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在博金博克行偶遇过后,卢修斯总是会去博金博克行的秘密拍卖会转转,他在最近几个月的拍卖会上买下了总价几十万金加隆的藏品。在拍卖会上,他总是会东张西望,好像在寻找着些什么,可他并不想对自己承认他在期待那一抹淡淡的苦杏香,倏地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在心里也演练过无数次,如果突然遇见薇薇安,要说些什么来开场。
马尔福庄园的晨光在雕花玻璃上折射出漂亮的七彩光晕,明亮的落地窗外几只白孔雀正在昂首挺胸地阔步走着。卢修斯正盯着早餐盘边的一对金质双面镜,这是他上周拍卖会的战利品——镜框缠绕着雕刻的蛇纹,像极了他年少时送给纳西莎的定情信物,可现在早就不知道被丢去了哪里。纳西莎向来对价格不极其高昂的物件没什么兴趣,自然也不会珍惜。
他漫不经心地喝着手中加了火龙奶的戈迪根茶。
“你又要去博金博克行?”伴随着“啪”的一声,纳西莎幻影移形时搅动的气流掀起了桌布的一角。她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她戴着马尔福家族祖传的祖母绿耳环,心情似乎不错。
卢修斯点了点头,自从那天不悦的谈话后,他和纳西莎心照不宣地总是避开彼此的存在。他总是有借口不在家和德拉科纳西莎一起共进早餐,况且他对研究把戏坊新产品禁令工作的“痴迷”让他几乎没什么时间和家人相处,家里的氛围也是一如既往的压抑。
“我知道你把德拉科的婚事交给了我一手操办。”她抬起手示意家养小精灵也端给她一杯戈迪根茶。家养小精灵颤颤巍巍地用弯曲的手指施展着魔法,把茶从那银质雕满蛇纹的茶壶里倒了出来,双手递给纳西莎。
“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纳西莎扬了扬头,一副骄傲的模样。“她和德拉科相识有些日子了。德拉科最近也总是向我提起这位格林格拉斯家的小姐,他们似乎很聊得来。时候差不多,我觉得就是她了。”
卢修斯摩挲着双面镜的手停滞了几秒,窗外的某只白孔雀也发出了尖锐的叫鸣声。“我以为你更倾向于诺特的女儿?”
“哦亲爱的。”纳西莎抿了一口戈迪根茶,“在你忙着穿梭在魔法部和博金博克行的这几周,诺特家那位小可怜已经和麦克米兰家的次子交换了订婚戒指。”她指甲上的珍珠母光泽在骨瓷杯柄游走,“《预言家日报》上周的期刊印得清清楚楚——社交版第三页,介于魔法部官员调任公告和韦斯莱把戏坊新品广告之间——你怎么可能错过?”她故意提高声调,强调着“把戏坊”。紧接着顿了顿,仿佛在给卢修斯台阶下似地说:“当然,你总是对这些琐事缺乏耐心。”
“所以这是最终决定?”
“我已经拟好了契约,就差你的签名。”纳西莎用魔杖轻点桌面,一卷泛着光的羊皮纸徐徐展开,“格林格拉斯先生慷慨地同意将南威尔士的龙晶矿作为嫁妆。不过,”她忽然轻笑一声,声音像冰锥刺破天鹅绒,“考虑到某些突发情况,附加条款特别注明,契约无条件终止,如果任何一方家族中的直系成员出现不可挽回的丑闻…”
茶匙“叮当”地撞上了杯壁。卢修斯灰蓝的眼睛终于掀起风暴:“注意你的措辞,纳西莎。”他已经很久没有唤过她茜茜了,她也记不起上一次叫他卢克是什么时候。
“我亲爱的丈夫。”她起身时长袍掠过雕花椅背,曾经那让卢修斯神魂颠倒的,纳西莎身上特有的龙涎香气息让他感到一阵不适的眩晕。“当你上周四在对角巷逞英雄的时候,就应该料到《预言家日报》的记者们对任何与马尔福这个姓氏有关八卦的有多么灵敏。”她站起身,停在拱门下,半边脸被走廊的阴影覆盖,“明天下午三点,记得给我订婚宴的宾客名单。其他的事都由我来操办。”话音还未落地,她便消失在走廊那从未被阳光覆盖过的阴影中。
博金博克地下室的拍卖厅浸泡在幽绿的烛光里,就像座倒置的哥特教堂。
卢修斯慢条斯理地走进拍卖厅时,正巧看到薇薇安在角落里,用魔杖尖挑起了一串发着紫光的珍珠项链。她那双镶着黑色不知名宝石的尖头高跟鞋不经意地踩在某个中世纪拷问台的凹槽里,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黑色绸缎长裙开叉处显露的肌肤泛着阳光沙滩的健康光泽。
她还是带着上次在博金博克行拍卖会见面时那顶黑色的头纱,她的红唇若隐若现。
“看来执行司司长的品味是没有我预想中的那么差”卢修斯停在了五步以外的安全距离。带着调侃道“不过不知怎么最近对红毛鼬鼠的廉价把戏产生了学术兴趣。”
