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的第一天早晨，被施了魔法的天花板就没呈现出晴朗的天气——灰蒙蒙的，一片愁云惨雾。

这种天气很符合五年级学生目前的心境，她们将在今年迎来痛苦的OWLs考试想。

双胞胎正在四处找人实验他们的半成品速效逃课糖，赫敏正在警告他们不能在格兰芬多的休息室里张贴广告。

弗雷德只是一边往一块烤面饼上涂抹厚厚的黄油，胸有成竹地告诉她：“你们开始上五年级了，很快就会求着我们要逃课糖——为了那个考试。”

“就为了OWLs，我们年级一半的同学都闹了点儿小毛病，”乔治兴高采烈地说，“哭鼻子抹泪啦，发脾气啦……帕翠霞·斯廷森动不动就晕倒……就连你女朋友那年都很不对劲——”

“我们还打赌过她什么时候会进校医院，”弗雷德咂咂嘴。

“结果赔了个底朝天——”乔治失望地耸耸肩。

“你们竟然拿这种事来打赌？！”赫敏恼怒地瞪着双胞胎。

弗雷德不以为意地耸耸肩，“都说赔掉了。比起管我们，你倒不如劝劝她，六年级的时候那十门课她可一个都没退掉——比我和乔治加着还多，亏得七年级的课没什么连堂，选修每星期也只有一节。”

“当然，我们更怀疑可能是她先来关心你——瞧瞧你那课程表，真是糟心。”

赫敏坚决地表示自己不会有问题，她当然知道谢伊那一大堆课的事，考完OWLs她就劝过了，只是那些劝说完全没起作用。她苦着脸往隔壁长桌瞧着，继续听双胞胎眉飞色舞地炫耀自己那糟糕的成绩。

像双胞胎这般清闲的七年级生不算少，毕竟就算拿到OWLs证书也不一定会被提高班接受，很多教授都要求成绩至少达到E才行——更别提像斯内普那种过分的。

此刻只能考四门课的艾瑟尔就十分悠然地给自己弄了杯红茶，还有闲心对着谢伊的课表指指点点。

“去年选课的时候你就应该动动脑子，全校就没有几个人会考十门NEWTs。特别是麻瓜研究课，拿个OWLs的证书就行了，”她悠闲地喝着红茶，“你又不需要靠这些证书找工作，真是闲得慌。”

“是你不懂知识的重要性才对，”阿尔杰反驳道，拿着烤肠狼吞虎咽地往嗓子眼里塞，“就通过了五门考试的人别在这儿指指点点，要不是魔法史只要求通过，你最多选三门课。”

“嘁——我现在有的是时间做其他事，你有吗？”艾瑟尔嚣张地晃起茶杯。

“我已经把草药、算数占卜和天文课退掉了。”谢伊看着自己的新课表，在心里盘算着空闲的时间。

周围的人同时错愕的看着她，很难想象谢伊会在这个时间选择退课。

“你把天文课退掉了？？”艾瑟尔手上的红茶都差点撒出来，她稳住茶杯，定住神劝说，“没必要因为他——你明白我的意思！如果那不是你自己的喜好，怎么会去天文塔这么多年——这不纯粹是因为他。”

“谁知道呢……”谢伊不想考虑这些东西，放下杯子便起身离开，早上的变形术最好不用迟到，她现在没有理由旷课了。

阿尔杰放下杯子，和艾瑟尔对视过后，急匆匆地跟了上去。

艾瑟尔坐在长椅上，眉峰紧锁着，眼睛在那只谢伊放下的杯子上停留了很长时间，等到第一堂有课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才缓缓叹起气。

七年级的课堂不像五年级那般充满面临战场的紧迫感，能被麦格教授允许进入提高班的学生都不需要她一再点醒。

她十分郑重地提醒学生们一定要注意高阶变形术施展时的危险性，因为她们现在的目标是强力的召唤咒和人体变形（不同于阿尼玛格斯）。

这些都是极其危险的魔咒，需要对变形术有相当精确的理解才行。

比如人体变形的要求极为严苛，但这也是目标为傲罗的学生的必修课程，因为傲罗在工作中经常需要改变容貌和保持容貌。

还有一部分内容是克鲁姆曾经使用过变出鲨鱼头那样的变形术，要是学艺不精在脑袋上留下消除不了的鱼鳃就麻烦了——庞弗雷夫人会很乐意照料你半个学期。

就连课堂小考和大量题目都被去掉了大半，这些对高等巫师考试的帮助不大。

上完变形术，下一节课就是那位新教授，多洛雷斯·乌姆里奇的黑魔法防御术。她先是在开课前批判了一番前面几任教授的教学方式：“教师不断更换，其中许多人似乎并没有遵照魔法部批准的课程标准进行授课，这不幸使你们现在远远没有达到NEWTs年理应达到的水平。”

