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崽马尔福
(——不论何种族,幼崽总是咋咋呼呼的爱炸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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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德拉科悲愤欲绝的目光里,我第一反应就是先从卢修斯身上爬起来,还不忘顺手把卢修斯也拉起来。
“德拉科,你先听我说!”卢修斯试图安抚情绪激动的德拉科,后者正试图冲上来用他的魔杖戳瞎我。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德拉科气的满脸通红,眼睛里全是泪花,声嘶力竭尖叫着挥舞他的魔杖。
我单手撑着沙发扶手跳到沙发后面,躲过德拉科的一个缴械咒,然后一低头,又躲过他的一个石化咒。
“德拉科!”卢修斯急了,“住手!”
“你居然护着她!”德拉科直跺脚,“爸爸!你居然护着她!——她是个格兰芬多一年级学生!你怎么——你怎么能这样!”
“我知道!”卢修斯厉声说,“先把魔杖放下!”他一步上前拉住德拉科的手臂,动作轻柔而坚定的拿走了德拉科的魔杖。
“我会向你解释的。”卢修斯说,“你先去你的房间呆着,哪儿也不许乱跑——多比!”一声轻轻的炸裂声,一个家养小精灵出现在房间里——我连忙用兜帽遮住了脸,蹲在了沙发背后。“带德拉科去他的书房,”卢修斯说,“没有我的话不许让他出来。”
德拉科恨恨的走了出去,把门重重摔上,还差点夹到跟在他身后的家养小精灵。
我从沙发后探出头看着卢修斯,卢修斯也回头看着我,两个人一时间都有点尴尬。
最终他清清嗓子,略带窘迫的说,“好吧,好吧,现在怎么办?”
我拿着魔杖写,“纳西莎呢?”
“昨天收到你的信,我考虑到安全就把她支开了,她现在在法国参加扎比尼夫人新丈夫的茶会;德拉科本来也应该呆在霍格沃茨的,谁知道他又突然跑回来……”卢修斯疲倦的揉了揉眉心,“我去通知纳西莎一声,让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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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纳西莎回来后我们自然又是一阵长谈,等纳西莎眼泪汪汪抱着我亲我的额头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你吃了这么多苦,”纳西莎拉着我的手说,“那天在长袍店我还凶你——天哪,我简直不能原谅我自己。”
“说起长袍店,”我眨眨眼,“我还没问丽痕书店的事呢……”
卢修斯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亲爱的女士们,不要提这个话题了好吗。”
“正好午餐试试庄园里新到的一批红酒,”纳西莎还抱着我不肯撒手,“卢修斯把它们从意大利弄过来可花了不少功夫——你的年龄应该够喝酒了吧?”
我点点头,写,“德拉科的事怎么办?”
“德拉科?”纳西莎一头雾水,“他不是在学校过圣诞节吗,他怎么了?”
我长长叹了一口气,卢修斯也一脸无奈。
最后还是卢修斯(不得不)出来解释,“他回来了,现在在他的书房。”
“那不是很好吗,”纳西莎兴高采烈的说,“德拉科和棘霓是同学呢——好吧,虽然棘霓去了格兰芬多。”
我把脸埋入纳西莎臂弯里嗤嗤笑起来。卢修斯叹了一口气。
“你们老叹气干什么,”纳西莎有点紧张,“难道学校里德拉科和棘霓闹了别扭?”
“我倒宁可是在学校里,梅林的胡子。”卢修斯说,“刚刚他回来的时候——棘霓正趴在我怀里——我抱着她——好吧,我说的够清楚了吗?”
