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里的太阳实在毒辣,卡尔文.麦克米兰,仅仅在白房子的门口站了几分钟,就已经开始流汗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似乎闻到了梧桐叶被烧焦的味道。
这种味道算不上好闻,但对一些人来讲是独属于夏天的记忆。
虽然很热,但卡尔文依旧有非常好的心情。
这是暑假的第二周,是他约好来菲欧娜家玩的日子。他期待与朋友们的见面,也很好奇麻瓜的生活,这让他的心中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激动。
终于,在几分钟等待后,门“咔”地一声打开了,西弗勒斯.斯内普出现在门后,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麻瓜上衣,配着一条简单的浅色短裤,看上去也少了几分阴郁。
“嘿,西弗勒……”卡尔文正想打招呼,只听“呯”地一声,西弗勒斯狠狠地关上了门。
卡尔文傻傻地站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只听见门内隐隐传来了谈话声。
“西弗勒斯,是卡尔文来了吗?”
“不,菲欧娜。门外是一个脸上涂满白色粉末,穿着高跟鞋和丝袜的可疑人物,我怀疑他的大脑在发育时出了点意外……”
卡尔文气得跳脚,险些因为高跟鞋扭伤了脚腕,“我才不是什么可疑人物,我就是卡尔文.麦克米兰。西弗勒斯.斯内普你的大脑才有问题,这明明是麻瓜贵族最潮流最受欢迎的打扮!!”
门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咔”的一声,门再次被打开,这次出来的是菲欧娜.菲尔德,她穿着一身浅蓝色渐变成深蓝色的连衣裙,实在漂亮极了。
她上下打量了一眼卡尔文,肯定了他的说法:“这的确是潮流打扮。”
卡尔文昂首挺胸,像一只斗胜了的小公鸡。
“不过是几百年前。”菲欧娜补充。
卡尔文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西弗勒斯,娜娜,是你们的朋友来了吗?”
是一个苍老的女声,随即那个声音便又满含笑意,似是惊喜,又似是感叹道:“原来是一位小爵士。”
卡尔文抬眼便看见了那和好友相似,却属于长者的苍老眼眸,长者唇边宽厚的微笑让他有些窘迫地红了脸,动作愚笨地摘下帽子:“您好、女士。”
“午安,爵土先生。”安德莉亚微笑着侧过身:“如果不介意,进来喝杯茶吧。”
“谢谢、谢……”卡尔文结结巴巴道。
讲实话,卡尔文的女性长辈还没有一个像安德莉亚这样“温和”的淑女,他的母亲祖母之类年轻时都是出了名的小辣椒,脾气强硬,压得家里的男人抬不起来。
就比如,当他母亲发现他干了什么傻事,就会直接往他头上招呼。这当然不是说母亲不爱他,只是她从不会温声细语陪他干傻事,只会让他好好清醒。
进了门,卡尔文的眼一直不停四处乱看,直到被边上的西弗勒斯瞪了一眼,才收敛了目光,讪笑起来。
安德莉亚对他们的小官司看得一清二楚,不由失笑:“没关系的,西弗勒斯。我们的爵士先生是第一次来到我们的世界不是吗?我想他应该没见过面包机和烤箱,你可以带他去看看。”
西弗勒斯沉默地点了点头,心想她这么讲话,好像我也是她的孩子一样。
他想起了圣诞节的那些礼物,不自然地低下头。
他当然不知道菲欧娜眉眼弯弯,捂住了唇角:“在此之前,先等我一下好吗?红茶马上就好。”
她明明说的是红茶。
西弗勒斯死死地盯着杯中的牛奶,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时,就看见菲欧娜笑盈盈地给安德莉亚和卡尔文捧上了红茶。
他……他心如止水地喝了一口斗奶。
“你怎么喝牛奶啊,西弗勒斯?”卡尔文好奇地凑过来看了一眼:“你在学校也经常喝牛奶。”
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地塘塞他:“牛奶的营养丰富。”
安德莉亚喝了一口红茶,笑眯眯道:“小孩子喝牛奶可比喝红茶好。”
卡尔文恍然大悟,将杯中的红茶一饮而尽,把杯子重新递给菲欧娜:“我也要一杯牛奶。”
菲欧娜下意识地用目光比了比身高,嗯,好像是比她矮一点,一边露出甜美的笑容:“好啊。”
卡尔文对此毫无感觉,他正兴致勃勃地盯着天花板上那个巨大的吊灯。
讲实话,他表现得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这也并不意外,麦克米兰家族的传承悠久,是一个非常传统古老的巫师家族,基本不与麻瓜产生交集。
但卡尔文的叔叔亚尔林却是一个意外,他热衷于麻瓜事物,并把自己的侄子也带入了这条“歧路”。
“你家真的太棒了,要是我家也有这些就好了!”
