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03.马尔福庄园

静谧的庄园外,很快就迎来了另一位客人。

夜风轻拂过草坪,科莱特闻声回头,月光下勾勒出一道修长的身影——德拉科·马尔福站在几步之外,铂金色的短发在夜色中泛着冷冽的银光。

“我认识你,”这位小马尔福的腔调里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慢,却又因年纪尚轻而显得不那么刻薄,“莱斯特兰奇家的。”

他迈步上前,黑色皮鞋在草地上留下了浅浅的压痕。他下巴一抬,“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尽管他的姿态仍带着纯血少爷惯有的高高在上,但那双雾灰色的眼睛里却藏着一丝别扭的关切。

月光在两人之间流淌,科莱特深紫色的眼眸如静谧的湖水,倒映着他的身影。

有可能是她的目光太过专注,以至于男孩苍白的脸颊渐渐染上了一层薄红,在月光下格外显眼。

“我叫科莱特,马尔福少爷。”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德拉科雾灰色的瞳孔微微收缩,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正式介绍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他下意识点了点头,铂金色的发丝在夜风中轻颤,“我知道了,科莱特。”

这句话脱口而出后,连他自己都怔了一下——他居然就这么自然地叫了她的教名。

蓦的,科莱特双唇微抿,忍住嘴角想要上翘的弧度,稍稍偏头,月光在她精致的侧脸投下细碎的阴影,“你呢,怎么也一个人在这?”

德拉科的目光游移了一瞬,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银扣。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用惯常的傲慢掩饰此刻的慌乱,“我只是…出来透透气。”

夜风卷起科莱特披肩上的银纱,轻柔地拂过男孩的手背。

小马尔福没有承认,当他看到她独自离去的背影时,自己几乎是本能地跟了上来。

他突然意识到这个举动有多么的不符合马尔福的做派,却又莫名地…不想离开。

科莱特没有拆穿他拙劣的借口,只是轻轻颔首,月光在她浅色睫毛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夜风轻缓,庭院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月光如水般流淌在石阶与草坪之间,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又悄悄交叠在一起。远处宴会的喧嚣仿佛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此刻的静谧中,德拉科甚至能听见自己过快的心跳声。

就在这时,一句带着法语特有韵律的咒语轻轻响起,“Floraison d'orchidée(兰花盛开)。”

德拉科还未反应过来时,便感觉胸前一沉——一束淡紫色的小苍兰不知何时别在了他的西装领口,花瓣上还沾着夜露,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清雅温和的香气幽幽散开,与他惯用的古龙香水微妙地融合。

他下意识屏住呼吸,看着她纤细的指尖细致地调整着花枝的角度,发丝间的香气若有似无地萦绕在他鼻尖。

当她的呼吸轻轻拂过他耳际时,德拉科苍白的耳尖瞬间染上绯色,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这是…”他的嗓音远比想象中更加干涩,不得不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

“它果然很适合你。”科莱特后退一步,眼底浮现的浅淡笑意如同冰湖乍破,让那张总是带着疏离感的面容突然生动起来。

“作为今晚的谢礼,希望你会喜欢,马尔福少爷。”她的声音比小苍兰的香气还要轻柔。

她、她看出来了?

小马尔福喉结一滚,故作冷淡的撇撇嘴,苍白的面颊却又无法自控的涌起一抹极淡的红晕。

他不得不端起惯常的傲慢姿态掩饰心慌,别扭的冷哼一声,腔调微微拉长,“还算你有品味。”

………

宴会散场时,水晶吊灯的光芒已经黯淡。科莱特独自站在门厅处,黑色裙摆被夜风吹起涟漪般的褶皱。

就在这时,纳西莎阿姨突然上前给了她一个带着香水味的拥抱,塞来的礼盒上银绿色缎带绣着漂亮的纹样。

“好孩子…”马尔福夫人温暖的掌心在她肩头停留了一瞬,但科莱特分明看见对方蓝灰色眼睛里闪过的怜悯。

她知道那些人在背后是怎么议论她的——迷情剂催生的错误,食死徒留下的孽种,靠着金加隆才能踏进纯血社交圈的可怜虫。

【现如今莱斯特兰奇家只有女主一人。】

马车轮声远去后,莱斯特兰奇庄园的寂静像潮水般涌来。

科莱特站在蒙尘的家族挂毯前,视线略过枝枝蔓蔓的家谱图,忽略掉上面零星焦黑的小洞,沉默了片刻,轻轻将指尖落在了母亲的头像上。

那个曾经美艳张扬的女巫,如今只剩挂毯上一双空洞的眼睛,和魔法部档案里‘已处决’三个冰冷的字。

………

阳光透过树梢,轻洒在公园的草坪上,在树下形成了斑驳的光影。

不远处,孩子们欢快奔跑着,笑声和树顶的鸟叫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副美好的光景。

