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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呀，挺好的。”哈利没说实话。

穆迪对着他的弧形酒壶喝了一大口，那只电光蓝色的魔眼斜过来望着哈利。

“来吧，我这儿有件东西，你可能会感兴趣。”他说。

穆迪从长袍里面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很破旧的魔法照片。

“最初的凤凰社，”穆迪声音低沉地说，“昨天晚上找我那件备用的隐形衣时发现的，看来波德摩不太懂规矩，不打算把我最好的那件还给我了，我想可能有人愿意看看。”】

“原来在那里，我还以为已经丢了。”穆迪发出了声叹息。

一张颜色暗淡的照片突然投影在了大家面前。

“小天狼星！是你！”詹姆斯指着照片说，哈利目不转睛地从上面寻找着那些熟悉的人。

但老魔王没有给他们感叹的时间，他带着恶意快速往下念。

【哈利接过照片，上面有一小群人抬头望着他，有的朝他挥手致意，有的举起手里的酒杯。

“这是我。”穆迪指着自己说，其实这毫无必要。照片上的穆迪是不可能认错的，尽管他那会儿头发不像现在这么白，鼻子也完好无损。】

照片里人物的动作随小说描述的一块变动。

卢修斯马尔福眯起眼睛，他要尽量把这些人都记一下来。

穆迪摸了摸鼻子，他的表情阴沉沉的，就像掉入了什么噩梦里——他的魔眼一直盯着斯莱特林那边。

“这可真不是个怀旧的好时候。”他用沙哑的音调说道。

麦格教授拍拍他的肩膀。

【“我旁边是邓布利多，另一边是德达洛迪歌，这是马琳麦金农，拍完这张照片两个星期后，她就被杀害了，他们还把她全家都抓了去（赫敏捂住了嘴巴）。那是弗兰克隆巴顿和艾丽斯隆巴顿—— ”】

老魔王瞥了阿利安娜一眼，但万幸这个孩子对于死亡还没有太多的概念，她懵懵懂懂地听着。

“哦。”莫莉用手帕揩着眼角，她一想起这对热心肠的夫妇心中就难受极了。

德拉科马尔福撇着嘴。

莉莉把手放到了大腿下面，她觉得自己的指尖开始变得麻木——一些预感，一些不好的预感正在成真。

斯内普放下了手里的茶杯，他有些笨拙的把饼干盘往莉莉旁边推了大概一厘米。

【哈利心里本来就不舒服，现在望着艾丽斯隆巴顿，心里更是一阵发紧。他尽管从没见过她，却非常熟悉她那张圆圆的、充满友善的脸，因为她儿子纳威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纳威？哦！他们在一起啦？”詹姆斯后知后觉的说，他似乎很高兴听到这个。

小天狼星垂下了眼帘，莱姆斯投来一个近乎怜悯的复杂眼神——他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 “——可怜的人，”穆迪粗声粗气地说，“死了也比遭那份罪强——】

“上帝啊……”莉莉无意识地喃喃道。

斯内普面无表情，谁也看不出来那熊熊的地狱之火正将他微薄的情感烤成焦炭。

“他们？他们……”詹姆斯目瞪口呆，他双颊的红色潮水般褪去了，现在他如同那种儿童玩具中的塑料小人。

纳西莎垂着眼睛，桌下却紧紧握着雷古勒斯的手。那是一双冷冰冰的手，如同死人的手。

雷古勒斯也将在未来某天死去。

纳西莎突然意识到这点。

【这是爱米琳·万斯，你见过她的，这个显然是卢平，本吉芬威克，他也遭了不幸，我们只找到了他的部分尸体（詹姆斯捂着头，小天狼星担心地看着他）。往旁边挪挪。”他用手碰碰照片，上面的小人儿都朝旁边移去，让那些本来被遮住的人挪到了前面。

“那是埃德加博恩斯，阿米莉亚博恩斯的哥哥，他们也抓走了他的全家，他是个了不起的巫师。】

“那个一直在帮哈利的女巫的哥哥，是不是？”赫敏低低的说。

穆迪冲她点了点头。

【斯多吉波德摩，天哪，他看上去真年轻！卡拉多克·迪尔伯恩，照片拍完后六个月就失踪了，一直没有找到他的尸体（小阿不思瑟缩了一下，泰迪紧紧拉着他的手），海格，这不用说了，看上去还是这副老样子，埃非亚斯多吉，你见过的，我都忘记他以前老戴着那顶傻乎乎的帽子。】

