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怪兽更可怕的项目
(——我闻到了荷尔蒙和阴谋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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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酒量不好,具体不好到什么程度呢,我曾经有次贪玩,偷喝了师兄半壶“梦红尘”,喝完后半梦半醒用雷劈焦了后山半个竹林,如果不是后劲太大导致我又昏昏沉沉睡了三个月,恐怕师兄当场就要剥了我的皮用我的骨头泡酒。
之后我一直没敢喝过酒(因为之前被师兄狠狠收拾了一顿),直到遇到格林德沃,两个人一拍即合同流合污,边喝酒边回忆(杀人放火的罪恶)往事,第二天才发现对彼此说了好多不该说的东西,信息量大到如果泄露出去就能承包一年份的报纸头条。
再之后,就是再次遇到里德尔,被他三言两语气的七窍生烟,一扬手灌下了一满杯烈酒,然后酒后失言,被里德尔得知了我去小汉格顿的事,也把他的血统问题彻底摊牌。
……三次喝醉,哪次都不是什么好事。
有这三次前车之鉴,我对酒敬而远之,除了基本没酒精度的黄油啤酒,就连红酒果酒都不敢多沾。
所以在被热情的大家起哄灌下两杯黑啤酒后,我用尽全力挤出闹哄哄的人群(期间脸上被涂了奶油,脑袋上落满了彩色纸屑,身上还不知道被谁挂了个大红花),终于找了个角落沙发坐了下来。
喝的醉醺醺的安吉丽娜.约翰逊端着一杯香槟也一屁股坐在了我旁边,亲亲热热的揽住了我的肩膀。“真棒,”她嘿嘿笑着说,“虽然没有魁地奇,咱们格兰芬多也能赢!”
这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子对我一直很好,经常陪我上课,带我去看魁地奇训练,之前那段时间也没有对我冷眼相待。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奶油,在酒精作用下也对她嘿嘿傻笑起来。
“来啊,好姑娘,小宝贝儿,”她凑过来眨着眼,一脸兴高采烈,“让我看看你的蛋——”
“别偷偷藏起来看啊!一起一起!”弗雷德和乔治一边一个架着哈利挤了过来,我满意的看到哈利头上也不知道被谁绑了一个粉色大蝴蝶结,还是带自动闪光的那种。
狂欢的人群短暂的安静了下来,自发挤在沙发边上,等着看我和哈利的金蛋。
“这,”哈利挠着脑袋,“不太好吧,比赛规定说要自己解决——”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群情激奋的人群打断了,大家都吼着“开开开!”,挥舞着手臂鼓动我们打开金蛋,柯林科里维已经举起了相机,就等拍下这历史性的一幕。
我也不好推辞,在众人包围下拿出金蛋,和哈利同时把手扣进了金蛋缝隙。
哈利低声倒数着,“三……二……一!”
我们同时打开了金蛋——然后——我的天!
在双倍的凄厉尖锐惨叫声中,我们周围的人几乎一瞬间就抱头鼠窜逃了个干干净净,罗恩连滚带爬翻过茶几蹲在了沙发背后,隆巴顿脸色惨白一屁股坐在地上,离我最近的安吉丽娜最惨,一杯酒全吓得扣在了自己身上。
“求你关上!”她尖叫道——然而她的尖叫完全淹没在了金蛋的凄厉惨叫中。
醉眼朦胧的我完全被吓懵了,抱着惨叫的金蛋手足无措,最后还是哈利反应最快,一手一个把金蛋重新拍拢,那种凄厉尖叫才断了气。
五分钟后,大家终于从嗡嗡嗡的耳鸣中缓过劲儿,重新聚集在沙发前。
大家对这两个惨叫蛋一筹莫展,我也完全不知道怎么处理,于是在一番毫无作用的讨论后,我们只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份殊荣绝不能让格兰芬多独享,必须分享给其他三个学院,尤其是斯莱特林。
“我们可以敲开他们的公共休息室门,然后把两个金蛋打开扔进去。”乔治兴致勃勃建议,“来一起感受一下胜利的荣光!”
大家都为这个设想欢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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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我走进礼堂,发现几乎人手一张报纸,都读的津津有味。
我心里突然涌起不祥的预感。
“感受一下那个女人吧,”我旁边的金妮递过来一张报纸,是最新的《预言家日报》,“你和哈利的绝世苦恋……你们生死相依旧情复燃什么的,”语毕,她犹犹豫豫加上一句,“你们不会真的……?”
