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拟定!生病?

秋雨给整座城拉上一层薄而透的幕帘,风吹动幕帘,高楼大厦在雨中抖动。

迟霁走出酒店门口,细雨扫在他脸上,发丝挂上水珠。他来酒店不是为了试镜,而是导演让他参与选角。

理由是——他和谁在一起最有氛围就用谁。毕竟迟霁是一番男主。

文艺电影,郭导极其看重主演之间擦出的火花。一天下来,迟霁和十多人对戏,没一个能入导演的眼。

迟霁的演技无可挑剔,但总感觉少了点什么。那么多试镜者,没一个人能接上迟霁的眼神。他们的闪躲和局促都太刻意,没有强装镇定的感觉。

经纪人给他接的这部电影,导演是美籍华人,也是她大学同学。

用厉晚澜的话讲,双男主,be美学,亲身经历改编,这三个词条放在一起,就算不在大陆上映,也能掀起一阵热度。

车窗外的霓虹灯照着路面积水,映出斑驳陆离的城市,行人践踏积水,水花飞溅,滞留在空中半秒,随后砸入大流。

耳后的刘海垂落,遮住了迟霁的眉眼,这段时间他早上拍广告下午有商务,录完综艺还要帮选角,逮到时间就补觉。路灯一闪而过,疲倦的脸上忽明忽暗。

这条去机场的路在睡梦中变得很短,飞往海城的两个小时也只是眼睛一睁一闭。

迟霁落地已经是凌晨,他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可以休息。三小时后,他要爬起来参加综艺。

竞技类综艺录制时间不会太长,就是录制过程有些磨人。好几次迟霁险些脱力摔倒,最后是靠队友的搀扶才完成解谜。

他甚至来不及补录后采,转头又往机场赶。

厉晚澜现在每天都在跟行程,见他这样,忍不住开口:“没必要这么拼的。”

“没事,睡一觉就好了。”迟霁轻咳两声,本想上微博看看裴时序最近的“桃色新闻”,可脑袋不听使唤,昏昏沉沉的,几秒钟后,昏睡在了车上……

再次睁眼,头顶不再是车厢,而是病房的天花板,眼珠一转,看见了吊瓶,手背一动扯出疼痛。

“你醒了?”

还没等他回想起这熟悉的声音,额头就传来凉凉的触感,那人道:“还是有点烫啊。喝点水吧。”

床被摇起来,迟霁费力睁开眼,看清了给自己递水的人,问道:“你怎么在这?”

按理说,没上飞机自己应该还在海城,裴时序怎么会在?

“我家医院我还不能来吗?”裴时序少爷范又起来了,整个人气鼓鼓的。

“噢。”手上输着液,鼻子发堵,身上肌肉酸痛无力,迟霁大概猜到自己什么情况了。他还是些好奇裴时序为什么会在去海城,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问。

一阵沉默过后,裴时序憋不住了,“你怎么不问问,你为什么在医院。”

“感冒而已,没什么好问的。”他现在更担心媒体乱带节奏,说他卖惨虐粉。

裴时序一听更来气:“感冒?而已?你知不知道你身体现在有多差?”

刚才医生说他身体亏损得厉害,再这样下去只会越来越差,到时候想养都养不回来。小裴总一听,急得让人找了一堆补品。

“我很好。”说着想要去调节器,把针水放快一些。

还没等他碰上调节器,裴时序预判了他的小心思,一把按住他的手,“不许动。好好输完液。”

生病的人情绪本就低迷,再加上裴时序这段时间花边新闻满天飞,迟霁有气无力地回绝好意:“用不着你管我。”

裴时序没说话,下唇微微噘起,眉头聚拢,写满了委屈,手捂着他的手,不让他乱动。迟霁败下阵来,抽出手,放弃打调节器的主意。

本以为会迎来漫长的沉默。

没想到,裴时序拿起敷在他手背上的热毛巾,过了遍热水,拧干,继续盖在他输液的手背上,嘴上还念念有词:“你经纪人去压你生病的词条了,今晚就在病房好好休息。”

“嗯。”迟霁还是问了,“你为什么会在海城?”

“我来找你啊。”意想不到地回答。

算算时间,如果不是迟霁病倒,没赶上回程的飞机,那裴时序不就白跑一趟?

裴时序似乎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有些不好意思,说了实话:“好吧。其实我是来帮我姐谈个合作。刚下飞机就听说你进医院了,急死我了。”

他说得很认真,每一个五官都在传达一个信号,他很在乎迟霁。

“噢。”不知道要说什么,给了个不咸不淡的回应。

迟霁用指甲刮蹭着被套,耳边是裴时序的絮絮叨叨。他有意无意地解释着最近的“桃色新闻”。开始接手家里的产业后,免不了要应酬,狗仔借位拍了很多暧昧模糊的图片,其实他跟那些人根本不认识。

不知怎的,听完这些解释,迟霁心情好了不少,生病的难受也减少许多,回话也从一个字变成一句话。

“那你不打算演戏了吗?”

