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可能站在一个地方聊一晚上吗？

也许在我不知道的时间和地点有很多人这样干过，不过这并不可能发生在我面前这两位身上。

先且不说体力问题，他们都有着自己既定的生活，反正我是不会相信她们会闲到大早上在同一个位置聊天

我凑近两人，她们好像正在谈论谁；具体是什么我并没有在乎，但有一点很明确，她们没有注意到我。

这就很有问题了，我鼓起勇气冲着刘大娘喊：“刘大娘，好久不见，您吃饭了吗？”

她并没有理我，连眼神都不曾分给我一点，仿佛我只是一坨空气。

对这种结果，我也是有点心慌了；难道我已经死了？还是我并没有回去？这是梦？

不对，那超市怎么解释？我想起收银员与我的对话。

如果别人不能看见我，我与他们隔了一个次元，那收银员为什么回答了我的问题？她又没有什么特别的，我穿越前第一次去买东西她就在那任职了，总不能她有异能力吧？

我得再去一趟。这样想着，我向小区门口走去。

*

“这里就是东京铁塔吧。”三人小队到达目的地，浓雾掩盖了塔顶，灯光无力地一闪一闪。

几人环顾四周，周围并没有出现他们预想中的人影，这让他们很疑惑。

“太宰先生和国木田老师都不在这…”中岛敦在周围走了几圈，转头看向泉镜花，“镜花酱，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想我们需要上去。”泉镜花向上指了指天空，示意两人看塔顶。

“为什么？”

“因为太宰先生说了‘自杀的最佳场所’”芥川龙之介看向中岛敦，“干站在塔底下是不可能成功的，但塔顶可以。”

“塔中不可以吗？”

“不行，我想对于太宰先生来说，理想高度应该是顶端。”泉镜花摇头，“敦，你忘了吗？上次太宰先生吃了毒蘑菇从侦探社的窗口跳下去，什么事都没有。”

中岛敦汗颜：“还只是‘最有可能’吗？是一定吧！而且为什么我们在纠结这个？！”

芥川and镜花：“据我（在下）所知，太宰先生至今从未紫砂成功。”（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命硬）

“那我们怎么上去呢？”

“……”一片沉默。

若是还有异能力，那便不成问题，但现在他们只是三个普通人。

具体为：芥川.病残.龙之介，中岛.体术半吊子.敦，泉.暗杀大师但是萝莉.镜花。

这怎么办？

急于找到太宰治，芥川龙之介直奔铁塔底部，他纵身一跃，身上的小洋裙裙摆飘扬，像是盛开的花朵；他落到架子上，踉跄了一下，很快便起身往上爬。

“芥川，你干什么？”中岛敦瞳孔地震，这一切发生的实在太快了，以至于他没有来得及拉住对方。

“闭嘴人虎，在下要快些找的太宰先生！呆在塔下呆望就是平白浪费时间，真是愚蠢。”

被diss的中岛敦：so？你徒手爬上东京铁塔顶要多久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港口还教杂技的吗？芥川这么流利就爬上去了。”中岛敦无语回头，原本站在那的泉镜花影都没了。

“诶？镜花酱？”

“敦，这边。”泉镜花从塔底的另一边探出头，她向中岛敦招手，随即消失在了浓雾中。

“等一下！”中岛敦拔腿追上前，红色的和服在雾中晃晃荡荡，看不真切。

“嗬…嗬…镜花酱…怎么了啊？”赶上的中岛敦弯腰扶膝，为了让追上专业暗杀的泉镜花，他也是累得气喘吁吁。

泉镜花呆毛一甩，手指向一边：“这里可以坐电梯上去。”

看到由木板和铁链组成的简易电梯的那一刻小脑萎缩的中岛敦：……？！原来上去有专门的电梯吗？

不过也是，能上去就都有电梯吧，这个电梯…这么简陋吗？

可能是年代久远的缘故？算了，这些都不重要。话说镜花酱是怎么知道这里有电梯的？

泉镜花点点头，举起一本书：“因为《东京游览手册》上有写。”

所以芥川是白爬那么高了？中岛敦神情复杂地抬头望向已经爬上一段距离的芥川龙之介，内心十分同情对方。

不对，《东京游览手册》哪里来的？我跳过了哪段剧情？还有镜花酱就这么让芥川去爬不作声，是在实施打击报复吗？（bushi）

“书是在路上捡的，觉得有用就留下了；芥川上去的太快了，我还在翻书。”

