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轮和脚步声越来越近,伊居檐被傅停雁拽进楼梯间,楼梯间黑漆漆的一片,只有门上面的一块透明玻璃处透出一点光。
傅停雁把伊居檐压在墙上,一直手扶着她的腰,一直手控制住她那双纤细的手腕,看着伊居檐那双布满雾气,还有些惊慌的眼睛,傅停雁不满皱眉,低头想要在那双眼睛上落下一吻。
伊居檐偏头躲避,傅停雁的吻就落到了她的太阳穴,伊居檐紧紧盯着透明玻璃向外看去,生怕外面突然有人进来。
伊居檐不敢闹出什么太大的动静,只能被傅停雁控制住不能动弹。
见伊居檐躲避自己,傅停雁掰过她的脸,扯下她的口罩,把伊居檐未说完的“傅停雁”堵住。
伊居檐瞳孔紧缩,不可置信地看着傅停雁近在迟尺的脸,她双手在傅停雁的肩上,用力去推她,可傅停雁死死抱住她不肯松手。
察觉到伊居檐的抗拒,傅停雁的吻带了些狠劲,她想要撬开伊居檐唇瓣。
外面的滑轮声已经到了耳边,伊居檐甚至看见了有护士推着医疗车朝自己这个方向走来,虽然是在楼梯间,可那扇门上的透明玻璃给不了伊居檐安全感,她下了狠心,张口咬了傅停雁的嘴唇,血腥味在两人唇齿之间弥漫。
傅停雁抬头,舔舐自己嘴唇上的口子,冷笑一声,扶在伊居檐腰上的手顺着衣服往内,在腰间滑过。
“傅停雁,松……唔!”伊居檐身体一颤,嘴边措不及防漏出一声轻喘,而傅停雁在这个时候趁虚而入,唇齿交缠。
傅停雁掐着伊居檐的腰,时不时还在她的敏感点上抚过,她如愿看到了伊居檐迷离的眼神,可却有意识的忽略了她眼底的痛苦。
滑轮声在她们的耳边路过,傅停雁背对着看不见,可伊居檐很清晰地看见了那名护士推着小推车从楼梯间的门前走过,只要略微偏头就能看见她被压在墙角亲吻的画面。
伊居檐闭上眼,眼中蓄积许久的泪水终于是顺着脸颊滑落,无力,恐惧和羞耻感把她淹没,这种感觉让她想起小时候的一些记忆,心头绞痛,她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讨厌傅停雁。
滑轮声渐渐远去,直到再也听不见,伊居檐立马用力推开傅停雁,随着“嘶啦”一声,傅停雁踉跄两步站稳,她的衣服勾住了门把手,腰间的衬衫被撕开一个巨大的口子,她腰间的皮肤裸露在外。
伊居檐扬起自己的手,想要狠狠地扇傅停雁一巴掌,可在她快要接触到傅停雁的时候,她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傅停雁错愕地看着伊居檐扬起的那只手,呼吸随着伊居檐的动作停止,她双目猩红地看着伊居檐,不可置信地质问道:“你要对我动手吗?伊居檐。”
傅停雁可以接受自己自虐一样的让伊居檐留在她身边,但她却绝对不能接受伊居檐伤害她。她们从前哪怕是吵得再凶,也不曾对对方动过手。
伊居檐收回手,在自己的嘴唇上狠狠擦过,她湿润的眼里都是愤怒:“傅停雁,我们分手了,已经分手六年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个行为算是强迫!”
“分手?我有同意过分手吗!”傅停雁被压制的火气瞬间爆发,她上前逼近伊居檐,“六年前你提分手的时候,我同意了吗!”
“傅停雁,分手是不需要你同意的。”话到了这一步,伊居檐明白傅停雁是不可能好好跟她说话了。
傅停雁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一样,她心中憋了六年的话随着怒意倾泻而出:“不需要我的同意?那我总有权利知道你为什么要跟我分手吧?你只说分手,不告诉我原因,是我的错吗?是我哪里让你不开心了?你告诉我啊!凭什么你一句分手我就得分手,甚至连原因都不能得到!”
