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问，穿到危机四伏的异世界，被迫套上不属于你的记忆和身份，还有很多高智商牛笔人物在监视你，你是会选择束手就擒，还是——

和整个世界玩一玩有趣的游戏？

从来到韦恩庄园，我就一直很局促，包括不限于揣手低头坐在沙发，时不时偷偷瞄一眼对面表情很臭的小男孩、贵族气息十足但休息情况不太好的少年，以及中途还穿着警察服就风尘仆仆走进来的青年。

青年很热情，少年很友好，男孩很高冷。

but我社恐星人的毛病一下犯了，除了最开始怯生生一笑，之后就闭紧嘴巴不说话。

也没什么特殊理由，就是cos小丑的亲友被带走了……我俩还没对过口风呢！

我cos的oc蝙蝠崽，是个美强惨人设，天真无邪，深受命运压榨但仍然笑对生活的小公主——谁会没有缺点呢？小公主当然有烦恼，至于她精神上毛茸茸的小问题？

可以忽略不计。

大概。

位面意识塞过来的记忆里，小丑总是在蝙蝠崽茫然面对狼藉时轻声安慰，然后听着听着小小的女孩便沉沉睡去，醒来忘记这一切，依旧是哥谭犯罪之王捧在手心的小公主。

一次次的崩溃，一次次的重建，华美的城堡早已千疮百孔，但总有人默默坚守，只为让高塔上的公主看得见阳光，露出那种让人一见便觉得幸福的不得了的笑容。

“芙瑞塔，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俊美帅气的警察哥哥率先打破氛围，虽然他笑得很灿烂，交流方式让人舒适，这也掩盖不了他趁机套话，试图问出我和亲友关系的行为。

我从回忆中惊醒，有些抱歉的笑笑：

“刚刚走神了……歌莉丝，我是说，小丑，她是我的监护人。我一直都很受麻烦的喜爱，如果不是歌莉丝，大约活不到现在。”

韦恩家长子理查德格雷森消化这一段话里的信息，然后敏锐察觉不对——

等等。

“小丑，你叫她小丑？”

不是小丑的模仿者？

“对啊，她的代号是小丑，”我歪了歪头，露出那种让某高冷小男孩忍不住拔刀的天真笑容，“哥谭哥谭难不成还有第二个小丑吗？”

理查德格雷森发出虚弱的声音，他十分艰难的解释：

“哦，dear，你可能……”

夸张的笑声打断了的话，一个丑爆了的绿头疯子出现在电视屏幕，咧到耳朵根的嘴巴活像生吞了十个小孩。

与之对应，是对面沙发上我的三个哥哥们眼神一瞬间变得锋利。

不过幸好，这并不是现场转播。

一段昔日放映的影像过后，主持人出现在中央，播报了小丑出逃的最新消息。

我有些迟疑，看看他们又看看电视：

“……他是谁？”

高冷男孩达米安韦恩冷笑：

“如果你的耳朵没出毛病的话——如你所见，哥谭的‘第二个’小丑。”

提莫西德雷克轻咳一声：

“我想这种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的诡异生物不需要裂变繁殖……”

他的弟弟顺口接上去，豹子一般的眼神锁定我：

“或者说，从始至终哥谭就只有这么一个小丑——那么你是谁？和你一起来的女小丑是谁？！”

迪克按住了他暴起的刀，先前笑容和蔼可亲的管家走上前，放下茶杯和甜点，缓慢但并不缺乏力道的声音制止了二人：

“如果这样对待客人，传出去恐怕媒体都会嘲笑我人家教子无方——你说呢，达米安少爷？”

“TT。”

