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想做个好人

在遭到德思礼一家虐待十五年之后,哈利·波特首次发现,自己曾多次拜访的那个古怪邻居老太太竟是巫师界一员,甚至是邓布利多派来看守和保护自己的。

邓布利多竟然从很早以前就开始监视他了。他把费格太太派到女贞路,然后坐视哈利在德思礼家当一只家养小精灵,整整十五年。

辛西娅能够想象哈利的怒火,如果经历一切的是她,那么这个真相绝对会成为某种导火索,引发她的全面崩溃和反击。

原著这里,哈利是什么反应来着?她不记得了。但现在,通过几小时的接触,她对哈利有了新的印象。救世主男孩只是心地好,却绝不是那种任人欺负的善茬,他会有恶意和憎恨,也会毫不留情地反击。

她开始期待哈利的反应,可是,和预期的截然不同,哈利面色一变,像是想起了什么更重要的事。

“刚才摄魂怪退走的方向是女贞路,”他沉声说,“我得赶紧回去,达力还在外面。”

辛西娅看到他强行压下慌张和恐惧,一瞬间变得冷静,并快速行动起来,拉上费格太太赶回女贞路,不禁感到错愕。

好吧,她刚评价哈利不是什么善茬,这家伙就开始散发他的圣人光辉。

她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沉默片刻,接着给自己施加了一个幻身咒。

“噼啪”一声,昏暗天色下,女孩的身影消失不见。

她用移形换影回到女贞路,比他们更早一步找到了还未归家的达力——这回儿他刚和同伴们告别,单独走在回家的一条小巷子里。

辛西娅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记错了,在她的印象里,达力·德思礼似乎不是一直都表现得像个恶棍。他本该在这次被摄魂怪袭击时,看到一个令人生厌的自己,并开始学着反思,最终和哈利和解。

不管是不是自己记错了,辛西娅都下定决心要这么做——她将魔杖对准了达力,轻声念出摄魂取念的咒语,同时催动古代魔法,取走达力·德思礼的快乐。

一大串画面伴随着涌动的情绪扑面而来,让施法者和受害者同时坠入其中。辛西娅看到了达力的童年,以及塞满他童年的三大乐子——吃不尽的蛋糕,数不清的玩具,随心所欲地使唤和暴揍哈利。

这哪是个可爱的孩子,简直是个小怪物,一个肥胖、暴躁、贪婪、无脑的霸凌者。足以令达力·德思礼本人都感到骇然。

从施暴者的角度观察哈利·波特,又是一种截然不同的体验。一瞬间,书中所描述的那些欺辱和霸凌,都不再局限于文字,而是活生生在眼前上演。

当辛西娅再也无法直视这些凄惨童年,猛然中断魔法时,眼前不禁闪过哈利为了救达力毫不犹豫返回女贞路的背影。她感到太不可思议了。

这时,哈利和费格太太的脚步声从巷子拐角处传来。

“他在那里!”哈利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像是死过十回的达力。

达力面色惨白,全身被冷汗浸透,止不住地抽搐和发抖,五官丧失控制,整个人仍沉浸在最深的梦魇中。费格太太见状,惊叫道:“摄魂怪!摄魂怪一定来过这里!这是典型症状,我见过,他的快乐都被吸走了。哈利,幸好你回来得及时。”

cos了一把摄魂怪的辛西娅,默默隐藏在街角的暗影里。

她早就知道哈利·波特是个好人,但在这一刻,却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哈利·波特为什么会成为一个好人。

打从有记忆开始,哈利就没有得到过爱与关心,直到十一岁遇见罗恩与赫敏,他在世间没有任何真正意义上的亲人朋友,他被使唤,被嘲笑,被虐待,生活在爬满蜘蛛的碗柜里,如同家养小精灵一样担负起全家家务,同时目睹另一个男孩是如何享受溺爱。

然后,一个在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人,最终为了保护别人而选择放弃自己。

梅林啊。

辛西娅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触动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钻心剜骨和阿瓦达索命成了她的家常便饭。游戏系统赋予她特殊的能力,使她不需要心怀恶念就能轻易使用不可饶恕咒。她可以通过钻心剜骨对敌人施加诅咒,再用一个阿瓦达,一次性杀死所有被诅咒的人。

