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楔子:少年时的马尔福庄园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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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格兰,马尔福庄园的大门外,暮光遥映着黛绿色的广阔树荫,仿佛在诉说那独属于仲夏的颜色。

在家养小精灵的指引下,梅甘带着小小的卢娜下车前,面上挂着早已预备好的得体笑容。

五岁的卢娜.布莱克抬起冷冷的浅灰色眸子,打量一眼眼前的女巫:

比起马尔福家族的其他成员来说,梅甘的颧骨和鼻梁都有些过于高耸了,不过尖尖的下巴倒是和他们如出一辙,女巫今日化着精致而浓烈的妆容,身上的巴洛克式长裙透着墨绿色,从头到脚不露一丝肌肤,奢华得不像话,似乎比卢娜短短半年内见过的每一天都要更美。

如果不是这样必须出席的场合,梅甘是绝对不会愿意带卢娜出来的。

可今天是她的堂侄:爱德华·马尔福十一岁生日,纯血家族的小孩过了这个年龄,就可以参加各种社交场合了,可见今日生日会的重要性,仅次于成人礼。

纯血家族大多有头有脸的成员,今日都会出席马尔福庄园的晚宴的,连梅甘远在柏林的堂弟德拉科.马尔福也带着一家人前往老宅参加晚宴。

“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今天是所有纯血都会出席的场合,不需要我再教你规矩了吧?卢娜。”梅甘冷冷开口。

“是的,夫人。”小小的卢娜面上并无多余情绪。

梅甘精美的眉头微微皱起:“我想我说过,你今日应该怎样称呼我。”她像是看一只从下水道中窜出来的老鼠一般瞥一眼瘦小女孩。

“母亲。”卢娜顺从地回应,“有外人在的时候,称呼您母亲。”

“很好。”梅甘还算满意地点点头,“我容忍你在布莱克家生活下去,可不是要你做个没用的废物。”

“今天的晚宴,我的堂妹伊莉丝也会参加,她和普林斯的女儿莉莉亚斯也会到场,而莉莉亚斯,将来会成为你兄长的未婚妻,如果可以,你应当尽力与她交好。”

女巫像是想起了什么,纡尊降贵地补充道:“我再提醒你一次,普林斯家可不会让女儿和一个………肮脏的私生女做朋友。”

“我明白了,母亲。”卢娜低眉顺眼地应下,挡在低垂发丝里的,是深不见底的浅灰色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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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华丽的马尔福庄园大厅里面,暗黄色的灯光洋洋洒洒在宽广奢华的大厅舞池,香风弥漫,裙角飞扬。

茶黑色头发的女孩穿着定制的小号礼服裙,洛可可式鹅黄色礼裙上点缀着几条丝带,头发被马尔福夫人用魔法变成洋娃娃似的卷发盘起一半,用小莉莉的话说,“就像只贵宾犬。”

她安静地从马尔福夫人的卧室中出来,提着裙摆悄悄走到璀璨的水晶灯下,站上大厅与二楼走廊相连接的宽阔楼梯。

幸亏,舞池中央的铂金色留声机正悠哉悠哉地响着浪漫的华尔兹舞曲,大厅内的人们正陶醉在奢华的氛围与浪漫的舞曲之中,纯血家族的男孩女孩们也大多三三两两围在今天舞会的小主人公——十一岁的爱德华·马尔福身边。

无人注意到悄悄来到楼梯前的漂亮女孩。

莉莉悄悄松了口气,眯起有些近视的眸子眺望那扇平整浪漫的玻璃落地窗:

花园的近处是一座漂亮的希腊喷泉,池水中倒映着第二个月亮,两个月亮交相辉映,好看得不像话。

“你该去邀请普林斯小姐跳舞了,卢西德斯。”她听见楼下传来一个温柔清朗的声音。

莉莉的目光好奇地探向楼梯最下方。

“我才不会去邀请什么普林斯小姐,除非我被你施了夺魂咒,爱里克!”

