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岁的孩子能理解什么是死亡吗？

普通的孩子大约不能，可对于生活在战乱年代的孤儿院里的孩子，看着不久前还与自己嬉闹玩耍的同伴只因一个伤寒就陷入了永远的沉睡，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生命脆弱不堪——至少对处于社会最底层的孤儿院来说，就是如此。

然而，当你在七岁生日的那天晚上第一次梦见死神的时候，却丝毫不觉得恐惧。

【你会是我的新娘。】

他这样说。

“我要跟你走吗？”你问道。

【不是现在。】

死神的声音冷得如同冥河水，却又平静得没有一丝起伏。

【13年，我给你13年的时间去看清我真正的面目……到那时，你便是死神的新娘。】

银色的镰刀在黑暗中总是泛着诡异的冷光，你看不见那黑袍下的面容，却在他的话语中本能地颤抖起来。

【诺拉……】

他唤着你的名字，几乎是一种神秘的引导。

“诺拉！”

你猛地睁开眼。

原本在你身旁熟睡的男孩此刻正推搡着你的肩膀，黑眸中是难以分辨的情绪。

微弱的月光穿过窗户洒进简陋的屋内，带来冬夜的寒凉。

“汤姆，每个人都会死亡吗？就像贝蒂、凯尔、马克……还有母亲那样，永远离开这个世界，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吗？”你轻声问。

“……”

男孩抿紧了嘴唇，似是同样不知这些问题的答案。

“……可我不想和汤姆分开。”

你翻了个身，将自己嵌入他的怀抱里，拥抱时胸腔紧贴，似乎连心跳频率都是如此一致。

“我们不会分开的。”

汤姆轻轻抚摸着你的头发，语气却无比笃定，仿佛是在陈述太阳从东边升起这样永恒的事实。

耳畔的心跳声均匀、稳定，你安心地闭上了眼。

如果再做那个梦，你一定要告诉死神自己不能做他的新娘。

你想。

因为你只会成为哥哥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