绿光之下,十数条生命灰飞烟灭,她没有丝毫感觉。她毫无耐心,当别人将这一切称为不可饶恕时,她称之为效率。

但在最初,辛西娅不是这样的。

百年之前,她受到系统制约,完不成任务就会一直困在任务地点,所以不得不举起魔杖,告诉自己这些人都是沾满血腥的黑巫师和叛乱者,他们都该死。

从战战兢兢杀死第一个人,到将生命漠视成数字,也只不过用了短短一年而已。后来除了黑巫师和叛乱的妖精,她也开始杀盗猎者。说实话,有相当一部分人罪不至死,但她并不在乎,他们挡了她的路。

现在是百年之后,她终于有得选。说句俗套的话,她想做个好人。

不过,这算好人吗?仅仅是出于一段对原著的模糊记忆,她就跑过来像个摄魂怪一样对待达力。

看到达力那些记忆时,她其实还有点后悔,总觉得这家伙实在不配得到成长与和解。

可是现在,她又想,不管达力值不值得和解,哈利都值得一段亲情。

他应该得到他表哥真正的忏悔,和他姨妈不再掩饰的愧疚。

-

摄魂怪这事发生之后,辛西娅清楚自己平静的日子过不了多久了。果不其然,当天稍晚一点,她就在自己住处迎来了麦格教授的再次造访。

和麦格教授一起到来的还有金斯莱·沙克尔。两人分工明确,麦格教授负责获取辛西娅的信任,金斯莱负责盘问她。

如果辛西娅真是个天真单纯的十五岁女孩,估计就会被唬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当然,现在也没有撒谎的必要。她从自己因麦格教授一句话而对小惠金区产生好奇开始说起,说到自己和哈利波特的相遇,以及遭遇摄魂怪的始末。

她配合地回答了所有问题,事无巨细,表现得就像个被吓坏的孩子。最后,麦格教授不得不大力安慰:“你做得相当好,怀特小姐,多亏你拍下了那张照片,哈利才有机会免于开除。”

“哈利什么时候开庭?”辛西娅鼓足勇气说,“我可以为他出庭作证!”

“如果有需要,我们一定会通知你。”金斯莱保证,“不过,勇敢的小姐,你的照片足够证明一切了。”

这之后,直到暑假结束,辛西娅都没有再见到哈利一面,因为他很快就被接到格里莫广场12号了。

再一次得知哈利的消息是通过预言家日报,他被无罪释放的消息挤在报纸的一个旮旯儿里,显得像是没人关心似的。但她清楚,现在的魔法界,绝不是不再关心哈利·波特了。人们只是避免公开谈论他。

九月的第一天,辛西娅登上了前往霍格沃茨的列车,原本她还以为能在这趟列车上见到更多熟悉的角色,想不到只看到了德拉科·马尔福那顶趾高气扬的白毛从人群上方飘过,他正到处找茬并炫耀自己成了斯莱特林级长。

在马尔福开口说话之前,辛西娅还在想,该死的,这家伙是真的帅。直到他伸手将一名二年级学生推倒在地,并毫无缘由地动用级长特权惩罚了对方,那股惹人生厌的感觉就开始缭绕不去了。

霍格沃茨的学生比想象中更多,没那么容易见到熟人。

直到下车,辛西娅也没交到朋友,因为和她同龄的学生都有玩伴,而刚入学的显然不会跟她搭话。

下了车,看到麦格教授特意在站台上招呼她,她和一群一年级的孩子一起走了过去,接着又和这群孩子一起坐上船跨越黑湖,一起从船坞上岸,沿着好几层蜿蜒曲折的阶梯爬上去,穿过方庭,来到礼堂门口。

一路上她都忙着观察四周,寻找百年来霍格沃茨发生了哪些变化,并在心里回想百年前那些人和事。所以她没注意到,自己一进大厅,就成了包括哈利在内所有人注目的焦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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