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咱们的福气来了”
“都别抢，先让我来”
“等一下，都等一下”老水手声嘶力竭地呼喊道，“你们不能动他，或者说，现在不能，有没有可能，他就是雇佣主指定的那个已经逃跑、要我们刺杀的beta”
“杨老头，亏你在海上漂泊了几十年，胆子怎么比麻雀还小。哪里来的那么多可能性。我奉劝你，不想玩，就滚一边去，别耽误我们的好事，不识好歹的话，我们就把你从船上扔下去，丢到海里喂你的人鱼去”
船内一片哄笑。
水手王大山，人高马大，长得五大三粗，浑身的汗臭味和烟味，开口一说话，一嘴的臭气，比下水道的气味还难闻。他端着杯啤酒，抿了口上面的泡沫，顺手拉了把椅子，坐到人妖的跟前。
“小姐，你是在哪里动的手术啊，可真成功，小脸白白嫩嫩，比小姑娘的还要白皙，尤其这张眼睛，我见犹怜呐。告诉哥哥，你喜欢什么样的？是粗狂的，蛮力的，还是温柔的，体贴的？我都可以满足你”王大山一边说，一边用他长满老茧的手抚摸人妖的脸，他发誓，他的冲动达到了极点，快控制不住了。
“哦，真的么，听大哥的话，是喜欢我了？”
“那当然啦，哈哈哈哈哈”王大山一听人妖如此说，看来有戏，那就好玩多了。
“有多喜欢，喜欢到可以为我去死吗？”
“对对对，我喜欢死你了，可以把我的心给你，要不要我证明给你瞧瞧，咱们现在就去”
“全听大哥的”
于是，王大山放下酒杯，单手抱起小人妖，往那幽暗的仓库中去。
“无论听到什么动静，谁都不允许下来，搅了劳资的雅兴，我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王大山下去仓库前说道。
才几分钟不到，下面便传来了响动。上面的人听到砸椅子的声音，一根棍棒掉落在地，圆木桶在地板上滚动，货架子倒了，货物从架子上砸下来，轰轰隆隆。水手们担心王大山下手太狠，别把人玩坏了，说要下去瞧瞧。他们人还没下去，紧接着，女子的笑声回荡在仓库中，水手们一听，跟着笑起来，他们多虑了，没料到，人妖玩的还挺尽兴的。
这些水手，不是寻常的水手，而是臭名昭著的海盗，常年游荡在海上，抢劫过往的船只，他们偶尔也接单子，替人血洗船只，只要价格给到位，没有他们不敢做的。
前不久，一只渡鸦落在甲板上，脚上拴着一个细管，里面装着一个纸条，是总船寄来的信，让他们在一个名叫烈火岛的近海处集合，总船接了个大单子，绞杀一个逃跑的beta，用通俗的话说，就是一个人妖。
烈火岛还有几百海里，逃跑的人妖跑的再远，也不会来到迷雾海，这里玄乎的很，经常有船只莫名地消失，船上的人毫无踪迹，曾经有船只来此处打捞，搜寻了几百里，也没找到一片残骸，因此，当在礁石上遇到一个落难的女子时，他们并没有过多地起疑心，更不会把她当成总船所说的那个逃跑的人妖，世间人妖千千万万，哪会那么凑巧。
约莫七八分钟后，船舱内的人等的有些不耐烦，姓王的一直不上来，也该轮到他们爽快爽快了。
此时，几只牛头梗，突然晃悠悠地走到船舱内，哪里来的狗，船上根本没有人携带宠物。
水手们悄默地捂住棍棒，各自使眼色，送上门来的食物，不要白不要。
几只狗一点也不畏惧，即便被挤到了角落中，它们还是淡定地抬起头，伸出舌头，一幅无所谓的姿态，鄙夷地瞧着手中拿着铁棍的人类们，恶臭的人类，灵魂中满是腐臭，肮脏无比。
“哥哥们，你们围着几条狗干什么啊，不是说好一起快活的吗？”
人妖从仓库里出来了，手中拿着一个还在跳动的心脏，他的嘴角，留着鲜红的血。
“我在下面的时候，听闻你们授命与一个雇主，暗杀一个逃跑的人妖，你们可知，雇主让你们杀的不是人妖，而是一个从遥远外星系的水星，降落在地球的abo种族，一个sigma。你们觉得，我是一个远航游船陪笑的一个人妖，还是一个beta，或者说，一个sigma”
