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压力山大

“不错的角度,和我对魂器制作时间的判断基本稳合。”

邓布利多微笑着,用看待学生的语气称赞:“那么现在,我们可以肯定,有四个魂器已经为我们所知,从时间上推测,伏地魔很有可能在食死徒重建到死亡的过程中同样制造出了魂器——现在,我们需要推测还有多少,又有哪些。”

“也许只是这屋子里的杂物,”谢伊看了眼有求必应屋里这一片狼藉,“我很怀疑灵魂是否可以分割到这种程度,从人性的变化推测是种可能,但我们没有证据。”

“是的,证据,这正是四年来我所寻找的,”邓布利多赞同地说道,“面对这种大海捞针的问题,我们如何做出假设都不为过,更重要的是对它进行证实——数字的问题我们暂且不谈,根据我对伏地魔一点浅薄的了解,能被他选中,并承担起一片灵魂的物品,不会是平凡的杂物。”

“那本——”谢伊本想用日记本来反驳,考虑到曾经见过的那副年轻容貌又停顿下来,触碰到刚才带戒指的手指虚虚地转动,“还有什么?”

“一些关于伏地魔的记忆,你应当通过某种渠道了解过,伏地魔在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后没有选择进入魔法部大展拳脚……反而进入了博金-博克,”邓布利多平静地诉说这段历史,见到谢伊点头,他轻轻一笑,“在不久后,史密斯家族中一位富有的女巫在家中逝世,她的家族在她死亡后惊讶地发现家族中两件尊贵的至宝赫尔加·赫奇帕奇的金杯,以及斯莱特林的挂坠盒不翼而飞,她的小精灵被指控谋杀。

“与此同时……在博金-博克工作的店员——那个经常去看史密斯女士并且那样会讨她欢心的青年,已经辞职消失了。”

邓布利多用深邃的蓝眼睛看着谢伊,平静地讲述下去:“而在这件事发生的两天前,有一位小精灵见证了这位青年去探望史密斯女士,那位慷慨的女士让她将两件宝物拿出来,给这位讨人欢心的青年看一看——这段记忆,来自那位被指控谋杀的小精灵。”

大胆的猜想,谢伊动动嘴唇,她有很多疑点想问,没有更有力的证据表明神秘人拿那些东西是为了制作魂器,或许他有别的目的,这些古旧的魔法道具用途不止一处,或许他可以用它们快速收拢一笔资金来壮大自身?

“日记本、戒指、金杯、挂坠盒、蛇……”谢伊暂且放弃质疑,怀疑与求证是可以并行的选项,比起没头苍蝇一样地乱飞,不如抓紧这微妙的可能,“我想格兰芬多的宝剑应该不算在内……隐身衣和老魔杖?还是拉文克劳的冠冕。”

“可靠的想法,根据我的排除,想必拉文克劳的冠冕更有可能,”邓布利多神秘地说,“还需进一步验证,我会将有可能的记忆共享给你,在特定的时间或是人身上总能得到新的灵感——”他轻快地眨眨眼,似乎意有所指,“让我们先把这个复杂的问题放一放,有些更重要,与巫师们性命攸关的事需要商讨。”

谈话的地点转移回到那间住着历任校长的办公室,谢伊终于找到张椅子坐下,得空理顺此前得到的所有信息。

可惜,这次邓布利多没有多给她留点时间,他似乎有些累了,那道魔咒影响到的远不止一只手掌。

“只有一年的时间,”邓布利多闭上眼,往椅背上靠,虚弱的身体似乎难以支撑他长期站立,“请原谅我的不谦虚——要不是伏地魔还对我有所顾忌,英国的局势怕是不会如现在这般稳定,但……”

“但安稳的时间最多一年,”谢伊平静地接着说道,“只要那一天到来,神秘人在英国将不再有任何顾虑,更重要的是……一旦你逝世的消息被证实,所有此前选择凤凰社的人都会重新考虑,现在的巫师界,没有任何人有能力击败神秘人——纳西莎、西弗勒斯和德拉科的确重要,但相对的,我会认真考虑带领家族撤离英国。”

“是啊,是啊——这正是我所忧虑的,”邓布利多镇静地说,“我十分理解你的顾虑,正如理解华金过去的做法——当战局明显有所偏移时,所有人的选择又会大变一副模样。

“我绝非想要指责任何人的选择,但是呀,谢伊,你需要认真思考。逃避对很多人而言并非最优质的选项,当你处在那个位置——拥有一个别人不曾拥有的身份——在某些群体中有着不小的名声,那么逃离永远只是暂时性的,无法取得永久安宁的路径。

“你一定有听说过,食死徒正在寻找伊戈尔·卡卡洛夫的消息,你认为他还能逃避多长时间呢?

