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黑魔法防御术和授课先放在一边，这些事并不适合在麻瓜游客间过度交流，赫敏也有更多好奇的问题。

“我应该没有告诉过你哈利准备教大家守护神咒？”赫敏忽然狐疑地问，“你似乎对D.A的教学了解的很清楚？至少比我告诉你的那些更多。”

谢伊顿了顿，默默地坐回椅子靠在椅背上望向天：“亲爱的万事通小姐……您应该不会认为D.A军真的很隐秘吧。”

赫敏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但连之后的训练计划都透露出来，也未免有些过分了——希金斯她们告诉你的？我明明有在名单上下咒！”

“嗯——你知道咒语没有限制她们讨论练习进度——事实上，至少斯莱特林的消息都集中在我手里，其他学院……咳，学生们总是对炫耀知识有别样的执着——乌姆里奇不也知道你们在暗自学习，只是她找不到地方吗？”

谢伊继续望天，略有些无奈：“教授们对你们在做的事一清二楚，但学习是好事，总不能看着你们在O.W.Ls上都拿到T（极差）。只要不被乌姆里奇当场逮住——没发现除了费尔奇，就连西弗勒斯也没怎么严抓走廊乱跑？”

说到斯内普，她忽然尴尬咳了咳：“呃……针对波特先生是他的日常，不算在内。”

赫敏的眉头心烦意乱地挤在一起，她知道D.A军的消息没那么隐秘，小天狼星在壁炉里就告诉过她们猪头酒吧并不安全。

可就这样消息满天飞，说不定哪天有求必应屋的进入方法就会传到乌姆里奇耳中，无论有意无意。

谢伊偏过头，瞥见她纠结的样子不由得想笑，探出手在她皱起的眉心揉了揉：“还好，至少那间神秘的屋子还没暴露。”

“可早晚会暴露——只要知道哪些人属于D.A军，就算我们再小心翼翼地利用假加隆也无济于事——可以针对性地询问，不是所有人都能保密！”赫敏的忧虑没有像眉心一样被抚平。

这样看来有可能泄密的人很多，像是扎卡赖斯·史密斯一直对哈利不满，即便是塞德里克也没办法制止他在课上挑刺。

“那就让她们保密好了，”谢伊耸耸肩，循循善诱地说，“想想看，你不是有办法让她们保密吗？主动和被动有什么区别？”

赫敏先是一愣，瞳孔恍然收缩，可很快她又沉默下来，纠结地捏起书角。

“……我不想，”她沉默地摇头，“D.A军是想让她们学到黑魔法防御术，在未来能有保护自己的力量……这都出于自愿，就算她们想离开也没关系。可要是威胁，就全都变质了。”

谢伊没表现出赞同或是反对的神情，只是淡淡地问：“那为什么要在名单上下咒呢？还没有告诉那些成员？事后惩罚没有用处。”

“我只是想给告密生……会告密的人一个惩罚，否则有人泄露了训练的地点，我们却不知道是谁——甚至后面也没办法再给那个人教训。”赫敏苦恼地揉头发，棕色的长发显得更加蓬乱了。

谢伊看着她苦恼的神情没有太多反应，斜靠在椅背上，远远地望向冰面。

就像S.P.E.W.一样，赫敏拥有很正直无私的想法，还拥有果决的行动力，典型的格兰芬多。

只是稚嫩了些。

如果是谢伊自己，她绝不可能指望那些不可靠的学生会为这个临时组织保密，或者说她根本不可能笼络不信任的人，更不可能无私地组建防御小组且不求回报。

如果承担后果的只有自己倒无所谓，可整个D.A.军有四十余人，只要有人告密，那么被惩处的会是所有成员。

谢伊忽然自嘲地笑笑，自己犯的蠢也不少，凭什么说别人稚嫩。

她悄然叹气，D.A.的问题并不棘手，就算被发现了也不会对这些学生有太多影响，最多被乌姆里奇拉去办公室喝咖啡——哦，她以后应该都不会想和人喝咖啡了。

不过是学校里的学习集会，除了康奈利·福吉会担心邓布利多做手脚，没有任何人会过度操心。

但这对D.A.的成员很重要，她们需要成长，要不然邓布利多也不会任其自然。

“只是参考，”谢伊转过脸看向赫敏，“现在，我会通过希金斯或是其他人提出建议，签署一份禁止泄密的协议书。

当然，不是协定泄密后的处罚，而是禁止成员将情报透露出口——在其试图说出相关事项时，协议会进行惩处——自动释放无声无息，又或者是恶咒，最好是令人恐惧后果的咒语，这并不困难。”

赫敏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她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但谢伊只是摇摇头继续说道：“只是参考，若非里面有太多不熟悉的人，也会考虑这种方式。

“不用在意我的想法和做法，不止是现在，包括之后在伦敦告诉你的那些，我有我的处境，但那不属于你。

“只告诉你自己知道的，能做的，以及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只需要把那些东西变为自己的知识——你很擅长这点，不是吗。”

