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天之前你不知道伏地魔附在奇洛身上吗？”修伊问。

“直到我亲眼看到伏地魔从奇洛身上逃出，我才知道他现在的真正状态。”邓布利多回答，“不然我不会让哈利有机会参与到这些事情中。”

“……好吧，”修伊勉强被说服了，“那最后一个问题，你知不知道哈利这几年过着被虐待的生活？住壁橱、吃不饱、关禁闭、被殴打，甚至在学校还被孤立甚至被老师霸凌？”

听到这个问题的斯内普反应比邓布利多还要大。

“邓布利多？！你说过——”

“——不可能，有凤凰社的成员在旁边帮我盯着……”

“哈！”修伊嘲讽说，“你是说那个养了很多猫的哑炮——费格太太？你知道她的生活全靠将猫和猫狸子杂交挣钱吗？我想这件事是违法的吧？你要她怎么说或者怎么做？德斯礼一家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哈利过得开心顺利，费格太太也只能让哈利过得不怎么松快。”修伊喝了口水，“你知道我第一次看到哈利的时候他在干什么吗？”

邓布利多摇了摇头，斯内普直直地盯着修伊。

“他在被一群孩子追打，里面最瘦小的那个，几乎块头都是哈利的两倍大！就在女贞路上！白天！没有一个人伸手截停那群孩子，我清楚地听到他们在说哈利活该，他们说哈利的父母是瘾君子是杀人犯是社会的蠹虫！”

哗啦！嘭！斯内普手边的茶杯被他砸落在地，依旧保持温热的茶水浸湿了修伊的袍脚。

“这就受不了了？”修伊睨了斯内普一眼，“在学校，只要是组队的活动，在我到学校之前他永远是被剩下的那个。我和他组队，或者在他被他表哥那群人追打到烟囱顶后，阻止老师惩罚他，您猜猜老师们怎么说？他们劝我，离哈利远一点。他父母肮脏的血统里写满了暴力、犯罪和欺骗，哪怕这些事情哈利从没做过，但他们坚信，哈利出生来就从父母那里继承来了这些。”

斯内普的眼神不再空洞。愤怒，简直要化为实质性的火焰从瞳孔中喷射出来。

“他过得好吗？他甚至更认同在怀特家才是真的家吧？因为寄住在德斯礼家，因为有血缘关系，就强行把他和那个糟糕的亲戚们绑定？你们是不是都忘了，当初佩妮还是伊万斯的时候，给霍格沃茨寄的信了？你该记得吧，斯内普教授？开学的火车上，莉莉为此可是大哭一场，你和莉莉也没少为了佩妮吵架吧？”

“邓布利多教授，我请问，哈利在德斯礼那里住的10年间，你有给他们送过哪怕一英镑寄养费吗？你知道麻瓜界的孤儿寄养政策，哪怕没有明文规定，政府也是会或多或少给些补偿吧？还是说，因为他们是中产以上的社会地位，您就觉得不给钱他们再养一个孩子也不成问题？”

邓布利多没有说话。

“看来是没有给过钱了。不要说什么有血缘关系就要抚养，这又不是东方那片讲究家国天下的土地。亲麻瓜，果然还是站在一个比麻瓜更高的位置上，傲慢地保护和亲近，对不对？不给钱，他们也会因为畏惧不得不收养，对不对？站在高高在上的位置，您怎么就没想到，伏地魔会给他们造成怎样大的心理压力呢？”修伊说，“你很幸运。哈利天生就是个善良的孩子。你很幸运，哈利天生懂得爱，能够感受爱。不然等待你的可就是下一个伏地魔了。”

“还有你，”修伊把针对目标换成斯内普，好像这番发泄能把她这两天的担忧和恐惧，还有对未来的担忧和恐惧全都宣泄出去。“刚刚对麻瓜小学的老师的‘血统继承论’很气愤是不是？你难道不是透过哈利去看去爱去恨吗？你把对莉莉和詹姆斯的印象全都和哈利进行匹配，你不是在通过‘血统继承论’去评价孩子吗？好像你就认识到哈利就只是哈利，和他的父母亲人没什么关系了一样。你只是愤怒你的心中的莉莉被玷污了！去祈求伏地魔放过莉莉的时候，你没有在玷污她吗？你居然认为莉莉是那种会放任自己的儿子被人杀死的人吗？你凭什么认为是哈利害死的莉莉？还是说，因为你通过血脉继承了托比亚——”

斯内普掀翻了椅子猛地站了起来。

“你以为你就很伟大吗？知道了点片面的前因后果就觉得自己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了？让你以为自己高别人一等是不是？为了你‘朋友’受的那点小伤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傲慢地批评别人，骄傲的、感情用事的傻瓜——”斯内普用力一挥魔杖，把椅子扶起来，指尖泛白死死捏着魔杖，一只手撑在修伊的椅背上，几乎和修伊鼻子贴着鼻子，从喉咙和胸腔里发出愤怒的咆哮。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制止。

修伊笑了。好像这样的场景愉悦了她。

“骄傲的，感情用事的傻瓜？”修伊认真咀嚼这几个单词，“那么你呢，教授？”

斯内普没有动，修伊也盯着他的眼睛。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又叫了斯内普一声。斯内普对着修伊眯了眯眼睛，转身坐回了椅子上。“我很抱歉，修伊。关于哈利在他姨妈家住的事情，我的确没有考虑得周全，或许像你说的那样，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傲慢……但我也得为自己辩驳几句，当时我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伏地魔刚刚消失，食死徒还在进行最后的疯狂……还有，孩子，谢谢你对哈利的关心，这是远超过他是‘大难不死的男孩’的在意。我很开心，在德斯礼一家外，他收获了另外的家人。”