我补充了一句,“之前我差点把他脖子捅一个窟窿,那会儿我正幡然悔悟趴在他怀里哭呢。”
纳西莎,“……”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纳西莎一挥手,“快去餐厅里吧,我亲爱的棘霓终于能吃一次马尔福庄园的东西了,我迫不及待要把你的盘子装得满满的了——至于德拉科,我去和他谈谈。”
我和卢修斯又齐齐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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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的气氛简直比曾经里德尔去邓布利多办公室谈判求职的时候还微妙。
我坐在德拉科对面,不知道纳西莎给他说了什么,他虽然一脸不高兴,但是好歹没有再恶狠狠瞪着我了;我旁边是纳西莎,她一脸高兴给我介绍各种菜品,不停劝我多吃点;卢修斯坐在另一边,一会儿看看德拉科一会儿看看我,一脸想笑又不敢笑出来的扭曲表情。
我叉起一大块牛排直接塞进嘴里,牛排有点大,蹭了我一嘴酱汁。
“你吃东西真粗鲁,”德拉科突然放下叉子,大声说,“因为你是格兰芬多还是因为你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
我思考了一下,可能是因为我的蛇类本能比较习惯囫囵整吞?
“德拉科!”纳西莎说话了,语气严厉,“我怎么跟你说的?”
“妈妈!”德拉科不服气的叫了一声,然后闷闷低下头拿起叉子继续吃起来。
这只是个小插曲,除此之外气氛还不错。用餐结束后德拉科一言不发跑回了自己卧室,看起来短时间内不打算出来了。卢修斯和纳西莎却都没有去看他的意思,反而陪着我走到了会客室。
会客室的壁炉噼啪燃烧着暖洋洋的火,我们悠闲慵懒的坐在沙发上,就仿佛回到了过去的时光。
“德拉科一个人呆着没问题吗?”我给周围加了几个屏蔽咒,然后写,“感觉他还在生气呢。”
“我们有点儿把他宠坏了,”卢修斯有点担心,“你不要太介意,好吗?”
我笑眯眯点点头,一方面是我不和小幼崽较真,它们总是咋咋呼呼爱炸毛;另一方面,他可是德拉科.马尔福呀,就冲这一点,哪怕他把我丢坩埚煮我也不生气。
“我见过你给斯莱特林队买的扫帚,”我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等着饭后水果甜点,“真是闪瞎了我们格兰芬多的眼。”
“‘我们’,”卢修斯笑起来,“真是时过境迁,你居然自称格兰芬多了。”
我假装幽怨的叹气,“那个分院帽说我不适合斯莱特林,等我找个机会把它丢辣椒水里洗洗,看它会不会改变看法。”
纳西莎好笑的说,“这一点上你还是适合斯莱特林的。”她递给我一杯果汁,“圣诞节就留在这里过吧?我们好好庆祝一下。”
我敲敲魔杖把壁炉里的火调大一点,然后耸了耸肩,“恐怕不行,我得回福利院一趟,不然我怕邓布利多发现我不在监护人那里。”
我把果汁一饮而尽,站起来,“西茜,你先去看看德拉科吧,他一个人生闷气可不太好。让我和卢修斯单独谈谈,好吗?”
纳西莎拍了拍我的手臂,走出了会客厅。
我坐端正,因为接下来的话题而下意识显示出一点严厉神色来。卢修斯也坐的笔直,蛇杖平平放在膝盖上,蛇眼那枚绿宝石闪烁着幽幽微光。
我举起魔杖加固了一下四周的屏蔽咒,确定任何生物都不能窃听和打扰我们的谈话——尤其是家养小精灵。
“首先,我们先来解决波特的问题,”我写,“你对波特怎么看?”
卢修斯垂下了眼,“你不会怪我吧?”
我沉默几秒,点点头。
“他有世人未知的实力,”卢修斯说,“他是救世主,和他作对没有任何好处。在他不威胁马尔福家的基础上,应该保持距离,不交好,不交恶。”
“如果这是你的真实想法,”我写,“为什么要指使你的家养小精灵谋杀波特?恕我直言,这很愚蠢。”
卢修斯瞪大了眼睛,“谋杀……波特?”他下意识揉了揉下巴,“指使家养小精灵又是什么意思?”