夏薇将手中鲜活的心脏，抛到一个牛头梗嘴里，牛头梗接住心脏，叼着冲出了船舱，往甲板上去。
剩余的六七只牛头梗，龇牙咧嘴，瞬间扑上去，扑在恶臭的人类身上，啃咬、撕扯，脏脏的血四溅而起，血肉模糊。
“抓住他，抓住这个sigma，杀了他，雇主重重有奖”船长声嘶力竭地呼喊道，“杀了他，往后就不用在漂泊度日”
全部的人，数百位三四十岁的人，抡起棍子。
他们向着梦中的自由，向着美好的生活，向着不再漂泊的安稳，抡起棒子，挥向那个该死的sigma。
蓝月心的毒素爆发，强撑着抵达船上的夏薇，拿到了那颗愿意为他而死的心脏后，终于撑不住，倒下去。牛头梗应该把心脏叼出去，给了禹西丁，他会没事的，心脏冰冻应该可以缓解。
夏薇倒在木板上，几十个凶神恶煞的人，要取他的性命，而几分钟前，他们可是另一番模样。
“主人，你愿意就这样死去吗？死在这些腌臜货下，成为他们日后的谈资，被他们鄙视、嘲笑，他们算什么东西，一群精虫上脑的畜生”
“你要我怎么做？我已经违背初心，做了不该做的事，我的手，沾满了血。如果宋爷爷看到我这幅模样，一定很失望。他希望我成为栋梁，长大成人，对这个社会有用。我也想啊，想活成他心里的那个人：热情，善良，无私，宽容。宋爷爷一定会对我很失望，从一开始，他或许就看出我心中的恶，所以，才会二十多年来，一直不肯与我联系。”
月色下，绝美的歌谣响起来。
几十根棍子，将要挥打下去的时候，却同时停住。
血月的光，从外面射进船内。
血泊中的牛头梗，勉强地站起，护在主人面前。血月猩红的光，洒在地板上，它们惴惴不安，感受到主人的不安。
夏薇呼喊着他的犬，把它们叫到身边，想在最后的时候，抱住他的犬们，外面有一个邪恶的生灵，降落在甲板上，狗狗们很害怕，抑制不住地发抖，腿紧张地晃动。
“没事的，别怕，没事的”夏薇亲着牛头梗的额头，把它们揽在怀里。
小百灵，穿透夏薇的魂魄，立在昏黄的水晶灯下，百双只手，准备一战。
刹那间，一道黑影刺来，贯穿白灵。
白灵，是夏薇的最后一道防线，它曾护着他，躲过飞机上的横祸，躲过机场的搜捕，躲过烈火岛的刺杀。
眼下，白灵被一箭穿心，化成虚无，片片光点，逐渐隐没。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夏薇声音颤抖地说道，“我发誓，你再近一步，我会杀了你”
落在甲板上的邪恶，并没有被夏薇毫无底气的威胁震慑，他一步一步地走来，踢开木板上的人，倒塌的桌椅，破碎的杯子。
夏薇紧张地抱住他的犬，七头牛头梗，忠心地护着他，跟他一起坠海，流落至此。
“嘘嘘嘘嘘，不要怕，不会有人伤害你，我是阿宗，阿宗，你的阿宗啊”潘伯宗发抖地说道。“没人能再伤害你，阿薇，我是阿宗，你的阿宗”
竹林的气息逼近，伴随夜色，仿佛那个月夜的睡莲绽放。
“你是阿宗？”
“我是，阿薇，你看看我，我来接你回家了”
犬咬着夏薇的手，让他清醒一点，面前的人，非黑非白，非善非恶。
千年前，烽火熊熊的子夜，离别的画面，历历在目，当时，阿宗告诉他，等平定了叛乱，一定和父亲去外星系接他回家，为了让阿宗记住他，他搂住阿宗，当着所有abo的面，咬了阿宗的脖子，将太阳真火信息素注入进去。
时隔千年，那个片段，似乎又亮了起来。
夏薇不顾一切，直立起腰身，搂住所谓阿宗的脖子，一口亲了上去，因为他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他搂得很紧，紧到不能再紧，恨不得入到身体。
那个脖子，完美的弧线，微微的汗毛，一圈牙咬过的痕迹。
夏薇再一次咬了上去。
咬到沁出血，咬到对方握紧手，咬到对方抓住他，将他按倒下来。
夏薇的犬，此刻，没有任何威胁，静静地卧在主人一旁，头侧过去，看向旁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