小少年发出奇怪的叹词，不过还是不情不愿的端正做好。

而我的视线，牢牢刻在管家老先生身上。

他苍老、和善，但散发生命的鲜活气息，行动依然强健有力。

——而不是瞪大眼睛仰躺在地上，眼角滚下一滴浑浊的泪。

对上管家抱有温度的眼神，我匆忙挪开时间，此刻的呼吸已经非常急促，心脏几乎要跳出来。

我动了动脚，感觉手脚冰凉，全身血液流通到腿部，时刻准备逃离这个地方。

“芙瑞塔，空调温度很低吗？”

提莫西德雷克好奇的看着我，他探寻的笑容让我呼吸一滞，情绪压抑至极点开始反弹，竟然有种控制不住大笑的冲动！

“她感觉不到温度的。”

一个慢悠悠的声音插进来，好像只是随口解释，却扔下了一个炸弹。

我飞也似的逃到亲友背后，忽视她手脚上的镣铐与身上的束缚衣，以及与歌莉丝一同走出的，那个成年男人脸上复杂的表情。

“为什么感觉不到温度？”

男人的声音低沉，情不自禁染上了几分压迫感，他严厉的看着亲友。

“为什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你问、为什么？！”

歌莉丝笑得直弯腰，哪怕被四个人锋利的像刀子一样的眼神戳着也毫不避讳，直到眼圈通红。

她扯住了手腕，我被拉的一个踉跄，彻底暴露于所有人眼前。

肌肤接触的地方，轻轻颤抖着，冷的像三九严寒的冰。

——但那不是害怕，我在压抑，压抑如潮水般不断上涌的兴奋。

「歌莉丝」

「当看到一群人因为你的话而紧张」

「我好像很开心诶」

我完全没有注意到，我开始叫亲友歌莉丝，也无从想起她在原本那个世界的真实名字叫什么。

我好像也一直没有介绍过我的真实姓名是什么。

算了。

以后，就叫芙瑞塔吧。

3

歌莉丝一扬下巴，笑容饱含恶意：

“没发现吗？芙瑞塔早就死了。”

我一愣，然后在恍惚之间慢慢想起——

是的。

我很早很早以前。

就已经死了。

4

当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的蝙蝠侠心存恶念，世界都将为之陪葬。

最近哥谭来了一个怪人，眼睛那照着一圈带尖锥的护目，手里拿锁链，还和歌莉丝一样画着小丑妆。

不过他没歌莉丝好看，不仅牙齿黄黄，嘴唇也开裂。

这个怪人造成了不少的麻烦，跟他接触过的人都变得一样疯疯癫癫。歌莉丝为了处理他已经好久没来看我啦。

不过没关系，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活。

比如——我发现了我的亲生父亲。

因为特殊能力，我很小的时候便轻易得知黑暗骑士的真实身份，但确实没想到他和我有关系。

这真的很酷！

哪个小孩子没有幻想过自己的爸爸是拯救世界的英雄呢？

我沉浸在喜悦中，义无反顾的找上了门，却只看到一个仰面倒地，喉咙爬上狰狞的伤口，眼中夹杂错愕与痛苦的老人。

那个男人和电视上一般无二，鬓角的几缕白丝也难以掩盖帅气，只是他的笑容实在太过灿烂，灿烂让我全身发抖，失声惊叫后掉头就跑。

怎么可能呢？

蝙蝠侠想留下的人，不可能逃掉。

然后，就是我一生的噩梦。

我见证了火烈鸟一般的大男孩被打断骨头，黑夜中飞翔的鸟失去翅膀，小少年费尽千辛万苦逃出后又被轻而易举抓回来，年轻姑娘被训练和狗抢食，女侠死前发出悲鸣，人间之神陨落时的轰响，绿色守卫者再也回不去宇宙，闪电也逃不出陷阱，挂在鱼钩上久久拖行……

太多了。

一切都一切，每时每刻都在我脑海流血。

回忆中断。

我耷拉着脑袋，高昂的情绪迅速褪去，只觉得对一切都毫无兴趣。拉了拉歌莉丝的衣袖：

“——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歌莉丝一愣，然后深深的看着我，最终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