“再想想此前的说法,一个神志不清,失去人性的暴君,到底又有多少耐心容忍一个拥有众多资源的家族逃离呢?”

“我也可以选择直接加入食死徒——”谢伊生硬地说,她讨厌威胁,即使邓布利多没有要逼迫的意思,只是在向她陈述事实,但她讨厌任何威胁,这会让她想起某些不好的回忆。

可邓布利多只是闭着眼睛,他微笑着没有说话。

是的,他不需要多说什么,她可以放弃那如山似海的仇恨,为了家族苟活在神秘人的统治下,这不算什么难堪的决定,毕竟家族无法再失去更多的人,尊严在很多时候都不值一提。

可她不止有家族,她不是卢修斯·马尔福只有两位家人需要关心守护,她身上背负的人远比其他纯血更多,每一位都死死地抓着她,不让她有半点掉进泥潭的可能。

就算不提自己所爱的人,她能狠下心将魔杖对准凤凰社的成员吗?真的敢对那些民众痛下杀手吗?

一个失去人性的暴君,又值得把性命压在上面吗?

况且……她还从未忘记,在去年的争霸赛上,自己欠了哈利·波特一条命……如果哈利·波特没有带她出来……如果她能早一点醒来,一切又都会不同……这该死的世道有她无法抛却的责任。

家族可以选择退路,可她从没有退路,她得在这垃圾堆一样的未来里找到一条可以行走的出路。

“……我希望得到你的帮助,”谢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金斯莱·沙克尔在首相身边做秘书,我需要和英国政府接触。”

“关于这一点,你敢肯定自己的想法不会出差错吗?”邓布利多缓缓睁开眼,蓝眼睛像X光一样在她脸上扫视。

谢伊敢肯定大脑封闭术没有被触动,但她仍感觉自己快被看穿了:“不敢,”她果断地回复,“也许是另一条死路,整整三百年没有接触,过去的经验只有一星半点的参考价值,我没有预言天赋,当然不可能断言自己能否成功。”

“但——”谢伊冷静地直视着邓布利多的眼睛,“这是我能看见的,巫师必须走的路,与其在某个措不及防的时刻被动暴露,为什么不把机会把握在巫师手上——况且,我只是给英国政府一个保护自己民众的选择。”

“我无意评价这条路线的好坏与否,”邓布利多虚弱地抬抬手,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左膝盖,“只希望你能够保证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获得一个平安的未来。”

“能平安地度过每一次圣诞节,是我毕生所求,如果你需要签署——”

“那样就好……那么,接下来听听我的想法吧,”邓布利多制止了她的提议,“情况还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让我想想死亡圣器和预言球……我该从哪一个讲起呢?”

邓布利多用虚弱的语气慢慢讲述着过去那些神秘的故事,包括未来那逐步成型的安排,那些与伏地魔有关的记忆,一件件一桩桩,时间慢慢跳动着,天色又由明转暗……

“如果是这样……你怎么能保证西弗勒斯·斯内普不会死在神秘人手上,”谢伊身心俱疲地把脸埋在手掌间,“神秘人肯定会怀疑杀了你的他……那个人怎么可能放过任何可能……”

“这也是我想要请你帮助的目的之一,”邓布利多疲惫极了,躺在桌椅上只有嘴唇在动,“让我们想想看吧,如果有一个方法,能让伏地魔按照我们的规划前行,让某些事件必然发生在我们所能预料时间和地点…我想恳请你为这座学校…”

“我需要时间……”

“当然,当然,时间是我们现在最迫切需要的东西……请吧,这座壁炉会到得快些,不必担心——至少在现在我还能保证这壁炉的安全。”

