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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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算时间……现在佩格和瑟吉欧应该见上了吧。
自从那天晚上布雷斯戳破一切之后,佩格就有意无意地躲着瑟吉欧,每次瑟吉欧在场,佩格就跑得没影了,瑟吉欧还不得不来找塞茜莉亚问妹妹的近况。
塞茜莉亚一向觉得问题如果闷在心中,只会不断翻涌,以至于决堤,除非有人提出解决问题。佩格是她很好的朋友,而瑟吉欧……也是她很好的朋友……的哥哥,嗯!没错,就是这样。她心安理得地剖析自己的心理,并且行动上出奇积极地为他们出谋划策、排忧解难。
这也算是为了回报之前瑟吉欧几次帮忙吧。
一旦把他放置在了暂时安全的位置,许多之前束手束脚的感情,现如今终于让她能够释放。
桑妮这些天也神出鬼没的,而赫敏常年泡在图书馆里,霍格沃茨的午休时间漫长,有时候她的确还会怀念没有和双子闹翻的日子……至少不会轻易地产生“孤单”的感受。上次见面还是在猫头鹰的葬礼上,后来听说他们断后被斯内普抓走了,被丢到盥洗室里疏通下水道去了。虽然塞茜莉亚觉得双子和她吵架实在幼稚可笑,但更不喜欢斯内普,因而心中也是五味杂陈的……是不是去问问他们的情况?或者找金妮打听一下,不行……她肯定会露出那种“了然于胸”的表情的。
内心正纠结和摇摆当中,她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二楼盥洗室。被桃金娘狠狠地丢了水球,浑身淋得透湿才发现走错了地方。擦了擦被淋湿的头发,她正准备往回走,却忽然听到隔间里有咕噜咕噜的声音。
桃金娘刚刚就沉进马桶里哭去了,她的哭声在下水道里闷闷地回荡着,所以应当不是她发出来的。
这盥洗室实在没给她留下什么好印象……一边默念着好奇心害死猫,塞茜莉亚一边静悄悄地朝着发出异动的隔间挪动,她轻轻地敲了敲门,没有回应,门没有被锁上,她轻轻地往前推了推,发现盥洗室的隔间里摆着一口魔药坩埚,正汩汩地沸腾着,魔药泛着白沫,汤剂上面还有漂浮着一些没有沉下去的毛发,好像刚没放进多久。
有人在这里煮魔药?
学校的魔药教室经常被占用,有些不被学校允许的私下魔药实验,就放在了鲜有人至的地方,这种事情也不太少见。她本没有好奇心,可门口就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咚、咚、咚,走得非常慢,响声也不小,像一个瘸子拖动着自己木头的腿在走路,脚步声迫近了——他正朝着盥洗室里来。瓜田李下,她虽然没有窥探人隐秘的心思,但也不想和人刚好碰面,塞茜莉亚下意识地躲进了旁边的隔间,她蹲在了马桶上,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是穆迪?这座学校里是这样走路的人只有他,难道魔药是他煮的?他是老师,有什么魔药不能光明正大地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煮?
那人从门口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盥洗室,门扉发出了吱呀的声音,他似乎端起了热腾腾的魔药坩埚,发出了疑惑的一生:“嗯?”
塞茜莉亚的心都被高高地提起了,好在他没有继续发出声音了,取而代之的,是吞咽魔药的声音。
只隔着一层薄薄的木板,连他粗重的呼吸声都无比清晰,塞茜莉亚甚至不敢轻易呼吸,生怕被穆迪教授发现自己在隔壁——情理上在学校里,只要不是夜晚夜游的时候遇到教授,都不应该觉得恐怖,可是她内心确实有这样一种危机感,这样近似灵感的直觉曾让她规避伏地魔的攻击,她决定更保守谨慎一些,一直到穆迪教授带着魔药坩埚再迈着缓慢的步子离开,她才敢推开门。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了盥洗室的门口,桃金娘的鬼魂轻飘飘地,像一片叶子一样落在了她的肩头,咯咯地笑着:“他走啦,走啦!今天的女生盥洗室真热闹,连男孩子们都来看望桃金娘了。哼,呵哈哈哈哈,要是那个婆娘知道桃金娘现在这么受欢迎,一定会哭丧着脸!”