赫敏看着谢伊发怔，放在头发上的手都落了下来，她安静地思索着，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会是个好老师。”

“也许不会，”谢伊笑着说，“说不定是误人误己。”

问题一时半会得不到想要采取的解决方法，午宴来得要比灵感更快。

格兰杰先生已经招呼着准备材料同伴在营地搭上桌架，沾满酱料的生肉、水果、蔬菜陆陆续续地摆上餐桌。

冒着热气的经典菜肴从小木屋里像流水线一样端上餐桌，特色的奶酪锅无处不在，格兰杰先生说这里烤肉也要裹上香浓的芝士。

这会是谢伊体会过最奇特的午宴，因为这餐丰盛美食的享用者不止她和格兰杰一家，还有这片营地的其他游客。

之前谢伊就提起过圣诞节当天会离开，所以格兰杰夫妇特意打听过什么地方可以做餐特色午宴。

经过多方参考，她们最终选在了这家在日程中会安排特色午宴的度假村。

人是多了些，不像餐厅的包厢那么私密，但胜在环境优美。人虽然多，但不算拥挤，反而像是聚会一般欢快。更别提餐厅几乎是把所有当地美食都搬上了桌，这对明天就要离开的两人而言再友善不过了。

——虽然谢伊眼里只有巧克力火锅。

“你不能只吃那锅巧克力！再这样下去明天你就得看牙医！或者说血糖！”赫敏强硬地把女朋友的椅子从桌边拖走，无视谢伊震惊的目光教训道，“妈妈说得对，你必须保持健康饮食！回学校，不——回伦敦我会没收你所有巧克力，还有！你必须开始运动！”

谢伊木愣愣地拿着刀叉，叉子上还插着一块刚刚裹好巧克力的蜜瓜。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椅子，又看了眼自己被拖走的距离，最后敬佩地看向赫敏的手臂，然后把蜜瓜塞进嘴里。

“谢伊·休斯！！！”

“最后一个！我发誓！血糖？不应该是血巧克力吗？”谢伊含着蜜瓜，模糊不清地挣扎着。

格兰杰夫妇在一旁表示对赫敏的赞扬，顺带感动宝贝女儿现在终于能理解，自己不让她多吃糖的良苦用心。

“妈妈，那个姐姐血液是巧克力？好厉害！”

两人的打闹被这话按下了暂停键，谢伊茫然地歪头：“血管里面可以流巧克力？我这么厉害？”

格兰杰夫妇噗嗤一声笑出来，被嘴里的热红酒呛得直咳嗽。

赫敏哭笑不得地拿着从她手里没收的叉子，转身看向刚才偷听人说话的小朋友：“对，因为姐姐不听话吃掉太多巧克力，所以她已经开始变成巧克力了——到了夏天就会融化掉。”

“这是恐吓吧！”谢伊发现小朋友瞳孔都开始震动，“会吓到别人的。”

“不，那只是在骗小孩，”赫敏气势汹汹地瞪着她，“再吃那些不健康的东西，我就把你变成巧克力——这才是恐吓。”

谢伊的瞳孔颤得跟小朋友一样，她认真地思考变形术把人变成巧克力的可行性，最后得出结论：“那我的味道应该很苦，最苦的那种。”

赫敏听到她的反应都有些卡壳，忽然，她摸上鼻子：“…不…会很好吃。”

“为什么？”谢伊不解地问。

“……”赫敏快速地瞟了她一眼，干咳着别开目光：“……因为我尝过。”

格兰杰夫妇疯狂咳嗽，小朋友惊奇地问妈妈人怎么变成巧克力，她妈妈跟着一起震惊地咳嗽。

谢伊？谢伊在烧开水。

别的不提，害羞的后遗症很显著，整整一个下午谢伊都开始避着巧克力不谈，看样子这种症状可能会持续一段时间，赫敏表示十分满意。

等到傍晚，四人再次坐上马车摇摇晃晃地返回城镇，格兰杰先生说若非她们明天要赶回伦敦，原本是准备在湖边住上一晚，度假村有帐篷可以搭出来。

马车夫告诉她们，夜晚湖泊的风景很美，度假村做出过很多努力，就为了保留那些原滋原味的自然风光。

赫敏注意到谢伊一直看着结冰的湖面，不由得牵过她的手：“明年，明年圣诞节再来，好吗？”

