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杀死了第五个月亮
而喷泉打开了扇子和水的鼓掌声
新送来的未开瓶牛奶还带着微温
它的白色悲伤用来灌溉玫瑰
“看来真是你的小男友,眼光还不错。不过我的男朋友更帅。”
她真实的反应已经暴露出心底的秘密,是啊,希望他们之间的关系能够永远在这一刻停下,这样也许就不用去面对身后的恐惧。
在提及她的亲密关系时,卡尼库拉尤为满意,甚至带着些许的自豪。
“那他今天没来吗。”
几个跟在卡尼库拉身后的学生并没有显露出和她的亲昵,甚至他们在回答时篼带着对卡尼库拉的尊敬,观察下来泊拉觉得这些人都并不是堂姐口中那个值得骄傲的人选。
“他不方便在白天出来,不过……晚上你就知道了,等到晚上……”
而就在此刻有一只白鸽倏穿过长长的厅堂落在了卡尼库拉的肩膀上,它嘴里衔着一卷细细的纸条,头颈灵动的摇晃,眼睛直直的注视着卡尼库拉。
她从鸟喙里取下纸条,迅速到泊拉都未曾听见刚刚的话语,卡尼库拉轻扫过泊拉的动作便站了起来,其余的布斯巴顿学生看见他们的首席也立刻起立,等待着接下来的安排。
“霍格沃茨的各位,舟车劳顿,用餐完毕就先去准备的房间里休息吧,晚上会有参观布斯巴顿的夜游活动,请各位务必参加。”
漫步在装潢精致的法式城堡,似乎进入了另一个阶段,霍格沃茨的主楼还保持着中世纪的气息,压抑灯光似乎密不透风,布斯巴顿喜欢用大面积的落地窗采纳光线,在这里不需要蜡烛也足够明亮的恍惚。
不知道男生宿舍的环境怎么样,但这里的条件的确让霍格沃茨的女生都惊讶。准备的客房虽然是打扫干净的学生寝室,但其实比起霍格沃茨的四人房间布斯巴顿的环境显得格外的宽裕,两人共用一个客厅阳台和淋浴间,而每个人有自己单独的房间,就像家里那样。
漫无际涯的绿色和阳光,强烈而温柔的风和水流声,而布斯巴顿好比掉在草地里的珍珠,绚丽的不真切。
她正准备继续和云心住在一起,身后的卡尼库拉拍拍她的肩膀,
“叫上你的朋友和我们一起住我那吧。”
行李像霍格沃茨那一样会被提前安置在房间内,卡尼库拉提着泊拉的手提箱像着一盘惊叹的云心问好。
“所以你是泊拉的堂姐。刚刚不好意思我没有认出来。”
疑惑着和泊拉认识的好几年里,似乎从未听说过在布斯巴顿的亲戚,刚刚还因为泊拉没有和他们一起吃饭觉得不悦现在却显得窘迫,云心抬头望向布斯巴顿那双大海一样的眼睛。
“没关系,我们之间有很多年没联系了。彼此之间也许都变得生分很多。”
带着泊拉和云心走出宿舍,门口是等待的布斯巴顿学生,她让他们都去休息晚上约定的集合地点见面,沿着楼梯一路向上,抵达最高楼层。
前面是一道类似于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锁紧的大门,白色的主体上没有任何能够看见的锁孔。卡尼库拉将手掌按在上面,然后齿轮传动的咬合声徐徐传来。
“这是我的房间,你们随意。两间卧室我都让人收拾好了,或者你们想晚上聊天的话我的床也足够大。”
玉楼金阁极尽奢华,那是云心脑海里浮现的一个描述,偌大的客厅似乎比公共休息室的面积还要宽裕,吊灯似乎是水晶切割后制成的,以及那天鹅绒的沙发。
“啊,这还是学生宿舍吗?”