“我倒是听说法律执行司司长有位资深秘书,最近特别关注烟火制品许可证的审批流程。”她涂着淡粉色指甲油的指尖搭上了卢修斯黑色袍子的前襟,帮卢修斯整理着,卢修斯这才发现自己的领口没有整理利落,有着些许尴尬的褶皱。他深深从鼻子里出了一口气。
“韦斯莱的烟花产品上周差点炸毁了半个格兰芬多休息室——有学生偷偷带了那些破烂把戏回了霍格沃茨”那句“破烂把戏”几乎是从卢修斯牙缝里挤出来的。他故意抚平他的银线刺绣领口,仿佛是薇薇安把他的领口碰皱了。“作为魔法部高级官员,我以为克劳奇小姐应该有些职业操守。”
“职业操守?”薇薇安冷笑着重复,卢修斯竟觉着她的那一丝冷笑,其中竟含着一丝俏皮的意味。“就像马尔福先生上周‘不小心’把龙血墨水洒在韦斯莱先生呈交给魔法部的产品证明上?”她忽然贴近半步,“又或者…上周你在你所谓的突袭审查上时,‘不小心’碰翻了人家一个货架的粪蛋,害得韦斯莱先生休业整顿了整整三天。”
“说到粪蛋…”卢修斯不甘示弱地凑近薇薇安的耳边,压低了嗓音“我以为你更青睐有脑子的男人,而不是靠粪蛋配方混日子的…”
“总比在天天混在蜘蛛尾巷无所事事爱管闲事的老男人强。”薇薇安上扬的嘴角惹恼了卢修斯,他每次在薇薇安对他进行这种上升到个人的攻击时,总是恼得说不出话来—阿布拉克萨斯从未教会卢修斯如何反击这种言语攻击,他也从未想到有一天有人会有这样的胆识和一个马尔福这样说话。薇薇安继续说道“最后提醒您两点,第一,您该换批更可靠的家养小精灵了——昨晚那两只砸碎韦斯莱把戏坊窗户时,不小心落下了印有马尔福家徽的方巾。第二,我现在要去准备参加今天的竞拍了,请您别再骚扰我。”
卢修斯顿时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这时,诺特家的老爷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早晨好,马尔福。”
卢修斯点点头,节制地笑了笑。
“刚才那位是…克劳奇司长?”诺特饶有兴趣地问道,“你们刚才在聊些什么?”
“没什么,只是公事。”卢修斯冷漠地回答,说罢便走向他在后排的座位。
诺特见状,也不再追问。
拍卖槌突然敲响,展台上缓缓漂浮着一对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婚戒,“今天的第1号拍品,特别适合那些…”秃鹫模样的拍卖师朝着卢修斯的方向咧开嘴,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渴望重温婚姻甜蜜的绅士。”
“伊格内修斯沙菲克的对戒,”拍卖师用着嘶哑的声音介绍道,“1453年沙菲克的家主,用独角兽的诅咒之血,和家族墓地里35块不同骨头的骨粉铸成了这对戒指。在当时的巫师界,为了保持血统的纯正,与表亲通婚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沙菲克则将这对戒指中的一个,赠送给了他那位已与他订婚却又打算与麻瓜私奔的堂妹。那位沙菲克小姐也是因为纯血家族带给她的压力,最终戴着这枚戒指投湖自尽。尸体被打捞时,戒指重现,那两枚对戒则又被重新珍藏了起来。”
卢修斯盯着那两枚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戒指——银色的戒指上缠绕着秘银荆棘,都镶着两颗对冲的宝石。稍大一些的那枚镶着一颗夺目的鸽血红宝石,与深绿色的精致小钻石产生鲜明的对比;而另外那颗则是泛着神秘光泽的紫色水晶,与幽绿的小钻石互相衬托着,典雅而华丽。
“据说,两枚戒指的主人可以在触碰戒指的时候在脑海中看到两人一起度过的愉快记忆的片段。如果戒指的两位主人在距离对方不多不少恰好50米的时候,戒指会因为磁力产生轻微的震动。至于反噬…”他神秘兮兮地停顿着,“如果戒指的一方被除了二人以外的其他人触碰,另一枚戒指的主石会显示只有佩戴者才能看到的—触碰者家族的纹章。若双方同时佩戴超过十三个月,则会不可逆转地无法摘下这枚戒指,直到…另一枚戒指的主人死亡。”
卢修斯并没有觉得这对戒指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是那些乱亻,仑的纯血疯子搞出的极端定情信物,直到拍卖员慢悠悠地说“这对戒指也被200年前的黑魔法宝物鉴定组织‘黑金贵客’评为了在以后升值潜力最大的历史宝物。”卢修斯决定突然决定要拥有这两枚戒指。
“起拍价三千加隆,每次加价五百。”拍卖员顿了顿,“三千五百加隆。”
有大概五六个巫师举起了手,卢修斯看到薇薇安也是其中的一位,他并不觉得薇薇安是自己的对手。
