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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福吉的右边、脸笼罩在阴影里的女巫微微动了动，但其他人都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老魔王皱了皱眉头——这又是什么“大人物”？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福吉冷冰冰地问。

“意思是我认为是有人派它们去的。”邓布利多说。（卢修斯马尔福几乎屏住了呼吸。）

“我想，如果有人命令两个摄魂怪在小惠金区大摇大摆地溜达，我们应该会有记录的！”福吉粗声吼道。】

麦格教授的嘴唇几乎抿成了一条铁线，她难得的露出了一种显而易见的鄙夷来。

【“如果这两个摄魂怪最近接受了魔法部之外的某个人的指令，那就不一定了吧。”邓布利多平静地说。】

卢修斯马尔福和纳西莎交换了一个眼神，雷古勒斯一遍遍整理起了自己的袖子，仿佛是为了分散心中的某些恐慌，而德拉科还在为哈利有可能逃脱的责罚而心有不甘。

【“我已经把我对这个问题的看法告诉过你，康奈利。”

“是的，你说过，”福吉强硬地说，“而我没有理由相信你的看法不是一派胡言，邓布利多，摄魂怪仍然严格服从我们的命令，规规矩矩地待在阿兹卡班。”】

老魔王嗤笑一声，他胳膊杵在椅子扶手上，手指搭成塔状，一副看好戏地样子。

倒是年轻的格林德沃似乎有些不快。

【“那么，”邓布利多语调平稳而清晰地说，“我们必须问问我们自己，为什么魔法部的某人会在8月2日命令两个摄魂怪到那条小巷里去。”

这些话一说完，场上一片静默，坐在福吉右边的那个女巫探身向前，哈利这才第一次看清了她的脸。

哈利觉得她活像一只苍白的大癞蛤蟆。她又矮又胖，长着一张宽大的、皮肉松弛的脸，像弗农一样看不见脖子，一张大嘴向下耷拉着，她的眼睛很大，圆圆的，微微向外凸起。就连戴在她短短鬈发上的那个黑色天鹅绒小蝴蝶结，也使哈利想起了一只大苍蝇，她正准备伸出黏糊糊的长舌头去捕捉呢。】

詹姆斯为哈利绝佳的形容能力大笑起来，小天狼星也冲哈利挑了挑眉毛。

但莉莉一点也不觉得好笑——这样的形容对于以为初次相见的女士来说也太过火了点。

“哦，哈利，”赫敏的表情有些焦虑，像是她觉得哈利不太得体，但她不知道该不该点明一样。

“……这形容似乎有点过分，而且外貌也不是最重要的……”赫敏吞吞吐吐地说。

“嗨！这可不是现在的哈利说的！”罗恩指出。

哈利耸耸肩膀，他注意到乔治皱着眉头，似乎在回忆什么。

【“本主持准许高级副部长多洛雷斯简乌姆里奇发言。”福吉说。于是那女巫用一种小姑娘一样大惊小怪、又尖又细的声音说起话来。】

乔治吹了个口哨。

“啊哈，赫敏，我打赌下一秒你就要收回对她的同情啦！”乔治戏谑地说。

“什么？你认识她？”罗恩惊奇的说。

“是个你想象不到的大人物呢！”乔治露出神秘的笑容。

【哈利大吃了一惊，他还以为会听到一个沙哑的嗓子呢。

“我相信我一定是误会你的意思了，邓布利多教授。”她说，脸上堆着假笑，那两只圆圆的大眼睛仍和刚才一样冷漠，“我真是太笨了，但是我觉得刚才有那么一刹那，你似乎在暗示说是魔法部下令攻击这个男孩的！”】

赫敏捂住了嘴巴，而莉莉也为自己适才的同情觉得不可思议起来。

“哇哦，她听上，听上去可真是……”她一时间找不到一个好的形容词。

“婊里婊气的？”小阿不思说道，并且这句话为他赢得了全场的目光。

他挠了挠头，“这词用得不对吗？妈妈老是这么说那个叫斯基特的记者。”