柔软舒适的野餐垫将草地与肌肤隔开,装满美食的野餐篮放在垫子角落,四周弥漫着一股清新的青草味。

科莱特头戴遮阳帽,暴露在阳光下的侧麻花辫闪着银色的光泽。

书页翻动的沙沙声突然停了下来。科莱特合上烫金封面的古籍,指尖在皮革书脊上轻轻一敲。

她抬眼看向对面绷直脊背的男孩,唇角漾起一抹忍俊不禁的弧度——哈利正以一种近乎正襟危坐的姿势僵坐着,仿佛身下不是野餐垫而是什么审判席。

“不用这么紧张,哈利。”仿佛感知到了他的局促,科莱特轻笑几下,放下书,主动从野餐篮中拿出一个三明治,“尝尝这个做的怎么样?”

哈利接过时,科莱特注意到他刻意收拢的指尖——这个总是饿着肚子的男孩,连吃东西都带着生怕弄脏什么的谨慎。

直到第一口咬下去时,他翠绿色的双眸突然被惊喜点亮,像是有人突然在漆黑的碗柜里点燃了一支蜡烛。

哈利瘦小的身躯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单薄,但此刻他微微眯起的翠绿眼眸里盛满了纯粹的满足,像是一只终于尝到鲜奶油的流浪猫。

当他意识到自己狼吞虎咽的模样时,那双还沾着面包屑的手指突然僵住了,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

刚刚他的吃相是不是太过粗鲁了些?

就在哈利准备低下头的下一秒,注意到他嘴角残留着酱汁的科莱特,拿起手帕一角轻轻擦拭向他的嘴角,“看你这么喜欢,艾拉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

哈利只感觉到耳朵上的热意逐渐蔓延上脸颊,努力维持住嗓音的平稳,喉结一滚,尽量不让自己在她面前出糗,“艾拉?”

“嗯,她是我的家养小精灵,平时很喜欢研究美食。”提起一直陪伴着自己的艾拉,女孩脸上的笑意明显生动了几分。

科莱特低垂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浅浅的阴影,指尖正要将手帕收进野餐篮时,哈利突然出声。

“那个,可以把它交给我吗?”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特的坚定,像是鼓足了勇气,“我会清理干净还给你的。”

“好吧,那就交给你了。”科莱特唇角微扬,将绣着纹样的手帕轻轻放在他掌心。

下一秒,黑发男孩接过手帕的动作郑重得像在接收什么珍贵礼物,骨节分明的手指小心避开刺绣的边缘。

就在这时,她突然注意到阳光在他眼镜上折射出的裂痕——那副用透明胶勉强固定的圆框眼镜,胶带已经发黄卷边。

女孩眨了眨眼,握住魔杖,轻声道:“恢复如初。”

哈利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他听见镜框发出细微的‘咔嗒’声,那些陈年的划痕像退潮般消失无踪,鼻托上氧化的铜绿重新变得光亮。

哈利小心翼翼地摘下眼镜,指腹轻轻抚过光滑的镜架边缘,那种陌生的触感让他有些不适应。

他抬头时,翠绿的眼睛里闪烁着渴望的光芒,像是看到了某种希望,“我可以学习这个吗?”

“当然可以。”话音未落,男孩的双眸骤然一亮,但随着下一句,“可是哈利,你还没有魔杖呢。”成功将他的期待所熄灭。

哈利无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眼镜腿,指节都泛着白。他垂下头时,后颈凸起的脊椎骨在阳光下格外清晰。

“那我什么时候能…”他的嗓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却又固执地重复了一遍,仿佛这个问题关乎到一切。

“很快了哈利。”科莱特伸手按住被风掀起的帽檐,凌乱的银色发丝从草帽边缘溜了出来。

她注视着眼前这个瘦小的男孩,声音轻柔得像在念一个承诺,“等你收到霍格沃茨录取通知书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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