当价格逐渐被抬到八千加隆的时候,已经有几个巫师陆陆续续地放下了手。只有薇薇安,卢修斯,和莱斯特兰奇家的夫人还举着手中的竞拍牌。
卢修斯为自己定的的规矩一向是当拍卖价是起拍价五倍的时候及时收手。
马尔福家族从不会冒着高额的风险做不值得的交易。
当拍卖员喊出“一万加隆”的时候,莱斯特兰奇家的夫人把高举着的竞拍牌的瘦削的手放了下来,同时还沮丧地回头望了一眼,在看到卢修斯是她的竞争者时,她又突然转过头去,仿佛自己是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
“接下来的加价要涨到一千加隆。”拍卖员宣布着,他似乎也没有料到会有人为了这对甚至都不知真假的戒指付出如此高昂的价格。
卢修斯和薇薇安的竞拍牌仍被高举着。卢修斯感到手臂一酸,心中暗自祈祷着薇薇安会在价格涨到五倍之前收手。
价格终于被抬到了一万五千加隆,卢修斯节制地眨了眨眼,放下了手中的竞拍牌,可心里实在是气不过。
最终,薇薇安获得了那对戒指。她优雅地转过脸,朝着卢修斯的方向邪魅一笑,仿佛在炫耀着,动作却那么的微妙,只有卢修斯一人注意到。卢修斯这才发现她换了发型,原先的直发被稍稍剪短,在发尾重新烫了小卷,那一抹俏皮与她今日冷酷又咄咄逼人的模样产生了鲜明的对比。
拍卖员接下来又展示了几件妖精叛乱时期的铜制物品:冥想盆、园丁剪一类的物件,可卢修斯通通不感兴趣。
竞拍会结束后,卢修斯主动走向薇薇安,“恭喜你,克劳奇小姐。听说这对戒指会在未来很大幅度地升值。”他冷笑着,脑子里搜罗着一切可以用来攻击薇薇安和那个红毛鼬鼠的字眼,“等你嫁给那纯血叛徒,和他那没出息的老爹老妈一样,过上贫苦生活的时候,我愿意出高价重新买下这对戒指,救你于水火之中。”
“马尔福先生最近怎么这么多愁善感,对我和韦斯莱先生这琐碎的感情之事格外感兴趣?”薇薇安反问道。“是不是最近筹备着令郎和格林格拉斯家的小姐订婚的缘故?说到这里我倒想着到时候用这对戒指来给马尔福少爷和新晋的马尔福太太当新婚礼物。”
“那倒不必了,这戒指中的一枚泡过死人湖的水。”卢修斯冷漠地望着薇薇安,他不知道薇薇安是从哪里知道德拉科订婚的消息。她说“马尔福少爷”时那轻蔑的模样,让卢修斯心里很不舒服,他对眼前这位还带着少女稚气的年轻女人心里始终是有感情的,她这样提及德拉科,仿佛就像在卢修斯的伤口上撒盐。
“死人湖的水可比某些人浇灌婚姻的水要清澈。”她的反击让卢修斯瞬间恼羞成怒。
卢修斯指节抵住蛇头杖浮雕的力道,几乎要将马尔福家徽嵌入掌纹。地下拍卖厅的烛火突然暴涨,幽绿色火苗在他瞳孔深处扭曲成可怕的形状。
“你竟敢——”他每个音节都像在咀嚼打人柳的毒刺,他的小拇指也在微微地抽搐着——这是曾经被施钻心咒留下的后遗症。他猛然扣住薇薇安手腕的力道,足够在她那雪貂皮毛的外套上留下永久的凹痕。
“冷静点,马尔福先生。”薇薇安迅速抽回了手,“不然明天《预言家日报》的八卦专栏或许该刊登些执行司高层管理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趣闻。”她轻轻地抚平袖口的褶皱,不紧不慢。
薇薇安轻声说着:“告辞了”,便扭着腰肢转身离开。
拍卖厅那厚重的大门轰然闭合的回音里,薇薇安抚摸着手腕浮现的指痕——这圈淤青正在形成清晰的马尔福族徽的纹路。而卢修斯直到幻影移形回庄园地窖才察觉,那对戒指中的男戒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进了他的口袋,附赠着一张纸条,薇薇安娟秀的字迹用如尼文写着“当狮子吞噬月亮时,懦夫的钥匙将锈死在忏悔室的锁孔里。”
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打算在接下来的几章里放过乔治韦斯莱,这样薇薇就可以全心全意地和卢修斯发展感情线了。好舍不得啊啊啊啊啊啊![爆哭]宝宝们想看什么可以评论区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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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Chapter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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