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兹的圣诞假期足足有十几天，但亚尔维斯总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他才刚刚把自己的行李箱给拎到马尔福庄园，一眨眼，他又得去学校了。
但事实上他已经是最后几个返校的学生之一，韦斯莱双胞胎在假期结束前两天就迫不及待地回来，据说是要继续研究他们的新品——
乔治和弗雷德自从读完在图书馆的一本书——关于恶作剧的小玩意，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一本书在图书馆——最讨厌的读书的他们对那本书爆发了极大的热情，并在读完之后宣称要“彻底研究透”。
但他们的试验显然出了些差错，等亚尔维斯踩着开学晚宴跑进大厅的时候，就只能看见两个顶着和身体一点也不相称的巨大红色鸟头的格兰芬多坐在长桌上，说实话，这个变形到一半失败的样子看上去有些恶心。
“我们勇敢尝试了第一种新品——金丝雀奶糖，但显然出了点小插曲。”其中一个鸟头笑着说，也许不是笑着，但那毛茸茸带着尖嘴的一团头真的看不出表情来。
“那是一种玄妙的变化，但只到我们的脖子，药效就不够了。”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还非常默契地你一言我一语。
“原本药效只有十分钟，但这个显然不是，我们在等待的过程中跟斯内普教授碰了个头。可怕可怕，格兰芬多的宝石就被黑漆漆的大蝙蝠给叼走了。”
“所以你们什么时候变回来？”亚尔维斯一脸嫌弃地看着这两个互相啄来啄去的鸟头。
“庞弗雷夫人说大概一周后，”艾布纳幸灾乐祸道，“真有福。”
亚尔维斯咧了咧嘴，把椅子使劲往拉文克劳的长桌那边挪了挪。
他们的对话又吸引来附近几个小巫师，大家又叽叽喳喳地说起了圣诞假期来，几个二年级的格兰芬多正滔滔不绝地讲述自己的‘冒险’经历。
“你怎么样，亚尔维斯？”艾布纳问。
“还不错，教父很忙，我几乎没遇上他，只能一天到晚陪着他的儿子，”亚尔维斯摊摊手，“陪小朋友堆堆雪人，玩几把魁地奇。”
“说起魁地奇，”格兰芬多的奥利弗·伍德突然凑过来，“我得再谢谢你救了我的扫把。”
紧接着爱格博特也端着盘子到亚尔维斯准备坐到他们身边，“我看你是时候也去参与魁地奇训练了，亚尔维斯，看看一个队长应该怎么做，你觉得呢？整个假期我都在思考你该打什么位置，并整理了一份训练方法，附带我的心得。”
“查理为什么不对我们这么好！”两个鸟头人异口同声地大声喊起来。
“哇，你准备要进代表队了？”这是艾布纳问的，因为假期前他们聊起这个的时候，亚尔维斯还在考虑中。
其他几个拉文克劳的魁地奇代表队成员也在不远处附和他们的队长，他们有人曾经在窗户旁观了亚尔维斯那场惊心动魄的表演。拉文克劳的魁地奇成绩一向不太好，他们期待亚尔维斯能带来惊喜，比如一个魁地奇杯。
亚尔维斯简直不知道要回谁的话，大家都在说，一个话题没结束下一个话题立刻接上，假期带来的余热让他们都兴奋极了。
这时候原本就要坐在艾布纳身边的爱格博特又跳了起来，捏着鼻子问艾布纳：“小家伙，你身上什么味？”
“整个假期我都在给斯内普教授挤巴波块茎的脓水，给腌入味了。”
艾布纳说完，一脸痛苦地跟大家分享他的圣诞假期，并绘声绘色地学着斯内普的语气，沉声道：“赛尔特！切了这些根——赛尔特！碾碎这些角——赛尔特！挤了这桶巴波块茎——赛尔特，你那颗榆木脑袋什么时候能记住我要的是薄片、薄片，不是你切出来的这些比馅饼还厚的东西——赛尔特，由于浪费魔药材料，拉文克劳会因此被扣掉5分……”
