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代...熄灭...”

长期熬夜的后果就是闭上眼也睡不好觉，谢伊按着头，依旧回想不起刚才做的梦是什么。

只是如果噩梦做得够多，倒没必要去死命回忆这一条两条，多半是因为摄魂怪的影响产生了新的记忆，她把梦境残存的几个字抛在脑后。

挂钟上的时针已然指向六点，差不多是起床的时间，级长在这天早上比其他人要多项任务——斯内普需要她们帮着分发课表，谢伊恰好负责五年级。

花上十分钟做好出门的准备，她先是回忆了一下其他需要负责的项目：例如什么负责监督装饰的情况、平时留意走廊的状况、寒假期间要查看学生休假时候在城堡里的情况之类的。

级长徽章被抛在半空中，如果可以的话，谢伊还真想直接把它丢给艾瑟尔。

在办公室惹得斯内普一阵怒骂才拿到课程表，表上只是增加了一次就业咨询课，它被放在夏季学期的第一周——这是一堂晚来的课程。

种类不变不代表课程节数不变，为迎接考试，每天的课都排得满满当当，和之前比起来最显著的区别就是它们都变成了连堂。

从四年级开学麦格教授就在提醒她们O.W.L.s的事情，欧内斯特去年上一学年刚刚考完，为此头发都挠得像大头毛怪那样——俗称秃头。

各种杂乱的事情在这一学年一起压到身上，就是谢伊也不免有点烦闷。

六七点钟的礼堂空无一人，但家养小精灵没有闲着，热气腾腾的早餐从桌布上跳了起来，培根、餐茶、煎蛋、香肠，又一份传统的英式早点。

细嚼慢咽地解决掉自己的早饭时，学生和老师们开始零零散散地走进礼堂，拉文克劳的学生一向是最早的。

“旁边有很多骚扰虻——”轻微地拍击声在耳后响起，“你缺少一个骚扰虻虹吸管。”

“骚扰虻...”谢伊咀嚼着这个新名词

“骚扰虻……它们是隐形的，会飘到你耳朵里，把你的脑子搞乱。”这道声音说，“我感觉有很多在这里嗡嗡地飞。”她伸手拍打着空气，好像在帮谢伊驱赶它们。

谢伊放下刀叉，擦干净嘴唇和手指，转过身看向背后的表演：“骚扰虻…虹吸管？这...会有用吗？”她正视着这位一头脏水金头发，戴一对萝卜状耳环以及一条黄油啤酒瓶塞项链，怪里怪气的女孩。

女孩又在其他地方挥手，像是驱赶着胡乱飞舞的大白蛾子：“爸爸最优秀的发明，”她回望谢伊的眼睛，看过来时瞧见了桌上的食物，朦朦胧胧地说，“希望早餐有布丁，我已经饿了。”

古怪的女孩瞳孔没有焦距，她恍恍惚惚地飘回拉文克劳的长桌。

目送她返回餐桌，谢伊突然伸手在耳边抓了一下，她盯着手指像是捏住了什么东西，进入礼堂的人越来越多，德拉科又开始和人一起嘲讽昨天昏倒的哈利。

谢伊自嘲地笑笑，忽地摊开手掌，拿起一张餐巾仔细地擦拭手指，就像那天捏完耗子尾巴一样，直到她感觉双手的污垢被彻底清除。

桌上的早餐没有再动，五年级和七年级的斯莱特林学生差不多到齐了，现在应该去发课程表。

拿到课表的五年级和七年级全都怨声载道，原本愉快的校园生活从这一刻起离她们远去。

指针转到七点半，等会儿收拾收拾就得赶去上第一节魔法史，作为开学第一课这的确很是无聊，她在思考要不干脆翘掉算了。

“开学第一天你就不能安稳点？”艾瑟尔才刚刚赶到礼堂，一看课程表就猜到谢伊想干嘛，“你现在是级长，别老想着干违反校规的事，丢学院的脸。”

“如果可以，我现在就想把徽章送给你，”不能随意翘课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三年级的位置上，德拉科一群人已经笑得翻起肚皮，潘西·帕金森在高声尖叫：“波特！摄魂怪来了，波特！嗬嗬，嗬嗬嗬！”

艾瑟尔连忙丢下手里的面包，心急火燎地准备阻拦谢伊：“这才第一天早上！拜托你别现在就给斯莱特林扣分。”

“...没准备干什么，今年很忙，没空天天管她们，”她又把头偏回来，没去看德拉科装晕的过程。

叉回刚才丢下的面包，艾瑟尔撇着嘴，“院长早上骂你的声音连休息室都能听见，不明白这莫名其妙的正义感是从哪儿来的，你怎么没去格兰芬多。”

“正义感？你看错了，”没有多说，她恰好看见魔文教授用完早餐准备出礼堂，“我先去找一下芭布玲教授，你等罗尔她们一起去教室吧。”

走在过道上还听见罗恩在大笑：“看见今天上午的了吗？九点钟，占卜。下面，九点钟，麻瓜研究，还有——”

