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没关系啊常队，我可是见义勇为的三好市民，我是送她俩来医院的，又不是路上给她俩打晕了绑来的。”
病房外三人站成一个三角，灰狸靠在墙边默不作声。
“寒鹿，在地下城好好呆着我不会去找你们的事，但是出了地下城你就要受到帝国总局的监管。”
话音刚落靠墙的灰狸突然站直了，寒鹿倒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常山面色阴沉，咬紧后槽牙控住情绪，分队接到消息传上来的时候差点把警队合金做的办公桌砸成两半。
才给聂娅摘的控制环，不出一天就精神失控连带还把林芙送进了医院，早就应该把小芙接回常家的。
怒火顶在心口，公共场合还是在医院更不能迁怒面前两人，寒鹿还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更让常山感到烦躁，地下城的人知道自己被这样的人掌控真的不会想推翻她吗？
“常队不要再生气了，这是林芙那孩子的检查报告，没有大碍只是最近可能有些虚弱，需要再睡一会才能醒来。”
温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肩膀突然被资料夹拍了拍，常山身体一僵下意识想要攻击却被一道精神力像网一样压制得动弹不得，瞬息间这张网如流水般被抽走这才恢复正常行动能力，转头看果然是向汝。
“聂夫人。”常山缓了缓表情，脱帽微微附身跟她打招呼。
向汝醉心养花从不在任何部门任职，偶尔会去给塔里的年轻向导上课，尽管如此帝国上流圈子也没有任何儿敢给她脸色看，常山只是代常溪主家，而且年纪上还差了向汝许多，说向汝是他长辈也不为过。
再生气也不能对着向汝生气，接过资料夹快速翻看了一遍，林芙身体状态还算不错，只是精神力……
常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资料上林芙的精神力由原本的D级修改为B级，备注上写着：等级检测暂不稳定，疑似精神力二次开发。
“这……！”常山刚想说什么被向汝的微笑打断了。
“现在还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先去看小娅，常队可以去看看那孩子。”说完向汝转脸面向寒鹿和灰狸。
手掌翻转，手中淡黄荧光闪闪一把连枝黄百合凭空出现递到灰狸面前。
“感谢你们把小娅和小芙带回来，这束花算是一个小小的谢礼，插在睡觉的地方，对受损的精神海有修护作用，以后有需要帮忙的把六根花蕊的那朵摘下带来聂家找我就好。”
向汝今天依旧扎着单侧马尾，金线在发尾绕圈来束发，柔软的苔绿色亚麻布料平裁缝纫成一条不收腰的长袖衬衫裙，腰间挂着小颗暗金色宝石串起来的珠链堪堪勒出腰线，看起来温婉华贵又多了一份神秘，给予寒鹿两人的承诺像是古老密卷中能够守护部落的传承。
寒鹿本来两个手都插在口袋里，从黄百合出现的那刻就收敛起了吊儿郎当的神情，灰狸还没动静就先替她接了过来塞进她怀里让人抱着。
“谢谢您，也欢迎聂夫人来地下城做客，报我寒鹿名号，包您在地下城横着走。”寒鹿强搂着在状况外灰狸的肩膀，两人又像连体婴儿一样。
向汝颔首笑着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越过三人走进病房，聂娅背靠床头眼神有些弥散，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的样子，瞟了一眼立在病床边监控仪，看来刚醒不久，这个样子目测倒也没傻。
随手拉过椅子坐到病床边上，伸手揉了揉聂娅脑袋，顺直长发被揉得有些凌乱。
“还好，还没傻，精神力还能控制住就别一副马上就要被送去改造的样子了。”捏捏聂娅脸打趣道。
“妈，你来了，爸呢？”一见到向汝聂娅的语气就没那么平静，仔细辨别好像掺杂了几丝委屈在里面。
“没空呢，最近花园扩建，你爸在把你放机械零件那片拆了给我改种向日葵呢～”向汝说得一本正经。
“妈！”聂娅着急捶了一下被子。
那批机械零件可是最新研制用来给麻薯做小型游乐场的！
“好了好了，跟你开玩笑的，人还是很清醒的嘛。”
已经很久没有能捉弄到聂娅了，长大以后总是冷着脸，一点都不可爱。
向汝伸手拨了拨聂娅垂下的黑发，语气柔和：“你会生她气吗，因为黄金针。”
话题转得突然，但是母女两人像对方肚子里的蛔虫，都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小娅你在同龄人之中无论是精神力还是家世一直都是数一数二的佼佼者，聂家向来不是以血缘亲疏来决定下一任家主，未来聂家会交到你手上就证明了你是所有人中各方面都最强的那个。”
向汝双眼含笑望着聂娅，目光里有着不加掩饰骄傲，聂娅无疑是聂家最优秀的继承人。
“虽然你现在不参与军部或者任何部门，但作为聂家未来掌权者你应该明白，拥有多大权利就要担起多大责任，不是为了帝国而是为了那些特权以下的普罗大众，这是聂家自存在以来就秉承的原则。”
聂家第一把交椅上永远只能坐着正直纯善之辈，这是聂家先辈定下规矩不容任何人打破。
“小娅，站在金字塔顶端向下看，风总是很大吹得人睁不开眼，但是你不去看就不知道支撑塔尖的到底是什么。”
“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生来就站在塔顶，所以渴望力量，想要走捷径去拥有力量不是什么错事。”