他越学越委屈，撇着嘴抱怨道：“而我勤勤恳恳干一天活才能加上两分！”
大家纷纷凑过来安慰艾布纳，丽萨甚至送了他一小瓶自己的香水，希望能帮助他盖盖身上那浓郁的汽油味（来自巴波块茎的脓水）。
“艾布纳·赛尔特，模仿教授，拉文克劳又因为你丢了10分。”一片嘈杂中，斯内普教授轻柔的声音突然从他们身后飘过。
现场立刻陷入沉寂，一群小巫师呆愣楞地看着魔药教授那滚滚的黑袍，又看了看拉文克劳的宝石沙漏在他话音落下后立刻哗啦啦掉下去一截。
“格兰芬多感谢你。”已经吃完饭的查理和朋友离开时拍了拍艾布纳的肩膀，“今年我们有信心冲一冲学院杯了！”
——
开学没几天，明明在马尔福庄园什么事都没有的标记好像又‘活跃’起来，就像睡醒的动物那样，它似乎‘不满足’只待在那一个地方。
那东西第一次动的时候把亚尔维斯吓了一跳，他以为身上爬了个什么虫子，连带着皮肤都毛毛地，这么一想他汗毛立刻竖起来了。
但很快，他发现是那个标记在动。
亚尔维斯的脑子嗡的一阵，就像被套在一口钟里使劲砸了一下，他开始头疼，又分不清到底是真的睡眠不足头疼还是幻觉。他几乎是跌在了地上，慌乱地扯下袍子，用手在身上抓挠。惊慌之下控制不住力气，当他感觉身上丝丝拉拉的疼痛时，他整个上身都是挠出来的红痕，但那个标记偏偏毫发无损，周身萦绕着黑气，在他的皮肤上浮动。
亚尔维斯死死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他呼吸越来越急促，表情几乎有些呆滞了。标记上的那条蛇动了动尾巴，他像是被冷水浇了一头，立刻蹦起身，从抽屉里翻出一把小刀来。
他抓着那把用来切水果的小刀——从麻瓜界带回来的，低头瞅着那个标记，那条蛇和巨龙缠绕的“M”，一狠心便划了下去。
——
晚上艾布纳抱着一堆成品魔药回宿舍的时候，闻见一股子怪怪的味道。这时候挺晚了，亚尔维斯已经洗漱完，正躺在床上看书，艾布纳问起来的时候，他说是不小心打翻了一瓶香水。
“女孩儿才喷香水呢——”艾布纳不疑有他，只感觉味有点大，边说边进了浴室。
艾布纳完全没把这个事放心上，但之后连续好几天，每次他回宿舍都能闻见顶鼻子的香味，冲得不得了。亚尔维斯一开始还解释，到后边干脆在艾布纳进门之前就拉上了床帐。
艾布纳满肚子问题，但又不能去掀帘子，憋得够呛，去洗澡又被那越来越浓郁的香水味熏得头晕。
他每天学习魔药太忙了，白天看到脸色日渐苍白的亚尔维斯都以为是最近学习、又得在周末去魁地奇训练，压力太大导致的，毕竟亚尔维斯一向睡眠质量不好。
所以这天他抱着再次改良后的安睡药剂兴冲冲地跑回宿舍要分享给亚尔维斯时，打开门就看见他的舍友手里抓着把刀站在穿衣镜前，正喃喃自语神经质地往自己身上划，一下一道皮肉开绽的口子，血滴滴答答地顺着刀尖和伤口往下流，在他脚下汇聚成一洼，整个宿舍满是血腥味。
来不及思考这是什么情况，艾布纳立刻扔掉手里的东西，扑上去一把打下亚尔维斯手里的刀。
“亚尔维斯！你发什么疯？亚尔维斯！”艾布纳以为自己可怜的好友中了什么诅咒，抓着他的头使劲摇晃，在看到亚尔维斯身上的伤口又颤着手去掏魔杖。
他吓出了一头冷汗，手也抖的不成样子，怎么也拽不出魔杖来。他怕亚尔维斯还要伤害自己，便使劲把那个沾满血的刀给踢远，手脚并用着爬到门口去翻书包里有没有止血的魔药。
