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暴露了
猝不及防
降谷零斜倚着斑驳墙壁,金发凌乱地沾染着血迹,深色西装早已不复往日齐整。
数日前还在此审讯他人的代号成员波本,此刻被铁链缠绕的手腕在暗处泛着冷光。
以被审讯的公安卧底的身份。
组织的审讯室阴冷脏污,像一口密不透风的棺材,这里埋葬过太多游走于生死边缘的灵魂。
来到这里的人不是即将踏入黄泉,就是送葬的犯罪分子。
不幸的是他两个都占了,金发男人有些自嘲的勾了勾嘴角。
他是在任务中被贝尔摩德抓住的,金发女人前一秒还在和他谈笑风生,下一秒就给他打了一针强力麻醉,他的药物耐受很好,但这次显然是特殊药剂了。
就像当初苏格兰的暴露一样突然,前一秒他还是组织的情报专家,下一秒就被认定了公安身份。至少真名没暴露,也算是个好消息。
刺眼的光从门缝里透出来。
疲惫的卧底眨了眨酸涩的眼睛,进来的人一身黑色长风衣,银色的长发划过尖利的弧度。
是琴酒。
“波本”
琴酒低沉的嗓音裹着硝烟味,这位组织豢养的孤狼从未相信过任何人——正如波本也从未相信过他的信任。
“老鼠,公安的老鼠”琴酒哼笑一声。
“你信了?”紫灰色瞳孔骤然紧缩,波本用鞋跟抵住墙面试图直起脊梁,“这种漏洞百出的栽赃——”
他撑起波本的气势,还有机会,或者至少要知道暴露原因。
皮革与肌肤碰撞的闷响打断未尽之言。琴酒猛地掐住他的脖颈,指节一寸寸收紧,直到青筋在苍白手背绽开蜿蜒的裂痕。
原本蜜色的皮肤失去了血色,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濒临窒息的刹那,银发杀手松手了,皮质手套在脖颈留下大片血红的伤痕。
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推门进来,消毒水气味混着血腥在室内弥漫,斯斯文文地推了推金丝眼镜。波本认识这个人,是专职刑讯的雅文邑白兰地,波本和他很熟悉,老审讯搭子了。
波本以一种近乎从容的神情姿态看着他,在药物的作用下无力的肢体被抓着领子丢在架子上,身体不断下滑。
中年男人感慨似的拍了拍波本英俊的脸颊,把他绑在黑色的铁制架子上。
“直接交代就好,我会给你一点老朋友的优待”雅文邑退来一步:“死的利索点”
“我说,琴酒”波本的神情冷厉嘲讽:“我倒是不知道自己怎么变成卧底的,你知道的,总有些人看我不顺眼。”
琴酒无视了波本的开脱,无论真假,波本都只会是卧底。
朗姆的心腹,哼
“是朗姆对吧”波本观察着银发男人的神色,汗水让他的伤口隐隐作痛,余光看到雅文邑举起注射器。
琴酒退了出去。
冰凉的液体注入血管,波本打了个寒颤,组织究竟拿到了什么证据,不,证据并不是确定无误的。
波本感觉意识在深海中缓缓下沉,仿佛有气泡自口鼻间咕噜涌出。
他不合时宜地笑出声,声音很小,在寂静的环境里很是突兀,惊飞了记忆里那片蔚蓝的海。
他听到模糊的对话声,有谁抓起了他的头发。
降谷零咕噜吐出一个泡泡。
金色的脑袋从水里冒出头来,他帅气的撩起头发,水珠顺着脸颊滑落,正是自信昂扬的青春男大。
“zero,这次憋气很成功啊”海岸上海蓝上挑眼的俊秀青年冲他摆摆手,低下头看了看手表:“坚持的很久了。”
他下意识扬起笑容朝岸边游去,海水却突然变得粘稠如胶。明明近在咫尺的沙滩,此刻却像被无限拉长的胶片。友人含笑的面容渐渐模糊,声音仿佛隔着厚重水幕。
“你怎么不说话”
“你忘了我的名字了吗?”
他想要回应,叫出他的名字,喉头好像卡住了,说不出话。
恐慌如海藻缠住四肢,他拼命划动却寸步难行。
这样短的距离,这时候仿佛无穷无尽的隧道,任他怎么努力都不能到达岸上。
“你是谁?”
什么啊?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是谁?我是……我是……我是安室……透
视野飞快旋转,蔚蓝褪成铅灰。
海蓝色的天空和大海变成黑白的漩涡。。
眩晕的感觉令他感到恶心。
“波本”
长发男人还拿着那把左轮手枪,绿色的眼睛里他看到自己慌张的脸。
“像是杀了一个幽灵”
墙角蜷缩的黑发青年安静阖目,仿佛只是陷入浅眠。
大脑轰的一声,下一瞬他把耳朵靠上对方的胸口,心跳……没有了……
寒意从脚底涌到头顶,他打了个寒战。
只有自己的心跳声,震如雷鸣。
“苏格兰……”
看来我只能逃到黄泉了,再见,zero……
降谷零听到诸伏景光近乎叹息的声音穿过迷雾。
海蓝色的眼睛突然睁开,那双眼睛里,只有属于苏格兰的温和锋利的眼神。
“我是谁?苏格兰是谁?”
“……叛徒”波本听到自己冰冷的回答。
波本睁开了眼。
细密的疼痛从伤口爬进心脏。
“该说不愧是你啊”
雅文邑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恶心,波本在心里吐槽。
“审讯对你完全没什么作用,不过你也知道”审讯者越说越兴奋:“这只是开始,不是吗?”
额头粘稠的血液让波本几乎睁不开眼睛,他听到门开的吱呀声,咪起眼睛看过去。
一个让他感到熟悉的人,穿着一身熟悉的灰色西装——那是警察的制服样式。
“苏格兰的卧底身份是怎么穿到朗姆那里的,你应该有所猜测了吧,情报专家。”
带着橡胶手套的手捏住他的下巴,另一只手擦掉他眼睛上的血。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