不过还没说完她就把自己逗笑了,“诶诶诶,怎么可能嘛。”
我拿着报纸低头读起来。
“众所周知,迪斯洛安在成为霍格沃茨勇士后一度风头无两,万众瞩目。我曾经采访过她,那时候我就敏锐意识到这个女孩的感情史十分混乱,果然,除了对某位魔法部高官怀有目的不纯的感情外,她还试图和霍格沃茨的另一位勇士——也就是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建立不正当的关系。
“据某位霍格沃茨学生透漏,去年一次神奇生物课上,哈利波特曾经奋不顾身冲进怪兽爪下救出了迪斯洛安,自己却身受重伤;而早在迪斯洛安入校第一年,哈利波特就已经在蛇怪的毒牙下救过她一次了。
“也许正是这种英勇无畏的精神,使得迪斯洛安将目光放在了哈利波特身上,不过也许不只是在看哈利波特,毕竟他身后还有着一个富有而单身的英俊教父——西里斯.布莱克呢。
“更为让人震惊的是,就在前不久,德拉科.马尔福——也就是如今斯莱特林学院里身世最为显赫高贵的英俊男孩——也对迪斯洛安表示出明确的兴趣,他们之间的暧昧全写出来简直足够引发一轮新的吼叫信狂潮。
“而哈利波特与德拉科马尔福从入校起就针锋相对更是众所周知,这其中红颜祸水又起到了多少推波助澜的作用?德拉科马尔福与那位魔法部高官的关系,在面对迪斯洛安时是否会有命运弄人的遗憾?
“敬请关注丽塔斯基特为您带来的最新报道!”
………哦。
一脸麻木放下报纸,我看向同样一脸麻木的金妮。
“你想上头条吗?”我写。
金妮愣了一下,“啊?”
“只要你现在亲我一下,”我面无表情,“下次报纸就会出现‘迪斯洛安混乱的感情史上,性别从不是障碍’之类的报道。”
金妮,“………”
“吃饭吃饭!”她一把揉皱那张报纸,用它擦了擦桌面,然后毫不留情扔到了桌子底下,“罗丝说今天要为‘迪斯洛安粉丝协会’举办成立仪式来着——”
那边赫敏端着她的盘子走了过来,左挤右挤坐在了我和金妮中间。
“我今天有一节神奇生物课,”她压低了声音,“有谁想一起去感受一下吗?”
我和金妮同时端着盘子挪开一米,表示并不想和炸尾螺有更亲密的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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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丽塔那个女人和我杠上后,关于我的八卦就成为学校热度榜第一,只要我和哈利或者德拉科中任何一个人距离小于十米,或者德拉科和哈利发生任何冲突,大家就都眨着一双双求知的大眼睛,试图从我们脸上看出一点儿端倪来。
不过在学校的集体荣誉面前,大部分人也只是把那个八卦当成了丽塔斯基特的胡编乱造,并没有当真。金妮在确定我对哈利并没有“不正当感情”后,成为了最坚定的反丽塔斯基特者,听到谁说我和哈利有关系就当头痛斥。
……我并不是很懂她想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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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中旬,三年级及其以上年纪的学生可以去霍格莫德玩一次,我抱着“终于能出校见一次卢修斯和纳西莎”的心态,期待着那天的到来。
然而麦格教授在宣布了霍格莫德之行的消息后,再次投出一个重磅炸弹。
“圣诞舞会。”她站在讲台上俯视着我们,脸色十分严肃,仿佛宣布的不是舞会而是谁的死讯,“没错,圣诞舞会就要来临了——这是三强争霸赛的一个传统部分,也是我们与外国客人交往的一个大好机会。舞会只对四年级以上的学生开放——不过如果你们愿意,可以邀请一个低年级学生——”
几乎所有学生都一脸兴奋的窃窃私语起来。
不过这和我没什么关系,毕竟我才三年级,也不会有人邀请我的吧,我想。
“要穿上你们的礼服长袍,”麦格教授继续说道,“舞会将于圣诞节晚上八点在礼堂举行,午夜十二点结束。听着——”麦格教授从容不迫地打量着全班同学。“圣诞舞会无疑使我们有机会——嗯——放松自己。”她以一种不以为然的口吻说。
底下的窃笑声更大了。
“但那并不意味着,”麦格教授提高了声音,“我们会放松对霍格沃茨学生的行为要求。如果格兰芬多的某个学生以任何方式给学校丢脸,我将感到十分痛心,并且丝毫不会手软。”
下课铃响了,我正要跟着赫敏离开教室,麦格教授提高嗓门,在一片噪声中喊住了我和哈利,“迪斯洛安,波特——留一下,我有话要说。”
哈利朝赫敏罗恩挥挥手,示意他们先走。
等全班同学都走光了,麦格教授才准备开口。她满意的看了我一眼,“正好你也在,那我就一起说了——舞会上勇士都有自己的伴侣——”
我,“……?”
