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课上，安柏意识到自己的学生们格外兴奋。她只好用魔杖敲了一下讲台，讨论得最热烈的那个学生的书自动从书包里飞了出来，啪地摊开在桌子上，把他狠狠吓了一跳。她清了清嗓子：“好了好了，我知道今天卢平教授给你们见识了博格特。这很有趣，但我们应该上课了。”

教室里终于渐渐安静下来，安柏突然想到了一个有趣的点子。“如果你们对这些感兴趣，”她眼中闪动着狡黠的光，“我们这节课也可以讲讲麻瓜防身术。”

赫敏坐直了身子，也有几个学生不以为意。安柏把一张椅子变成了会动的盔甲假人，然后丢开魔杖。那个盔甲高高举起手中的长剑，前排的学生惊叫一声，安柏面不改色，她脚下一勾闪身躲过，盔甲摇摇晃晃地扑上来，被她将计就计地一脚踢在胸口，长袍飞出优雅的弧度。“小心！”赫敏尖叫起来，盔甲踉跄几步站稳了，坚硬的拳头直冲安柏的腰腹。她笑了一下，侧身，手肘狠狠劈向盔甲的后颈，那盔甲声势浩大地倒下了，在地上散落成一地零件和关节，又慢慢变回一张倾倒的椅子。

安柏气息不乱，只是捋了捋滑到额前的碎发，拿起魔杖轻声念了句“恢复如初”。她在修好的椅子上坐下来，满意地看着学生们惊讶或敬畏的眼神：“正如我第一节课时说的，如果你对无杖魔法并不十分精通，学习一定的麻瓜防身术也是很好的选择。”

有学生不服气地想反驳，但安柏打断了他：“我知道巫师的身体强度异于麻瓜，但在一些情况下——尤其是敌我距离太近的情况下，这起码能为你争取念咒的时间。”

下课了，学生们一反常态地意犹未尽，离开时仍在不知疲倦地讨论着。安柏在讲台上收拾东西，然后她发现赫敏留了下来。

“布里格斯教授，”赫敏抱着一大叠书，但看起来仍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听说您以前是傲罗。”

“是的，不过没什么可骄傲的，”她谦逊地说，“最艰难的那段时间我还是个见习生，而转正后这几年反而没太多事情可做了。”

“赫敏，”门口传来罗恩充满怨念的声音，“你还没好吗？我快饿死了。”

“等一下，好吗？你的香肠和馅饼不会跑。”赫敏不耐烦地朝门口说了一声，又很快转回来，“我还没听说过麻瓜防身术可以用于巫师——我是说，没有哪本书里有相关的记载。”

“事实上是可行的，”安柏抚摸着自己的魔杖，有些嫌弃地皱了皱鼻子，“有一次我把魔杖插进了一个食死徒的眼眶，不过那确实怪恶心的。”

“天哪！”门口那两个人走进来，罗恩惊叹着，“这太酷了！哈利的爸爸也当过见习傲罗——呃，我妈妈告诉我的！”

哈利始终一言不发，但此刻那双绿眼睛却带着点矜持的期待看着她，安柏想到他可能还来不及对父亲有什么印象呢。“是的，詹姆很棒，如果不是……”她回忆着，“如果不是那些破事，恐怕还轮不到我得那个转正名额。”

“您认识我父亲！”哈利终于忍不住惊呼起来，“你们一起抗击过伏地魔，对吗？”

罗恩为这个名字瑟缩了一下，他看起来有点气恼，但安柏没什么反应，她犹豫着，但最终只是说：“…是啊。我想，算是吧。”

晚上的时候，第一次去霍格莫德的时间出来了。哈利感到很失望，因为弗农姨父拒绝给他的许可表签字，但罗恩突然叫起来：“你也许可以去问问布里格斯教授！”

“罗恩！”赫敏恼火地说，“表上说了，必须由父母或监护人签字！”

“但她认识你父亲！”罗恩固执地坚持，“说不定她是你的什么教母之类的呢？”

虽然哈利认为这几乎不可能，但对周末出行的热切渴望还是促使他第二天一下课就冲进了教工休息室。只有安柏和他们的黑魔法防御术老师在里面，卢平正把一只装着格林迪洛的水箱从包裹里拆出来，安柏百无聊赖地蹲在一边，学着格林迪洛的表情做出种种怪相。

“教授，呃……您可不可以——或许，您能够在我的外出许可表上签字？”

两位老师看起来都十分吃惊，安柏站起来，脸上的表情尤为古怪：“我？”

哈利点了点头。卢平微微蹙起了眉，目光在他们两个之间转了一圈：“你为什么会想——”安柏十分无辜地摊手：“对不起，波特，我可没有这个权限。”

唯三有权限的，两位在女真路，另一位还在尖叫棚屋里当狗，她默默地想。但哈利看起来失望极了，她张了张嘴，想说其实霍格沃茨多的是你爸当年探出来的密道，但碍于卢平在场，她只是说：“你那天可以来办公室找我或莱姆斯。”她指了指角落里那只还在呲牙的格林迪洛，“我们很乐意陪你玩玩那只水怪。”

但那天安柏失约了。她等三年级以上的学生们都出了校后，正走在去卢平办公室的路上，余光瞄见一个什么玩意嗖的贴着墙根窜了过去，还没来得及等她看清，一道姜黄色的影子猛地同她撞了个满怀——一只……猫？

或许是出于她阿尼马格斯形态半个同类的直觉，她几乎立刻意识到这只猫在追捕什么东西，并且决心坚定得有些不寻常。

安柏快速给它让开路，这猫还在骂骂咧咧地嘶叫着，一边叫一边继续拼命追赶。城堡里来来往往的人太多，她不敢直接变换形态，只匆匆跟在它们身后。她一路追着猫到了格兰芬多塔楼，似乎正好有学生往外走，但洞口已经关上了，姜黄色的大猫气急败坏地挠着画框。

真奇怪。安柏慢慢地往回走，它在追什么呢？她不能保证霍格沃茨没有老鼠，但是……等等，老鼠？

她死死盯着那幅画像，有一瞬间几乎想利用教授的权力闯进去看看了，但这个理由也太离奇了，谁会相信呢？她犹豫着往打人柳方向走去，但小天狼星也不在那里。她变成猫的样子，灵巧地躲过柳枝的攻击，在一个结疤上一踩，轻盈地跳进了树洞。安柏熟门熟路地径直往里走，隧道角落里还有她上次送来的火腿的残骸，但一直到她走到尽头的尖叫棚屋，几乎能听到外面霍格莫德的学生们吵嚷了，仍然一个人——或者说一条狗也没看见。

难道他已经悄悄离开了？真无情，她以为送了这么多次饭总该养熟了呢。

安柏满腹疑问地回到城堡，正看到斯内普从卢平的办公室出来，半掩的门中传来哈利焦急的话音。

“好了，哈利，我要接着工作了，”然后是卢平的声音，“待会宴会上见。”

安柏躲闪不及，正好跟推门出来的哈利迎面撞上，不过她反应得很快：“真抱歉我今天爽约了，如果你也没什么事的话，宴会开始之前我们还能聊一会？”

安柏：眼疾咒（物理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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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