“多比。”我一笔一划,尾迹带着凌厉,“它想在魁地奇比赛上用游走球把波特从扫帚上打下来。”
“什么?!”卢修斯站了起来,“什么时候的事情?——我完全不知道——它怎么会——”他焦灼的搓了搓双手,灰色眼睛带上了后怕的神色。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半片从多比的衣服上撕下来的布料,扔在茶几上,那上面半个M无比显眼。
卢修斯手指微微颤抖,拿起了那片布料。“没错,”他翻来覆去仔细看着它,“是我庄园的家养小精灵的标志……”他语气从惊愕转为愤怒,“但是我没有指使它谋杀波特!”
“我们之间你可以放心说出真实的想法,”我嘴角勾了起来,“如果你想杀了波特,告诉我理由,我愿意帮你。”
“不……”卢修斯脱力一般坐在了沙发上,“这不是我的命令。”
我仔细看着卢修斯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嘴角的笑慢慢消失了。
“那么,接下来就是下一件事了,”我写,“多比为什么要杀了波特?而你又要怎么处置那个家养小精灵?”
卢修斯拿起桌子上的红酒杯,一口喝干,把杯子重重放在桌子上。“不,你错了——它不是要杀波特。”他拿起手杖来回摩挲,脸上神色晦涩,“它看到了另一件事……”
我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它看到我把那件东西带出了庄园,弄到了霍格沃茨。”
说到这儿,卢修斯又倒了一杯酒。他的手轻轻颤抖着,几滴酒洒在了白色的羊毛地毯上,看起来像是暗色的血迹。
我似乎已经知道答案了。
“那本日记本。”卢修斯再次拿起酒杯,手指紧紧捏着杯柄,“那本黑暗君主赐予我的,我在庄园放置了十年的,日记本。”
“我不懂。”我皱起眉头,“它看到日记本在霍格沃茨,为什么要对波特下死手?”
“不是死手,”卢修斯皱起眉头,“多比很怪异,它喜欢那个波特,它觉得那个日记本很危险,所以它想救他——虽然现在看起来它似乎找错了方式,更像是要谋杀波特一样。”卢修斯的肩膀轻轻垮下去一个角度,“又给你添麻烦了……真对不起。”
“所以那天你在丽痕书店就是因为处理日记本?”我打趣的眨眨眼,缓和了气氛,“西茜可为此气得不轻。”
卢修斯转开了脸,似乎想抬起手捂住脸,“又来……”
“我建议你好好处理一下那个小精灵,”我敲了敲桌子,“如果它一直捣乱,就杀了它。在处理好之前,看好它,别让它乱跑。”
卢修斯沉默的点点头。
“那么,下一个问题,”我继续写,“你知道霍格沃茨的密室吧?”
卢修斯短暂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我知道。”
我的魔杖在手心转了一圈,我思考着说辞,“为什么密室又打开了?世上还有斯莱特林的血裔?”
“我不知道。”卢修斯老老实实承认,“我只是正好借此机会推波助澜而已。”
我挠了挠脑袋,“你还真是投机取巧见风使舵。”
卢修斯苦笑起来,“别打趣我了。密室这件事我也没想到,我只是告诫德拉科不要掺和进来,听其自然就好,反正……”他突然睁大眼看向我,“但是你——”
“我没事,”我举起手打断了他的话,“如果袭击事件是因为密室里的东西,那我可以保证,我没事。”
卢修斯哦了一声,似乎也觉得既然我跟着黑魔王那么久,应该对密室有所了解,知道怎么避开袭击。“那你知道……密室里面?”他眯起了眼睛,露出好奇的神色。
我摇摇头,“不要好奇这件事,这也是为了你好。我也会多多关照德拉科的。”
卢修斯终于露出一点放松的神色,“那我真是再放心不过了。”
我抚摸着自己的魔杖,指尖虚虚划过魔杖尖锐的顶端。刚得到它的时候,我也觉得它的形状过于危险,杖尖锐利如同刀刃,似乎随时都会划伤自己。
无鞘的刀啊。我心中叹息,伤人伤己。
“最后一个问题,”我最终还是抬起了手指,字迹慢慢从魔杖下展现,“你知道魂器是什么吗?”