“啊？不，”谢伊恍然回神，“我不是在想这些。”她神秘地笑了笑，没有说自己在思考什么。

比起午餐的丰盛，夜晚则吃的简单许多，格兰杰夫人还给谢伊科普了一番高血糖和牙疼的危害。

谢伊规规矩矩地听完了，没敢说这些问题用魔药和治疗魔法能解决掉七七八八——呃，肥胖也许不行。

晚上没再安排其他活动，格兰杰夫人催促着她们早些休息，以免明日的行程过于疲惫。

赫敏回到酒店，首先给克鲁克山送上无盐的烤肉，用来补偿今天没有带它出门游玩——以及明天也不会带它回英国。

为了尽快赶到格里莫广场12号，她们选择通过魔法部的门钥匙回英国，格兰杰先生一直很不理解她们要怎么解决出入境记录。

“魔法部对类似的问题有诸多解决办法，”谢伊打着哈哈解释，没好意思说“解决办法”约等于使用记忆魔法和混淆咒。

安抚好克鲁克山（也许她们走了猫会更清净），再到洗漱完毕，窗户外面的灯光也逐渐熄灭，圣诞前夜即将结束——

——而圣诞节匆忙降临。

赫敏从困倦中被扰醒，稀里糊涂地被催促着换上厚厚的羽绒服，等到半清醒才发现时间还没到0点。

她几乎已经预料到自己明天又要打瞌睡的结局了，但仍旧顺从地跟在谢伊身后悄悄溜出门外——也不知道格兰杰夫妇要是发现会不会生气。

可还有一会儿就是圣诞节了。

圣诞节啊，赫敏被冷风吹到清醒，若不是谢伊带她来这个地方，她大概会以为自己被拐卖了。

可带她来这里的人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在眼前的土地上留下了一只南瓜……一只南瓜？

赫敏若有所思地看着这只南瓜，她感觉这有些眼熟，或许不能说眼熟，但这周围也许应该有位仙女教母。

仙女教母没有出现，南瓜倒是不出所料地变大了，它长啊长啊，越长越大，赫敏一边往后退，一边看着它长出玻璃窗、门和车轮。

南瓜长成地那一刻，车门开了，铺下来一层红色地毯。

赫敏把手蒙在唇上，低声笑着：“就这样上去吗？”

南瓜吱呀呀地颤动着，像是在点头。

“可我没有水晶鞋，”她含着笑意说。

南瓜又吱呀呀摇晃起来，像是在摇头。

“好吧，好吧，”赫敏迈着轻快的步子坐上南瓜。

南瓜轻轻地自己把门关上，最下面的车辆颤巍巍地向前转动，没有马匹和车夫的牵引，只有四只轮子哼哧哼哧地朝前跑。

赫敏坐在软嗒嗒的坐垫上，仔细地观察这座南瓜马车——姑且叫它马车吧。

这一定是休斯小姐变形术生涯的滑铁卢，车里面空荡荡，只有黄灿灿的座椅，窗框也显得歪七扭八——或许还是她制作礼品生涯的巨大失败？

“要是被魔法部抓到恐怕不止3000加隆，”赫敏被那些歪歪扭扭的花纹逗笑了，可嘴上还想着魔法部的搜查。

马车不管这么多，摇晃的幅度更大了，像是在谴责不该说什么讨厌的魔法部。

“好，好，不会罚——”赫敏被晃地坐不稳，把住车窗妥协道。

这时她看向窗外，忽然意识到谢伊傍晚为什么看着湖面发呆，这辆马车行驶的路线正是白天通往劳嫩湖的路。

她正想开口，但马车顶轻微的爆裂声中断了提问，随后路边亮起星星点点的微光，光芒在道路一旁的草丛中照出一条新的路线，马车的轮子硬生生拐了个弯——赫敏想建议谢伊千万别去考驾照。

微光越来越多，它们没有实体，却像萤火虫一样飞舞在草丛和树林间，远处隐隐约约传来熟悉且悦耳的小提琴声，流畅的音符好像在告诉赫敏她练习了很长时间。

马车越走越慢，树林逐渐变得稀疏，车轮磕磕碰碰地在泥地上行走，湖面的风乘着音符飘到耳畔。

终于，湖面清晰地出现在眼前，马车嘎吱一声停在湖岸，车门悄然开启，红色地毯赶似的朝先滚动，一直铺到冰面上，跟随微光铺到那位拉小提琴的女士身前。

现在她知道马车为什么会草率了，谢伊一定把绝大部分精力都花在这片湖面。

一个高高的舞台，浮在闪耀的湖心，上面放着一套架子鼓、几把吉他、一把鲁特琴、一把大提琴和几架风琴——和去年几乎一样。

但舞台上没有古怪姐妹乐队，乐器们欢快地自弹自唱，谢伊手上的小提琴没有违和地融入进去，共奏出那支浪漫、温柔的曲子。

赫敏想谢伊一定废了很大力气才把小提琴融入进去，因为古怪姐妹乐队没人拉小提琴。

她毫不迟疑地从马车上跳下来，丝毫没有走红毯的顾虑，也不在乎那看似脆弱的冰面，冲刺着朝前跑去，不顾一切地扑进谢伊怀里。

“穿着羽绒服参加舞会吗？”她把脸埋进谢伊脖间，笑吟吟地问。

小提琴脱手浮在空中，停顿一刻焦急地想要跟上音乐的进度，但终究还是乱了。

谢伊无奈地伸手在小提琴上拨了拨终止它的演出，她隔着厚厚的羽绒服把赫敏抱紧：

“羽绒服就好，

“去年的舞会被中断了，我想我不能总是那么被动。

“今年的礼物，是一场完整的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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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完整的舞会（小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