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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敏静静注视着和哈利站在一起的那个青年，她根本不相信他已经将近三十岁了，一个刚毕业不久的青年的状态和在社会沉浮多年的成年人是完全不同的，她在法律司工作了这些年令她深刻了解到这点。

初入社会者身上的朝气和锋芒将逐渐被一系列的社会规则以及不可被个人改变的大环境而打磨，一点点偏离最初的模样。

她现在已经和刚毕业时不同了，她在哈利和罗恩的身上都看见了这份不同。

但这位青年——虽然他足够的沉稳。但他身上的冷漠和孤僻，这都过分锐利，时间在他身上沉淀得不足以将他打磨得圆滑。

而如果在他身上加上那份时间的打磨——赫敏为自己所观察到的和思考的结果而越发感到心惊。

她压制住这份要脱出口的尖叫，又仔细地打量着自称是艾伦的男人——不，应该是哈利自称他的名字是艾伦，听起来就像是现编的名字。

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需要哈利现编一个名字？

答案简直脱之欲出。赫敏注视着那个又高又瘦的年轻人，不论是他的身高，还是他的长相，以及那冷漠到仿佛外界的一切都和他无关的态度，唯有面对着哈利时他的面容柔和了下来，带着那份独一无二的温柔——哪怕他并没有笑，但眼睛总不会骗人的。

哈利是特别的。然而最可怕的也是这里。

在深思这个年轻人的身份，联想到哈利突然继承了斯内普教授的房屋，甚至有传言他继承了斯内普教授的遗产。再思及他的这段神秘的婚姻和突如其来的孩子。

赫敏深深吸了口气，难道她的好友是和魔鬼做了交易？——不，魔法并不能让已死之人复活。

伟大的梅林都做不到死者复生！

所以哈利究竟做了什么？

“哈利……”赫敏忍不住出声。

正在拿着小铃铛花球逗弄女儿们说话的哈利闻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站起来，冷不丁地一阵眩晕击中了他，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在重力的作用下栽倒。

“哈利！”就站在哈利身旁的斯内普接住了他，紧紧将他抱在怀中。

几乎是一瞬间，所有幸福假象全都撕碎了，阴郁重新回到他的脸上，提醒着他他的人生本就是不幸，而不该心存着侥幸。

对哈利来说只是一个晃神，他睁开眼疑惑的望着斯内普。

“可能是最近太累了。”他故作轻松地说，推了推斯内普的胳膊，让他放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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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吓到我了，哥们。”罗恩嚷着，“如果吓到了敏和她肚子里的小宝宝，我要向你索赔的。”

“有那么夸张吗？”哈利惊讶道，“我就只是累到了。”

他并不觉得这很严重，实际上甚至都没晕过去，就是眩晕了一下，眨眼间的事。

他转过头看向沉默的斯内普，意外地发现他在发呆。

“你们也知道圣诞节前威森加摩这边有一个媒体都关注的案件在开庭，我一直在加班整理开庭记录稿。”哈利说，他找的理由非常合乎逻辑。

他说着还动了动胳膊和腿，锤了下罗恩的胸口，提议道，“要不我们去打魁地奇吧。”语气轻快带着一丝丝兴奋。

他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出去飞一圈了。

“我就知道。”赫敏捂住脸。

“如果你觉得圣诞节体验就差一个圣芒戈一日游的话，我可以满足你。但是雪地魁地奇——你怎么不考虑一下将家里所有的扫帚都掰断塞进壁炉里烤，让它们找到一处能够发光发热地方，至少能够体现价值。”斯内普一脸冷漠地抓住了哈利后颈的衣领，将他拽回他的身边。

“我总觉得……”罗恩听到那段仿佛对脸的讽刺，就像是被阴冷的爬行动物爬过他的脊背，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看向他的可可爱爱的妻子。

