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她又对不起粉丝……
粉丝是什么呢。
粉丝们是和她一样永远追随蒸煮的颜狗，对内，是一个个金钱的符号，是给一点点精修图片就会吹到地老天荒的彩虹屁生产者，是打投的机器；对外，粉丝们是超级听话的很会复制黏贴的免费水军，是数据工具人，是可以熬夜和对家、和公司对线的键盘战士……
她被工作室同化太久，几乎忘了，粉丝是人。
她也是人。
如果乐正光熙出道时的选择，能和卡维尔一样就好了……
可在卡维尔这双碧蓝眼瞳充满期待的注视之下，官书静完全无法静心思考，无法想象如果过去往支线走会怎么样，也完全无法拒绝卡维尔。
她迅速把戴着蕾丝手套的右手递了出去，就被卡维尔的黑手套轻柔地抬起。
银色的戒指缓缓套住无名指，一直套到无名指的根部，这是把她紧紧套在身边一生一世的力度。
很快，卡维尔又单膝跪下，俯首一吻。
官书静低头，透过满目的珍珠，卡维尔后脑勺的金色碎发闪烁着一丝又一丝的光线，炫目至极，又柔软顺滑。
这如同官书静幻想过无数次的场景：
乐正光熙出道五周年的演唱会上结束热舞，万众瞩目地从舞台上走下来，舞台上冷酷高傲的君主落入凡尘，向她俯首，感谢她一直以来的支持和照顾，对她温柔耐心，给她送花，对她告白，向她求婚……
但，此时做这些的，是卡维尔。
或者说，是cos卡维尔的女生。
来国乙展前，她把和卡维尔结婚拍照当做一次能坚持下去的梦幻的代餐。
可卡维尔求婚后，官书静才意识到，这根本不可能是代餐。
乐正光熙不是卡维尔，他宁愿欺骗粉丝，出道五年一直坚称单身，让她当贴身助理，不愿公开恋情来摧毁事业。
而她也没看出乐正光熙不走流量路线，争取转型，给她幸福的前景。
或许等到四五十岁，他才会像一些前辈那样，官宣结婚。
可他有那么多粉丝的喜欢，和那么多美丽的艺人同事相处，又见过许多带更多资源的白富美……平时对她嫌弃至极，对婚姻闭口不谈，二十多年后，真能娶四五十岁堕胎数次可能生不出孩子的她吗？
就算把孩子生下来，他也会提防无孔不入的狗仔，绝不会参与到孩子的事务中去。
按她两次流产的经验，乐正光熙两次都给她放假，让她消失几个月，没有请任何一个工作人员或家人朋友来陪伴她。
她曾为自己把默默无名的初恋男友养成数千万人追捧的顶流的事而沾沾喜喜，两人差距越来越大，所以乐正光熙给她一点小小的糖，她都觉得很甜。可现在才察觉，其实她压抑太久了。
她真正想要的幸福，是如此简单。
官书静思绪控制不住的越飘越远，而卡维尔已经亲吻完她的手背，语气欢快：“夫人，我们换个pose拍照！”
然后就像扯木偶那样，扯着她拍下一张张照片与一段段的短视频。
官书静胡思乱想中，都不知道自己拍了些什么，但又不想兴致勃勃的卡维尔扫兴，就学乐正光熙那样，摆出非常营业的笑容。
这段时间过得特别快，工作人员很快要请她下台，说每人和每位coser嘉宾的婚礼时间只有五分钟，她该去和下一位嘉宾老师结婚了。
官书静：啊？？
闺蜜杨梦依都笑了：“没事的静静！你把我的婚都结了吧！”
然后又对工作人员说：“她单推卡维尔，我的时间都忍痛给她！”
还做了个“请”字的姿势，道：“苏老师！！请继续！”
官书静有点反应不过来“苏老师”是谁。
顺着杨梦依的目光看去，她才后知后觉，苏老师很可能就是还原卡维尔的coser。
官书静：呃……
她太不走心了！
在杨梦依的支持和苏老师的扯线之下，官书静又留下了许多婚纱合影。
而在最后一分钟，杨梦依自己也有争取时间快乐合影几张。
如同看乐正光熙与许多粉丝、同事、投资人的合影那样，虽然官书静刚刚才和卡维尔“结婚”，可看闺蜜和卡维尔快乐合影的时候，官书静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类似的场景，已经见过太多了，本该就是这样。
她还非常不好意思。
因为杨梦依本来很期待和苏老师合影的，天天都在激动，却把珍贵的时间让给她。
合影的时间很快又结束了，下一位期待已久的婚纱姑娘被请上台，官书静还想继续看，却被杨梦依扯着走了。
杨梦依快乐地道：“走啦走啦！去和下一位老师结婚！”
官书静：“呃。”
她只玩过卡维尔的支线，还跳过了许多主线剧情。其他乙游角色是谁，她都不认得。
官书静无奈地道：“其实我也不是特别向往和其他角色结婚……”
“结婚这种事谁会向往，我们VIP票都买了，我更想集邮啦！”杨梦依欢快地指着隔壁展台上的小娴出的童光启：“看到了吗，那是狐妖童光启！卧槽她耳朵怎么会动，卧槽，新娘还能摸尾巴，卧槽，那尾巴还会羞羞的卷起，啊我不行了，我们一起去摸摸！”
