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黑魔标记，哈利！”赫敏呻吟般地说，一边拼命地拉着哈利，“神秘人的符号！”

“伏地魔的——”

“哈利，快走吧！”

哈利转过身——罗恩赶忙从地上抄起他的克鲁姆小塑像——三个人开始穿过空地。

没等她们慌慌张张地跑出几步路，就听见一连串噗噗噗的声音，二十个巫师从天而降，把她们团团围住。

不难注意这些巫师都掏出了自己的魔杖，每一根都指着她们。哈利没有思索，赶紧喊了声：“快躲！”拉着两人扑倒在地上。

“昏昏倒地，”二十个声音同时吼道——接着便是一连串耀眼的闪光，一道道烧灼般的红光从在空中交错——但每一道都落了空，巫师们谨慎地竖起魔杖，她们在看那个帮助“罪犯”的不速之客。

“...香薰？”

赫敏和哈利懵懂地从草地上爬起来，同时认出挡住身前的小精灵。赫敏左顾右盼寻找那个没理由出现在这里的人影，罗恩还理不清状况，茫然地跟着两人站起来。

“你们没有权利无端袭击学生！”香薰大喊。

“住手！”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住手！那是我儿子！”

“闪开，亚瑟。”一个冷冰冰的、不带感情的声音说，是克劳奇先生。

家养小精灵的出现让克劳奇闪过一丝顾虑，除了纯血家族和霍格沃茨，其他地方很少会有她们的踪影。但当他看清这几位学生的面容以后，反而加深了自己的怀疑——这三人没一个是能够拥有小精灵的。

克劳奇和部里的其他巫师官员都围了过来：“这是你们谁干的？”他厉声问道，犀利的眼睛在她们之间扫来扫去，“你们谁变出了黑魔标记？串通一只家养小精灵——现在你就要被缉拿，”他威胁般地用魔杖指着香薰。

“恕我冒昧，您没有这样权力，”借助光环发出的位置，谢伊不加掩饰地闪烁到空地上，“如果我没听错，您是在怀疑我的小精灵发出了黑魔标记？”

“不仅如此——现在你也需要解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克劳奇先生说。他仍然用魔杖指着香薰她们，眼珠子瞪得都要暴出来了——他的样子有点疯狂。

“这么混乱的场景，不管是哪有人都不奇怪——当然，我很乐意提供不在场证明，”谢伊从容地走到香薰旁边，下意识把划破的手放在身前，“而且我正想问问呢——在魔法部的保护下，有人袭击了我们的帐篷。给个解释吧，克劳奇先生。”

“袭击！”赫敏慌张地喊，她的声音还在发抖，想跑上前又被挡在后面。

“你们三个，这个标记是从哪儿来的？”韦斯莱先生焦急地打起帮腔。

“我们什么也没干！”罗恩气呼呼的望着自己父亲，他揉着自己的胳膊。

一个穿着长长的羊毛晨衣的女巫小声说道：“她们还是孩子，巴蒂，她们决不可能——”

“那边，”赫敏用发抖的声音说，指着她们刚才听见声音的地方，“树后面有人……她们大声说话——念了一句咒语——”

克劳奇先生说道，又想把暴突的眼睛转向赫敏，但被谢伊死死挡住。他脸上写满了怀疑：“她们还念了一句咒语，是吗？你似乎对怎么变出标记知道得很清楚啊，小姐——”

除了克劳奇，魔法部没有一个人认为她们三人会变出骷髅头。她们听了赫敏的话，一个个又把魔杖举了起来，对准她所反指的方向。

谢伊毫不避讳直视克劳奇的双眼，要说怀疑，这位先生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才更让人感觉有问题，这和他白天的样子完全不匹配。

“成了！抓住了！这儿有人！昏迷不醒！是——哎哟——天哪……”

“你抓住了一个人？”克劳奇先生喊道，完全是一种不相信的语气，“谁？是谁？”

谢伊更加狐疑了，克劳奇的反应很奇怪，那是一种难以置信但又迫不及待想要抓住罪犯的语气。她不明白这种矛盾的神态为什么会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按理说克劳奇不应该会和放出黑魔标记的人扯上关系。

迪戈里先生从树丛后出来了，香薰忍不住惊呼，他手臂里抱着一个小小的软绵绵的身体——是克劳奇的家养小精灵。

克劳奇苍白的脸上，那双喷火的眼睛狠狠盯着地上的闪闪。他完全不理睬同事的提醒，在灌草丛里转来转去。

迪戈里先生举起一根魔杖，递给提出异议的韦斯莱先生：“她违反了《魔杖使用准则》...”