卡尔文惊叹道:“在我九岁的时候我就想在家里安一盏麻瓜吊灯,那是我叔叔从法国带回来的。可我妈妈死活不同意,她说巫师有魔法,完全不需要麻瓜的麻烦玩意......”
“魔法确实很方便。”
安德莉亚坦然地承认,笑着反问:“但我们的科技也很神奇,不是吗?巫师有巫师的生活方式,我们有我们的生活方式,没什么长短好比较。”
“但我觉得,把科技和魔法结合,一定会发生更奇妙的事。”卡尔文喝了一口牛奶,一边嚼着甜点,一边说道。
这让安德莉亚忍不住为之侧目,她以赞叹的语气对菲欧娜讲:“你的朋友们每一个都很优秀,我希望你向他们学习,也能拥有那样的特质,莉莉的热情友善,西弗勒斯的理智谨慎,以及今天卡尔文先生向我展示的包容诚恳。相信我,娜娜,这都是你需要的。”
“向我学习??!”卡尔文惊讶地摇了摇头,有些害躁道:“菲欧娜是年级的第一名,而我甚至考过不及格。”
安德莉亚平静地摇了摇头:”这和成绩无关。人生要学的可不只是学校教的那些。”
“我不觉得我能教菲欧娜什么,我是说我觉得她很棒,没什么可学的。”卡尔文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这正是我要学的了。”菲欧娜笑笑,像是对之后的事早有预料:“你也一样,西弗勒斯,你很棒,我需要向你学习。”
西弗勒斯只能已经到嘴边的那句话咽了回去,但还是低声道:“拉文克劳能向斯莱特林学什么……”
可她还是耳尖地听见了。
她说:“好多。”
“叮咚”“叮咚”“叮咚”响了三声,菲欧娜起身去开门,“我猜是莉莉和佩妮到了。”
“嘿!”文学报的编辑扶了扶用来遮阳的墨镜:“这你可猜错了,亲爱的菲尔德小姐。门口只有我,一个可怜的小编辑。”
“别那么说,霍尔先生。”菲欧娜为他打开门,“我很高兴你能来。西弗勒斯也是。”
“小姐,我以为你知道不可以代表别人发表意见。”西弗勒斯忍不住道。
可艾文完全忽略了他,仿佛菲欧娜可以完全代表西弗勒斯本人一样。
他极为兴高彩烈道:“我就知道你会高兴,我给你带了点小礼物。镇上的男孩都喜欢的……”
他说着,从公文包里取出了一盒光盘,冲他眨眨眼:“你可以带菲欧娜玩这个,要知道王子救公主的戏码永远不俗套。“
“为什么公主要王子来救?”菲欧娜好奇道;“她不能自救吗?”
艾文摸着下巴,“因为故事是这么写的,大家都喜欢这样的故事。”
“那可真没意思。”菲欧娜评价道。
“没意思的人写没意思的故事。”西弗勒斯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你的故事就不一样。”
“嘿,这是什么?你们在说什么?”卡尔文好奇地从沙发后探出头来,脸上的白—粉让他蹭掉了许多。
“咦,一位爵士吗?那我是不是要行礼?”艾文装模做样地行了个礼,发觉男孩的目光一直盯着游戏的光盘,解释道:“这是游戏,关于王子救公主的游戏。”
“酷!麻瓜的游戏吗?能让我试试吗?”卡尔文兴奋道。
“当然可以,西弗勒斯,你带这位爵士先生玩可以吗?我有事和老夫人谈谈。”艾文温和地笑了笑。
这个时候菲欧娜才注意到,他的脖子上有一台崭新的照相机。
年轻人意外的敏感,很快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他平和地讲道:“最新款,我打算去写新闻了。”
“为什么?”菲欧娜不解。
他并没有因为她是个孩子而敷衍她。他低下头,俯下身来和她平视:“因为这个世界仍不是我梦中的伊甸园。我做不到对苦痛无动于衷,去讴歌它表面的繁华。我更想看见它真实的一面,只有这样,才能让我真正爱它。就算是歧视,是不义,是偏见,是肮脏,我也要去真正看见。”
她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你看见了什么,霍尔先生?”
“一只白鸽的陨落。”他微笑着说,眼神却有难以言喻的悲伤。
安德莉亚拍拍她的肩,“带你的朋友去玩具屋,好吗?如果莉莉来了,我会叫她上来找你。”
“好的。”她轻轻地讲道。
独白:
为什么陨落的会是白鸽呢?
我辗转反侧。
突然我明白了,
就像是杀死一只知更鸟一样。
真相有时并不重要。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6章 麻瓜的游戏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