另一个稚嫩的、有些奶气的声音反驳道。

她看见一个穿着乳白色西装、一头黑发的男孩背影不羁地倚在金色的楼梯扶手上。小男孩正对着一个高他一头、清瘦挺拔的少年道。

“可是你应该这么做,姑姑嘱咐过你。”大一点的少年稚嫩中透着醇厚的声音再度响起,“如果你实在不喜欢普林斯小姐,那么至少也要是艾弗里小姐、帕金森小姐或者什么别的纯血女孩才行。”

“得了吧!我说过我才不会听母亲的!”那孩子点了点脚上比莉莉的小皮靴大至少三码的黑色皮鞋。

“你是谁?”莉莉终于没能忍住好奇的声音。

那个男孩有些惊讶,回头望了眼那奶声奶气的声音来源。

琥珀色的瞳孔对上少女杏眸中的微光。

男孩毫不回避地打量了她几眼,似乎在她柔亮稚嫩的的黑发、羊脂玉般的精致脸蛋与华贵的衣着上得出了什么明确线索。

“普林斯?”他似乎很笃定地开口问她。

“……你知道我?”莉莉瞪大了她圆润的眸子。

眼前的男孩一头黑发,琥珀色的星眸稚嫩却英气,虽然只有五六岁,却有着十分深邃的面容,在这个年龄的小孩子中,有些过于惊艳了。

小小的脑袋中回忆过她印象里的纯血男孩。

“诺特……or布莱克?”女孩试探着出声。

“卢西德斯,卢西德斯·布莱克。”男孩轻轻抬眉,好像并没有要上前与她行礼问好的意思。

莉莉亚斯感受到了这个纯血男孩的自大与不羁,他似乎对自己不怎么友好,看上去也不怎么想展现自己的礼貌。

“那么,布莱克,你为什么不想邀请我跳舞?”五岁的小女孩脱口而出,她抬起眸子,直面眼前的男孩。

“普林斯小姐,你误会了。”一旁的优雅少年赶紧抢先一步露出温和笑颜。

莉莉望向爱里克,十一岁的小少年已经颇有些身姿挺拔了,少年长身玉立,儒雅又英俊。

他看上去真像哥哥西纳斯长大些的样子,声音也很好听……莉莉心想着,露出一副仰慕又亲和的神色。

卢西德斯望了眼这个女孩对着自己表哥“友好”的眼神,不知来由地微微蹙了眉头。

“还能为什么?”男孩奶声奶气地打断爱里克的解释,重新将女孩的目光吸引回来,“谁会想和一个贵宾犬似的姑娘跳舞呢。”

“你!”莉莉下意识抚上自己今天洋娃娃似的可爱卷发,气得瞪大了眼睛。

“卢西!”爱里克皱起眉头,“不要对新朋友无礼!”

“我也不想跟一个头发像海藻的臭小子做朋友!”莉莉好不容易想出了一个同等无礼的形容词,毫不客气地出口反击。

卢西正准备开口与她针锋相对,一个温柔清脆的嗓音传来,打断了小家伙间的剑拔弩张:“莉莉亚斯,到妈妈这儿来。”

三个小家伙抬起眸子,被眼前的身影所惊艳:

用魔法变作黑色的发丝柔亮得像东方丝绸,女巫的皮肤像玉石一般莹白,她的眉眼浓艳深邃,而轮廓却柔美得令人忍不住想要亲近,她浑身上下散发着古典美人的强烈魅力。

最引人注目的,是女巫那杏子般眼眸的颜色,那双眼睛是奇异的紫罗兰色,美得几乎光彩夺目,相信任何不够出彩的面容都会被这样一双眼睛喧宾夺主,但伊莉丝.普林斯美得足够均衡。

她的头发本来是马尔福家族标志性的浅金色,只不过在被人开过几次与丈夫“不甚般配”的玩笑后便被她变作深棕色的了,反而令她看起来由原本的奢华冷艳转为温柔、亲切多一些,美貌只增不减。