哈利也一脸迷茫,“什么东西?”
麦格教授怀疑地望着我们,似乎觉得我们在故意不配合,“带去参加圣诞舞会的伴侣呀,舞伴。”
“可是我才三年级……”我试图反抗。
“勇士必须带着舞伴参加,迪斯洛安小姐。”麦格教授看着我,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似的,“你可以……嗯,试试邀请高年级的学生……”
旁边哈利也好不到哪去,“舞伴?”他的脸红了,“我不跳舞。”
“哦,你必须跳舞,”麦格教授严肃地说,“按传统惯例,舞会是由勇士和他们的舞伴开舞的。
我沉默了一下,继续问,“教授,这其实是第二项项目吧?”
麦格教授被我气笑了,“这只是舞会而已,又没有什么生命危险,放轻松。”
“我宁可和龙再打一次。”哈利喃喃说。
我也觉得。
“这是传统惯例,”麦格教授一挥手,坚决地说,“霍格沃茨的勇士作为学校的代表,必须照大家期望的那样去做。所以,必须找一个舞伴——没得商量。”
“可是我没有准备……”我生无可恋,“我不会跳舞,也没有礼服……”
“那正好去霍格莫德的时候定一件,”麦格教授说,“至于跳舞,学一两周足够了。”
我败下阵来。
“可是——我没有经验——”哈利继续试图反抗。
“你听见我的话了,波特!”麦格教授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然后又换上温和表情看向我,“你也听到了吧,迪斯洛安小姐?”
我很想摇头表示自己间接性失聪,什么都没听到,然而在麦格教授灼灼目光下,还是不得不点了头。
“好极了!”她一拍手,用一种充满感情的朗诵式语气说,“就让他们看看我们格兰芬多的风采吧!”
我和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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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教室,一路上哈利都在神游天外。公共休息室门口,他终于忍不住转向了我。“你打算邀请谁?”他小心翼翼问。
我思考了一下。我从没参加过舞会,毕竟食死徒集会从不用跳开场舞,就算是后来的权贵聚会,也没人敢邀请我跳舞(我指的是我的蛇形)。
在我看来,异性之间的舞蹈一般都是求爱或者交:配的前奏,就我所知,好多野兽和飞禽都有用舞蹈向异性表达交:配**的行为习惯。
当然,人类的舞蹈含蓄的多,跳舞也不一定代表着接下来一定会交:配,更多的是一种社交礼仪。
我沉思了半天,把我认识的异性人类在脑子里都过了一遍,才郑重回答,“德拉科吧。”
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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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会的消息和气氛很快席卷整个学校,我从没意识到学校的女生有这么吵过。她们就像是麻雀或者鸽子之类的飞禽,带着诡异的兴奋神色到处叽叽咕咕窃窃私语,然后在有人看向她们时瞬间一哄而散。
同样的,我也第一次意识到学校的男生有多么的吵闹。他们就像是炫耀羽毛的公孔雀一样,到处显示自己的能力。不论我走到哪儿,都有我不认识的男生向我自来熟的打招呼,还附带一小段自我介绍。
……我嗅到了雄性荷尔蒙的味道。
人类真是一种不分季节发情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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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一楼地下教室附近碰巧遇到魔药课下课出来的德拉科的。一看到他,我双眼一亮,几步并作一步冲上去拉住了他。
“诶?”德拉科惊愕的看着我。
旁边几个下课出来的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男生吹了个意味不明的口哨。
我拉着他走到人少的拐角处,尽可能把字写的小一点,“你要做我的舞伴吗?”
“呃……”德拉科难得的迟疑了,“我已经答应了别人……”
我皱起眉头,“谁?我认识吗?我能插队吗?”
“格林格拉斯,”德拉科说,“你认识的。”
“达芙妮?”我问。
如果是达芙妮,那我就不太好意思插队了,毕竟都是熟人,不太好。
“阿斯托里亚。”德拉科语气平静,“达芙妮的妹妹。”
不认识,没见过。
我“哦~”了一下,不满的抱怨,“那我怎么办?我只熟悉你啊。要不——你先做我舞伴吧?”
“不太好吧,”德拉科犹豫,“我已经答应她了,我爸爸也没反对……”
卢修斯没反对?聪明如卢修斯,怎么可能猜不到我会邀请谁?