从艾布纳扑过来之后，亚尔维斯就醒过来了，或者说他根本一直就是清醒着的，他瘫坐在地上，身上每一道伤口都钻心的疼，失血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可是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整个上半身都是密密麻麻的刀伤，流出来的血糊的到处都是，可是那个标记却像个活物一样四处躲避，一点也没有被伤到，现在正趴在他没有伤口的脖子边，就像一块黑斑，怎么也去不掉。
如果不是艾布纳恰好回来，他下一刀就会冲着自己的脖子去了。
艾布纳庆幸自己的书包够大，之前他新学了空间扩大咒，在自己的书包里塞了各种各样的魔药，其中恰好就有快速止血功能的。
他掏出那瓶魔药的时候，手还在颤，然后快速跑到亚尔维斯身边，一边抖一边把药往亚尔维斯身上倒。
艾布纳的魔药天分确实高，这份药剂作用十分强大，几乎在接触到皮肤的下一秒就冒了烟，那些翻卷泛白的伤口开始快速愈合，他又翻出来几瓶补血药往亚尔维斯嘴里灌。
“张嘴，喝下去，我知道味道不好，但你必须得咽下去，不想死的话……”艾布纳嘴里说着，再次不放心地拽出魔杖来，憋了半天发现自己不会治愈的魔咒。
“得去医疗翼一趟，庞弗雷夫人会帮助我们的。”艾布纳吐了口气，想要把亚尔维斯拽起来，“来吧兄弟，我们得去检查一下你怎么了。”
“我没事，很好。”亚尔维斯捂着脖子，一脸冷静地看向艾布纳，嘴角还挂着笑，好像周围那堆血不是他流出来的一样。
“看看你的样子，哪里好了？你脸惨白的简直像个鬼魂。”见亚尔维斯好像没有受到无法逆转的伤害，艾布纳的心却还没放下来，因为他的好友正歪着头在笑，看上去像个疯子。
“像个固执的老头子……自己在宿舍待着犯傻……弄得一地乱七八糟……要不是我发现……就让那些伤口继续流血成干尸才好……”艾布纳嘟嘟囔囔地，用魔杖指挥几块湿抹布擦地板，自己拿着毛巾给亚尔维斯擦身上的血迹，动作粗鲁极了。
“但我们是巫师，这只是最普通最普通的小伤。”亚尔维斯却一脸无辜。
“是啊，小伤，”艾布纳翻了个白眼，“所以你愿意给我——一个差点被你吓傻的11岁巫师解释一下怎么回事么？别告诉我你在搞什么黑暗祭祀，还有，你身上那是个什么？文身？”
亚尔维斯脸色一白，不自然地遮住了那个标记，在伤口都愈合后，它又回到了原本的地方。
“好吧，我知道了，就是它让你失常的。”艾布纳把毛巾扔进垃圾桶，盘腿坐在亚尔维斯对面，一脸严肃地说，“你被下咒了？”
“不，没有。”亚尔维斯立刻否认，但他又顿了顿，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别问了。”
“可是你这样很危险。”艾布纳皱眉。
亚尔维斯闭了闭眼，说：“以后不会了，艾布纳，我保证。”
“你在我这信用破产了。我们是好朋友，有问题一起解决说不定会更快。”艾布纳却是一定要追问到底的样子，他根本想都不敢想今天如果自己还是在宵禁前才回宿舍会看到怎么个场景。
亚尔维斯低着头，似乎是打定主意不开口。
两人间沉默许久，艾布纳首先打破安静，“好吧好吧，我理解你，我也有不想说的秘密，”他说，“那你抬头看看我，亚尔维斯，我们交换好么？”
亚尔维斯抬头看向他有一头漂亮浅茶色头发的好友，然后发现艾布纳的头发竟然一瞬间变成了和眼睛相同的银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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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自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