两个格林德沃同时嗤笑了一声，年轻的邓布利多轻轻拍了他的朋友一下。但穆迪已经投来了不甚满意的目光。

“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他冷冰冰地说。

阿利安娜往格林德沃身后缩了缩，老魔王给了穆迪一个眼刀。

【吉迪翁普威特，动用了五个食死徒才将他和他弟弟费比安杀死，他们战斗得英勇顽强，且战且退，且战且退。”】

马尔福家的脸色是完全一致的惨白，但一个是担心自己和爱人的安危，而一个是突然听闻了过多的死亡。

哈利的胃里被灌了一座沉重的冰山，那些照片上的小人冲他挥手微笑着，可哈利只觉得自己正克制不住地发抖。

他以为塞德里克的死亡已经是他承受的极限了，可这张照片告诉他，还有更多，更多，更多。

不幸从未停止过脚步，被迷惑的只有遭阳光刺伤眼睛的旅人罢了。哈利突然间成了在黑暗中寻路的迷惘者，而幽微的窃语正将他手中的火把蚕食。

他觉得冷极了。

【照片上的小人儿挤在一起，让那些隐藏在后面的人出现在画面前。

“这是邓布利多的弟弟阿不福思，我只见过他那一次，是个奇怪的家伙（阿不福思白了穆迪一眼）。这是多卡斯梅多斯，伏地魔亲手杀害了她。小天狼星，那时候他还留着短头发，还有……就是这些，我想你可能会有兴趣！”

哈利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他的妈妈和爸爸笑眯眯地望着他……】

老魔王突然抬起头意味深长地看了詹姆斯和莉莉一眼。小天狼星瞪大眼睛，他看到了莉莉和叉子之间坐着的那个人——

老魔王缓慢的往下念道：

【他们俩中间坐着一个眼睛水汪汪的小个子男人，哈利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虫尾巴，就是他向伏地魔告发了哈利父母的下落，造成了他们俩的惨死。】

莉莉皱紧了眉头。

“他说什么？大脚板？”詹姆斯用一种茫然的语气问道。

小天狼星不敢看向他。

老魔王笑了起来。他愉快的重复了一遍。

【他们俩中间坐着一个眼睛水汪汪的小个子男人，哈利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虫尾巴，就是他向伏地魔告发了哈利父母的下落，造成了他们俩的惨死。】

“你还需要我再重复一遍么？”他愉快地问道。

小天狼星猛地抽出魔杖指着他，“闭上你的臭嘴！”

斯内普的手搭在了他常放魔杖的地方。

年迈的格林德沃大笑起来，“这可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年轻人。”

老校长重重拍了一下桌子。

“够了。”他板着脸说。

“我以为他死了，小天狼星，我以为他死了！所以你们——所以没有人愿意提起他!”詹姆斯揪着自己的头发。

“我以为他死了！啊！”他抱住头，谁也没办法看到他的脸。

小天狼星慌乱地揽住他的肩膀，莱姆斯手足无措地站了起来。

“告诉我，这是假的。”他突然抬起头，看向所有人。

“这是一个愚人节玩笑对不对？”詹姆斯用一种祈求的眼神看着所有人，他的目光从邓布利多，麦格，穆迪身上掠过，最后停留在了哈利的脸上，哈利站了起来，但他不能说谎话，他闪躲着詹姆斯的目光。

“詹姆，人是会变的。”莱姆斯苦涩地说。

“他怎么会呢？彼得不会的，虽然他总是那么怯弱，但他不会的……”詹姆斯有些神经质的喃喃自语。小天狼星抱住他的朋友，他紧紧搂着他，像一不留神他就会消失在空气中。

“波特！冷静点！”莉莉苍白着脸说，她的手指已经完完全全的僵硬了，可她还是在努力先解决别人的问题。

詹姆斯的脑海里掠过彼得的脸，那是一张拙劣而有些猥琐的脸，他个子小小，可从来不曾背叛过他们——即便是在知道莱姆斯狼人身份的时候，他也守口如瓶。

他们一块夜游，一块分享霍格沃茨的秘密，他们一块做了那么多那么多的蠢事——为什么——他以为他们是一辈子的好兄弟。

一辈子的。

“人是会变的，詹姆。”一个声音说。

小天狼星的耳边传来了一声短促的抽噎，然后就是一片连呼吸都没有的寂静。

滚滚的泪水无声地渗入了他的白色衬衫里，一些幻觉在小天狼星的脑海里产生。

——他听到了那些沉默的痛哭，来自詹姆斯波特的哀恸嚎叫。

哈利注视着这一幕，他联想到了年轻的父亲在听闻自己死讯时的那些玩笑话。

他突然了解了自己的父亲是怎样一个人。

死亡未曾撼动那颗年轻的心，但背叛可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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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第7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