卢修斯愣愣的看着那个词语,下意识复述了一遍,“魂器?”他露出苦苦思索的神色,“我从来没听过这个词语……你确定它是一个魔法物品?还是魔法生物?”他的指节点着下巴思考着,“如果你不急,我可以去家族藏书馆找找,也许那些古魔法书会有记载。”
我点点头,“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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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我和卢修斯都泡在马尔福庄园的家族图书馆里,翻找成千上万册又厚又重的大部头魔法书。
多比已经被看管起来了,现在端茶送水的是另外一只小精灵,叫卡比。
纳西莎本来也想帮我们找,但是我们考虑到那些书有一定的危险性(比如《失落的黑魔法》总想咬断我的手指,《炼狱之咒》总想用它的纸张割断我的喉咙,诸如此类),所以我们还是委婉拒绝了她的好心帮助。
明天就是圣诞节了,而我们还是一无所获。
我泄气的一头栽倒在书堆上,有气无力举起魔杖写起来,“我觉得我们找不到了,”想了想我又补上一句,“这个王八蛋,藏的这么深。”
卢修斯本来赞同的点头,看到我的后一句话,噎住了似的翻了个白眼。
“不找了!过完圣诞再说!”我一把抓住一本螃蟹一样爬过我的小腿的书,把它粗暴的塞回书架上。它拼命挣扎着,试图用自己的两根绸带书签勒死我。
我毫不客气把魔杖戳进它书页之间,来了个钻心咒。它一阵哆嗦,乖乖躺在我手里不动了。
“不爱护书本,”卢修斯毫无诚意的提醒我,“格兰芬多扣十分。”
我摊了摊手,“首先,你不是学生主席了,其次,我对格兰芬多没有归属感——虽然对斯莱特林我也没有多少归属感。”
卢修斯叹了一口气,“除了那个人,对其他东西你还真是毫不在意。”他无意识的用手杖敲敲旁边的一摞书,“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怎么说?”我有点好奇。
“你就像刀鞘。”他说。然而接下来不管我怎么追问,他都不肯解释了。
“你先出去休息吧,”我拍拍手边的书,“我再找找看——”一阵纸张撕裂的声音,我手下那本书狂躁的把自己撕碎了。我用了几个复原咒,它还是碎的那么彻底。
“别管了,”卢修斯不在意的说,“有些黑魔法书就是这么惹人嫌,真不明白它们为什么还能留存至今。”
我撇撇嘴,用了个清理一新,把到处乱飞的纸屑收拾干净。
纸屑下的一本书露了出来——那么眼熟!
我一把抓起了它。
曾经见过的——我在里德尔手里见过的——他在那所孤儿院看过的那本书!
《黑暗深处的魔法》!
“我想……”我缓缓写到,“我有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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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着书在藏书馆读了整整一晚上。
这本书充满了高深的黑魔法,其中有些是里德尔曾经教过我的,大部分则是我闻所未闻的。
而魂器,是其中最艰深的部分。虽然描述不多,却也足够我做出大概理解。
我一页一页读了过去,时不时在旁边的羊皮纸上写下几个关键词。等魂器部分看完,我吐出一口压抑的气息。
羊皮纸上,几个词语孤零零写在正中间。
“分裂灵魂”,“谋杀”,和——“永生”。
那居然是真的。
他曾经说过的,那居然是真的。
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用我不知道的方式!
我站起来快步来回转着圈子,身体激动的微微颤抖。
【我应该怎么办?】我使劲儿拍打着自己的脸,【假如这本书说的是真的?!假如——假如呢?——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我想放声尖叫,我想大哭,我想大笑。我在藏书室里急促的来回走着,迫切的想要发泄一下情绪。
有人敲了敲门,是卢修斯。
我迅速镇定下来,左手背在背后,把那张羊皮纸缓缓揉成一团。
他一脸担忧的走进来看着我,“不休息一下吗?你看了一整夜,今天可是圣诞节。”然后他看了看我旁边一摞翻开的书,“有收获吗?”
我平静的看着他的双眼,微微一笑。
“不,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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