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三十、异想天开

此次阿兹卡班之行,斯内普尽管没有受到摄魂怪的侵袭,但仍被一种无望、空虚的消极情绪笼罩着。即使他已经回到了霍格莫德16号,吃了晚饭,洗了热水澡,也依旧无所适从。

阿莱西亚给他倒来一杯热巧克力,里面加了些欢欣剂,他喝下后,这才感觉好些。

“你好些了吗?”她轻声问。

“对不起。”斯内普说,声音里满怀愧疚。

“什么?”阿莱西亚怀疑他精神错乱了。

“我今天才知道这种感受。哪怕我只在里面待了12个小时,哪怕没有摄魂怪攻击我,这种感觉也依然难受……可是因为我的缘故,你在里面……”

“都过去了,”她微笑着摇摇头,“你要是真觉得愧疚,今年就给我准备一份生日惊喜吧。”

“一定。”斯内普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先谈谈今天的收获吧。我检查了很多犯人的灵魂,最后发现,那些长时间服用麻瓜汤剂的人,灵魂会变得粘稠,且在大脑里缓慢地流动。看来,麻瓜汤剂对灵魂的作用,是将灵魂束缚,或者说牵连起来,以此抑制灵魂的活力。由于灵魂受到了抑制,摄魂怪便很难察觉到人的存在,也就不再搭理那些犯人了。”

阿莱西亚沉思着,反反复复地回味斯内普的话。

“这种作用可逆吗?我的意思是,长时间服用麻瓜汤剂,灵魂还能恢复如常吗?”她问道。

“应该能。你知道,人的灵魂是极为强大的,麻瓜汤剂只能在暂时地束缚住它,一旦停止服用,或许用不了一周,麻瓜汤剂的作用就会失效。”斯内普肯定地答道。

“我在想……”她若有所思地站起身,“如果把麻瓜汤剂给哈利喝,会怎么样?”

“给波特?”斯内普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错。哈利身上有两份灵魂,一份是他自己的强大的主魂,一份是神秘人附着在上面的虚弱的残魂。如果……我是说如果,麻瓜汤剂如果只作用在主魂上,抑制住主魂的活力,让摄魂怪察觉不出来,那么摄魂怪是不是可以将神秘人的灵魂吸食出来?”阿莱西亚越说越兴奋,每每有新的思路,她总会这样,“哈利说到底并不是一个严谨的魂器,神秘人并没有像制作其他魂器那样对哈利用那些复杂精妙的咒语。只是一片残魂……说不定,摄魂怪真能把它吸食掉!”

这个想法是如此异想天开,就连斯内普也不能立即接受:“太冒险了……”

“但值得一试!”她打断了他,“只要有充足的实验和措施,这个方法可以变得很安全!我想,我首先得找些材料,明天就可以开始做实验!”

阿莱西亚跑去书房找羊皮纸,将如同泉涌般的灵感写下来。

斯内普无奈地看着她。

放在以前,她绝不会这样草率,更不会这样狂热地想要执行一个危险的想法。如果失败了怎么办?如果哈利自己的灵魂也被吸食了怎么办?后果如此严重,阿莱西亚就想不到吗?可比起哈利绝对的安全,她更想尽快消灭掉伏地魔所有的魂器,让斯内普免受死亡的威胁,尽早脱离在刀尖上舞蹈的生活。

他收起阿莱西亚的羊皮纸,捂住她的眼睛,深深地吻上她的嘴唇。

“今晚过后我们可能要过很长时间才能见面,你真打算一整晚就对着张羊皮纸发神吗?还是说你在等我帮你放洗澡水?”

“我已经洗过了,在你回来之前。”

她还没把羽毛笔收好,就被斯内普抱走了。

他原以为阿莱西亚只是一时兴起,等到真正着手时,她便会发现这个方法行不通,接而像放弃曾经那些异想天开的念头一样,放弃昨晚的那个念头。

但它长久地留在她脑子里,甚至支配了她的生活。

为了帮助她进行研究,斯内普潜入菲尔尼尔的老宅,在那里发现很多老贾维斯留下的研究灵魂的书籍,都积上了厚厚的一层灰。他用复制咒复制下她没有看过的五十几本书,给她送了过去。

这些书中的内容估计很有利于她的研究,因为她在几天后就在斯内普这里学会了摄神取念,接着先后前往了印度、美国。这两个地方有一个共同点,对犯罪的巫师保有死刑——摄魂怪的吻,且对灵魂研究的管控并不严格。

