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教授，你应该已经发现了现在我们处于一个非正常的区域。这里非常危险！如果你信任我的话——为什么不等我们从这里出去之后再说呢？我会告诉你一切。所以现在让我们先放下之前的不愉快，一起合作吧！”哈利说着朝斯内普的方向伸出了手，他勾起嘴角，笑得真诚些，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人畜无害。

他知道西弗勒斯是个多疑的人，而他现在看起来就很可疑。哦，想要让西弗勒斯放下戒心，这可真是难办！他根本不知道这个混蛋是信任他还是装出信任他。不过他已经猜到了——大概率是毫无信任。

斯内普盯着那只手，下一秒视线转移到了那张脸上。这个小子脸上灿烂的笑容看起来是如此的没心没肺，对此斯内普轻轻哼了一声，显而易见波特身上的秘密多到都快溢出来了。

合作？——他看起来是那么容易欺骗吗？

哈利见斯内普不上钩，于是他一狠心上前拉住斯内普的胳膊，想要拽着他往前走，他的嘴里不断地嚷嚷着，“我们走吧，不知道前面会出现什么情况？——这是我第二次进入污染区域，上次太过危险了，你都不知道我居然看见从影子里冒出触手把人戳个对穿……”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像是想到了某些不愉快的记忆，脸色稍稍发白，神情也低落了下去。

“你经历过一模一样的事？”斯内普开了口，他终于向前迈出一步，和哈利一同前进。

他的声音低沉，透露出一股事不关己的冷淡意味。

但哈利已经很熟悉斯内普的冷淡了，他并不觉得这很难受。何况这问题听起来仿佛带着关心——实际上他也知道这个斯内普是不可能关心他的，这种带着引导目的的问话，只是为了撬开他的嘴巴。

“嗯，和这里不太一样。瑞秋说得对，这个污染区域并不是那种主动攻击型的，看起来没那么可怕。”哈利说。

他打量着四周，和记忆中的车站没有区别，再往前走他们就要走向第十号站台了。

就在他走向台阶，准备进入十号站台时，刚踏出一步，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雪花点，耳边一阵嘈杂。下一秒，就像是电视换台般，周围的嘈杂声变成了现实，他来到了熙熙攘攘的站台。站台上有着很多穿着制服的人，许许多多的人在告别，他们拥抱，然后目送着各自的儿子、父亲、爱人走进列车。这些人的衣着包括即将驶出的列车所有的一切看起来和麻瓜现代社会格格不入，像是本世纪初发生的。哈利仅有的麻瓜知识提醒着他，他就像是闯入了某段电影画面中。

“这到底是……”哈利吓了一跳，他拿不准现在看见的是现实还是幻觉，只能捏了下手心，刺痛令他有了荒谬的真实——这不对劲！

哈利的内心尖叫着，发出了警告！

但是他忽略了脑海中的警告，不知不觉地向前走。他在这些行色匆匆的人群之中穿行，有一种声音告诉他想要找到出口，只有进入其中。

忽然列车发出了一声鸣笛声，吸引了哈利的注意力，就在这时一旁一对相拥的男女的对话闯入了他的耳畔，被他听了个正着。

“……我会回来的，我发誓。等到胜利的那天，你会看见我。”男人诉说着誓言。

而女人则在抹着泪水，她的恋人转身奔向了缓慢启动的列车，列车发出了又一声汽鸣声，哐当哐当地开始前进，不知疲倦地将列车上的青年送向前线。

“你要回来，你一定要回来！”女人跟随着缓慢前进的列车，在逐渐跟不上时她一路小跑，朝着跳上车的恋人伸出了手。

哈利站在一旁，像是一个近距离观看电影的观众。就在他环顾四周，打量着整个车站时，他见到了那个站在角落中头戴着粉色软呢帽的年轻女士，她的帽子上别了一朵忧伤的白玫瑰，仿佛是留意到了哈利的视线忽然就朝着他看了过来。

哈利只觉得胸口仿佛受到了狠狠的一击，他下意识地后退，却又像是坠落——在他站直的那刻，眼前的场景焕然一新。

他大口地喘息着，低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这才意识到斯内普不见了。

哈利猛地抬起头，而眼前的一幕令他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他见到了——西弗勒斯以及挽着他的胳膊的红头发的女人。