乔治笑得流眼泪，“哦，是金妮会做的事。”

莫莉瞪了他一眼：“显然她不该当着小孩子的面说！”

赫敏看上去像只愤怒的狮子——“整整22年！这个女人还在骚扰你们！”

莉莉好奇地看着他们。

邓布利多好笑地咳嗽了一下，继续念道：

【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哈利听得脖子后面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我能想象。”乔治对哈利挤挤眼睛，“啊哈！你有秘密了是吗？”弗雷德给了他兄弟一拳）。几个威森加摩的成员跟她一起笑了起来。但是并没有一个人真的觉得好笑，这是再明显不过了。】

年迈的格林德沃白眼快翻上天了。

【 “如果摄魂怪确实只接受魔法部的命令，如果那两个摄魂怪一星期前确实袭击过哈利和他表哥，那么按逻辑推断，可能是魔法部的某个人命令摄魂怪去袭击的。”邓布利多温文尔雅地说，“当然啦，这两个特殊的摄魂怪也可能不受魔法部的控制—— ”】

“哦豁，你的术话可真是厉害。”年轻的格林德沃在他的朋友耳边说，他俩紧紧靠着，像是共生的树。老校长假装没看见——说实话，这刺激有点大。

年迈的黑魔王瞥了他的老友一眼，居然露出一种近乎微笑的表情来。

【“没有哪个摄魂怪不受魔法部的控制！”福吉厉声说道，脸涨成了褐红色。

邓布利多微微欠身点了点头。

“那么，魔法部无疑会彻底调查为什么那两个摄魂怪会跑到离阿兹卡班这么远的地方，为什么它们没有得到批准就向人发起进攻。”（小天狼星锤了锤扶手：“就是这样！”莱姆斯拍了拍他的背。）

“邓布利多，魔法部做什么或不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决定！”福吉粗暴地说，此刻他脸上是一种会令弗农姨父感到骄傲的洋红色了。

“当然是这样，”邓布利多不紧不慢地说，“我只是表示我相信这件事一定会被查个水落石出的。”】

双胞胎发出了欢呼声，唐克斯看上去也很想加入他们，但她决定表现得稳重一点，毕竟这是在莱姆斯和泰迪面前！

【他扫了一眼博恩斯女士。

她重新调整了一下单片眼镜，再次瞪着邓布利多。微微皱起眉头。

“我想提醒诸位，那两个摄魂怪的行为，就算它们不是这个孩子胡思乱想的产物，也不是这次审问的话题！”福吉说，“我们在这里是要审问哈利波特违反《对未成年巫师加以合理约束法》一案！”】

麦格深深吸了一口气，要哈利说，他的教授像只蓄势待发的炸尾螺，当然他绝对不会把这个想法说出来的。

【“当然是这样，”邓布利多说，“但摄魂怪在小巷里的出现与本案有着密切关系。该法的第七条写着，在特殊情况下可以在麻瓜面前使用魔法，那些特殊情况就包括当巫师本人或同时在场的其他巫师或麻瓜的生命受到威胁——”】

“你不会全背下来了吧？！”年轻的格林德沃瞪着他的朋友。但这做作的诧异并未赢得邓布利多的笑容，正好相反，他好友的表情又渐渐沉寂了下去。

“一部分而已。”年轻的邓布利多说。

老校长从眼角轻轻扫过过去的自己，他想到了很多很多，那个父亲被捕后在摇曳烛光下背诵了所有法律条文的少年更是反复出现在眼前。

他有时不敢看向那个年轻人，大部分时候并非因为同格林德沃的爱恋，而是那些灼灼燃烧的愤怒正将他已老迈的心灵烫伤。

他要怎么面对年轻的自己呢？

——他要怎么对那个少年说，放弃你的一切理想吧，你会害死你最爱的亲人，并永远背负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