“…我们上去吧”芥川好惨。

*

此时的芥川还在努力爬行中。

只要在下能爬上去，就能见到太宰先生了……

高强度的持续爬行使他本就带病的身体不堪重负，汗水浸湿了他身上的衣服，使身体更为沉重，咳嗽声也愈发频繁。

再努力一点……

再努力一点……

手脚都在颤抖，只需一阵大一些的风，这具瘦弱的身躯便会有坠落消亡的可能；泛白的鬓发垂落在脸侧，明明脖子已经疼得不行，但他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脚下一打滑，整个人重心偏移，芥川龙之介死死抓住铁架不松手，硬生生又将脚蹬了回去。

而他也近乎脱力，只得坐在架子上暂时歇息。

“芥川！”他回头，只见中岛敦站在一个疑似电梯的东西上缓缓上升，泉镜花站在其身后。

努力了个寂寞的芥川龙之介：…虎皮地毯的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

一分钟后，三人又聚集在电梯上。

“所以我们只要等它慢慢悠悠的登上塔顶了是吗？”中岛敦摸了下隐有锈斑的铁链，微凉的触感从手掌传达到大脑。

“不然呢，人虎你还想跳下去吗？”芥川龙之介瞥了他一眼，与之前不同，这次多少带着杀气。

“喂！我可没这么说，你才是这么想的吧？一个人没有异能力，怎么徒手上去啊？！”

“切。”

“你刚刚是不是发出了轻蔑的声音？”

“在下没有。”

想再次上前（物理）劝架的泉镜花顿了一下，猛然回头：“都趴下！”

“唰——”一边的护栏被太刀一下劈开，几十根小铁棍从高空坠落；

「夜叉白雪」无神的双眼凝视着三人，手里的刀再次举起；泉镜花抽出匕首上前格挡，“咔”的一声，刀刃碎成两截。

被废武器的泉镜花皱眉，从右侧抽出另一把匕首。

“敦！只要电梯能快些上升就行了！”

“好的！”中岛敦试图根据手册操作电梯。“咔——”又是一声，这回是电梯不动了。

“什么？怎么回事？！”中岛敦按下加速键，却无济于事。

“嘭——咻——”红黑的布刃袭来，一条用作固定的铁链被轻而易举斩断，三人重心不稳向下滑去。

中岛敦眼疾手快抓住另一条铁链，另一只手勾住芥川的袖口：“镜花酱！”他想腾出手抓住向下滑的泉镜花，可惜力不从心。

中岛敦咬牙喊道：“芥川，你拉住镜花啊！”

芥川龙之介忍着手臂的酸痛，举起手：“泉镜花！”

泉镜花伸出左手去够，余光中，「夜叉白雪」迅速靠近，举刀欲挥向三人。

“敦，芥川，你们走！”泉镜花双手握着钢架，收回双脚踩在架上，反身用力一蹬，猛地冲向「夜叉白雪」；她再次抽出匕首迎上：“让我和你在此做个了结！”

在空中短暂交锋后，泉镜花落在铁塔的结构架上，「夜叉白雪」紧随其后。

“镜花酱！”中岛敦挣扎着拉起芥川龙之介爬向另一边，红黑的布刃再次袭来，两人急忙躲闪。

又是一条铁链应声而断，他们陷入极其被动的局面：脚下便是浓浓白雾，只要摔下去便会落得一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我们不能再躲了，在下去解决它。”芥川龙之介死死盯着全身缠满红黑布条的「罗生门」，眼中满是坚毅。

“什么？你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你疯了吗？！”听到这话，中岛敦惊讶看向对方。

芥川龙之介缓缓抬手掩唇，轻咳几声：“中岛敦！我们已经避无可避了！只是这种程度我们是赢不了的！”

“但拼上性命奋起反抗，虽说不一定会成功，但总比你这样一味逃避要来得好得多。”

“这一点，泉镜花做的比你好多了。”

说完，还不等中岛敦作出反应，芥川龙之介奋起爬上护栏，转身面朝铁塔方向扑去。

「罗生门」转头，一道布刃冲去。

“芥川！”

随着「罗生门」的离去，电梯上的布条消失，电梯重新恢复正常运行。

中岛敦两手抓着铁链，眼睁睁看着另外两人越行越远，喉咙里却挤不出一丝声音。

反抗…吗？

*

“唰——铮——”刀光剑影间，泉镜花因体力不支而被连连击退，她开始仔细地观察这个异能力可能存在的弱点。

不是这个……不是这个……也不是这个……

再一次被击退，泉镜花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她抬头，异能力头上闪烁着红光的宝石吸引了她的视线。