话说到这里再不明白就不是聂娅了，向汝知道聂娅一向很厌恶别人走捷径去提升精神力，即使她生来就比别人拥有更强的精神力，但是很小开始聂娅就一步一个脚印扎扎实实的训练着精神力，从简单聚水到幻化出精神体，别人付出1%，聂娅就加十倍甚至百倍的努力。
有天赋且身份尊贵的哨兵在塔里也不少，自甘堕落贪图享乐的更是多，玩够了最后再靠着黄金针来提升实力，用摇摇欲坠的精神力去压制别人，聂娅觉得恶心，正因为这样向汝害怕聂娅和那孩子之间会因为这件事心生间隙。
“妈，我……我没有因为黄金针生气，只是觉得她瞒着我去做了危险的事情没有保护好自己。”
“我们开始于一段错误的关系，我觉得好像从没能真正的拥有她。”
“拥有？作为聂家大小姐只要你想你就可以拥有一切。”向汝故意把话曲解想引导聂娅说出真实的想法。
“妈！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聂娅像蚊子叫一样嘀咕着：“不是占有，是爱，我害怕她不爱我，”
成年后骄傲的大小姐也有这种时候，向汝觉得挺有意思的，还没见过这么没底气的聂娅，爱真是一个神奇的课题。
一朵黄百合从向汝麻花辫中陡然冒出，紧闭的花苞缓缓绽放，百合花香飘散在小小的病房中，向汝将发上的黄百合摘下别在聂娅耳后，撇开上一个话题转而问到“那小娅又为什么会爱上她呢？”
在花香之下聂娅更放松了些，她知道这是向汝精神丝的作用，植系向导拥有强大的亲和与治愈能力。
聂娅抿了抿嘴仔细思考了一小会才开口：“她让我感觉很安全。”
很安全，向汝愣了一下看着聂娅有些怀疑自己。
“小时候妈妈让你觉得不安了吗？”
向汝一直觉得追求安全感的人在童年可能是缺乏了某些东西，快速回忆过去，她并不觉得对聂娅缺少了什么。
“不是，妈你一直都很好”聂娅摇了摇头，又说：“还记得我生日那天吗？”
“小芙送我的生日礼物是一个用精神丝编织的娃娃，她精神力只有D级却编织了一个那么完整的精神世界，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精神力，回去的时候她近乎昏迷的睡着。”
“站在那个空间，里面一切都让我觉得那么安全，那一瞬间感觉这一辈子都找不到比那里更安全的地方了，我想要一辈子和她呆在那里。”
“她给我的，总是她所拥有的东西里面最好的”
聂娅垂眼看着病床上雪白的床单，轻呼了一口气，开了个头就像打开了闸。
“而且她本来就很好，是和妈一样的人，虽然小孩子性格但是面对危险又很勇敢。”
“有自己认真对待的东西，虽然偶尔呆呆的，不过很可爱，而且她很依赖我。”
“唔……长得也好看，眼睛跟麻薯一样。”
“嗯？麻薯？”没听过的名字，向汝打断了聂娅的话，要是不喊停聂娅能从小到大，从大到小，翻来覆去的夸上三天三夜，可能连她自己都没发现林芙在她心里有那么好。
说到麻薯，聂娅嘴巴一下又闭上了，敷衍道：“没什么，就是一只小鸟。”
有着高强占有欲的哨兵不想让别人窥探到自己向导的任何，包括提及精神体的名字这种极小极小的事情。
向汝挑了挑眉，手指戳着聂娅脑袋让她抬起头来，注视着这双熟悉的眼睛，心想怎么自己生的小孩怎么会和她父亲恋爱时候一个模样呢。
不应该啊，应该随自己才对。
回想起年轻的时候，聂黎和自己青梅竹马有那么多年的感情，就算是这样，在订婚完以后聂黎以为自己睡着了，偷偷在耳边问了很多乱七八糟的问题。
“是真的愿意嫁给我吗？”
“不是因为我们俩是青梅竹马才愿意嫁给我的吧？”
“也不是因为之前我舍命救你才决定嫁给我吧？”
“虽然你也说了你爱我，还愿意让我给你送饭，但是……”
总之能堵住他的嘴真是不容易。
现在自己的小孩也跟她父亲一样，想来那个小朋友不是像自己这样直接的人，怪不得两个人绕来绕去，就是触碰不到双方内心。
像小时候教训聂娅一样，指尖戳了戳她额头留下一点点微乎其微的红印，“她把自己所拥有的东西里最好的给你，依赖你，信任你，难道不是爱吗？”
“小娅，已经确定了就不要再怀疑，你从不怀疑你在试卷上写下的任何答案，在爱这件事上你应该像面对其他任何事情一样坚定。”
聂娅瘪了瘪嘴有些委屈，向汝心里叹了口气，在称霸幼儿园后因为睡午觉脸上睡出红印请假回家偷哭的娇气小蛇又出现了。
双手捧起聂娅脸搓了搓，柔声哄她：“之前没说开的事情，现在说也不迟，因为你而受伤我想她也不会怪你的。”
“黄金针的事情你也不要再在意了。一会去看看她好吗，刚刚过来之前路过护士站，护士长说下午她就会醒过来。”
聂娅卸了力脑袋完全埋进向汝温热的掌心，装死没有说话。
真让家长头疼，一口气叹出声，向汝又说，“你们有几天没见面了，你应该很想她吧，而且这之后你们俩应该会有很久见不到面，小娅你心里有决定了不是吗？”
沉默了好一阵，聂娅闷闷嗯了一声，在刚醒来的一个小时里她心里就做好了所有的决定。
超绝情感导师妈咪。
其实之前就有写过大小姐在妈妈面前是很小孩子脾气的，她本身就带有这样的性格，所以就是，又怎么了我的大小姐～不必谄媚～我不过是去喝杯咖啡～电话不接还摆张臭脸～（唱起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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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医院谈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