她发出了一声轻轻的感叹,卡尼库拉听到后捂嘴笑了笑,
“这位小朋友,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住进这里。”
她是布斯巴顿的首席,而布斯巴顿也只会有她一个首席,这是她的权利。
参观完客厅后云心寻找着自己的房间,却意外的推开了浴室,在霍格沃茨里只有级长才能进入的房间,在布斯巴顿这里全部都属于卡尼库拉。
浴室里蒸腾又偌大的水面似乎抵消了在路上的意外心情,云心雀跃着询问卡尼库拉她能不能下去泡泡。
“可以喔。”卡尼库拉有些好笑的点点头。
“如果还需要什么的话和我说。”
云心嘿嘿两声关上浴室大门,泊拉站在客厅中央看着周围有些担忧。
“姐姐,这么做的话是不是不太好。”
“你指的是什么?布斯巴顿不会有任何意见,”
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鎏金法郎的水壶自动的倾倒出两杯热茶,缓缓飘落在泊拉手里。
“今年的新茶,你试试看?至于霍格沃茨,我相信他们也不会有不满。”
她话锋一转又无所谓起来,舒服的在沙发上找了个合适的角度靠着,坐姿形象不堪。比起在外维持住首席的严肃人设,卡尼库拉很喜欢这样没有任何淑女的样子,她大口的喝下温热的茶水,中午阳光传来的燥热令她感到干燥。
泊拉说的是关于什么呢?是卡尼库拉表现出来的大张旗鼓的特权?以及和独属于泊拉的格外照顾。
她不喜欢被放在人群的中心点上,有时候也难以做到像汤姆那样对人际关系的游刃有余,这种被审视的感觉令她觉得煎熬,甚至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过她永远无法逃避自己,逃避自己的存在,躲进一个隔间,躲进一个永不留下丝毫空间的世界。
管他的,
泊拉学着卡尼库拉的样子大口喝茶,
现在我和我强健的灵魂就站在此地。
再抬头看向卡尼库拉的时候,泊拉发现她已经趴在沙发的扶手上睡着,弯曲佝偻起来的背在轻微的颤抖,黑色的头发遮掩住她的脸颊。
这时的她才有多余的时间仔细的观察着这个名义上“夺走”她名字的堂姐。
说不上恨吧,只是在听到姓氏的瞬间过于的惊讶,以至于她忘记回应,一切都显得突然。
她站在茫然里看着曾经的自己,心情反馈中似乎已经停止了任何的波动。命运实际上能创造出意想不到的联系,很多事情是无法预测,围绕着我们的空气不会变的沉闷,凝滞、死气沉沉。
下午暖风熏的眼皮沉重昏昏欲睡,在山顶,热气蒸腾,出现了云彩。云静静地飘向北方,从太阳身边经过时,斜光落在安静的客厅里。色彩变幻着,黄灿灿的日光暗了又亮。
泊拉很迟才醒来,半梦半醒。她只觉得阳光落在身上很舒服,不用去思考太多,在看见陌生的装潢环境时甚至有些诧异,随即很快反应过来现在正身处于布斯巴顿。
夜晚唤醒了她。窗外夜幕将至。
抵达约定的集合点时霍格沃茨的巫师几乎到齐,除了躲在卡尼库拉身后的泊拉和云心。云心的交际能力向来不错,短短时间内就已经和卡尼库拉熟络不少,甚至她也会拉着卡尼库拉的衣角说自己很饿。
所以当看见霍格沃茨学生眼睛里轻微的又难以掩饰的惊讶,泊拉习惯性的落在后面等待,商议决定由布斯巴顿的学生分组带领霍格沃茨来的客人夜游。站在原地等着人群走向四面八方,最后就剩下卡尼库拉以及她在霍格沃茨熟悉的人陪伴。
“走吧。”她听见汤姆轻轻说着,身体却已经自然的被汤姆牵着向前。
落在最后,她似乎还在发呆,云心已经拉着卡尼库拉追问起关于布斯巴顿的秘密,同时向一旁的修转述着她在学生首席宿舍的所见所闻。
他们几人选择了一个截然相反的方向,朝着早上抵达的空旷广场走去,喷泉的水声在夜里显得寂寥。布斯巴顿与霍格沃茨的不同点不同,除去白日的课程还需要在晚上进行晚修。这个时间段内城堡显得格外安静,精致繁复的装饰却追寻不到任何一个人的身影。
“所以,你们不会翘掉晚修吗?”
“基本上不会,这里的晚修和你们那宵禁后有级长巡逻一样,会有教授和学生会主席团委员负责。”
云心不断的像卡尼库拉讨教着关于布斯巴顿的消息,她听的认真,并且对于为什么晚上的校园里没有人感到疑惑。
“不过除非生病以及身体不适,其实大家都会选择去上晚修。比起平时的课堂晚修的气氛要活跃不少。自主学习和找人讨论提及像教授们提问都是被允许的。”
这是一种存在于布斯巴顿的学习体制,教授们认为比起白日的喧嚣和浮躁,沉静的夜晚也许更适合学习,有时他们甚至会专门开设在夜晚的课程和讲座。
“等等,什么是像我们的宵禁?所以你们没有宵禁吗!”