“不演了。”裴时序如实说,“反正我也不是吃这碗饭的人。而且我现在有自己想做的事情。”

不演戏了,之后接触也会越来越少,迟霁摸不清楚现在自己什么心情,有些如释重负,有些怅然若失。

“这样啊。那还挺好的。”

“不好奇我最近在干嘛吗?”

迟霁看向他,大脑有些迟缓,“嗯?”

“我在想怎么才能追到你。”裴时序神色认真,话说得很自然,可紧绷的后背暴露了他的紧张。就这一句他在心里模拟了上万遍。

诚恳的话语让迟霁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不停眨眼,扇动睫毛,试图借此缓解过载的大脑。

凝住的气氛被敲门声打破,两人匆忙移开眼,裴时序给他换热毛巾,迟霁的眼神无处安放,也无法聚焦。

护士推着推车进来抽血,给了大脑思考的空隙,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护士便带着三管血离开了。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都有着兵荒马乱的心跳。

裴时序不打算草草结束这个话题,一只手帮他按压静脉止血,另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感受他的脉搏。

温热和冰凉两个温度渐渐融合。

“你让我追一下吧。”语气中带着恳求,还有点撒娇的意味。

“不让。”一口回绝,没打算留余地。

“不让啊……”裴时序思量了半秒,“不让也不行啊,我已经在追了。”

突如其来的耍赖,打得迟霁猝不及防,半天憋不出一句:“你!”

“我怎么了?”

“裴时序,你何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他并不想踏出那一步,一退再退,那人却步步紧逼。

“因为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吗?”

迟霁不敢看他,垂着眼,用睫毛遮挡眼底的暗流涌动,“我不……”

“不”字卡在嘴边,被手掌堵了回去。刚挤了毛巾的手带着湿意,触碰到脸颊还有些烫。

“好了,肯定又是我不爱听的。”裴时序捂着他的嘴,很幼稚地警告,“你不许再说话了!”

迟霁偏头,把他的手扒开,无视他的警告,用温水润了润嗓子,发声有些艰难,“时序,我们就不能做朋友吗?”

做朋友,他可以提高容错率,可以用长久的时间去磨灭心里的喜欢,可以用理智熨平心里的杂念。

“不能。我不会和朋友上床,也不和上过床的人做朋友。”裴时序严肃起来,一字一句道出自己不可撼动的观点。

提起那疯狂的一晚,迟霁的身体比脑子更先回忆起,也快一步做出反应,耳朵红得发紫,一股灼烧感流窜在五脏六腑。

他不想喜欢裴时序,却没有办法违背心的旨意。这种对情绪,感情失去控制的感觉他很讨厌。

裴时序语气软下来,眸子里映着他的轮廓,“给个机会吧。如果让你不舒服了我就停,好不好。”

眼神闪躲,睫毛像濒死的蝴蝶振翅,用尽全力对抗坠落,可始终违背不了自然法则,蝴蝶坠落。迟霁默许。

他干巴巴道:“我想回酒店。”

“那我送你。”没有明确拒绝就是还有戏,裴时序暗自雀跃了一下。随后按铃,让护士来拔针。

送他回酒店时,裴时序没有下车,而是目送他进电梯。电梯门合上了,裴时序也没有离开,而是从包里掏出个棒棒糖,塞进嘴里,学着某人抽烟的样子,一脸郁郁寡欢。

裴时序能感受到迟霁平静表面下的波涛,知道迟霁对自己有意思,只是他不知道迟霁一再躲闪的原由。

迟霁睡着了会喊他名字,能在沉沦**时抓住他,每每望向他的眼神很复杂,隐忍克制,压抑着内心的真实情感。

如果不喜欢,为什么会在听到表白时脉搏加速跳动?

来海城前,裴清絮问他:“你真的想好了?之后要承受的舆论压力,以及外界的冷言冷语。”

“想好了。”

“那他呢?他想承受吗?”

“我会让他坐到舆论无法干扰的地方。”

她拿出档案袋,里面的东西并不多,“这是我能查到的,关于迟霁的母亲。其余的查不到了。”

迟湫,港戏毕业。年仅27岁就因产后抑郁寻了短见。港媒的报道只有寥寥数语,甚至不细看就无人在意。

照片有一张,还是话剧社团合照,裴时序一眼就找出了她。

很像。他们母子出落得别无二致,眼中也都藏着几分野心。唯一的区别就是,迟湫更明艳,迟霁更内敛。

裴时序注意到了死亡时间,1999年1月,那时候迟霁刚出生不到三个月。过去或许是迟霁心头的一道疤,他放下档案,道:“姐,别再查了。一些事情他想说,我会知道的。”

他会等迟霁敞开心扉,但不会随意揭开这些过往。迟霁不愿意说也没事,就算他的过去一片空白,裴时序也情愿用未来填补。

来噜~~久等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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