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哈利拉拢了身上的衬衫，抬起手接过了药剂，白皙的胳膊上零星的点缀着粉色的印记，唯有沉默才能维持住他脸上的镇定。

他低头望着玻璃瓶中的半透明的淡黄色的药剂，散发着一股甜味，闻上去就很好喝。他想着仰头就直接一口喝下去，口中都有着一股奇异的香气，令他想起了香浓的玉米浓汤，却又带着水果的清新。

“很好喝。”他给出了评论，“这是什么？”他已经有了些猜测，但还是问了出来。

“我查了很多资料，但霍格沃兹内的条件并不能令我去着手进行试验，所以我只能等到毕业后。”斯内普将自己的外套脱下盖在这个连衬衫都不好好穿的小波特的身上，帮助他扣好衬衫扣子，一直扣到最上方，绮丽的景色以及那些痕迹全都随着扣上的扣子而掩盖在布料之下。他一边动手，一边说，带着一股漫不经心，仿佛并不是重要的事，“那时我有了个机会，马尔福许诺我研究的资金和资源，他并不会干涉我的私人研究，但这一切的前提是我成为魔药大师。接下来就是你所知道的事了。”

哈利看着斯内普，他注视着那张哪怕是被所有人认定了是个背叛者都始终丝毫不外泄情绪的脸。如果斯内普不想说，那么他就绝不会知道这个男人所经历的事。

哈利不禁看向斯内普的左手臂上，在始终未脱下的衣袍的掩盖的不就是——他猛地抓住了那处手臂，“你接受了那个标记。”他知道现在说这个已经为时已晚了。

“和你无关，哈利。我在霍格沃兹的时候就和马尔福往来密切了，他的重要的一笔投资就是我。”斯内普说，他自然是一眼就看出小波特在想些什么，他把什么想法都写在脸上。

“当时黑魔王在寻找魔药大师，而英国的魔药大师屈指可数，那些可都是狡猾的老狐狸。而这就是我的机会。”

哈利松开了他的手，他改为捧住那张脸，将因熬制魔药而越发油腻的发撩到他的耳后，他静静地注视着他，被斯内普脸上的冷漠而勾引起心中的怒火，虽然他知道那是小斯内普的习惯性的冷漠，他从小时候就是这样了，他并不该责怪——但他确实想这么做。

他大声又固执地说，“你是我的，哪怕你向他宣誓效忠，你也依旧属于我。”

“而我打败了他，该死的——你明知道我会打败他，我比他厉害多了。为什么你还是选择这条路？”哈利挫败的放下一只手，改为抓着斯内普的衣领。

又一次，他意识到他确实无法改变历史。

在此刻当年邓布利多的话和召唤魔纹的书中的那段话同时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你知道的，已经发生的过去是无法改变的。”斯内普抓住了哈利的手，他强有力地止住了他的挣扎，反握住他的手。

“我也想让你有一个愉快的童年。”斯内普注视着哈利，他的嘴唇颤抖着，只能苍白无力地吐出这个无用的词，作为他的无能的象征，“我很抱歉。”

他实在是太过弱小了。

在强大的力量面前，他什么都做不了，除了扮做一个忠诚的奴仆，匍匐并顺从。

“这些事都过去了。”哈利拥抱了斯内普，“你看，你本该在1980年，但现在是2001年，你站在这里就已经是一个奇迹了。而奇迹是短暂的，我们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每一刻。”

他宁愿及时行乐，也不愿重复回忆过去，再数着谁的过错。

不，这不存在过错。

“我以为我这个救世主还能有点用处，但连时间都不允许我拯救你。”他才是最不称职的那个人啊。

“你居然相信奇迹。”斯内普故作惊呀地说，“当然，童心未泯的人总是相信奇迹。”他嘲讽着，然后低下头，他的嘴唇触碰了下哈利的鼻子。

“你不需要拯救我，先照顾好自己吧，我的救世主。”他拥抱住了这个拯救了整个巫师界的男人，“纠正，是前救世主。你不需要再拯救一次世界了。”