在斯内普针锋相对的斥责中云淡风轻的修伊，听到邓布利多的道歉和感谢反倒不自在了起来。

“那么接下来我们聊聊伏地魔吧，”修伊尽量用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说，“你们是不是知道伏地魔能活下来是因为做了些魂器？我没在**区找到《尖端黑魔法揭秘》。”

这一下，无论是在旁边坐着运用着大脑封闭术的斯内普，还是疲惫地擦着眼镜的邓布利多都立刻坐直了身体。

“他真做了魂器？”

“是的，而且是几个魂器。明年开学会有人把其中最年轻的那片灵魂送进来，记得五十年前的桃金娘吗？有人想复刻这件事。”修伊说，“但这件事情，我希望能顺其自然的发展，哈利需要一个合理的途径知道魂器，而且不加以改编的话，不会有人死亡。”

“我不能拿一整个学校学生的命去赌，修伊。”

“你今年就是在拿学生的命去赌了，邓布利多教授。”修伊反驳，“我也不能确认，会不会仅因为多了我这个人就改变事情的走向……密室里的怪物是蛇怪，或许，我们只要能确保没人可能直视到蛇怪的眼睛就可以。而且汤姆里德尔说，他这次不打算杀人，他就是想见哈利。”

顿了顿，修伊继续说：“而且有一个可敬的生命，需要通过这件事得到自由。”

“好吧，但你要确保那个魂器一直在你的可控范围内，”邓布利多警告说，“如果这件事出了纰漏，剩下的事情，就都要我来安排。而且所谓说不出口的秘密……魔法比你想象的要神奇，怀特小姐。为了更伟大的利益，你知道我甚至可以牺牲自己。”

“好的，我向您保证。另外，附赠几个小信息，”修伊被邓布利多某种程度上威胁后，反倒轻松了许多，“波特夫妇的保密人是小矮星彼得，小天狼星是被冤枉的，而彼得……是一只在韦斯莱家生活了12年的老鼠。”修伊欣赏了一下斯内普变幻的脸色，继续说，“第二个消息就是，如果您不怕寿命减少至一年，就请随意探索伏地魔留下的魂器。我知道他们在哪里，也知道有哪些防护，在哈利成长起来之前，还是应该有保护伞在的吧，邓布利多教授？第三个消息是，伏地魔的魂器在长时间接触后可以阅读一个人的记忆，而短暂相处也会勾起人内心的阴暗面。如果我长时间和明年的魂器接触，或许……”

说完，修伊起身离开校长办公室。

“很抱歉，今晚对两位教授的态度太过恶劣，我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深深的愧疚。”修伊走出办公室，关门前说，“我诚挚希望，今年暑假，哈利可以拥有一个教父。晚安，邓布利多教授，晚安，斯内普教授。”

修伊回到格兰芬多塔时，天已经微微发亮了。赫敏窝在门口的沙发上睡着了，纳威也依旧躺在那个长沙发上，看起来无梦药剂的药效快过去了，他睡得不是很安稳。

修伊回房间洗了个热水澡。后返劲儿的害怕也终于影响了她的身体，即便热水一直淋在身上，修伊的手指和双腿还是不住地打颤。

“对不起，金妮。”修伊把头埋在膝盖上，小声说。

1.对文中的质问做一些解答。

①邓布利多本人是一个道德水准特别高的人，所以他从自己出发，认为佩妮他们是会愿意接受哈利的。另外，邓布利多并不清楚莉莉和佩妮闹掰了，他的印象停留在佩妮写信想要去霍格沃茨学魔法。但本质上，这种从自身出发的设想，本身就是一种傲慢，也是一种人性。“我以为”“我觉得”人都是通过自身去感知和认识世界的，在这方面能做到逆人性是一种本事，做不到也不能一棒子打死变成错误。本质上，还是大家神化了邓布利多，他其实只是一个犯过错误，又有着很高道德水准，善于责备自己，同时碰巧有着超高能力的老人而已。

②斯内普是一个挺典型的自我为中心式的，巧合造就的悲剧英雄。他的原生家庭没有教会他承认错误，没有教会他是非黑白和道德伦理。他很明显是一个丛林法则下挣扎出来的猛兽，他是一个容易把错误外化的普通人，他会想通过责怪邓布利多没照顾好莉莉，怪哈利七月末出生，怪詹姆斯……等等来缓解自己的愧疚。但同时他也知道，这是他逃不开的责任。某种程度上，我觉得斯内普是哈利波特系列里面，一个离我们比较近的角色，他的可敬可悲和可恨相互交织，构成了这个最勇敢的斯莱特林。

2.一些不太重要的小细节：

修伊从小学习巴西柔术和散打，擅长抱摔和裸绞。修伊一直都是那种男生的碎盖发型，穿衣显瘦，脱衣好多肌肉。她身边容易发生小概率事件，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只要她意识到了这种可能性，就100%会发生的奇怪唯心人类。修伊和哈利的第一次见面参考《怦然心动》里男女主第一次见面，只不过，修伊坐在车里，哈利在路上逃命。

小学的时候，修伊把达力一伙人打得不敢回家告诉家长，身上也没有明显淤青，所以修伊对哈利好这件事德斯礼夫妇一直都不知道。

女贞路15号的房子没有卖。

以及，修伊又理性又感性，是那种会哭着把受伤的同伴留在原地，一边跑一边哭一边举着AK突突死敌人的类型。结束了还要抱着同伴嚎啕大哭，顺便大喊对不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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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深夜谈话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