官书静被扯着去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她一步三回头。
合影时很懵，胡思乱想，任人摆布。可要换人的时候，她根本还没看够。
但她已经被杨梦依牵到狐妖新娘的队列当中，却看着对面展台上的卡维尔，正在给另一位婚纱姑娘跳花切跳舞。
直到杨梦依的手掌盖住了她的眼睛。
官书静握住她的手腕，把盖住眼睛的手轻轻拉下来。
杨梦依哭笑不得：
“你竟然还在看，别看了！虽然苏老师很帅很好看，但，这难道不是在重温你那男朋友给其他人跳舞的感觉嘛！！”
“和你家男友一样，coser拍照的合影都是流水线动作啦，重重复复没什么好看的，别自虐啦，集邮不同的老师更好玩！我给你下载一下童光启那个《仙缘》手游！”
官书静却道：“不一样的。”
杨梦依：“啥不一样，苏老师真人更帅一点？”
官书静：“苏老师跳给她的舞，和跳给我的舞，完全不一样。”
甚至连扑克都换了一副。
刚刚是粉色的，现在是橘红。
最大的不同，是苏老师十指不知道怎么使的，竟然能把扑克竖着分成七叠，组成一个长长的喇叭状。苏老师后仰吹得很起劲，嘴里还在配音婚礼进行曲。
她的新娘笑得前俯后仰。
杨梦依：！！
杨梦依：“这个刚刚我没拍到！苏老师怎么不给你表演这个，等下请她加班补拍！”
官书静连忙打消她的想法：
“不是故意漏掉的，苏老师给上一个姑娘跳的，跟给我跳的不一样，和现在的也不一样。”
杨梦依惊了：“啥意思，这竟然是随机跳的？”
又很疑惑：“可是，那些乱飞的牌她都接得住！随机跳能接得住吗？”
官书静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人在静立时，练习花切已经很有难度。而苏老师不但用腕力和指力去控制，有时候还随手臂或舞姿的腰力，去带动飞牌的路径，再用游刃有余的舞姿把牌稳稳地接住……
这种难度的表演——
只能是每一个都提前设计、排练好的！
怪不得苏老师表演时会紧紧盯着牌，泄漏出一丝丝的紧张。
这一刻，她好像见到了她的初恋、见到五年前在练习室里无比努力跳舞、生怕有一丝一毫失误的乐正光熙。
可乐正光熙已经变了。
现在别说设计新舞，他连剧本都懒得看，把剧本交给她，让她划出台词，让她标注提点。
而苏老师为了出卡维尔的角色，不但练了游戏里提过的花切和舞蹈，还给新娘们设计不同的舞。
明明是人间珍宝，却缩在小小的池子里表演。
乐正光熙已经光芒万丈，苏老师的努力，却还没有人发现。
她手上有无数个推乐正光熙的号，当然大部分给工作室统一运营了，但她自己私人的也留有几个。
那些不好意思让乐正光熙知道的、真情实感的吹捧和各种喊他老公的表达，全都在发在私人号上。
不知道为什么，她自己那不见得人的私人号，粉丝比工作室运营的还多。
官书静拿起手机：“你继续排队吧，我去和工作人员说一下，我的结婚时长都给你。”
说罢，她像给乐正光熙拍路透照那样，找好角度，想拍卡维尔。
却被工作人员阻止了。
工作人员道：“亲友之间可以帮拍，但是不可以未经允许拍摄其他客人哦。”
官书静讨价还价：“如果我只拍苏老师呢？”
工作人员很坚持：“也不可以哦！我们有专业的摄影师拍的，到时候婚纱视频和照片会给每位VIP客人发一份。”
官书静：“懂了。”
这个新娘暂时拍不了，但她和下一位等待的新娘马上成了亲友。
有着对苏老师同样的喜欢，成为亲友就变得很容易。
可惜vip场大小有限，每两小时就要清场一次，让coser老师们休息一下；所以她无法在VIP场连续拍一整天。
但是没关系。
她可以和之前没拍到的新娘们，以及和下一场的新娘们，都成为亲友。
杨梦依集邮完回来，发现一排婚纱新娘们，以各种怪异的姿势蹲在卡维尔台下，一起拍摄“他”和其他玩家跳舞。
隔壁工作人员正在疲累地揉着太阳穴。
而她的好闺蜜——
一堆婚纱姑娘簇拥着官书静，纷纷称赞她指挥大家从各种拍摄角度去拍摄的效果太棒了，比展会只安排两个摄影师的拍摄角度更加丰富！大家都在期待她的剪辑视频！
杨梦依有点气气：“可恶，果然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两个都是海王！”
她也要加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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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她发现了人间珍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