也就是说……卢修斯并不希望德拉科成为我的舞伴。
“好吧,”我点点头,当机立断放弃了邀请,“那帮我问问布雷斯和克拉布他们,我也回去问问罗恩或者弗雷德乔治他们,毕竟我熟悉的男孩子不多……我总得在舞会之前抓一个出来。”
德拉科为我的修辞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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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没有监护人签字我是不能去霍格莫德的,但是由于作为勇士需要去定舞会礼服,所以邓布利多特别允许我和其他人一起去。
“不要担心价格,”邓布利多朝我故作俏皮的眨了眨眼,“只要不是特别离谱,学校都愿意为勇士提供力所能及最好的礼服。”
“校长先生,我有个建议能让学校省下这笔钱,”我义正言辞,“那就是不要让我参加——”
“啊快去吧!”邓布利多朝着城堡门口和蔼微笑,“你的朋友们在等你呢!玩得开心!”
我,“……”
被他一脸正经打败的我只能灰溜溜跟上大部队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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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从十二月初就开始断断续续的下,直到昨天晚上,突如其来的纷飞大雪将世界装点成一大块糖霜奶油蛋糕,皑皑白雪中的霍格莫德简直像是一个优雅美丽的冰雪童话世界。
不过这温度可一点也不可爱,鹅毛大雪依旧在下,带着酷寒的冷风,把每个人在户外活动的念头掐死在了萌芽中。
我和爱丽丝她们三个裹得严严实实,每个人手里还都抱了一瓶魔法火焰,尽管如此,我们都冻的哆哆嗦嗦,每个人睫毛上都挂满了冰花。
“我要去三把扫帚,”金妮吸了吸鼻涕,咬着舌头说,“喝、喝杯热的。还有谁去?”
“我我我,”罗丝忙不迭报名,“我的脑浆都冻住了。”
“那我陪着棘霓去选礼服。”爱丽丝说。
我们在路口分别,她们朝着酒吧走去,我和爱丽丝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向长袍店走去。
本来爱丽丝向我推荐了脱凡成衣店、金色皇后礼服店和仙踪成衣店之类的高级礼服专卖店,但是一想到要从让人眼花缭乱的各种繁复款式里选一个出来,我就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这个提议,转向款式最基本的日常长袍店。
爱丽丝在我耳边念叨着上流社会的舞会中礼服需要注意哪些方面,我听着那些又复杂又繁琐的规矩头晕目眩。我从没想过一件衣服都需要注意这么多规矩,简直比画最高级的古魔法阵都要难一万倍。
爱丽丝仍在继续念叨着,“……但是礼服鞋跟的高度也有规定,不能——”说到这儿,她突然住了嘴,呆呆看着我的方向。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差点没被冷风噎死。
“你先去三把扫帚坐一会儿,”我转头推了爱丽丝一把,“我等一会儿去找你。”
我的字写的又小又快,甚至在呼啸而过的风雪里显示出一种惶恐的急迫来。
“好吧。”爱丽丝有点莫名其妙,不过还是尊重了我的意见——这孩子这点做的特别好,对别人的**完全不会追问。
看着爱丽丝的背影消失在白茫茫大雪中,我才转向那个方向,神色瞬间从温和变成了冷厉。
不知何时,偌大一条街上一个游人都没有了,只有街边的店铺里亮着彩灯,和漫天席卷的飞雪形成诡异的对比。
而我一步步走向雪幕后的那个身影,手指摸上了袖中的魔杖。
不过短短十几米,我却像是走过了几十年的漫长时光;当我再次站在那个人面前,仰起头看向他的脸的时候,我才第一次回想起,我们曾经是那么的形影不离。
我的呼吸在我眼前形成薄薄的白雾,一时之间倒是显得我们的距离又远了不少。
终于,是我打破了沉默,【你还真是胆子大。】
【彼此彼此。】
里德尔轻声回答,呼吸几乎微不可闻。
他穿着一身黑色修身长风衣,手上带着一双深灰色龙皮手套,领口漆黑的毛皮遮住了下半张脸;他的脸色依旧那么苍白,几乎和身后漫天白雪同色,陷在乌黑的毛皮领口里,衬出一种病态的风流俊美来。
我点点头,【的确,你不怕死的跑到人这么多的霍格莫德来——挑的还是三个学校的学生都来的今天;而我居然还敢活着站在你面前,简直胆大包天。】
他陷在毛皮里的脸毫无表情,只是眼角微微一跳。
【你打算在这里动手吗?】我平静的说,【虽然人多,不过都是些幼崽,不成气候。】
他摇摇头,【我不是来杀你的。】
【那就是不幸相遇?】我说,【我现在跑的话来得及吗?】
他没说话,只是举起手,一根根手指的脱下了左手的手套,仔细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寒风很快就给他的手指尖镀上一层淡粉色,倒是显得不那么苍白毫无人气了。
我注意到他的左手背有一条浅浅的疤痕,还泛着新鲜结痂的血色,看起来受伤愈合不久。
【怎么弄的?】我用下巴点点他手的方向。
【没什么。】他很快把手套戴了回去,不以为意,【一场暗杀而已,我疏忽了。】
我有点意外。
曾经他的确遇到过很多暗杀,有来自激进派傲罗的,有来自其他心怀不满的黑巫师的,也有来自背叛者的,但是从没有哪次暗杀能在他身上留下伤疤。
【你还好吗?没受其他伤吧?严重吗?】我下意识追问了一句,又猛然刹住了声音。
他却没有讥讽我,只是低下头,把脸埋在领子里轻笑了一声。
“下意识”真是可怕的举动啊,一下子就把我内心藏的滴水不漏、甚至连我自己都没发现的那些习惯性关心全暴露了。
我的轨迹在强行扳回到正轨后,再次向着反方向偏离了一个弧度,并且有越崩越坏的趋势。
不应该的……你不是早就下决心和这个人类一刀两断了吗?快醒醒!