没有太在意桃金娘的疯言疯语,塞茜莉亚探出脑袋,走廊已经空无一人了。她蹑手蹑脚地走出盥洗室的门,还没有走几步,就忽然被人扯住,她踉跄一下,被人扯到了建筑的庞大圆柱后的阴影处。
“嘘。”
有人低下头,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他没有走。”
是瑟吉欧的声音。
她之前一直紧绷着的心情得到了缓解,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刚才是她独自一人遭遇这种异常未知的事件,现在有人一同分担,似乎自己内心的困惑和不安都卸了一半。她又忽而想到……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原来她已经把瑟吉欧视为可以信任的同伴了。
果然如瑟吉欧所说,从走廊的另一头又响起了脚步声——穆迪教授甚至可能根本没有走远,塞茜莉亚才刚刚出来,他就折返回来了。如果她刚才顺着另一边的楼梯下去,说不定会直接和在楼道里等待的穆迪教授撞个正着,想到这里,哪怕是以勇敢著称的格兰芬多也不禁手心冒冷汗。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距离楼梯最远的角落,这是一条被宽柱子荫蔽的死路,如果穆迪过来,他们甚至没有躲藏的余地。瑟吉欧把头顶烛台的位置挪了挪,让烛光照在其他的地方,也让她的影子彻底融入太阳照射不到的黑暗里。
幸运的是穆迪并没有再往后边检查,而是真的远去了,这次她听到了确切的下楼的脚步声。
可即使如此,她也还又等了好几分钟才敢真正地无顾忌地呼吸,她靠在石壁上,这才抬起头看面前的青年——
“你……怎么了?”
她发现瑟吉欧与她以前遇到时的气定神闲迥异,虽然身上的衣服还算齐整,但是袖子凌乱破损,从裸露的皮肤上露出了一些烧伤的痕迹,可以看出做过简单的处理,但有一些烫伤的地方甚至绽开了裂口,融入了深色的布料里。塞茜莉亚抽出手看才发现自己的手背上也濡湿,用手掌抹过去,也留下了印记一样的血红。
“你伤得这么重?怎么回事?”
“只是皮外伤,算不上什么。”他笑了笑,还有心思开玩笑,“这不是赶着来赴约吗?不过看上去我们都没有准时到达。”
塞茜莉亚有些心虚……毕竟是她以自己名义约的别人,现在却在约定时间里在教学楼里乱逛,显而易见的不是诚心赴约。
可她也察觉瑟吉欧似乎不太愿意正面回答她的提问,而是用其他的话来搪塞。
她只能换个问法:“你刚才是在跟踪穆迪教授?”塞茜莉亚想不到在学校里有人能对魔法部的官员造成这样的损害。
她不信瑟吉欧玩笑似的巧遇,
“瞒不过你。”他叹息,“最近帮斯内普教授整理魔药材料借记档案,发现穆迪教授这边有一些异常的借用记录。”
“至于伤口,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们巫师……不能因为受多重的伤喝副魔药就能痊愈,就完全不把自己的伤当回事啊!”她急了,连“你们巫师”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你血都染到我身上了。流了这么多血,贫血了怎么办!伤口破伤风了怎么办?感染了怎么办?”她越说越觉得刻不容缓,虽然在霍格沃茨待了这么多年,但更加根深蒂固的还是麻瓜世界里的规则,人生病了会难受,受伤了会痛,这疼痛绵长难消,可不是一副魔药就能根植的。
瑟吉欧抬了抬胳膊,只看了一眼,笑意未至眼底:“我没有骗你,这的确只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意外。要说,说不定还要感谢它。”
“感谢?你是说受伤?”