“回去再说。”赫敏也不想在大雪天还要看丈夫和好友在屋外打魁地奇，尤其哈利刚刚还晕了一阵，不论是工作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过度劳累的话身体免疫力会下降，魁地奇什么的自然不用想了。

这点上她非常赞同这位艾伦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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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好友一家后，哈利呼出一口气，他抱起怀中的瑞秋，将她举高高后，瑞秋发出了清脆的宛若是铃铛般的笑声。

“什么时候才能叫爸爸呢？”哈利放下小女儿，在她的鼻尖上点了点。

“又一次提醒了我你的缺乏耐心，等到她想要说话的时候她就自然会说话了。”斯内普说，他将大女儿轻柔地放在摇篮中后接过了哈利手中的小女儿。

哈利察觉到斯内普的声音中的落寞——或许并不存在，但他就是有这种感觉。

仿佛只要一个眼神，一句话他就能触碰到这个男人的心脏——明明他在几年前他还觉得斯内普非常难懂到他这一辈子都可能不会了解到他的真实的模样。

“如果她们学会说话，我就第一时间告诉你。”他说，然后招来了放在圣诞树下的那份包裹好的礼物。

“圣诞节快乐，西弗勒斯。”他将礼物递给了斯内普。

“为什么不拆开？”他看着斯内普收起礼物，转而拿出了魔杖。

“在那之前，我们先看看小波特是否说了谎。”斯内普面无表情地说着，终于朝着哈利施了他想了很久的检测咒。

被他糊弄过去那么多次——实际上昨天晚上时他就该检测了，而不是一直拖到现在。

检测咒反馈来的信息并不乐观，但也没有到悲观的份上。

“继续吃药，哈利。我会让那只家养小精灵每天都监督你。”斯内普说，他皱紧眉头。

但好消息是他已经进入食死徒了，那么就能够获得更多的魔药材料的资源。

凭着他的天赋，总会有办法的——根据检测咒的反馈和哈利的病例，他已经有了至少两种思路了，还没有到真正绝望的地步。

斯内普安定了下来，魔药研究是他擅长的领域。

“我会治好你的。”他说。

“拆礼物吧，我有点担心你会不喜欢这份礼物。”哈利找了个话题转移注意力。

实际上他并不担心自己的身体。

生老病死，人生总会有一个尽头。

西弗勒斯已经到了他的终点站，而他不该让他的伴侣等太久了。

但他现在放不下他的女儿们，还有面前的年轻的小斯内普。

“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所以就准备了这个。”

斯内普在哈利的催促下将金色的丝带解开，拆开了礼物——是一条黑色的羊绒围巾。

“这是你织的吗？”他抚摸着围巾。

“不，当然是买的，我又不会编织魔法——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啊！”哈利说着，将围巾拿起围在斯内普的脖颈上。

“很适合你。”他笑着说，藏在眼镜后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眼中的翠色就像是宝石点缀在月牙中央。

“原本我想买红色的，但是我记得你喜欢黑色。”他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些懊恼，“其实红色也挺好看的。”他至今都没有放弃想要让斯内普的身上多了黑色之外的颜色。

有着各种各样的尝试，这样人生就会多姿多彩，而不是全然的灰黑色。

“那你还是放弃吧，小波特。”斯内普说，他忽然冒出了一个主意，抓起了那根金色的丝带，摘下哈利的眼镜，将丝带盖在他的眼睛上，绕到他的后脑勺打了个结。

“比起这个，我想我还能再收到一份礼物。”他望着等待他拆开的礼物。

这个要求一点也不过分。

但是——“嘿，我的礼物呢，不应该是你把你自己送给我吗？”哈利不满地嚷着，他感觉自己被抱起来后，惊呼了一声，下意识地紧紧抱住了唯一能够令他心安的斯内普。

圣诞节就是拆礼物的节日啊，他没有收到他的那份礼物，结果还被拆开，仔细品尝了个遍，直到小斯内普满意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