斯内普猜测阿莱西亚是去印度和美国做相关的实验了。以活人的灵魂为实验对象,本身就在冒天下之大不韪,稍有不慎就会触犯禁忌。要是平日里做这种研究也就算了,可在这个敏感的时期,一旦阿莱西亚被抓住一点把柄,就有被关进阿兹卡班的风险。

他真后悔教她摄神取念,不过以她的天赋,尽管他不教,她也能自学。他唯有尝试劝阻她。

“你现在就像麻瓜小说里面的‘科学怪人’。这次的研究太冒险了,要知道,现在有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你。”斯内普对着那面方形镜子说。

“我会小心的。”镜子里只传来轻飘飘的一句话,看来阿莱西亚对他的劝阻不以为意。

“我不是让你小心。阿莱西亚,你得停下来,这办法用不了也不能用。回来吧,我们再想想别的法子。”

“你管教学生管习惯了吧?”她听上去很不耐烦,把自己的那面方形镜子关闭了。

此后他又劝阻了几次,但阿莱西亚都只是敷衍地应答两声,很快便把方镜关闭了。到后来,斯内普索性联系不上她了,只是每周六都会收到她报平安的信件:

“近来很好。”

“没有危险。”

“一切平安。”

“还活着。”

……

每封信都是寥寥数语,对自己的研究内容和经历只字不提,连天气都不聊一句。斯内普固然期待收到她报平安的信件,但每次看了信件的内容都怒火中烧——一连两个月不见面,她竟没有什么想要和他说的,就这样冷着他,就因为他为她的安危着想?

一次凤凰社的会议里,一些成员对阿莱西亚的去向议论纷纷。

“话说自从八月份以来,阿莱西亚就没有参加过凤凰社的会议了,”唐克斯神色担忧地说,“你们有人知道她的去向吗?”

没人应答,最后唐克斯把目光放在爱米琳身上:“爱米琳,连你也不知道吗?”

她摇摇头:“我联系不上她,连猫头鹰都无法找到她。不过她没事。我问过报社的人,他们说阿莱西亚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给他们报平安。”

原来连报平安的信件,她也不是单独给斯内普发的——他心里的怒火烧得更旺了,暗自决定等她回来后,一定要让她尝尝被冷落的滋味。

“西弗勒斯……西弗勒斯!”爱米琳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你知道阿莱西亚最近在干些什么吗?”

“我甚至没注意到她失踪了。”他耸耸肩,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可他怎么会真的无所谓?食死徒和魔法部的□□分子都把阿莱西亚视为眼中钉,她独自一人在未知的环境做研究,随时都面临着危险,而这一切,他竟一无所知。

又到了周六,斯内普如期收到阿莱西亚的信件,和往常一样,还是简短的一句话:“今年生日不用帮我过了,勿念。”

“谁要帮你过生日?你还知道明天就是你的生日啊。”斯内普心想,上次见面,让他给她准备生日惊喜的是阿莱西亚,如今让他不必给她过生日也是阿莱西亚。他越想越生气,将羊皮纸捏成一团,恨不得把信件和他准备的礼物一起烧掉,但最后还是不忍心,像收藏其他信件一样,把这张羊皮纸收了起来。

与此同时,在澳大利亚的坎加鲁岛,密密麻麻的丛林里,某棵参天巨树中突然钻出一男一女。

男人穿着黑色长袍,脸上有一些皱纹,长着一双吊梢眼,看上去像一只狐狸。他领着女人在丛林中穿梭,一边走一边问:“莱克西,你什么时候过生日?”

那个被他称作莱克西的女人长着一张不起眼的东亚面孔,穿着墨绿色的长袍。她敷衍地回答:“今年。”

“拜托,别这么冷淡,我现在可是你唯一能联系到的朋友,今年除了我,可没人能给你准备生日礼物。”男人油腔滑调地说。

“你既然已经看过我的信件,就应该清楚,我今年的生日并不打算过。利亚姆,别整天想着打听我的身份,做好你份内的事情。”莱克西的态度依然冷淡。

“你误会我了,”利亚姆作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我只是在关心你。我们认识了一个多月,难道我们之间除了金钱和学术,就不能再聊点别的事情?”

