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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只愣怔了片刻，就恢复了镇定，他将手指放在鼻翼下仿佛还能嗅闻到未来的小波特身上的奶香味，他亲吻着带着余温的手掌，他的哈利。

随后一脸阴郁并严肃地对着面前这口等待他将魔药材料依次放入的坩埚。

他又回到了1978年，他的时间上，和过去的那些次没有什么不同，在他回来的那刻紧接着他离去时，不会有任何延迟，仿佛直到他的回去，时间线才会继续走下去这样的错觉。

斯内普继续完成着这批魔药订单。

哈利又没有召唤他。

斯内普看了眼日历后，清点着装瓶的魔药。他皱起眉，想着小波特如何能够独自照顾好两个吵闹的婴儿，又在清点完药水后重新清点了一遍。

忽然一只金雕穿过半开的窗户，带来了一封信件后便——连落地都不愿仿佛这样会脏了它的金贵的羽毛——离开了。

斯内普用手指夹起这封信，他大约是知道信的内容——反正对马尔福家主来说也不会有什么要紧的事来找一个名不经传的刚毕业的药剂师。

他将信塞进口袋中，便带上装箱的魔药——分门别类地摆放进龙骨藤编织的箱子里，这种箱子轻便牢固，相对双角犀牛皮箱子要便宜的多，他在这个箱子和一套镀铬剔骨刀之间犹豫了很久，才咬着牙一起都买了，而那之后他吃了一个月的牛奶泡法棍。

他带着装满魔药的箱子，走到壁炉前抓了一把飞路粉，口中念着熟悉的目的地，“圣芒戈。”

随着他走出壁炉的那刻，他的下颌绷紧，表情一贯的冷漠而严肃，朝着圣芒戈的药剂房走去。

“……你知道这段时间我们采购的最贵的一笔魔药是什么吗？是一位法国魔药大师的，就是那位欧洲魔药协会理事亲手制作的一瓶幼儿巫师专用魔法梳理药剂——梅林的洗眼药水啊！果然父母的钱最容易赚，那可是卖出了一盎司80金加隆的价格！多么金贵的孩子啊！要知道一瓶魔药大师制作的治疗钻心剜骨的舒缓剂才卖了40金加隆。”药房中的治疗师在和另一位女性实习治疗师闲聊，他们就敞开着门大肆聊着最近的八卦。

斯内普咳嗽了一声，令滔滔不绝说着八卦的治疗师注意到他的存在。

“哦，西弗勒斯你来了。”治疗师罗杰·史密斯是一位棕色头发雀斑脸总是笑嘻嘻的赫奇帕奇，他比斯内普要高上三年级，他这个人虽然很爱八卦，但不乏赫奇帕奇的心地善良，他通过霍格沃兹的校医庞弗雷夫人认识了这位年轻又有着魔药天赋生活困窘的斯莱特林学弟，于是他时不时会提供一些紧急订单给斯内普顺便帮他一把，所以他们是老相识了。

自来熟的史密斯觉得他们应该熟悉到可以互通姓名。

而在毕业后成为了一名贩卖魔药的药剂师的斯内普，又不得不忍受着史密斯的聒噪和八卦，因为他还需要将魔药卖给圣芒戈。

“请称呼我的姓氏，史密斯先生。”斯内普冷淡地说，他举起手中的魔药箱，“这次的魔药订单。三打感冒药水，三打止泻药水，两打催吐药剂，一打促进骨骼生长剂，一打祛痘药水。一共120瓶。”

“终于等到了！你完成的真快！”史密斯为斯内普的冷淡略皱了眉，但看在药剂的份上，他又轻松愉快了起来。

“还是老价格，圣芒戈对药剂师的统一收购价，因为你的及时交单，我会给你多加一枚银西可。”

斯内普看着史密斯打开箱子开始忙碌地将这些药剂一一清点。他冷不丁地开口，“我听说约翰·布朗所做的药剂收购价格比统一收购价要贵上两个银西可。”

约翰·布朗是比他早一年毕业的药剂师，他并不想评价这个人的药剂水平，如果非要评价——只有一个字，烂。

“啊，你没有听说过吗？他已经是一位魔药大师的学徒了。全英国现在还在制作药剂的魔药大师，我们把斯拉格霍恩勉强算上吧，一共就五位。如果哪天你也成为某个魔药大师的学徒，那么你的药剂也能够卖上那个价了。”史密斯听说了斯内普的话后耸肩，他继续清点着，好不容易清点完这120瓶药剂，他抽出魔杖一挥，便令这些药剂飞进身后的药柜中，各就各位地待在各自的地方。

“好了，如果你没有提前结账的需求，每月月底钱会打入你的古灵阁账户中。”他公事公办地说，“有新的订单的话，我会猫头鹰你。”

斯内普点了点头，他干脆利落地转身向着圣芒戈大厅的壁炉走去。

在翻倒巷将这次熬制的美容药剂卖出去后，这个月的研究经费就到手了。这种订单并不是时刻都有的，他更期望着高难度的解除诅咒或者解毒之类的药剂，那才是他的长处——当然，如果是灵魂治疗相关的悬赏，他也想尝试一番。

斯内普想着接下来的研究计划和所需要的材料，他走出了阴影的巷道，来到了阳光灿烂的对角巷，仿佛从凛冬走到了暖春。

在途径一家婴儿用品店时，他停住了脚步，走了进去。

他看了眼婴儿床——这个时间的婴儿床的设计还远没有未来那么花里胡哨，他想起了小波特购买的那两个自带着星空吊顶和持续飞行的魁地奇小人的婴儿床，又看了眼面前这个相对的朴实无华只是蕾丝修饰过多的仅仅能够自动摇摆哄婴儿睡觉的婴儿床。而它需要10枚金加隆。

斯内普看了一圈最终选择了两只具有录音功能的玩偶。

他阴郁着脸，在柜员的害怕的眼神下结了账，便将两只玩偶缩小后往他的口袋一塞，继续他去往魔药材料店采购他需要的材料。

如果他的运气好一些，碰巧在店中的是那两个笨蛋店员，他就可以依靠着砍价将之前的血亏补回来。

他的运气还算不错，斯内普在回到家时松了松嘴角，但面对着冰冷又空旷的家，他的心情又跌了回去，每时每刻提醒着他的不堪的出生，只能蜗居在麻瓜之中，连空气都是肮脏的散发着恶臭。

但在二十一年后，小波特会住进这里。

他会将这处地方改的面无全非，肆意的将格兰芬多才会喜欢的颜色的装饰，还有他的扫帚——该死的扫帚！——塞满他的家。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斯内普想着，将购买的材料一一放到他的储物柜中，订购的那些需要等上一段时间，他有着足够的耐心。

于是他想起来早上被他塞进口袋中的信件，他取出来，撕开信封，展开这封信。

“……我听闻你对作用在灵魂上的魔药有着研究，而恰巧公爵大人正在寻找相关专长的药剂师，这是一个机会。”长篇大段的华丽无实的日常闲聊话语的末尾写出了卢修斯·马尔福的用意。

一个机会——这确实是摆在他这样刚刚毕业的盲目又没有门路的药剂师最好的机会。

他需要向上爬，而现在他的眼前就摆着这样一条捷径。

那双长如阴影倾斜的睫毛轻颤，他的手指轻叩着灵魂这个词。说不定，他可以利用这个机会。他有自信能够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没有人会知道他利用这个资源去做的研究。

小波特等不及了。

于是斯内普说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