——就是这个！

她侧身躲过一刀，顺势转身冲刺，挥舞匕首砍向「夜叉白雪」额头上的宝石。

异能力收刀挡下，一刀又将这把匕首劈成两截；现在的她，是真的没有武器用了。

另一边，芥川龙之介费力躲避着横飞的布刃，但还是被刺穿了一只手臂，已经消耗了大半体力的他躲闪还是太过勉强。

余光中，泉镜花兀地暴起刺向「夜叉白雪」头部，芥川龙之介回忆起「夜叉白雪」额头上诡异的红宝石，瞬间明白了那是异能体的弱点所在。

他的视线在布条间游走着，试图找到隐藏在「罗生门」身上的红宝石。

如果说额头对于人行异能体来说是‘致命‘，那以此类推就是宝石会存在在相当于一击致命的要害部位；头颈没有的话…

那就是‘心脏’了。

可现在的他已然是强弩之末，还没有武器可用，面对拥有强大能力的异能体只能被动躲避；

等等，武器？好像…还有一个手/榴/弹？

他瞥了一眼另一边的泉镜花，甩手向「罗生门」一扔，掉头奔跑，纵身一跃。

只听“嘭”的一声，「罗生门」的胸口被炸开一个洞，红色的宝石悬在其中。

“泉镜花！”布刃从芥川龙之介背后快速袭来，泉镜花单手撑着「夜叉白雪」的肩翻过，她直直向「罗生门」的方向冲去，同时右手掷出破碎的刀刃；

空中，一黑一红擦肩而过。

芥川龙之介在地球重力作用下下落，布刃因惯性刺穿「夜叉白雪」额头，宝石破碎，异能力散发出光带消散。

“异能力——「夜叉白雪」！”泉镜花立即施展异能，“斩落它！”

「夜叉白雪」应声而动，乘「罗生门」注意力被飞出去的刀刃所吸引，几刀挥出，宝石应声而碎。

“异能力——「罗生门」！”外套迅速化为黑兽，缠绕住架台，泉镜花被「夜叉白雪」接住，两人停止下落。

“我们得快点上去！”

*

电梯继续上升，只有两根锁链支撑的电梯摇摇欲坠；中岛敦颤抖着向下看，现在只能看见属于异能力的微光，除此之外只有浓雾。

“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果然我…真的很没用…”他低头，想像一只鸵鸟一般用埋头来躲避危险。

他不敢，也不愿拿回这个令他感到反感和厌恶的异能力。

如果自己一开始就不曾拥有这个异能力，就不会有人因它死亡，因它斗争，因它惊恐。

如果没有它……

自己的经历会不会更加幸福？

……

“吼——”白虎抓上铁链，与中岛敦一至无二的眼睛紧盯着白发少年。

「月下兽」背靠圆月，皎洁的月光为其皮毛镀上一层银边；它猛地扭过身，径直向呆愣的中岛敦扑去。

惊恐的中岛敦手脚并用想要逃开，却一下子重心不稳栽在一边；他的手死死抓紧铁链，争取不让自己直接滑下去。

要死在这了吗……眼见木板的震动离自己越来越近，他不由想起自己从离开孤儿院来到横滨后的经历。

认识了侦探社的大家…为了保护横滨努力着……还有太宰先生说过要登顶…

“奋力一搏，还有一线生机。”芥川的话犹如在耳，回荡着；

回荡着。

是了，镜花酱和芥川正在战斗着，我也不能袖手旁观，我也要……

守护更多人的幸福啊！！！

中岛敦双手发力拉住铁链站定，随即张开双臂，一把抱住「月下兽」的前爪，毫不犹豫地向下倒去。

重心倾斜，一人一虎向下滑去，直至垂直坠落入雾。

风灌入耳朵，中岛敦在空中顺着前爪爬到「月下兽」身上；他从随身携带的包中掏出两个手/榴/弹，这还是他在路上制止芥川龙之介想炸街的时候留下的。

毫不犹豫地拉开拉环，他直接抱住白虎。

“敦！！！” “中岛敦？！”是镜花酱和芥川啊…看来他们都没事。

太好了…

“轰——！”巨大的火花炸开，在浓雾中显现出金色。

绚烂而美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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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雾中花，镜中人（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