我用力拍了拍冻的发红的脸,退了一步,【不打架的话我就走了,我还得去——】
【纳西莎也来了,】他突然开口,【在路口那家礼服店帮你挑礼服。】
【诶?】我有点疑惑,【你们一起来的?你什么时候这么绅士了?】
【走吧,】他先转身迈开步子,就好像笃定我会跟上去,【卢修斯还托我带了一封信给你。】
我连忙追上他的脚步,【等等等等,你什么时候愿意做猫头鹰了?你确定不是你武力逼迫他们的?】
【当然不是,】他步伐轻快,【你看,现在我也没有动用武力,你不是也自己跟上来了么。】
我,“……”
于是在决裂冷战三个多月后,我们再次莫名其妙短暂回到了曾经的关系。
虽然感觉到他情绪不错,甚至还有些愉悦,但是我却依旧保持着万分的警惕——我可没忘了当时他对我出手时的尖锐杀意。
我们一前一后走到路口的仙踪成衣礼服店门口,里德尔顿住了脚步,回头看着我。【你不会让纳西莎担心的,是吗?】他微笑着说。
【你威胁我?】我压低声音。
他满意的点点头,【对,而你不得不接受。】没等我回答,他伸手推开了门。
店里空间很大,却一个店员都没有,看来是被包场了。店内右边是银质藤蔓和水晶珠帘分隔开的雅座,可以一边喝茶吃点心一边看礼服图样订单;左边是一排排衣架,柔和的灯光下挂着各种华丽精致的奢华礼服,一排华服模特前正在挑选配饰的身影回过头,正是纳西莎。
她先是朝着里德尔轻声问好,才看向我,“棘霓,你终于来了,”她笑着朝我打招呼,“我挑好了几种款式,你要再加几种吗?”
“都由你决定吧,纳西莎。”里德尔不容置疑的回答,“我有事要和她谈。”
纳西莎犹豫的看了我一眼,又转向里德尔,“大人,有些配饰得自己试才合适……”
“可以,”里德尔居然同意了,朝着纳西莎彬彬有礼的颔首,“不过还请尽快。”
他走近最里间的雅座,重重叠叠的珠帘和纱蔓隔开了我的视线,确定他也看不清这边后,我一把拉住了纳西莎。
“他怎么来了?”我写的又急又快,“卢修斯呢?你一个人来的?”
纳西莎没有开口,也用魔杖写了起来,“卢修斯去德国出差了,那一位写信叫我来的,我正好想帮你选礼服就来了……”
我深呼吸,用余光瞥了一眼毫无动静的雅座,“之前他生气了吗?”
“我没怎么能和他见面,”纳西莎自然而然的挪了挪步子,用身体挡在了字迹和雅座之间,“听卢修斯说,没事。他让你别担心。”
能让卢修斯这么说,要么是他不了解我和里德尔之间的天堑鸿沟,要么是里德尔伪装的太好。
但是不管是哪个,今天纳西莎在这里,我都不得不去赴他的谈话。
我还想问点什么,雅座那边传来里德尔的声音,虽然轻柔却冷冽如冰,“讨论完了吗?”
“是的,大人。”纳西莎略略提高声音回答,然后把手放在我肩膀上,鼓气似的拍了拍。
我只能带着一头雾水和万分警惕,朝着雅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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