“嗯。”他点头点得理所应当,也不像开玩笑,看架势颇为认真地细数,“这身伤是为了阻止我赴约而产生的。可如果不是过来耽搁了这么一会儿,我们就不能刚好碰面了吧?你觉得呢,我岂不是反而应该感谢制造这场‘意外’的人吗?”
她沉默了一会儿,在濒临混乱的思维里逐渐抓住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你还是跟我去校医院吧!”
庞弗雷夫人看到瑟吉欧,还颇有些惊讶:“这次不是你带别人来了?”
“嗯……这次是别人搀我来的。”瑟吉欧故作柔弱地往塞茜莉亚那边轻轻地靠了靠,用眼神示意她帮忙遮掩。而身为同谋,在庞弗雷夫人炯炯的目光下,显得业务不太熟练,换了好几次手。
“看在我这次受伤的份上——在这么可爱的学生面前,不要揭我的短了吧?”瑟吉欧难得显得弱势,压低声音对庞弗雷夫人低声说。
“有什么我听不得的吗?”塞茜莉亚抬头,非常好奇。
“反正都是给我增添工作的事情,不提也罢。”
“根据这段证词,不是被人打进校医院,就是把人打进校医院了——”塞茜莉亚像一名严正公平的法官,根据蛛丝马迹抽丝剥茧,“根据我对你的了解,你不是会吃亏的性格吧?”
自然是不言而喻。
瑟吉欧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还没等他死脑细胞思考怎么圆一下自己的形象,庞弗雷夫人就把魔药塞他手里了:“赶快喝,祛热毒的。”
热气从手臂上的伤口蒸发出来,从绽裂的伤口里吐出了一些粘稠的糖浆,嗅闻到了糖分的气息,塞茜莉亚走近过去,有些迟疑地问:“这是乳脂软糖?”
“它们被黏在了我的衣服上面,所以没有躲开。”
“……”
对上了瑟吉欧坦荡的眼神,心中不祥的预感已经彻底爆发,她无法回避。
等庞弗雷夫人出去拿绷带,她开口问:“是乔治……还有弗雷德他们,对吧。”虽然是疑问句,但问出口的瞬间,她自己都发现,其实她早就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我不是他们的敌人,也注定不是他们的朋友,但你是。”他的眼神温和,像冰融成清凉凉的水,“他们想留住你,可是没办法从你这边入手,你拒绝了,是吗?”
“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但凡主动来问我……”她下意识地想要对瑟吉欧抱怨,但很快意识到,是她的朋友们对瑟吉欧造成了现在的伤害,即使瑟吉欧说的是他不在意,可她没办法如此置身事外。
她不能像鸵鸟一样躲在安全的庇护之后,心安理得地看待他们的之间的纷争。
“对不起,我替他们道歉。”
“为什么要道歉,为什么是你来道歉,我不是想要这些——我只是想知道一个答案。”他用完好无损的那只手的手指抵住自己的嘴唇,眼神清幽幽的,却将她无形地捕捉,落入罗网,“你要原谅他吗?”
没有等她回答,庞弗雷夫人就回来了,她嘱咐他,伤口正在痊愈,只要半天就能好,但是这半天绝对不能碰水,也不能用魔杖,要不然魔杖的魔力会和刚才和的魔药发生反应。瑟吉欧皆乖巧地点头应受,庞弗雷夫人也在旁边对塞茜莉亚说:“你帮我看着点他——他从来都不遵医嘱。”
“我受伤的次数很少的……”他嘀咕了一句。
“当然了,所以这就是你从来没有向我的病人传达过我的嘱咐的理由吗?”庞弗雷夫人质问。
瑟吉欧无辜:“他们不知道吗?那可真是不凑巧。”
“还好你妹妹比你安分多了。”庞弗雷夫人对佩格莉塔的印象颇好。塞茜莉亚在旁边听得汗颜,毕竟她可是目睹了佩格是怎么夜游跟吃饭喝水一样正常……以及还夜闯斯莱特林密室的。
她情不自禁对瑟吉欧肃然起敬——居然让佩格的评价都变成了“安分”,姜还是老的辣(?
