,更加不待见他了。

他迷茫,可却没有勇气找潘西对峙。因为就在不久前的梦境里,他自己就是潘西。更何况,潘西也离开了。

直到某一天,卢修斯进了阿兹卡班,他因此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黑魔王——但那是一个疯子,令人心生恐惧的疯子。

他被委派了任务,他需要修复消先柜,然后,杀了邓布利多。

他陷入噩梦的囹圄,无法脱出。一会是翠斯塔瘆人的笑,一会是黑魔王恐怖的气场,一会是他拿着魔杖,对准了邓布利多……

他根本就无法安眠。

纳西莎说,斯内普帮他,他们之间立下了牢不可破的誓言。

但德拉科并不十分信任他的魔药教授,正如这位教授同样不喜欢他,时常在课上被嘲讽他一样。

德拉科本来就是个少爷脾气,又再加上突如其来家族的压力,终于有一次他忍不住爆发问了斯内普为什么。

“怀特是我见过的少有的优秀的学生,可惜她有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眼光不好。”

这位他小时曾一度敬佩的魔药大师这样告诉他,他的眼中波光闪动,像是在惋叹一个灵魂的逝去。

德拉科此后再也没吭过声。

而后,就在消失柜即将修好的时候,这学期一直神出鬼没的邓布利多突然找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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