伊居檐被傅停雁这段话击中,脸色苍白,原本还有些愤怒的情绪瞬间消褪,气势一下子弱了下去。
见她不说话,傅停雁的情绪根本得不到缓解,她越加的愤怒,可那些愤怒却找不到出口,只能在她的身体里膨胀,像是要把她炸个四分五裂。
“你为什么不说话呢……”傅停雁再怎么愤怒,最后也只能变为无可奈何的委屈控诉,“我只是想要个原因而已,是我父亲做的那件事吗?我跟你解释过了,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伊居檐看着傅停雁哀苦的双眼,她道:“我知道不是你。”
“那为什么……”
“傅停雁,过去的事情不重要了,我们已经分手六年了,这六年的时间里面你事业有成,只要你放下过去,你的未来就会有一个新的爱人等着你。”伊居檐冷静地打断傅停雁,她的话残酷,冷漠,“别让你辛苦得来的人生浪费在过去,那不值得。”
傅停雁冷意上涌,血液凝固,她从伊居檐的嘴里听到了不值得,在伊居檐的眼里,她们的三年竟然是不值得的。
伊居檐感觉自己口中有铁锈味,像是喉间有一口鲜血即将涌出,她咽了咽喉咙,把自己最好的演技拿出来,平静地望向傅停雁,道:“傅停雁,我不知道你回国,并且买下木星娱乐是为了报复我,还是……想要复合,但我想告诉你,我们之间没有可能了,我已经走出来了,请你不要再打扰我。如果是想要报复我,你可以把我雪藏,或是找人把我打一顿都好,我都接受。”
伊居檐指尖颤抖地脱下外套,她把外套递给了傅停雁,傅停雁没有接,那件风衣就那么落到了地上。
伊居檐低头看了一眼风衣,然后看着傅停雁,忍着心口沉闷的钝痛,认真道:“你没有任何错,是我对不起你。”
伊居檐没有再去管傅停雁有什么样的反应,她捡起被扔到地上的口罩戴上,从幽暗的楼梯间下去。
伊居檐顺着楼梯间走到一楼大厅的走廊,在傅停雁看不见之后,她扶着墙,虚弱疲惫地移动,可是心中那股气泄了以后,她就已经没有力气再撑着她走下去了,而口中的铁锈味越来越重,胃部隐隐抽痛。
思绪从未停止,伊居檐脑海中一直回荡着傅停雁质问她的话,每一次循环播放,伊居檐身上的生机就少一分。
伊居檐在走廊的角落蹲下身,大厅走廊的尽头门半开着,冷冽的寒风还在往她身上吹,压抑到极点的情绪反扑,她再也忍受不了,捂着口罩呕出一口鲜血,随即而来的是无法抑制的恶心感,她起身,一阵头晕目眩,忍着强烈的头晕感,她找到卫生间,止不住的干呕。
有人察觉到卫生间里的异样,连忙进来,问道:“怎么了?”
伊居檐把那染血的口罩握进手心,哑声道:“没事,胃有点不舒服。”
那人见她脸色白的吓人,嘴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担忧道:“要不要我帮你找医生过来?”
伊居檐道:“不用了,我看过医生了,就是吃坏了东西。”
“那行,我就先走了。”那人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匆匆走了。
伊居檐看到镜中憔悴的自己,又想起自己口罩上的鲜血,心上的痛意越加明显,却又觉得自己好笑,说出那些伤人话的是她,现在痛到吐血的也是她,她还真是恶心。
伊居檐把口罩扔进垃圾桶,趁着没人回到车上。
车上傅停雁留下的薄荷气息还在,伊居檐神色复杂,她打开窗,快速开车让行驶中的风带走车内的气息。
……
在伊居檐走后,傅停雁所有的情绪诡异般消失,她弯腰捡起地上的风衣,遮盖住腰间暴露出来的皮肤。
在打开门之前,傅停雁幽深的目光死死盯住那片黑暗。
傅停雁给严文打了电话,让她拿件衣服过来。
医院里面不能抽烟,傅停雁拿着打火机转来转去,严文到的时候,她一眼就看见了傅停雁嘴唇上破裂的痕迹。
不像是摔出来的,像是被人咬的。严文一猜就知道是自己老板强吻了别人,然后被狠狠的咬了一口。
严文把衣服递给傅停雁,道:“傅总,我在附近店里拿了件衣服,是新的。”
她和安达把历氏的人送走后原本是想要去吃个宵夜的,没想到她被叫来这了。
傅停雁去厕所里把衣服换了,严文把报告拿出来,道:“报告已经好了,傅总。”
在医生那里展示伤口的时候,严文也忍不住轻嘶了一声,严文以前是做雇佣兵的,这对她来说算不了什么,可傅停雁不是她,竟然能忍着一声不吭。
“轻微骨裂,不用固定,但这只手短时间内别用力了,给你开个活血药膏,记得每天都要涂。”
严文认真听着医嘱,这些到最后还是得她来提醒傅停雁。
看完医生之后,严文拿着药领着傅停雁到医院外面的停车场。
刚到车上傅停雁就拿出一支烟点上。
严文知道傅停雁心情不好,她也没有多话,默默开着车。
直到路程过了一半,傅停雁突然开口问:“她最近的活动有什么?”
严文愣了一下,她不用问就知道是谁,把早就记好的信息报出来。
傅停雁平淡“嗯”了一声,然后轻描淡写道:“把她的资源撤了。”
严文又是一愣,她从后视镜中观察傅停雁的脸色,发现傅停雁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外面的夜色。
严文应下:“那伊小姐现在拍的那部剧要不要撤下来?”
傅停雁顿了顿,道:“不用。”
得到傅停雁肯定的回答,严文也知道自己该做到什么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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