又被庞弗雷夫人念叨了几句,瑟吉欧和塞茜莉亚终于被她放走了。
不过在校医院里有庞弗雷夫人,走在了小路上,则是完全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之前被搁置的提问,现在又落到了塞茜莉亚的身上。
阳光透过树叶的罅隙,光斑不断地在他们的面前变换,塞茜莉亚试不试看看瑟吉欧的手臂——确定它的确没有留下疤痕,至少从肉眼看不出来太多痕迹了。
“你看,我说过,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口,一副魔药下去就修复了,除了一点疼痛之外,什么也没有留下。至于他……青春期男生的想法瞬息万变,只是出于嫉妒的恶作剧,只要愿意原谅,和我的伤口一样,都不是什么大事,没有人会计较。”
她下意识想要反驳——但不知道从哪一句开始。是他的伤口并非不重要……还是乔治所做的并不是“无伤大雅”的恶作剧?或者两者都是,瑟吉欧说的全都是反话,越是在给乔治开脱,但听上去就越让她心中惭愧,难以抬起头。
“对不起……”她又再次,诚恳地说了一次,
“好落魄。”他抱怨了一句,“我都受伤了,结果还是比不过他啊。”
“啊?”塞茜莉亚茫然地看着瑟吉欧,平常抱着胳膊,把不满写在了脸上:“那意味着,你心中觉得,自己仍是应该代他们道歉的立场。”
她没办法说是,也没办法说不是——平常就算见到伏地魔也能牙尖嘴利和人对簿的小女巫,现在彻底因为立场问题,说什么都不是了。
“你看,我伤口什么都没有留下。”
“是庞弗雷夫人的医术高超!”塞茜莉亚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几近被戳破的气氛,如同躲避穆迪教授一样,她再次下意识地蜷缩起自己的身体,让她显得娇小、柔软,能够通过任何危险的甬道。
“——而你是自由的,身为塞茜莉亚·普威特,你不是任何人的理所应当的同伙,也不会当谁名字后面的后缀,不是吗?”
大概没有人说过他的眼睫的形状很温柔,至少在他眼底带着真心诚意的笑意望着别人时,一丝一毫都无法联想到平常的锋锐和精明,他更接近一汪水,比遥遥地看着更清透,也比想象中更深,让人容易掉以轻心,以至于溺水。
而塞茜莉亚此时正是这样一名受害者。
“自由的姑娘,现在你能告诉我吗?”
“你还要为他们道歉吗?你要原谅他们吗?”
塞茜莉亚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也许应该摇头,也许应该点头,但这都不应该是对着第三方承认的事情。正在她觉得纠结万分的时候,他轻轻地抛出了另一个轻松的问题,试图帮她解决现在的困扰。
“那我换一种说法,要答应我吗?”
“普威特小姐,我有这个荣幸,成为你的舞伴吗?”
他将一只手背在身后,自然地牵起了塞茜莉亚的左手。他注视着她,因而不会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太轻、太轻,以至于像羽毛一样落下的吻,轻到她错觉自己随时都可以抽回手,随时都能推开他——可是如果这样做,说不定就意味着完全的结束了,正如此前无数次预感一样,她好像又落到了盥洗室狭窄的隔间里,蜷缩着自己的身体,压缩自己的体积,与之前不同的是,比起浑身是刺的警惕和不安,现在的她心中,并没有任何的排斥。
“嗯,我知道了。”他点了点头,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来,甚至咳出了之前没有吐完的热气——
——好像一只开心的茶壶,如果佩格在场,应该这样想。
“也……也不用这么高兴吧。”她一边扶着他,一边忍不住好笑。
“我是在想韦斯莱亏大了,一想到这里,就情不自禁想笑出声。”
“你前面还说压根不把他们俩放在眼里。”
“不瞒你说,我还是很小心眼的。”
小心眼,是在暗示什么吗?塞茜莉亚回忆起双子所做的事情,实在是罄竹难书,但看上去他也不是会为自己受伤所以记恨他们的人——所以是因为佩格那件事吧!