他托着哈利的腰，就像是安抚他的童心般地拍着他的后背。

“西弗勒斯。”哈利纠结地抓着斯内普的衣领。

非常神奇的，在斯内普的话语下他的内心就平静了下来，他注视着他的魔药大师，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会消失，也许就是下一秒。

“要再来一次吗？”他忽然勾起一抹笑，“说真的还挺舒服的，你的技术是比以前好多了。”他红着脸，小声地说。

斯内普在短暂沉默后，就仿佛是被施了石化咒，在哈利的期待的目光下，他抱着他的小波特就幻影移形回了卧室。

“那锅药水装瓶后还剩下四瓶，每三天喝一瓶，应该会比你现在喝的药剂要好一些。这并不是我所想要的药水，但目前只有这个。”他说。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哈利说着就闷哼一声。

31

他走了。

哈利醒来时抱着充满着小斯内普气息的外套，他深吸了口，招来了一件家居服后披上，然后差点又倒在床上。

他揉着自己快要断掉的腰，一边骂着小斯内普，一边又回味着昨晚的放纵。

说实话，小斯内普进步很多，和那个只顾着自己爽的十六岁的牛奶少年完全不一样了。

哈利招来了止痛药水，在药剂的作用下，他起身去了盥洗室。

没过几天，没等哈利被想念着20岁的小斯内普，又担心下一次召唤的还是16岁的牛奶少年这样犹豫不决造成的思念逼疯，他就收到了好友的家庭成员增加的好消息。

于是他带着准备好的礼物——婴儿扫帚去了罗恩和赫敏新婚后的住宅，他们搬出了陋居，就像罗恩的其他兄长一样。

“快看看我的小宝贝——我给她取名萝丝。”罗恩抱着他的长女，嘴巴完全合不拢，逢人便炫耀他的女儿。

当然——同龄的好友们要么单身，要么就是恋情崩了，就算谈着恋爱也还没谈婚论嫁，他就是独一无二的令人羡慕嫉妒恨的焦点啊！

“想不到人生赢家居然是你。”他们的室友西莫酸溜溜地说着垂了下罗恩的胸，他都快变成一颗人形腌渍柠檬了。

“我还以为会是哈利先结婚的呢。”已经结束了毕业修行回来的纳威感叹道，他现在跟随着斯普劳特教授学习，而这位和蔼的草药学教授实在是忍受不了英伦多变的天气，哪怕她在舍不得学生们，她的腰也令她无法再继续教学工作了——她将在这学年结束后就搬去澳洲。

据说去澳洲的建议还是从澳洲交流回来后的哈利给她的，这位在草药学上资历颇深的老教授，在进行了风湿和学生们之间的艰难选择后，最终被越发严重的风湿打败。希望澳洲的阳光、干燥的气候以及可爱的袋鼠能够给与她些许安慰。

所有人看向哈利，而哈利正准备向赫敏询问婚姻法的事，他莫名其妙地看向众人，最终盯着他们之中的人生赢家。

“嗨，哈利。金妮上次还托我向你询问……”罗恩挥了挥手，想要挥去这份尴尬，他挤出笑容，然而哈利根本不想他说完这句话。

“我已经有伴了。”哈利面无表情地说，在丢下一个雷后，他完全没有继续解释的**。

他转过脸继续原先的话题——和赫敏交流着一些法律问题，在不经意地时候把话题引向婚姻法上的一些实际应用问题，例如两个男人，例如他们相隔很远。

他果然还是想要一个孩子。

回到家后，哈利忍不住对着空荡荡的屋子想起赫敏和罗恩都结婚有了孩子，而且那个孩子可爱的很。

“女孩子也挺不错的。”哈利松开领结，他将外套挂在挂衣架上，幻想了一番和他斯内普之间的孩子会长成什么模样。

“不是说女儿都很乖巧懂事吗？”他自言自语着，然后叹了口气，自嘲地勾起嘴角。

他这样的状态，也只能寄托于那个还不存在的孩子能够早熟又懂事了。

希望他能够活到那一天。

对斯内普的想念突然变得强烈，他快步走向地下室，在绘制召唤魔纹时，忍不住想着上一次见面的20岁的小斯内普。

“糟糕，有点想他。”哈利舔着发干的嘴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