女巫穿着一身香槟色的一字肩流光裙,丝绸长手套与奢华精致的珠宝项链交相辉映,为她清瘦却曼妙的身形增添光彩。

伊莉丝·普林斯简直像个女神,在场的人无不赞叹。

“母亲!”莉莉微蹙的眉头舒展开来,奔向那个流光溢彩的女巫。

“莉莉,你交到新朋友了吗?”伊莉丝温柔地微笑着,望向她的小女儿。

她的贫血症最近症状缓解了一些,近几年鲜少出现在社交场合伊莉丝今日仔细装扮,用美容魔药遮挡住病中的苍白气色,来到爱德华的生日宴会上,陪伴自己的儿子与女儿。

“嗯……他才不是我的新朋友!”莉莉奶声奶气地哼了一声,换来上方伊莉丝的一声宠溺浅笑。

“普林斯夫人,日安。”爱里克与卢西德斯双双上前,爱里克对着伊莉丝礼貌微笑。

“很高兴见到您,夫人。”不羁的小少年也礼貌地问好。

“伊莉丝!”不远处的马尔福兄弟迎上来,卢修斯三世热情地大步上前,给了伊莉丝一个用力的拥抱,表达对他们几月不见的堂妹的欢迎,德拉科随即也上前来,给他的堂妹一个温柔的拥抱。

“我的妹妹,你的脸色还不错,我们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身体好些了吗?”卢修斯三世关切地询问她。

“德拉科,卢修斯。”伊莉丝温和地笑笑,“今天是爱德华的十一岁生日,我怎么会缺席?”

“伊莉丝,你来了。”莉莉顺着优雅、富有磁性的声音望去。

是两个穿着华贵的女巫:一个黑发灰眸,一身黑裙,看上去美艳又华丽;一个头发像伊莉丝从前一样是浅金色,一双褐色眸子狭长精致,穿着银绿色袍子的女巫,正浅笑着走向他们。

“维卡,梅甘,”伊莉丝笑着与她们拥抱,“好久不见。”

“是啊,这几年你总是身体虚弱,我和罗德上周还计划去普林斯庄园拜访你们呢。”维卡·布莱克先一步开口,关切地拉住伊莉丝的手,顺道与两位堂兄打过招呼。

“这是我的侄子爱里克,你们都认识的。”她浅笑着招呼面前的两个少年向前一步。

爱里克与爱德华是从小玩伴,他们都认识的。

“这是卢西德斯,他今年已经六岁了,我想你们还没见过呢。”说着维卡浅笑着将卢西拉上前来,供几个纯血贵族的朋友“参观欣赏”。

“这是卢西吗?”伊莉丝惊讶地抬起精致眉眼,“上次见他还在摇篮里呢,现在都是个帅气的男孩了。”

一旁的浅金发女巫笑着开口:“哦,我的妹妹,看上去,卢西已经认识我们的小莉莉了呢。”梅甘·布莱克笑着蹲下身来,将莉莉抱在怀中亲昵一下。

莉莉有些不习惯陌生女巫这样突然的亲昵,不过她的“纯血涵养”还是促使她浅笑着问好:“姨母,日安。”

乖巧狡黠的模样惹得几个大人忍俊不禁。

“孩子们都开始懂事了,”梅甘笑着望向伊莉丝,“你已经很久不跳舞了,伊莉丝。”

“是啊,待会儿爱瑞斯这家伙过来,得让你们两个跳一支舞才行。”卢修斯三世笑着。

“走吧小莉莉,”梅甘·布莱克顺势牵起女孩的手,“你还没见过卢娜呢,她刚从威尔士,你外婆那里被接到这儿,你真该去认识认识你可爱的表姐,她和阿库尔瑞斯都在等你呢。”

几个大人笑着看梅甘将莉莉带向沙发上卢娜和阿库尔瑞斯所在的方向,而他们则接着攀谈那些社交场上常见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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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梅林的份上,爱德华已经被他们完全围住了。”阿库尔瑞斯·布莱克一头黑色卷发梳得整整齐齐,从桌台上取下一杯果味汽水。