塞茜莉亚心里想……就算和瑟吉欧跳舞了,也算是帮佩格打了掩护吧!
她从刚才仿佛落后一程,被瑟吉欧牵着走最的忿忿中解脱,一瞬间豁然开朗,她眉飞色舞,喜笑颜开,横扫刚才被问住的窘境:“不就是跳舞吗,没问题,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他有些讶然,但很快反应过来:“你能够答应我都感谢梅林了,怎么会失望?”
“嗯……反正,我会尽力帮助你的!”她非常讲义气地打包票。
“既然如此,再陪我走一段吧。”于是瑟吉欧得寸进尺地提出要求。
再往外面走……就到了大厅了。现在正是其他年级下课的时间,虽然他们今天没有课,但其他年级的人一定很多都聚集在这边。
“你不是说会帮我的吗?”似乎看出了她的迟疑,瑟吉欧紧随其后。
“那是……因为佩格啊!”她含糊地抱怨。
瑟吉欧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微妙变化,这让她心理上对他的防备更少,也许仍像隔着薄纱在对话,可距离却实打实地被拉进了。
他像顺着风落下的花瓣一样,轻轻地靠过来:“所以就当是为了佩格吧。……保护她重伤刚愈,没有还手余地的哥哥,不是吗,热心快肠的普威特小姐。”
塞茜莉亚那一瞬间感觉自己好像又不知不觉落入了什么陷阱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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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格莉塔跟伏地魔打电话(?)就好像小孩给家长报备自己的校园生活。
这要是搁伏地魔之前日理万机的时候,可能都没有耐心听这种闲话,但是现在没有什么万机给他理,他每天接触最多的就是虫尾巴举报埃弗里上班的时候跑到镇上跟漂亮妹妹打牌,输了几百英镑,最后欠款人写的里德尔。
还不如听佩格莉塔的校园生活!
佩格莉塔今天一过来就说:“汤姆!我们要开舞会了!”
他知道。当然知道,虽然他现在在里德尔府里,但是依然在霍格沃茨有着自己的耳目。
但他还是仿佛第一次听说这件事,仿佛为她高兴:“佩格,珍惜在学校的时光吧。”
很快——你就要和这里告别了,他压根没打算让她一直待在那里。她那些无聊的友情,以及那可笑的、和家家酒一样的恋情,自然也不可能长久地存续下去。
“我会的!”
佩格莉塔毫无自知,兴高采烈地回答。这多少让伏地魔有点火大——他的下属就算蠢笨得跟虫尾巴一样的家伙,也多少有点眼力见,万事都在心里斟酌三分,佩格莉塔向来只听表面意思——不,她更离谱,她向来只听自己觉得对的部分,然后把不好吃的部分都掰下来,丢到他脸上。
她怎么能忘记——完全不提起。在他们的时代里,斯莱特林经常举办舞会,那时候斯拉格霍恩最喜欢办这个,而汤姆里德尔一开始甚至因此出过丑,但记得这件事的人大部分已经死去了,或者再也没办法开口。
也许是听到了他的心声,佩格莉塔适时地说:“我们还一起跳过舞呢。”
伏地魔觉得满意了一些。
佩格莉塔又说:“我说不定很会跳舞,只是之前当蛇,没有腿,所以才跳得不好,哼哼,现在就到我大显身手的时候了!真可惜你在这个空荡荡冷清清的房子里,什么也看不到。”
她似乎真情实感地为他而惋惜。
以后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伏地魔冷哼。
“你是不是在想以后我不会有机会了?”