对于卡尼库拉的解释,云心和修都觉得新奇不已,除非是天文课需要在晴朗无云的夜晚开设,很少能够在下课之后看见教授们的身影。就连有时候去办公室,似乎他们都不愿意多待一会。
“没有。我们对于你愿不愿意回宿舍这个问题不过分计较,只是对于学生的活动区域有些许划分。低年级的同学,不允许在铃响之后出现在操场以及温室的区域。”
对于没有宵禁和强制的条款云心表现的十分羡慕,硬性规定和自我的选择有时候是截然不同的问题。
“哼哼,是不是低年级的孩子太难管教了。”
“校方觉得低年级学生在夜晚过量运动会影响睡眠导致长不高,不过高年级的学生没有那么多限制,你甚至可以看见他们在魁地奇球场打一整晚。”
卡尼库拉感慨起魁地奇的魔力之大,不过夜晚铃响之后布斯巴顿需要保持安静,不打扰其他人是准则之一。
“整个学校有魔力构成的保护罩,城堡里没有什么危险又未知的区域。所以校方觉得你在哪里都无所谓。”
富有革新的管理制度以及完善的教学体系,使得布斯巴顿一直以来都是法国片区最顶尖的魔法学校。而且布斯巴顿的学生在每个周末都可以走出校园,不仅仅是在寒暑假才有机会能够回家,沟通也不只依靠猫头鹰的传讯。就算在上学日中学校强制要求不准离开校园区域,也显得不那么强烈的抵制,毕竟这个周末没回家,还能有下一个周末,这一点其实让云心和泊拉都羡慕不已。
“好了,亚希伯恩。我们走吧。”
卡尼库拉看见不远处那一个白色的身影,
走在最后的泊拉似乎在遥远记忆里认出了他,在月亮的清辉中蕴藏着某种神奇的东西,像是某种清凉和静谧。一只手轻轻搭在喷泉的边缘,静静地凝视着水面,在听到声音之后缓缓转向,
“我们又见面了。泊拉。”
他有一双好看的粉色眼睛,而视线却凛冽的洞穿而来,
那天晚宴之后泊拉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自称亚希伯恩来自于科米圣伦高的男孩。
“是你。”
他的头发如同初冬的雪,洁白纯净,反射着柔和光辉。皮肤在月光之下比最精致的瓷器还要细腻,透出一种几乎透明的质感。乘着月光他走来,泊拉发现他比之前长高了,似乎也成熟不少。
“但是?你不是圣……”
未说完的半句被亚希伯恩隐藏起来,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人嘛,其实每时每刻都在转变不同的身份,都在以不同的人活着。”
而卡尼库拉对于泊拉和亚希伯恩的寒暄并不意外,
“走吧,一会教授看见你逃掉晚修又要生气了。”
他摊手表示无奈无所谓,又十分自然的牵着卡尼库拉的手,并且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没事的,我亲爱的卡尼库拉,反正你会告诉教授我和你一起接待来自霍格沃茨客人的对吧~”
其实他比卡尼库拉要高出4英寸,这样的动作和预期难免不让人怀疑他具有向卡尼库拉撒娇的嫌疑。
“哦哦哦哦,所以他是你!是你的!”
看见这样的动作表达,泊拉立刻联想到为什么卡尼库拉她会说她的男朋友只能在夜晚出现,因为他是“月亮的孩子”。
“是的。是这样的。”
她拽着亚希伯恩向前城堡右侧走去,其实如果亚希伯恩不说话的话看起来倒是和正常人无异,可惜,他的嘴里似乎都是些不成调的故事。
“所以,其实在那个时候你就知道我了?”
泊拉小跑着跟上卡尼库拉,亚希伯恩在这时已经抱着她的整条手臂不放。那是去年的故事,她对于亚希伯恩给的信件地址不过于在意,他们从未见过,从未有过交集。
“其实很早之前就想给你写信了,不过亚希伯恩这个笨蛋没问你要通信地址,而我似乎也没有收到过你的来信。”
她不会知道在英吉利海峡的另一端里,有个人在期盼着她的邮件。
“其实现在也不算晚,争霸赛会举办很长时间,我们也不会丢掉对方的地址了。”
卡尼库拉似乎无法挣脱亚希伯恩的拥抱,自从“那件事”后他就缠上了自己,如影随形一般,出现在她经过的每一条小道上。
“走吧,我带你们去看布斯巴顿的支柱。”
亚希伯恩突然打断蔓延开来的些许低落情绪,他拉着卡尼库拉硬生生改变行进方向,带领着几人朝着城堡前进,将话题引到另一个也许他们会喜欢的方面。
“所以布斯巴顿的支柱是什么?”
“是魔法石。”
“历史上那位尼可·勒梅先生冶炼的吗?”
“啊,没错。它是学校保护罩魔力的来源。不过,每到月圆之夜它会借助月光充能,不过就是会失灵一小会。”
“不过不用担心,平日里布斯巴顿的结界无人能打破。”
他们吵着布斯巴顿最高的钟楼走去,在那顶层的窗户里透出来强烈又晃眼的光芒,源源不断的像外释放魔力。
泊拉牵着汤姆的手,他们四目相对,却什么都没说,言辞也可能如此不确定。
她生活以其深不可测的无情在他们中间劈出的峡谷开始闭合,几近消失,但还没有彻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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