莱克西没有接他的话,他自顾自地闲聊着:“你为了防我,给亲友寄信都只写废话,只有今天的信还算写了些有用的信息。不过这唯一一封有用的信差点就被我养的那只袋鼠吃了!话说我那只袋鼠最近一直不大听话,前两天差点把我家给拆了……”

他们停在另一棵巨树前,利亚姆取下长袍上的十角形徽章,放在巨树主干上的一个小坑里,树皮随即展开,露出绿色的电梯。二人走进电梯,利亚姆按下按钮9,而后电梯下降至地下九层。

出电梯后,他们面前是一段光线晦暗的长走廊,走廊两侧是用铁栅栏隔开的房间,房间里坐着没精打采的囚犯。走廊里,三只摄魂怪漫无目的地飘着,对犯人们不屑一顾。

“呼神护卫。”利亚姆念道。一只银白色的狐狸从他的魔杖杖尖跑出,绕着两人转悠,驱赶靠近他们的摄魂怪。

“如你所料,摄魂怪对他们已经没感觉了——都把眼睛递过来!”利亚姆对囚犯们说,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竟都对他言听计从。

莱克西直视着犯人们的眼睛,使用了摄神取念。

她从一个牢房外走到另一个牢房外,每查看一个犯人,脸上的笑意就明显一分。到最后,她满意地对利亚姆说:“下一步可以开始进行了!”

利亚姆却不慌不忙:“别着急,我们先单独聊聊。”

他把莱克西领到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这里空空荡荡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距离行刑的时间只有一个多小时了,不能先开始吗?”莱克西不耐烦地问。

“开始?不不不。”利亚姆脸上堆着假笑,看上去阴森森的。

“你还在等什么?”莱克西的语气听上去很不悦。

“莱克西,”利亚姆向前走了一步,“如果我没猜错,我待会做的应该是你整个研究中最重要、最不可或缺的一步吧。”

“别太高看你自己……”

“那你大可以另请高明。”利亚姆仍假笑着。

“另请高明?”莱克西强压着怒意,“你收钱的时候可没有让我另请高明啊。”

“别激动啊亲爱的,我不过是开个玩笑。倒是你,一出事就和我谈钱,好像我们过去一个多月的情谊都是金钱堆起来似的。”他装作一副伤心的样子。

“你到底想干什么?”莱克西板着一张脸,声音冷冰冰的。

“我最近发现一些事情……”利亚姆收起笑,半张脸藏在阴影里,“莱克西,我暂且这样叫你吧。从你找上我的那一刻起,你的姓名、年龄、国籍、口音,甚至是性别、外貌和声音,我都不相信是真的。不过这又如何?只要你给我的金子是真的就行。但是最近,有一些消息传到了澳大利亚。”

“怎么,有消息说我给你的金子是假的?”莱克西讽刺道。

“如果是这样,我早就把你关到监狱里去了——我听说,英国的黑魔王回来了。”利亚姆观察着莱克西的神色,却看不出她的情绪和想法。

“黑魔王?他回来了?”莱克西惊讶道。

“别装了,你不可能不知道这个消息。你可以易容,可以变声,可以给自己伪造一个身份,但习惯是改变不了的。我们认识了一个多月,如果我连你那些英国人的小习惯都发现不了,倒是可以辞去典狱长一职了。”利亚姆漫不经心地转动着魔杖,“英国人,学者……以你的能力,真的只是一个简单的学者?”

“你到底想说什么?”莱克西重复着这个已经问了三遍的问题。

“黑魔王和邓布利多,你是谁的人?”尽管他嬉皮笑脸,但声音里莫名带着一种威严感。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莱克西依旧镇定。

“你不回答有用吗?我准得可怕的直觉告诉我,你是这两方势力中的一员。然而这两边我都不想帮,也不想惹。换做别人,这趟浑水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蹚。不过,我对你很感兴趣。交个朋友,如何?让我知道你的真实样貌、真实姓名、真实身份,我再帮你完成整个实验。”利亚姆又向前走了一步,直盯着莱克西的眼睛。

“好吧,你的大脑封闭术练得不错。”他撇撇嘴,将眼睛移开。

“交朋友?我看你是想拿到我的把柄后进行敲诈勒索吧。既然如此,没什么好聊的,你把钱退给我,我们再也不见。”她做出要离开的样子。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承认我很爱财,但我是真心想和你交个朋友,无论你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黑巫师还是白巫师。要知道,找到一个热衷于研究灵魂且深谙研究方法的巫师可不容易。莱克西,我欣赏你的才华。”利亚姆诚恳地说。

“但你不信任我。你没收我用于联系的镜子,检查我寄出的每一封信件,却要求我信任你,把我的把柄交给你?”她反驳道。

利亚姆思考一会儿后,说:“那这样如何?我们立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你告诉我你的身份,我发誓对你做的这些研究守口如瓶。”

莱克西不情愿地点着头:“好,立誓。等你完成今天的任务,我就告诉你我的身份。”

