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拉着哈利站在里德尔府外面的山坡上,身后传来轻细的脚步声,声音越走越近,闪闪的尖细的嗓音响起:“主人,闪闪的主人回来了!”
躺在地上的巴蒂晕乎乎的站起来,他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绽放了扭曲了笑容,他裂着嘴角,手脚并用的爬向前方,匍匐在地上说:“我的主人,我把波特带来了。”
“做得很好,做得很好。”
里德尔的声音仿佛一声炸雷,哈利捂着额头跳了起来,那只受了伤了的腿一弯,他跪倒在地。
玛丽蹲下身扶起哈利,他却连连后退,尖声叫道:“你跟他是一伙的!邓布利多这么信任你,玛丽!我这么信任你!”
“快!巴蒂!”闪闪扶着的一个裹着漆黑斗篷的高瘦人影,声音从斗篷里传出来。
巴蒂拎起哈利,快速朝山坡另一面的墓地奔去,闪闪扶着里德尔紧随其后,纳吉尼从黑暗里游出来,它停在玛丽的脚边,用蛇头抵着她的小腿,无声的催促着。
哈利被捆在老汤姆里德尔的墓碑上,一只硕大的石头坩埚被闪闪推到坟墓前,上面漂着不详的烟雾,巴蒂用魔杖对着坩埚的底部挥了挥,火苗顿时燃了起来。里德尔摘下帽兜,睁着一双红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坩埚,当坩埚里面的液体沸腾并迸射火花时,他再一次向巴蒂发出了命令:“现在!”
巴蒂轻手轻脚的替他脱掉漆黑的长斗篷,消瘦苍白的脸上带着神圣的表情,他双手捧着他的主人,仿佛在进行一项新生儿洗礼般,把里德尔放进了坩埚里。
接下来的一切都是一场邪恶无比的祭祀,里德尔在这场邪恶的祭祀中得到了类似真正的人的躯体,一具又高又瘦的骷髅模样的躯体——一张惨白的脸,一双猩红的双眼,两条细缝一样的鼻孔和一张没有嘴唇的嘴巴。他裹上黑袍,从黑色的雾气中走出来,用一双细长苍白的手抚摸着他的魔杖,陌生的气息包围了玛丽,她僵硬的像只木偶,发不出一丁点声音,他叹息一般的说:“我回来了,玛丽。”
哈利在墓碑上挣扎着,里德尔走过去注视着他,“哈利波特,十三年了,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是怎么打败我的。哦,不对,你没有打败我,我复活了,伏地魔大人复活了,在永生这条路上,我走的比谁都远。”
“巴蒂,我亲爱的仆人,你的忠诚和功劳伏地魔大人都记得,伸出手臂。”
巴蒂伸出左臂,里德尔笑了,他拉着巴蒂斩断的不停流血的右手臂,举起魔杖在空中舞动,一只银色的手飞落在巴蒂流血的手腕上。
“谢谢主人。”巴蒂克制着激动,他跪下来亲吻里德尔的袍角。
“伏地魔大人永远不会亏待帮助过他的人。现在,是时候召唤我们的朋友了。”
他伸出一根细长苍白的食指按在巴蒂手臂的黑魔标记上,巴蒂亢奋的颤抖着,标记很快变得漆黑,他抬起头,目光扫过绑在墓碑上的哈利,露出残酷的微笑,开始来回踱步。
“你正站在我父亲的尸骨上,哈利,你和我一样,都是混血,我的麻瓜父亲在死后这么多年终于派上了大用场,这一点和你的妈妈一样。”他在哈利面前停下来,看着他说:“就在山坡上的大宅子里,我杀了他,还有我的祖父母,山坡下面的村子里还住着我的舅舅,他成了我的替罪羔羊。”
墓地里响起里德尔得意的笑声,玛丽心中一动,看向山坡下面村庄右面的矮树林,冈特老宅就在那片矮树林里。
墓地里起了幻影显形的声音,一群人出现在墓地,他们都穿着斗篷戴着帽兜,小心翼翼的走过来,跪倒在地爬到他脚下亲吻他的袍角。
“很好,很好,卢修斯,你把我的关押在阿兹卡班的仆人带出来了,我想,这能抵消掉你的一点点欠我的债。”里德尔踱着步说,“我要相信你们都是忠诚的吗?在我失去踪迹的十三年里,除了莱斯特兰奇夫妇,我不得不怀疑一下,你们是畏惧我的力量还是真心追随伏地魔大人呢?”
一个身材高挑消瘦的女人骄傲的仰着脸,是贝拉特里克斯——她那失去光泽的黑色长发和疯狂的眼神跟曾经的柳克丽霞一摸一样,当她听到里德尔对她和她丈夫的夸赞时,那双亮的出奇的双眼立刻迸发出的狂热地爱意,这让她那张憔悴的脸变得非常扭曲。
剩下食死徒们在发抖,里德尔很满意的环看一圈,人群中有两个空隙,一定是卡卡洛夫和斯内普曾经站过的位置,他的目光从那两个空隙转向卢修斯,冷笑着轻声说道:“卢修斯,我狡猾的朋友,十六年前,你向我隐瞒了一件事,一件最重要的事,你找到了她,你知道那道咒语还不足够夺取她的性命,你却退缩了,卢修斯,阿布让我失望,你也让我失望了。”
“主人,我没有退缩,我,我在您失踪后所说所做的一切都是假装的,我必须要伏蛰保存实力——”卢修斯在面具下迅速的说,“那件事发生的太过突然,我知道她对您有多重要,可是邓布利多先您一步找到她,我——”
“你相信了邓布利多是吗?你相信邓布利多能救活她,却不相信你的主人也可以做到,是吗?”