虽然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的学生正在低嚷着说卢平和假穆迪教得不错，但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学生都很是赞同。拉文克劳最看不惯的是奇洛和洛哈特两个草包，斯莱特林的大部分学生对假穆迪也没什么好眼色——无论真假，这也是整个学院难得能达成共识的事。

也正是由于教授的频繁更换，黑魔法防御术是要求最低的课程之一，只需要OWLs达到及格就能选择，而且这还是一堂重要的必修课——因此许多学生都把这堂课当做救命稻草，以免直到毕业都拿不出一本证书。

可很快，学生们就发现需要讨厌的对象又要增加一位了——乌姆里奇竟然让她们在课堂上干读书？！这可是NEWTs学年！

“教授，请问我们的课程没有实践防御性咒语的阶段吗？”

在谢伊粗略地把《魔法防御理论》翻过一大半时，拉文克劳的女生主席福西特高声向乌姆里奇提问。

顿时，课堂上大半的学生都扭脸转向了福西特，交头接耳地说这位主席干得不错。

“请举手，在我的课堂上要先举手再发言，”乌姆里奇亲切地露出嘴里又小又尖的牙齿，捏着嗓子用可爱柔软的声音问，“你是本届的女学生主席S·福西特小姐，对吗？”

“是，”福西特举起手，质询道：“你刚才提到了魔法部批准的课程标准，据我了解NEWTs中实践分比重极大——如果只看理论，我们要怎么考试。”

教室里交头接耳的声音更大了，现在“考试”这个词就是整个班级的命脉，弗雷德和乔治已经兴致勃勃地准备好起哄了。

乌姆里奇仍旧带着甜腻腻的笑容，拍手示意学生们安静下来：“咳咳——”她清了清嗓子，“福西特小姐，我想你应该有抄下最开始的那段话。”

说着，她用魔杖敲上黑板，一行字出现在上面：

今年，我们将要学习的是一门经过精心安排、以理论为中心、由魔法部批准的魔法防御术课程。

“这是由魔法部批准过的课程——而你们的考试内容，也将由魔法部决定，”乌姆里奇亲切友好地对福西特说，“也就是说，魔法部认为你们只要拥有扎实的理论知识，就足以应付高等巫师考试——还是说亲爱的，你认为自己做不到吗？”

福西特的表情好像第一次把福吉苍蝇软糖往嘴里喂的麻瓜，那句憋着气音的“亲爱的”差点让她把早饭呕出来。

“魔法部也认为放任摄魂怪在麻瓜社会里游荡是个谎话——”弗雷德讽刺地说。

“或许还有——”乔治正想补充，但被旁边的李·乔丹一把拉了下去。

这时，顶着乌姆里奇的脸色，芙蓉的舞伴罗杰·戴维斯不满地插话道：“我们不可能冒着这样的风险，把第一次施法留到考试当天，我们必须做好充足的准备去面对那些威胁。”

“请举手，我说过在我的课上要先举手，”乌姆里奇的声音不再甜的发腻了，她完全无视了弗雷德，对戴维斯提示道，“你叫什么名字？”

“罗杰·戴维斯。”

“好的，戴维斯先生，我说过，只要你们学得足够扎实。”

“光是扎实的理论可不见得能防御住黑魔法，”原斯莱特林球队的迈尔斯·布莱奇如此说道。

“是啊——我们要做好准备才行，”沃林顿哧哧地笑着，“要不然就会像某位勇士一样倒地上了。”

话音刚落，教室忽地安静下来，只留下沃林顿哼哧哼哧的笑声。没过多久，他也停下了，没注意到蒙太恶狠狠瞪视他的眼神，跟着众人一同转过头。

谢伊没什么反应，单手捂上耳廓，继续快速地浏览手上的课本，好像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请讲，当然，我想你是迪戈里，男学生主席对吗？”乌姆里奇笑吟吟地冲塞德里克说。

所有人这才注意到前方有人举手，这也是第一位先举手请示的学生。

“是的，乌姆里奇教授，”塞德里克很有教养地点头，“教授，我的同学和我并不是想针对您和魔法部的教学计划，只是对即将到来的考试感到担忧，这也是因为最近意外频发……”

他恳切地表述自己的意愿，学生们也不再关注毫无反应的谢伊，关注点立马转移到塞德里克身上。

“该谢谢塞德里克解围，”艾瑟尔皱着眉小声说，旋即警告地看向同伴们，“最近不要因为这件事和她们起冲突。”

“看起看沃林顿和蒙太没有达成共识？”阿尔杰在背后打量着两人，若有所思。

讲台上乌姆里奇对塞德里克还以微笑，用轻颤颤仿佛抱有极大同情的语气说道：“争霸赛是由于那位可怕的、穷凶极恶的布莱克捣乱才会出现意外——这些，我们在正常的学习中都不必忧心。”她发出一声刺耳的笑声，“这点部长已经确认过了。”

乌姆里奇坚决地拍着桌子，“好了，魔法部认为，理论知识能够更有效地帮助你们通过考试，说到底，让学生通过考试才是学校的宗旨所在——现在，翻到第一章第一节。”

