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sk，我该走了。”

成思思看着frisk，而她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她知道frisk很喜欢这里，也不清楚她对回到地面有多大决心，要是她想留下来的话自己就要做好一个人回去的准备。

成思思平静地陈述：“我的家人们在等我。”

frisk沉默片刻回答：“走吧。”

这下换成思思沉默了，她问道：“说实话你是真的想走吗？”

“嗯，真的。”

“为什么？”

“因为你承诺过要给我买新的缎带。”

好吧，果然还是小孩子，回去的理由也是奇奇怪怪的。

成思思先回到房间拿自己的背包，进门便看到flowey正被背对着她对着空相框发呆。

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过去拿背包通知它离开了。

“杵在那做什么？大脑宕机了是吗！”

flowey回过头，还是那副欠揍的嘴脸。成思思对此翻了个白眼，回复它：“我只是发现墙上画像的内容跟你还挺像。”

flowey挑眉：“哦？是吗？”

“嗯，你可比它欠揍多了。”

成思思语调平平淡淡，过去拿起背包背上。

“真是个没有礼貌的小鬼！”

flowey怒极反笑，身边出现白色颗粒做蓄势待发状：“看来得教教你怎么懂礼貌了。”

成思思也不虚，拿出河豚满脸漠然地对着它道：“随你。”

“你们在干什么？”

关键时刻frisk进来了，她面无表情地说：“这里是toriel的家，你们想在这里打起来吗？”

frisk说的话成了休战的符号，至少再出去之前他们是不会打起来的。

离开之前她们决定去和toriel打个招呼。

“你们睡醒了？”

toriel放下手上正在阅读的书籍，慈爱地看着她们：“看样子休息得不错，来，到我这里来。”

她们走过去靠着她的腿坐在地上，旁边的炉火并不灼人，甚至可以直接把手伸进去，这或许是火焰魔法。toriel柔软宽大的手掌抚摸她们的头发柔声道：“你们知道吗？想到接下来的日子会有两个漂亮可爱的孩子的陪伴，这会让我非常开心。”

“我这里有许多的旧书籍想要去分享。我想带你们看我最喜欢的捕虫地点。同时我也已经为你们的教育安排好课程，有一点或许会让你们感到惊讶，那就是我一直都想成为一名教师……事实上也许没什么让人惊讶的不是吗？”

她们静静地听着她絮絮叨叨的声音，并不觉得厌烦。

“总之，我很高兴你们会住在这里。”

“toriel阿姨。”

成思思叫了她一声，toriel看向她轻声问：“噢，有什么需要吗？”

成思思突然觉得离开真的很难说出口，看她对设想的未来满怀憧憬的模样，实在下不去手打破。

最后还是frisk说出来：“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

toriel愣了下故意无视这个问题，只是温和地笑着对她们说：“你们想听听这本书的内容吗？它叫做《蜗牛的72种妙用》，想听吗？”

“当然。”

frisk有些奇怪的看向成思思，她用眼神示意再等等。

“我知道有条关于蜗牛的小知识。”

她嗓音柔和道：“你们知不知道蜗牛系鞋带的技术很糟糕？”

成思思和frisk很给面子的笑了，toriel也笑了，问道：“是不是很有趣？”

“是呀。”

成思思应和之后深吸一口气问道：“我们要怎样才能离开遗迹？”

toriel平和的表情挂不住了，她有些慌乱地说：“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你们呆着别动。”

说完便快步离去，女孩们对视一眼追着toriel过去，她们顺着楼梯下去远远的看到走道尽头的toriel。

待她们停在toriel的身后，她开口了：“你们想知道怎么回家，不是吗？”

“在我们面前就是遗迹的尽头，前往地下世界各个地方的唯一出口。”

toriel伸手指向前方，平时听着温和的声音此刻在空旷的长廊里回荡，带着隐隐的压迫感。

“我要摧毁它，这样就没人能离开这里了。”

“toriel阿姨……”

“现在，做个好孩子上楼去。”

toriel根本没给成思思开口解释的机会，说完便大步往前走去。

女孩们并没有听她的话上楼，而是再次跟上去。

toriel的脸上没有笑容，她平静得可怕，不再温柔的声音变得冷肃起来：“每个坠落的人类都遭受相同的命运，我见证了一次又一次，他们的到来，离开，死去。”

“傻孩子，如果你们离开这里，那个人，asgore会杀了你们。我这是在保护你们，明白吗？”

说完这些话她给她们下最后通牒：“回你们的房间去。”

她们还是选择继续前进，toriel开始生气了：“我警告你们别试图阻止我！”