她突然开口——“真奇怪,我怎么有时候能知道你在想什么?”
“不要去听那些嘈杂的声音。”伏地魔发现自己刚才松懈了——又被佩格莉塔听到了自己的想法,实在是麻烦的连接。
“不过你真好哇,我还在想你说不定会反对呢,没想到你还在关心我玩得开不开心。”
“不用担心!因为我已经答应弗雷德的邀请了。”
“不许。”
伏地魔的声音森冷,缺乏感情。
“凭什么?”佩格莉塔说,“只许你跟别的女生亲亲,还约会——以前我还是蛇的时候,看到好多次了,现在你变成了不能动,也不能阻止我的样子,我当然要报复回来!”
她知道说完伏地魔肯定要生气,所以拔腿(虽然她现在只是伏地魔脑内的一个声音)就跑。
“我要去跳舞了!要换一百个舞伴——不对,一千个!要比你换的女朋友的都多!”
她难道不知道那些女人愚昧又肤浅,只需要付出一点甜头就能完全为他所用。这样的伎俩在伏地魔还只是汤姆里德尔的时候,屡试不爽,可是仍然会在佩格莉塔这里碰壁。
伏地魔越想越气,最后把战战兢兢的虫尾巴叫进来:“你去让小巴蒂找个机会,舞会之前把佩格莉塔拦住,让她没办法参加。”
“呃……怎么拦住。”
虫尾巴虚心求教。
一般来说——伏地魔这么说,是要把人做掉。但是虫尾巴总不能对小巴蒂说,去把佩格莉塔做掉吧!他怕就怕小巴蒂真的照做了,那完蛋的不还是他!
“自己想。”
伏地魔就像全天下所有可恶的甲方一样,留下了极为高深莫测的、冷冰冰的一句话。
维吉尔也不知道在哪里骗了小孩的糖果,他来到这乡下,自然地混迹在这些乡野的麻瓜之间,他咀嚼着泡泡糖,时不时地吐出了泡泡,打在了脸上。
轻浮、散漫、完全没有主人手下的样子——哪里有这么不务正业的食死徒。
“怎么了,你好像很烦恼?”维吉尔给他抛了一颗泡泡糖,虫尾巴挥开,不耐烦地说,“当然,我总是有很多烦恼,因为经常被主人委以重任,而不像某些——”他冷哼一声,“废物。”
他抬起下巴想要睥睨维吉尔,可对方长得太高了——实在是可恶……他明明还踩在台阶上,还要仰起头看维吉尔·埃弗里。
“那让我这个废物帮帮你吧,怎么?遇到什么难题了?”他弯下了腰,这个高度看上去顺眼多了。
“如果……你想要一个人不能出席一个重大场合,你会怎么做?”
“嗯……”维吉尔摸了摸下巴,“那要看是男的还是女的。要是男的,就随便杀了好了,要是女孩子……尤其是漂亮,可爱的女孩子……”
“停!”虫尾巴发现自己在维吉尔面前,嫌弃的表情都快半永久了,“——这种不行,不行!最好能完全不接触对方的办法!”
“既然不能亲自伤害对方,就让人脱不开身好了。”维吉尔轻快地说,“把她的亲人朋友挑一个杀怎么样?重要的人刚死,总是要奔丧的吧。”
虫尾巴没觉得他在开玩笑,他最擅长的就是让人在觉得他开玩笑的时候,把事情做出来。
不过维吉尔的话的确让虫尾巴有了一些想法,如果不能从佩格莉塔身上入手,也许能从她身边……
写文比上班还累。。。。上班哪有不发疯的!!!!(阴暗爬行)(变成猴子)(偷走香蕉)(朝老伏脚下丢香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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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第一百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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