学生们不满地翻开书，拉文克劳的同学更是厌恶地看了乌姆里奇一眼：“我们来学校的目的又不只是为了考试。”

“不好意思，教授。”

教室又安静了下来，所有人又都看向说话的人。

“我有些不太明白，您所说的‘学校的宗旨’。”谢伊扫过课本的最后一行字，轻轻将它合上，“能替我解答一下吗？”

乌姆里奇的脸皮抖了抖，用几乎称得上是和蔼可亲的表情看向谢伊，就连语调都轻柔了好几倍：“当然，休斯小姐，我很乐意。”

那十分有礼貌地笑容使得阿尔杰打了个寒颤，他悄声对自己的同桌说：“只有闻到死了三天还被癞□□的尿腌上味儿的苍蝇，才能做出这种表情。”

“？……你还闻过这种玩意儿？”

“学校的宗旨就是为了让各位的能力达到应有的水准，魔法部将不遗余力地帮助你们，只要——”她用唱歌般的声音说，“把理论学得非常扎实，我想休斯小姐很容易就能做到这一点。”

“感谢您的夸奖，只是我仍些疑问，”谢伊礼貌地回复道，用疏离的语气问，“单就傲罗的就职条件来看，魔法部对黑魔法防御术这堂课的要求并不低……您认为，仅凭扎实的理论基础可以达到傲罗的需求吗？或者说……”她平心静气地敲击起桌面，“部长先生很放心，由我们这些只看过理论知识，没接触过实战的学生在以后为他提供保护吗？”

乌姆里奇的脸皮抖得更厉害了：“这正是部长先生和几位校·董·事亲自审阅过的教学方案，休斯小姐。”她重重地把校董念出来，那唱歌般的声音放的越发轻柔，慈爱地像是在看自己的子侄，“这适合你们的年龄段——傲罗有傲罗的培训方式，如果你希望成为一名傲罗，我想部长先生会感到十分高兴，亲爱的。”

不止是阿尔杰，半个班的学生都感觉自己胃部在抽搐，弗雷德和乔治更是明目张胆地呕出声，不少人都在感叹谢伊怎么能面无表情地和乌姆里奇那造作的□□脸对视。

“原来如此，”谢伊理解般地轻轻点头，“看来部长和各位董事有她们各自的考量。”

乌姆里奇轻快地笑着，“你会理解就再好不过了——”

“只是，若是魔法部认为这堂课只需要学生看理论知识，”谢伊无视了乌姆里奇的笑声，“那我就有一点不明白了……”

“请问再安排这堂课的教授又有什么用呢？”

座位上两个学院的学生低声发笑，虽然在安静的教室里没有几分掩饰的用途，但好歹给乌姆里奇留了几分面子。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休斯小姐。”乌姆里奇的笑容满面的脸终于挂不住了，“我需得提醒你，我们的最新学习计划，是由比你年长得多、聪明得多的巫师们设计制定的——”

“可总的来说，就是看书不是吗？”谢伊敲了敲桌面上的课本，“我想在场的学生应该没有人不会看书，特别是……拉文克劳的同学。”

“没错，”福西特赞同地点点头，“如果只是看书，我们在图书馆就能把这本书看透，我不明白再来课堂上浪费时间的意义。”

“对啊！要不教授你现在说说《对魔法袭击采取非进攻性反应的理由》讲了什么？”乔治从李·乔丹的拦截中挣脱，大声拱火。

阿尔杰也坐不住了，跟在乔治背后用怀疑地审视乌姆里奇：“而且我不清楚您是否有质疑过这本书的适用性，它虽然叫《魔法防御理论》，可书内却是在建议巫师受到攻击时不应该念咒语，反而应当躲闪，以及——建议我们和袭击者谈判？”他讽刺般地笑出声，“或许部长在受到袭击时也会很乐意和人好声好气的谈判，而非发出通缉令、派傲罗追击——顺带把她们丢进阿兹卡班？”

艾瑟尔震惊地看过阿尔杰，转头问谢伊：“他什么时候把书看完了，不是前两天才拿到书目吗？”

“……”谢伊用难以言喻眼神看着着她，“我刚才也看完了，只用翻一遍大概知道内容就行，又不是让你背下来。”

艾瑟尔用更复杂的眼神回望，“我以为你刚才是翻着玩儿……这玩意儿我一个字都看不下去。”

乌姆里奇没空理下面的人在窃窃私语什么，她开始气得发抖，但又很快冷静下来。

“我很理解各位着急的心理，”她颇为善解人意地说，“可这是魔法部和校董的规定，如果，”她顽皮地笑了笑，“如果各位认为自学就能达到NEWTs的程度。”

“那我特许，”乌姆里奇轻快地笑着，“我特许各位有自信的同学不用到班级里上课，可以直接在期末参加NEWTs考试。”

过去写成提高班要分班了，现在改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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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特许（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