绿色的光芒在壁炉中闪过,火花将那个灰败的身影给吞进一条奇特的烟道,片刻后她跟着漫天的飞灰被吐到地上。

拍拍身上的灰尘,谢伊走路的步子有点踉跄,她坐了太久,两条腿都变得麻木。

天空早已变得昏暗,在伦敦城却见不到几颗星星,她不是很想回家,现在要是进到屋子里,这种心力憔悴的模样肯定会惹人担忧。

不远处的公园还亮着灯,这时她才发现在这里游玩的人不在少数,大部分都是带着孩子的老人,想来是吃过晚饭后出来放松身心。

公园里推着几辆小车,不少孩童在闹着想要一根热狗或者一支冰淇淋,还有些出来散步的情侣会选择到卖花的推车旁买一束鲜花。

美好的画面,幸福,令人向往,但又如此脆弱。

谢伊坐在石头椅子上仰头望天,过去那些在摄魂怪嘴下,在黑巫师和食死徒的魔杖下逝世的眼睛仿佛从高空看着她,都是那样的惊恐、茫然、无措。

祖父走的那天又是怎样的呢?是像她最后看到的那般宁静吗?布莱克呢?博恩斯呢?万斯呢?邓布利多走的那天会像今天一样自然地面对死神吗?

她捂着头,弓着腰把脸深深地埋下去。

她不敢想,不敢想更多的死亡的样子,这个词光是提起都那么让人胆寒。

“你好,请问需要帮助吗?”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身前响起。

谢伊茫然地抬头,她看见一个扎着马尾的小姑娘,这孩子好像很担心。

“你弯着腰看起来很难受,我正担心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小女孩忧心地说,“妈妈月经来的时候也会弯下腰捂肚子,是需要止疼药吗?我可以帮你去买。”

“不,不必……只是心情不太好,之前出了点小意外,”谢伊坐直身子,努力扯出一个微笑,“谢谢您的关心和善意,想必您的母亲也是位优秀的女士。”

扎马尾的小女孩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没事就太好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想那一定是很让人伤心的事情,祝你早日从阴影里走出来——”她拍拍脑袋,“啊——请稍等——”

小女孩蹭蹭地小跑开,到那卖花的小推车旁和店主说了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她捧着一小束蓝紫色的花回来。

“瓜叶菊,花语是:喜悦,快活,快乐——”女孩不由分说地把花束递过来,“希望能给你带来一点好心情。”

谢伊傻傻地抱着花,女孩朝她摇摇手:“笑起来很好看呢。”说完便蹦蹦跳跳地跑远了。

她抽了抽鼻子,真可恶……自己怎么总是碰到这种自来熟。

一手拿着花,一手狠狠地在额头上拍下,她撑着椅子站起来,揉了揉眼睛,快步走到那卖花的小车。

“麻烦您帮我一个忙好吗?”她轻声说着,拿出一把英镑,“如果刚才那位女孩再来,请您送给她一束代表感谢的花吧。”

她轻轻动着手指,店主的眼神飘忽了一下,随即又专注起来,笑着答应。

“那么……请再给我一束花吧,”她又掏出一把英镑,像拿金加隆那样,“玫瑰花好了,谢谢。”

抱着两束沾有露水的鲜花,谢伊快速地往那片破旧的老楼走,别管那该死的心情了,反正这十几年来没有几天好过,她想见见她——现在立刻——

“嘿!请对一扇门——你今天怎么走这?还有两束——”门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用力关在外面。

房间里灯火辉煌,餐桌上放着各种成色不一的食物,厨房还亮着灯,里面有炉火和烤箱的声音。

“应该用更小的火力!”香薰那尖细的声音说着,“这样会糊掉!”

厨房门猛地被拉开,拿着筷子比比划划的人和踮着脚的小精灵惊讶地回头,同时笑着想说点什么。

“花给你,”谢伊简短地说,在赫敏惊喜和诧异眼神中,把玫瑰塞过去,接着把人从厨房里带出来,“抱歉,香薰——麻烦在厨房待一会儿,拜托。”

“噢——怎么——”赫敏惊诧地跟着她出来,还没来得及问话,一个急切的吻印上嘴唇,她茫然地感觉着空气从口腔中被掠夺,在窒息之前,谢伊在她舌尖轻轻咬了一下,然后用力抱住,脸紧紧地贴在蓬松的棕发上,把花束挤压在身前,花瓣散落了一地。

“……我不知道,我很累,很难过,有很多事要想,有很多东西要重新思考……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能做什么,不知道什么能成功,未来有好多不确定的事……我在害怕,我怕死亡……我怕看到别人的死亡,”谢伊低声啜泣道,“我在害怕……我想抱你……我想吻你……我很害怕……我好想你……”

赫敏的身体抖了抖,抱着花束的手从胸前抽出来,玫瑰散落在地上,她更加用力地回抱着,寻着谢伊的脸到唇,一只手抚着颤抖的脊背:“我在呢,宝贝……”她轻柔地吻掉滑落下来的泪珠

“我一直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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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压力山大(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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