一切像是刚刚那一幕的重演，他是站在角落中偷偷注视着那对看似亲密无间的男女的第三人——明明他才是该站在西弗勒斯身旁的！愤怒的情感充斥着他的胸口，如同火焰灼烧。但他浑身僵硬，仿佛中了石化咒，被迫注视着那两个人。无处宣泄他的愤怒，更不敢上前去质问。

红头发的女人在斯内普的耳边说着话，他们的身旁还有一个看上去刚刚11岁的小男孩——就像是这是一家三口，他们在送这个男孩登上霍格沃兹特快。

“不该是这样的——这不是真的！”哈利喃喃自语，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

他一直都期望着他能够和西弗勒斯一起送瑞秋去九又四分之三站台，这是他无法实现的遗憾。而眼前的这一幕撕碎了他留藏在心底的执念，仿佛他的婚姻和他一直以来的幸福都只是他一个人的幻想，是他困住了西弗勒斯。

他是个感情的窃贼，而西弗勒斯——真的爱他吗？当这个问题冒出来时，哈利顿时倒吸一口气，他所拥有的在此刻全都化为了虚无。

他就像是走在冰天雪地的旅人，逐渐开始失温。绝望像是阴影纠缠着他的心脏，一下子勒紧。

他不能呼吸了。

他不能再往前一步了。

而后退——他的身后又是什么呢？一望无际的深渊。

“波特！——哈利·波特！你给我清醒过来！”熟悉的声音如同惊天炸雷响亮地在哈利的耳畔炸开，愤怒之中夹杂着某种暗藏的急躁，就像是熊熊燃烧的火炬驱散了几乎将哈利冻住的冰冷。

哈利猛地睁开了眼，他的面颊火辣辣的，像是挨了一巴掌。

“西弗勒斯。”他迷茫地望着站在他眼前的斯内普。哦，他的身旁没有任何女人，也没有一个准备上学的小男孩。

哈利顿时轻松起来，他像是被松开了枷锁，同时控制不住他上扬的嘴角，激动到令他脑袋一热，展开手臂一把抱住面前的斯内普。

“太好了！你没有丢下我！——不要离开我！”他嘴里胡乱地说着，完全抑制不住他的情感。

去他的理智，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如果明天世界就毁灭，那就毁灭吧！他只想要抱住面前会喘气会和他说话的温暖的老混蛋。

“你是疯了吗？”斯内普大骂道。

就在刚才，他注视着哈利迈上那个台阶，然后整个人就定格在那里，像是中了某种咒语。他不得不警惕起来，周围开始起雾，他甚至听见了窃窃私语声，如果凝神去听眼前就会出现幻觉。

幸好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大脑封闭术在第一时间竖起了心墙，他挥着魔杖隔绝了那些声音，用刚刚学会的护身凝神咒守卫了本心后，站在台阶上的哈利突然就朝后倒了下来。他不得不接住这个大麻烦，发现他双目紧闭口中含糊其辞，下一刻泪水不断冒出，一看就是陷入了梦魇之中，无法挣脱。

“不管你看见了什么，那都是幻觉！”斯内普语气不好道，他现在已经发现了这个地方的诡异之处，危机就藏在这些幻觉之中，“举起你的魔杖，不要表现得像是个毫无抵抗能力的麻瓜。”他就差骂着哈利把课本丢给教授们，尤其这小子刚经历过O.W.Ls考试，这可真是考完就将知识丢在脑后啊！

“或者你喜欢格兰芬多扣上100分，足够提醒你的健忘了吗，波特？”

“这是校外，你怎么能够扣分呢？”哈利惊呆地抓住了斯内普的衣领，这下他完全清醒了。

刚刚那一切绝对是幻觉，他的西弗勒斯怎么可能和别人结婚甚至是有了孩子呢？在他眼前的这个更是没人要的黑漆漆老蝙蝠！

他简直要敲一敲自己易于迷失的脑袋了，但在这之前——哈利决定要让斯内普也受一受惊吓，算是回报幻境中他所受的打击。

于是哈利顺着抓住的衣领，稍稍前倾就亲吻到了那双冰冷的嘴唇，目标精准到他暗自赞美自己——格兰芬多加十分！想要让西弗勒斯哑口无言，果然只有他才能办到这件事！

进展好快呀，这就亲上了。羞涩清纯小寡夫是不存在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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