就在这时，又是噗的一声，卢多·巴格曼先生幻影显形出现在韦斯莱先生旁边。他还没搞清楚状况，胡乱询问着周围的人。

算是撇清了嫌疑，赫敏急匆匆地上前两步，她有许多问题要问：“袭击是怎么回事？你和香薰怎么在这——她不是应该跟在你身边吗？那个标记——等等，你的手——”

连珠炮似的问句戛然而止，赫敏突然怒气冲冲地拉起藏住的手腕，拉着人转身，她避着另一头没空留意她们的部员，抽出魔杖悄声说：“清水如泉，愈合如初，你什么时候才能——”

“呀——那是我的！”哈利说。

空地上的人都转过脸来望着他，包括正恼怒的赫敏。

“那是我的魔杖！”哈利说，“我把它丢了！”

谢伊轻轻抽了抽眼角，这走向简直让人看不明白，她来之前都把最坏的结果给想了几个来回，但怎么也没料到会看到如此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状况。

接下来的场景更加混乱了，迪戈里先生用明显的语言，无端指控着哈利和克劳奇。克劳奇先生的眼球都快从眼眶中冲出来了，他咆哮着把因质疑产生的怒火扑洒在迪戈里身上。

谢伊冷眼旁观地看着几位魔法部职员之间的拉扯，她试图收回手。与其听这些没营养的废话，不如到灌草丛里一探究竟——但必须等魔法部的人都走掉才行。

赫敏用力地按住谢伊的胳膊，用眼神责令她待在原地别动，还有很多东西没解释呢。

“不！”闪闪突然失声尖叫，一头扑在克劳奇先生的脚下，“不，主人！不要衣服，不要衣服！”

看到崩溃的闪闪，香薰的手在打颤，畏畏缩缩地抓住谢伊的衣角。

“她当时是吓坏了！”赫敏狠狠地瞪着克劳奇先生，几乎快把谢伊抛开了，她愤慨地说道，“你的家养小精灵有恐高症...你不能责怪她！”

“我不需要违抗我命令的家养小精灵，”克劳奇厌恶地退后一步，他望着赫敏，冷冷地说，“我不需要一个忘记听从主人意旨、维护主人名誉的仆人。”

闪闪哭得伤心极了，又是一阵令人十分尴尬的沉默。韦斯莱先生无奈接过打圆场的责任，他轻声向自己的同事提议，准备带走自己的人，并要回了哈利那根发出黑魔标记的魔杖。

赫敏盯着哭泣的闪闪，在韦斯莱先生的劝解下愤愤不平地拽住谢伊的胳膊，完全不准备把她们丢在这里。

“闪闪会怎么样呢？”她们一离开空地，赫敏就问道。

“不知道。”韦斯莱先生说。

“她们怎么那样对待她！”赫敏气愤地说，“...他根本就不把她当人！”

“咳，她本来就不是人嘛。”罗恩说。”

赫敏立刻转过来攻击他：“那并不意味着她就没有感情，就像香薰——”赫敏想从身旁获得支持。

“闪闪是一个坏精灵！她违抗了主人的命令！”香薰打着哆嗦，她太害怕了，假如那个被释放的小精灵是自己——简直不敢想象。

赫敏停住脚步，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香薰。她松开手，惶恐又固执地抬起头，“...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谢伊没有回答，也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家养小精灵世世代代为主人服务，从古老的战争后就是如此，千百年来，理所应当。

沉默的回应使赫敏攥紧拳头，她顽固地想寻求答案：“如果是香薰呢？”

“香薰绝不会违逆主人家的命令！”香薰恨不得跳起来，“香薰是好的小精灵！”

前面的人终于注意到身后的异样，她们又面临起尴尬的处境，只能安静地站在旁边干着急。

谢伊低下头看着香薰，活动嘴唇：“是香薰的话...不会。”

“如果不是香薰就没问题了，是吗？”赫敏步步紧逼，语气急促地问，“像闪闪那样没有关系的小精灵——她们的感情就无所谓吗？就算因为这种理由被抛弃——不把她当人——是吗？”

“不许！绝对不许责怪谢伊小姐！！”香薰尖叫着，愤怒地抬起手。

“香薰，”谢伊轻声制止道，“先到其他地方去，好吗？”

香薰瞪大眼睛：“可——”但一句话也说不出。她放下手，狠狠地瞪了一眼赫敏，走到韦斯莱先生身边时，强硬地将几人赶走。

草地间的空气再次安静下来，谢伊想说点什么，但又感觉说什么都不太合适。

“你早就知道今晚上会发生什么，”赫敏沉闷地开口。

谢伊微微有些惊讶，她发现得太快了。

“所以让我和罗恩他们一起、提醒我晚上可能有危险，不是可能——你知道一定会有危险。在包厢里没有打招呼，还让香薰跟着我，”赫敏自顾自地说下去，“看到标记才赶来的，是吗？”

“...是。”

“为什么不告诉魔法部呢？”赫敏红着眼眶，之前的惶恐无助，德拉科不知道能不能算作提醒的话全部涌上心头。“管理员一家被她们——”

“我看到了...抱歉。”

“但是——”赫敏咬着嘴唇，倔强地说，“但是——你和她们都不一样。”

谢伊摇摇头，安静地注视着她：“或许也没什么不同。”

“完全不一样！”赫敏用力反驳道，“我相信你。”

谢伊怔了怔神，她侧过脸避开那双固执的眼睛。略有局促地换掉话题：“家养小精灵...我们这样生活了几百上千年，”她转回头，认真地说，“我会尽量理解的，但这需要时间。”

“我相信你，”赫敏想弯起一点嘴角，但在这样的环境下实在很难做到，她抿着唇重复道，“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