她们最后在一扇大门前停下脚步。

“你们就这么想离开吗？”

“是的。”

“嗯。”

toriel意味不明开口：“你们两个就和其他那些人一样，那就只有一种解决方式了……”

她的双手出现火球，严厉道：“向我证明你们拥有独自生存的能力！”

没等女孩们反应过来，火球径直向她们攻来。成思思连忙拉着frisk避开，尝试着组织语言跟toriel沟通，但看到她面无表情的模样，意识到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火球越来越多，成思思从背包里拿出河豚念咒释放魔力抵抗。

就算她身手矫健但年龄还小，在猛烈的攻击下越来越吃力，一时不察被某个火球砸中手臂，蔓延开来的灼痛觉让她无力抵抗。眼看着越来越多的火球过来，成思思能做的只有牢牢护住frisk，硬生生扛下所有伤害。

toriel本就无心伤害女孩们，见状直接指挥那些火球避开她们。成思思见toriel心软了，小心翼翼带着试探叫她一声：“妈妈。”

toriel的手抖了下，但她还是尽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你这是在做什么？进攻或者离开！”

继续放出火球攻击她们，但全都避开了。成思思觉得toriel除了想保护她们，还有一个最根本的原因。

她很孤独。

偌大的遗迹没有真正可以陪伴她的存在，那些小怪物别说跟她说话了，一个个看到她都想鹌鹑似的，怕她怕的要命。说实话，成思思不知道她平常有没有社交，因为到现在也没看到她的朋友来找过她。目前猜测真正跟她有过交流的恐怕就只有前面的几个孩子。

“对不起。”

成思思轻声对toriel道歉，toriel叹口气道：“你们究竟想证明些什么？”

她继续攻击，见她们并没有躲开的意思，色厉内荏道：“不战斗就给我回去！”

这些火球看着很吓人，实际上没造成任何伤害。成思思在frisk的搀扶下站起来，定定地看着她：“我们并没有想证明什么，只是有必须要这么做的理由。”

女孩们的神态似乎让toriel想起了什么，她眼里闪过一丝泪光：“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说完咬咬牙继续放出攻击，在一片火海里，成思思和frisk镇定地站在那里。

“我明白你们想要回家的心情，但是……”

她的语气就像哀求离家出走的孩子不要离去：“拜托，现在回到楼上去好吗？我保证会在这里好好照顾你们的，我知道我们拥有的不多，但是我们在这里可以好好地生活下去。”

很显然，女孩们并不会选择在这里度过余生，因为还有很重要的人和事在等着她们。

toriel知道无法阻挡她们，无力道：“你们为什么要让事情变得这么难办呢？拜托了，上楼去吧。”

“抱歉。”

沉默了一阵，女孩们轻声道歉。

“哈哈……”

toriel苦笑一声，语气嘲讽道：“真可悲，不是吗？我甚至不能拯救几个小小的孩子。”

“toriel阿姨，不要那么想。”

成思思见toriel这样，尝试着安慰她：“这里很好，说真的……”

说到这里鼻尖泛酸，控制不住的流泪。成思思也不想这样，但就是控制不住。

“这里安心舒适的让我想到妈妈了，虽然她很早以前出了趟门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沉默着的frisk给成思思擦眼泪，她开口道：“不管怎么样她有家人在等她，至于我……她答应我到地上会给我买条新的缎带。况且世界这么大，还想去多走走看看，这是我们共同目的，所以非常抱歉给您造成困扰。”

toriel再怎么不舍，但还是做出了决定：“不，我明白被困在这里你们是不会幸福的。当你们习惯之后会发现，遗迹是非常狭小的，我不应该让你们在这样的地方长大。我的期望，孤独，恐惧，孩子，为了你们我可以将它们置之脑后。”

最后她深吸一口气道：“如果你们真的想要离开遗迹，我不会阻止你们的。但是如果你们离开了，请别再回来了，我希望你们能理解。”

说完给了她们一个拥抱，接着对成思思说：“你是个特别的孩子，身手和魔力都有。虽然看不到你的决心，但能感觉到属于它的力量，它让我想到地面的太阳。”

“噢？谢谢你的评价。”

成思思被夸得一愣一愣地，toriel被这样的她逗笑了。

“等等。”

成思思将那本历史书递给toriel道：“这是我们捡到的。”

toriel摸摸她们的头道：“不嫌弃的话你们就带走它吧，希望在这漫长的旅途里能给你们一点乐趣。”

最后对她们做出道别：“再见，我的孩子们。”

“再见。”

之后toriel便离开了，走了几步回头看着女孩们打开遗迹的大门，直到身影消失在门外才默默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