听上去赫敏的课程表已经排好了，大部分学生都会对这个排列的时间感到莫名其妙，事实上只需要多看看书就能猜到可以完成这张日程表的东西是什么。

想到时间转换器，她突然开始好奇一个问题，若有所思地顿了下脚步，刚好和进门的海格错身而过，不过保护神奇生物课和她没什么关系。

现在找芭布玲教授才是要紧的，俱乐部的申请表还需要她签字，再过一会儿就要上课了，这学期没太多空闲时间浪费。

申请表递交的过程很顺利，开学前她就把拟好的章程寄送过一次，这位魔文教授对此兴致盎然。

魔法史的还没有开始，教室里已经齐刷刷地睡倒了大片，宾斯教授指定是有点催眠术天赋的。这半个上午的课都让学生们都“上”得很香，正好给后面难熬的魔药课补补精神。

斯内普教授背后的怒火看起来比坩埚下面烧得还要旺盛，他挑了谢伊整整一个半小时的刺儿，但愣是没给斯莱特林扣掉一分，隔壁的双胞胎倒是承了不少火力。

“在O.W.Ls考试中，缓和剂是最常出现的药剂——休斯小姐，请问嚏根草精华糖浆要熬制到什么程度再加入月长石粉末，立刻回答。”

“文火慢煮三十分钟，表面浮起透明细沫，加入三匙月长石粉末，先顺时针后逆时针搅拌到规定次数。”

“看起来你已经提前学习过没有讲述的课程，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已经不需要听课就能够参加等级考试了——欢欣剂刚刚配置成功的颜色是什么？”

“阳光般的金黄色，这是六年级的内容，教授。”

“现在就看过六年级的内容，或许你是在准备参加N.E.W.Ts等级考试？容我对你的自信感到钦佩——两位韦斯莱先生，你们的笔记做好了吗？格兰芬多扣两分。”

这一堂魔药课真是尤为煎熬，斯内普的眼神吓得一个班的人都恨不得变成球遁鸟。

大部分学生屏气凝神到下课才敢喘过气呼吸，课堂上的氛围太过恐怖，如果换成黑魔法防御术，她们都认为这会演变成一场决斗，OWLs考试的威力从这堂课开始初见端倪。

冲进礼堂的五年级学生都开始不顾形象地搜刮桌上的午餐，费脑又费神的课程把她们给饿坏了。

一边咀嚼食物一边还得准备下一节课的书本，接下来的选修课她们要各上各的。

斯莱特林很少有人选择麻瓜研究，整个五年级就谢伊一个人会去上这门课，其他人大部分都混去了占卜术这种好过的科目，不知道今年的三年级又是谁被预言死了。

突然间，格兰芬多的长桌上传来一阵书本拍击桌面的声音，不少人都看向了事故发生点。

“...同我的算术占卜课相比，这门课完全是垃圾！”赫敏一把抓起书包，走了。

谢伊不禁偏过头问艾瑟尔，她选的课程就有占卜，“今年被预言死亡的人是格兰杰？”

“是哈利·波特，第一堂课结束她们就打听出来了，感觉都快成占卜术的保留娱乐项目...”艾瑟尔对此很无奈，要不是她只选了占卜和算数占卜，早也在想上学年把这节课放弃掉，“早知道就跟你选如尼文。”

午饭后她们又马不停蹄地赶去教室，就连一点时间也不敢耽搁不得，城堡实在是太大，要是稍晚一步或许就会迟到。

上麻瓜研究课的学生大多来自赫奇帕奇，塞德里克也是选择这门课的学生之一，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的纯血统学生也不少，她们没有太多来自家庭的压力。

在选修课结束后紧接着的是天文课，她们要在半小时的休息时间里从不同的教室冲向天文塔——那可是整座城堡的最高处，有些人从一楼跑上来，腿都差点蹬得散架。

一天的课程结束还不算完，堆成山般的作业又压倒在学生身上，魔法史和魔药课还是最大头，两张一英尺的论文率先糊在她们脸上，焦虑已经蔓延到整个年级。

直到晚餐时分她们才听闻海格的第一节神奇生物保护课发生了什么，朝格兰芬多的长桌看了一眼，谢伊吃完饭扭头就转向医务室。

“...这不是没什么事吗？听帕金森她们说的还以为你是被开膛破肚了。”语气里带有一点藏不住的嫌弃。

“哼——只要能让那个傻大个被开除，你不会是来劝我的吧！”装病的德拉科看起来很警惕。

“是你受伤了，劝你做什么，”谢伊瞥上一眼挂钟，她还要回去写够总共两英尺的论文，明天也只有上午最后一节没课，周三可又是魔法史和魔药，想想都让人心梗。

瞧着他胳膊上的绷带，谢伊顿了顿再次开口：“再说了，我和海格很熟吗？说起来不考虑实际情况，第一堂课就让三年级生近距离接触鹰头马身有翼兽……这种事才是魔法部应该管的。”

“那就好，还以为你们偏心到没边了，”德拉科扯着嘴。

“对了，有些事需要拜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