“得了吧,我说过,今天的任务是你整个实验中最重要的一环,只要我完成了今天的任务,你随时可以把我丢到一边。所以,你什么时候把身份告诉给我,我什么时候完成我们的约定。反正现在很晚了,也找不到见证人帮我们立誓,你可以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利亚姆打开房间门,“请吧,明天之内给我答复——我希望你是一个年轻的单身女巫,如果长得漂亮就更好了。”

“那你得提前做好失望的准备,我都有资格做你的父亲了。”莱克西没好气地说,离开了房间。

利亚姆的狐狸守护神围绕着她,直到她走进电梯才消失。她沿路返回,来到一开始现形的参天巨树前,径直走了进去,出现在坎加鲁岛的海滩上。在她的脚边,有一块刻着一圈圈圆圈图案的石头。

莱克西幻影移形,来到了某家酒店的一个房间。她用魔杖点了一下头顶,于是她的头发、皮肤倏地变换,以前黑色的齐肩短发变得很长,黑色的圆眼睛变成蓝色的细长眼,塌鼻梁变得高挺——她是阿莱西亚。

阿莱西亚去开灯,可反复按了好几次,都没能把灯打开。

“荧光闪烁。”她念道,手上魔杖的顶端发出光来。

忽然,一道耀眼的红光闪过,避开她的身体而击中了她的魔杖,魔杖掉落在地,荧光也熄灭了。

有人在对她使用缴械咒!

还未等她反应,她的手便被反扣住。

黑暗中,一只手将她推倒在椅子上,很快她全身都像被绳子缠住一般——是束缚咒将她绑在了椅子上。

食死徒?亦或是魔法部的□□分子?阿莱西亚的大脑飞速转动着,思考脱身的方法。

“你是谁?”即便惊恐万分,她依旧强作镇定,“你想干什……”

还未等她说完,一双手托住了她的两颊,她的唇舌立即感到一阵湿热——那人在吻她!

她的大脑全白了,身体本能地反抗,可她中的束缚咒虽绑得不紧,却异常牢固,她挣脱不开。

熟悉的苦涩的魔药味飘进她的鼻腔。

一切都没有由头,没有征兆,但阿莱西亚莫名地能肯定。

她停止反抗,开始热切地回吻黑暗中的那个人,那人却把她推开了。

“荧光闪烁。”斯内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被点亮的魔杖照着他不愉快的脸。

“西弗勒斯!真的是你!”她又惊又喜。

“是啊,不好意思,是我。让你失望了,不是你刚刚以为的那个人。”斯内普咬牙切齿地说。

“你在说什么?我闻到你的味道了!我确定是你才吻你的。好了,先把我放开。”阿莱西亚眉开眼笑地看着斯内普。

在见到阿莱西亚的那一瞬,斯内普两个月来怒气早就消了大半,但他还记得自己曾在心中发誓,要让阿莱西亚也尝尝被冷落的滋味。

“你说放就放?哪有这么容易。”斯内普给自己调来一把椅子,把发光的魔杖移向别处——看着阿莱西亚的脸,他担心自己做不到冷落她。

阿莱西亚向前探探脑袋,想看清斯内普的表情,但斯内普存心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的脸色,索性把魔杖的光熄灭了。

“怎么,你想要审我?”她问。

“你不该审吗?”斯内普的声音听上去竟有些委屈,“一句话不说就跑去了印度,在美国直接断了和我的联系。每周寄来一张纸条,上面只是敷衍地写一句话。也是,除了你活着,我还配知道些什么?尊敬的朱利安小姐,由于我这个不速之客的突然到访,打扰您度假的雅兴了,真是万分抱歉!”

“别这样说!”阿莱西亚被他尖酸的话语说得难受。

“那我该怎么说?是不是需要感谢您百忙之中抽出空来,给我寄一张你亲笔写的纸条?还是说,我现在连和您说话的资格都没有?”他冷嘲热讽着。

阿莱西亚沉默了一会儿,开口时声音都有些颤抖:“对不起……”

斯内普再次把魔杖点亮,微光照在她的脸上,她的眼睛的确闪着泪光。

他想要达到了效果达成了,却并没有感到一丝快感,相反,他心里很难受,好像内脏都在收缩一般。

“咒立停,”他解开阿莱西亚身上的束缚,熄灭魔杖的荧光,“解释吧。”

“我去把灯打开。”她刚想站起身,就被斯内普按回了椅子。

“别开灯,就坐在这说。”斯内普的语气已经不那么强硬了。

黑暗里,他觉得面颊痒痒的,是阿莱西亚抱住了他,头发在他脸上摩挲。

“我真的很想你。”她轻声说。

“我也是。”他的气全消了。

最近可能会更得有点点慢,不过好在快完结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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