“要吗?”他不忘拿下另一杯,询问一句一旁“初来乍到”的妹妹。

亚麻色头发的少女摇摇头,没有多余的表情。

男孩捏着高脚杯的手伸到一半,有些尴尬地停住:“咳咳。”他若无其事地自己喝了一口那多出来的汽水,一手一杯橙色汽水的样子有些许滑稽。

卢娜继续垂着深灰色的眸子,不顾哥哥时不时发出的“粗鲁”动静。

“卢娜。”少女还没抬头,余光就瞥见鹅黄色的身影奶声奶气地叫住自己,“你就是卢娜?姨母的小女儿。”莉莉浅笑着,望着回过头来的卢娜。

“嗯。”卢娜抬起头,面前的是一个粉团子似的女孩,刚才入场的被称作“普林斯夫人”的漂亮女巫是她从小到大见过最漂亮的人,而眼前的女孩简直就像是缩小版的普林斯夫人。

“我叫莉莉亚斯,你母亲是我的姨母,看来我们是表姐妹呢!”她甜甜地笑了笑,伸出手表示善意。

“我不是你的表姐妹……”卢娜撇过头。

黑发女孩愣住。

“咳,咳咳”一旁的阿库尔瑞斯见卢娜一贯冷冽的神色,出声解围道,“卢娜她从小身体不好,是外祖母的治愈魔法让她保持健康的!所以我们现在才见到她!”

阿库尔瑞斯说着将一杯橘子汽水递到漂亮得黑发女孩面前:“莉莉亚斯,你可不能介意!”

“你喝过了!”莉莉亚斯望着男孩嘴上的汽水渍,有些嫌弃道。

“啊?那给你这杯。”他说着将另一只手上的汽水换过去。

她这才勉强接过。

“我明白的,我的母亲也经常喝魔药,我明白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病痛会让人时常心情不好!”莉莉亚斯浅笑着安慰这个素未谋面的“表姐妹”。

“不过我的教父斯内普先生是整个魔法界最厉害的魔药大师,改天我要问他能不能治好卢娜。”莉莉亚斯笑着提起,她觉得教父简直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了,每次吃过教父的治愈魔药后母亲的身体总能好一点。

卢娜有些不适,她不喜欢这种感觉,这种接受别人………莫名其妙的善意的感觉!

黑发女孩好听的声音再次响起:“卢娜,姨妈说你今年六岁,那你的生日……是跟阿库尔瑞斯同一天对吗?你们是双胞胎?”

没等卢娜开口,一旁的阿库尔瑞斯抢先道:“当然!我们是龙凤胎!”

“莉莉,你没看到我们两个长得这么像吗!”

的确,少年与少女除了一个黑发碧眸,一个是亚麻色头发外,相貌还是极像的,都与他们的父亲弗林斯有至少六分相似……

“嗯,不过卢娜比你更像我姨母些,阿克瑞斯。”

“对!”男孩夸张地附和道,“女儿像妈妈嘛,还说卢娜,莉莉亚斯,你跟我姨母……简直是同一套模具制造的!”

说着男孩便与一身黄裙子的漂亮女孩笑闹起来,仿佛他们才是一对兄妹呢,惹得远处的梅甘.布莱克十分欣慰地点点头。

卢娜却听不进去他们在说什么了,她只有些惊讶:她……更像梅甘吗?

晚间的布莱克庄园,亚麻色头发的女孩前所未有地、仔仔细细地在镜子前打量着自己,尽管只有六岁,但她的颧骨和鼻梁还是十分突兀地比其他孩子们稍稍高些,过于消瘦导致自己的下巴也是尖尖的样子……外加苍白的肤色,冷冷的眸子,说实话,自己竟然是像极了梅甘的,她失神地抚摸着自己的面颊。

她甚至都快要忘记了,自己那亚麻色头发、深灰色眸子的麻瓜母亲,除了比梅甘更加美艳些外,相貌与梅甘也是至少有六分相似的………

是啊……不知是不是天意弄人,自己才是布莱克家最像梅甘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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