“那不是他的错!那个时候谁都认为我已经死了,没有人能承受的住你的怒火。”里德尔回头看她,没有料到她会为卢修斯说话的样子。
“可是你没有,我们错过了这么多年。”
“是的,所以一切都变了,汤姆,我们永远不会站在一起,我们只能是敌人。”玛丽抽|出了她的魔杖,指着里德尔说。
人群出现了小小的骚动,贝拉轻蔑的瞪着她,里德尔苍白的脸渐渐变得铁青阴冷,他的眼睛在火光照耀中闪着红光,嘴角扭曲出一个狞笑,像一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般开口说道:“好,我们是敌人,我说过,在我杀了那个男孩之后,玛丽霍华德,我会杀了你,现在好好想想你要选择怎么死,这是我对你最后的仁慈。”
里德尔在食死徒们跟前慢慢的转着圈,细数他们的不忠,用钻心剜骨咒惩罚了一个扑倒在地的蒙面人,其他食死徒们,包括莱斯特兰奇夫妇,全都噤若寒蝉。
“安东,我的老朋友。”里德尔停在一个粗壮的食死徒面前,挥掉了他的面具和帽兜,安东尼奥已经从一个精致少年变成满脸苍白胡须的男人,凸出的眼球惊恐的瞪着里德尔。
“看看你,安东,你也让我失望啊!”里德尔抚摸了下安东尼奥手中的魔杖,安东尼奥极力克制住不让自己的身体有任何晃动,被里德尔抚摸过的魔杖变得像条蛇一样让他感到恶心和恐惧。
里德尔讥笑一声,来到哈利面前,开始用尖细高亢的声音和食死徒们诉说着他们之间的仇恨,这是一场一雪前耻的仪式,在他心底演练了十三年,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句子,都刻满了刻骨的恨意和得意,他疯狂的羞辱折磨着哈利。
食死徒们在面具底下哄笑,终于,里德尔对着哈利举起了魔杖。
“钻心剜骨!”
“除你武器!”
玛丽飞奔过去挡在哈利面前,将里德尔手中的魔杖打落在地。
“用我教你的咒语,玛丽。”里德尔说,魔杖重新回到他的手上,他把魔杖举起来对准了她,“你用它对付过我,还记得吗?”
纳吉尼从他身后游走到他们中间,口中发出嘶嘶的声音,里德尔面无表情的脸起伏了一下,像是火光在上面跳动的阴影。
“钻心剜骨!”
恶咒从他的魔杖顶端射|出,这远比当年柳克丽霞的咒语疼上上千倍上万倍,玛丽全身的骨头仿佛被人拿着大石块一根一根压碎,心脏被填上铅块,每一寸肌肤都在燃烧,她倒在哈利脚下,剧烈的耳鸣声钻进她的脑子里叫嚣着。
“用我教你的咒语,就像当年那样,玛丽,当年你可是毫不犹豫的举起了魔杖!就像我现在这样!”
又一道钻心剜骨击中了她,无数把滚烫的刀子割着皮肤,窒息像海水一样慢慢淹没了她,忽然,她浑身一轻,所有的疼痛都消失了,她变成一个透明的自己飘在半空中,地上躺着另一个她,纳吉尼围着地上的她扭动着,哈利脸上挂着泪水,张着嘴朝她大声的叫喊,可是她听不见,听不见任何声音。
玛丽再一次走进了濒临死亡的虚空里。
她闭上眼睛,仿佛一瞬间,所有的声音又都出现了,它们一股脑地撞击着她的耳膜,心脏在极速膨胀,它快要挤断肋骨,冲破皮肉,一股滚烫腥甜的液体从肺部挤进喉间从嘴巴里呕了出来,心脏终于回到了胸腔,重新开始跳动。她在巨大的心跳声中听到了哈利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像是隔着一片海或一座山。
“玛丽!你怎么样了?……玛丽!快说句话……”
玛丽张开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一双惨白的脚走到她面前,里德尔蹲下身,用手拭去她嘴角的鲜血,冷酷的说:“我说过,我会杀了你。”
里德尔用一张苍白的诡异的脸看着她,末了举起魔杖一挥,将她扔到食死徒们中间,他把哈利的魔杖丢到墓碑旁,他要结束这一切了。
一道金线将两道光芒缠绕在一起,玛丽听到了凤凰的歌声,一个又一个灰色的幽灵一样的人从里德尔的魔杖顶端钻了出来,他们围在哈利跟前,金线断了,那些灰色的人围住了里德尔,贝拉冲了过去停在里德尔和那些灰色的人身后,哈利朝火焰杯的方向拨足狂奔,两个食死徒围了上去,玛丽抬起僵硬如铁的手臂对着他们挥动了魔杖,食死徒应声倒在地上,哈利看了她一眼,他脚尖一转,向她这边跑来。
“不!哈利!”
哈利犹豫了一瞬,继续朝她跑来。
玛丽的身旁站着安东尼奥,手臂软塌塌的举着魔杖,满脸厌恶的看着魔杖顶端冒出一串火花,玛丽用一个昏迷咒放倒他,踉跄着朝哈利跑过去。
“火焰杯飞来!”哈利大声吼道。
火焰杯腾空朝哈利的方向飞去,哈利一把抓住奖杯的把手,玛丽却被一只修长惨白的手拦腰死死的抱住,她只来得及看了一眼满脸惊恐的哈利,他和火焰杯便被一阵五彩的旋风席卷着从墓地里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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